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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她笑曹越:“现在谈恋爱的,哪还有这么表白的了?”
曹越问她那都怎么表白,却一下子问住了她。剧本里的男男女女大多不说喜欢,眼神一对,床单一滚,就全用身体表达了。至于现实中的男男女女是否也这般“流氓”,那时还没谈过恋爱的宁静茹也不大清楚。
“我要结婚了。”曹越的一句话,把宁静茹乱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宁静茹怔了一下,几乎被他气笑,心想你这直男,直男得也太过分了啦,不说怎么会在火锅店里求婚,就算求婚,也不能就直勾勾地说你要结婚吧?你要结婚就结婚吗?戒指呢?鲜花呢?单膝跪地呢?
虽然我们在一起也两年了,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虽然我这种四处漂泊的“艺术家”,偶尔也会期待一种安定的生活,虽然我的确还喜欢挺喜欢火锅的。
但你这也太草率了。
她向前探了探身子,越过水帘洞一样的雾气,轻轻地敲了敲曹越的头,不自觉地发出事后连她自己都感到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娇嗔:
“你呀你,谁要跟你结婚呀?”
可能是太过紧张,曹越一时会错了意,把宁静茹的撒娇当成了单纯的问句。
——他重复了一遍皱眉吸气的动作,说:
“是单位的同事,相亲认识的。”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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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虽然多多少少有些社恐,但我还是下定决心开始营业。
于是建了一个读者群,如今算上我,群里已经有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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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水杯
在时间短暂的凝固中,宁静茹和曹越分别自顾自地回顾了一下刚才的对话。
曹越想通了,宁静茹刚刚并不是在提问。
宁静茹也想通了,曹越要结婚了,不是和自己。
死一样的沉默后,宁静茹弯腰关掉了火锅的开关,再抬眼时,双眼都已泛红。
曹越下意识地往后坐了坐,仿佛感到了危险,这一方面是由于宁静茹的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另一方面则是和宁静茹认识了两年半,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宁静茹主动去关火锅,以往哪怕是服务员走过来询问,宁静茹都会说:
“先别管,我歇歇,还能战。”
宁静茹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歪了歪头,问他:“为什么?”
曹越说:“没什么原因。”停了一会儿,却又说,“咱们还是不太合适。”又停顿了片刻,他再补充,“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然后再停,又开口。
“没什么原因”的曹越说说停停,每段话之间的停顿越来越短,每个停顿中间的那段话却越来越长,他说和宁静茹的相恋就只是一时冲动,他说宁静茹根本就不是适合结婚的对象,他说自己之前还是太年轻,以为结婚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我没办法去和家里的人说,自己的结婚对象是一个演员,无论是大火的演员,还是……还是你这样的演员。
“你很漂亮,性格也好,但你现在好,不代表一直好。我在虎扑上问过了,他们都说一般像你这样想演戏的女孩,和我这种上班族都过不了长久,你演不出来,情绪就会越来越差,拿我撒气,可你要演出来了,火了,也就渐渐地看不上我了。
“我的工作还不错,车房都有,又是个大高个,其实早就该去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女孩了。可我还是跟你处了两年,但也不能一直这样好下去啊,我也二十七八了,我爸这么大的时候,我都会跑了。
“我虽然没问过你,但我也能猜到,你短期是不会要孩子的。你看,我们连这种最基本的问题都达不到一致。怎么能结婚呢?
