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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已经冷却,黏成一坨,看上去有些难以下咽。
虞念却好像不觉,只是拿起筷子挑起塞进嘴里,每咽一口都像吞冰!
突然,一道熟悉且清冷的声音响起:“虞念。”
虞念抬眸,就见萧锦鹤一身紫色宽广云袖站在面前。
这一刻,好似梦。
她下意识的轻唤:“主子……”
萧锦鹤扫了眼她面前的碗,眉间微皱:“今日生辰,你就吃这些?”
虞念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生辰,有些发怔。
紧接着就听他声音再次响起:“这个给你。杏仁酥,年儿说这个好吃,你尝尝,权当给你的生辰礼。”
虞念呆看着牛皮纸包裹着的奶白糕点,喉间却酸涩:“主子,你可知这是你第一次记得我生辰。”
萧锦鹤看着这样的她,心间莫名烦闷:“吃完早些歇息。”
话落他便离去。
凝望着萧锦鹤挺拔俊朗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虞念慢慢收