“其实我觉得我也没做错什么,我从没自私地要求你为我放弃梦想,咱们现在分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仔细想想,我其实也是为你考虑。”
宁静茹甚至没去质问曹越,难道背着女朋友去相亲也是为她考虑吗。她早在曹越的长篇大论中溜了号——她记起初见曹越时,他就像现在这样说个不停。
那时她刚从横店回来,百无聊赖中地找了份【创建和谐家园】,在做剧本杀的小店里当引导员。曹越和他公司的同事们来店里团建,一水的大老爷们却选了个宫斗杀人的剧本,负责团购买票的小伙儿声称自己是手滑,问他需不需要换个剧本时他却脸红着说:
“哎呀,别麻烦啦,就这个吧。”
于是一帮人(除了买票的那小伙儿)为了谁来当皇上吵个不停,最后为了公平,让本来是宫女角色的引导员宁静茹升了级,让她这唯一一个女生当了皇上,去面对一帮穿旗装、带假旗鬓、还嚷着“这花盆鞋没有 46 号的吗,我这半拉脚丫子都在外面呢”的糙汉娘娘们。
那时的曹越抽到了凶手的角色,如临大敌的他眼神飘忽,一开口就嘀咕个不停,东拉西扯得全无逻辑。其他人指着他哈哈大笑,说你这凶手心虚得也太明显了啊,他还红着脸轻声狡辩,说自己的角色设定就是个话痨。
是啊,第一次见面,宁静茹就发现了,曹越是个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男人。
如今,她被这一眼能望到底的男人狠狠地摆了一道。
在曹越说到“其实我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时,刚刚吃了个半饱的宁静茹站了起身来,她板起用最后一点尊严铸成的冷脸,说:“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曹越说:“可我还没讲完……”
宁静茹一怔:“……我他么还得听你讲完?”
她看到曹越毫无预兆地从座椅上弹起,撞倒了身侧的椅子,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拿起了水杯。
四周的食客被突然弹起的曹越和椅子落地的响动吸引,看到拿起水杯的宁静茹后,都露出混着惊讶和期待的目光,似乎人人都想看泼水,想看宁静茹把剧集里烂大街的标准情节拉入他们的生活。
清醒过来的宁静茹一时进退失据,她看到曹越的左脚微微踮起,似乎是做好了准备,要随时发力跃走,躲过“致命一击”。
片刻过后,曹越的身子又开始小幅度地左右摆动。
宁静茹再次愣住:“你是在拿假动作晃我吗?”
曹越脸上一红,停止了摆动。宁静茹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她说:“你知道么,我这周过的很差。我……我本来是想让你抱抱我。”
曹越说:“那你把水杯放下,我抱抱你。”
宁静茹咬了咬嘴唇,不知这时的拥抱又有什么意义。
曹越见她没动,又说:“你看,不是我不抱你,我是怕你骗我,就为了泼我水。”他说着又开始左右摆动。
宁静茹苦笑一下,感到自己与曹越的过去正被他一次次的摆动逐渐擦去,她恍惚看到那些片段开始消散,有她蜷缩在曹越的大衣里,看向海上绽放的礼花;有她勾着曹越的脖子,让他称称自己轻没轻;有她和曹越对坐在飘窗上,眼对着眼,脚丫贴着脚丫。
她高举起了水杯,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中,在曹越向一侧跃去的瞬间,她把满满的一杯水淋在了自己头上。
食客们发出诧异的惊呼,撞到膝盖的曹越蹲在地上咧嘴。
宁静茹则不再理这一切,转身离开。
路过门口时,倚在吧台的服务员问她:
“您好,结账吗?”
…………
吃了个半饱,淋了一脑袋水,还搭了二百多块钱的宁静茹走在街上,她低着头迈步向前,目光始终盯住自己的脚尖。
——在那个喂蚊子的夏日夜晚,刚刚表完了白却被说成是不会谈恋爱的曹越赌气地走在前面,跟在他身后的宁静茹嘟着嘴,探着脚尖,一下一下地踩他的脚后跟,踩到他不厌其烦,转过身来问:“你干嘛啊?”
那时的宁静茹笑着伸出手,掐他两边的脸蛋,把他肉肉的脸掐成一张圆饼。
然后她说:“我也喜欢你呀!”
-6- 冷战
宁静茹没有打车,五六公里的距离,一路走着,走到头发和心里都干了,也就走回了科研巷。
她本以为老爸肯定已经回实验室去干活了,到了楼下却发现老爸的桑塔纳还在车位上停着。她记得临出门前,老爸是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的,她那时没工夫听,现在则是没心情。
于是她做好了计划,开了门就往自己的卧室钻,哪知老爸没在书房呆着,就坐在客厅的工作台上处理邮件。
门开后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宁静茹心里一虚,侧头看了一眼玄关穿衣镜照出的自己——脸上的妆也花了,头发也打了绺儿。正想着该胡诌些什么来解释自己的狼狈模样,老爸皱了皱眉,说:“你这妆画的都是什么?”
宁静茹一时无语,见到老爸递过来一张合页简章,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老爸说:“我带的学生在就业中心勤工,前两天借我车来的,落在我这儿了。”
简章还是出门前老爸递来的那张,她当时没空细看,这次有时间了,发现是大学的教职工招聘。
老爸说:“你别看这页,这页招教授,看背面,背面招导员,没编制,但不限专业。”
宁静茹的心灰了一下,她抬眼看向老爸,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不想聊这个话题,至少不要在现在。
老爸说:“愣着干嘛,看看啊,都给你送到手上了。”
宁静茹心中一恼,当着老爸的面,把简章撕成两半,扔到地上。
老爸皱着眉怒视宁静茹,宁静茹回以平静的目光。
片刻的对视后,老爸拨开宁静茹,开门下了楼。
宁静茹一下子泄了气,靠在玄关的穿衣镜旁,她望向未关的房门,想着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该把气撒在老爸身上,正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道歉,老爸拎着长宽高各有半米的巨大牛皮纸包裹,气喘吁吁地上了楼。
牛皮纸的包裹往地上“砰”地一摔,老爸信手扯开包装——里面满满登登的,是上千的合页简章,和宁静茹刚才撕掉的一模一样。
老爸抽出一张,重新递给了她,一言不发。
宁静茹在老爸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战火,她咬了咬呀,再次撕掉。
老爸再抽出一张,递给宁静茹,宁静茹再撕。
再递再撕,再递再撕……
俩人面对面,你递我撕,沉默着,一脸怒气地撕了半个多小时,撕开的合页简章扔在地上,渐渐盖过了两人的脚踝,朝膝盖漫去,老爸的腰弯得酸疼,宁静茹的虎口也是疼得不行。
就在他们几乎就要被迫停战时,下了班的老妈开门进了屋,见到站在玄关处的“大小二宁”和他们脚下足有十几厘米高的废纸堆,一时愣住。
宁静茹和老爸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就朝屋里走,他们越走越快,却还是没能快过老妈的咆哮,由于房门没关,几乎整栋楼都被老妈的怒吼声贯穿:
“你们爷俩儿干什么呢!哈士奇吗?”
…………
下班回家的老妈叫停了爷俩的闹剧,可宁静茹和老爸的冷战还在继续,老爸在家的时候,宁静茹尽量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不和他见面,即使在去洗手间的时候不慎撞上,或者在老【创建和谐家园】迫下在同一个餐桌吃饭,两人也是把彼此当成空气,谁也不跟谁说话。
其实,按照老爸以往的生活习性,宁静茹想见到他都难,毕竟他是一个连大年初二都会往实验室跑的科研狂,可最近这段时间老爸却转了性,每天六点准时到家,进了门就在往客厅的工作台上一坐,开始读文献、处理邮件。就连老妈都是满心诧异,在连续三天晚上发现自己到家时老公连晚饭都做好了后,她在无言的餐桌上皱着眉发声:
“老宁,你自然基金的项目被停了吗?”
宁静茹却很快想通,老爸这是刻意要在家里保持自己的“气压”。
“就跟狮王围着自己的领地撒尿一样。”
她知道老爸是存心不让她自在,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成功了,每天晚上六点左近,房门一开,宁静茹就感到一股杀气顺着门缝往自己的卧室扑。她思前想后,决定在老爸下班后躲出去,减少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时间,但一时又想不出真躲了出去,该做些什么。
“等等,我是不是还有个工作来的……”
于是第二天晚上五点半,宁静茹给冯老师发去短信,说“车祸”造成的心里创伤已经逐渐愈合,自己又可以重新以饱满的情绪投入到工作之中。
隔了一会儿冯老师回复:“刚好,今晚有个特别的学生要来。”
宁静茹急于在老爸回家前逃走,也没问那个特别的学生是谁,草草画了画妆,就出了门。
结果一下楼就看到了老爸的萨塔纳停在车位上,好在老爸没看到自己,他正和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站后备箱旁。宁静茹走得再近些,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老爸:“你看看,差多少张,我去跟就业中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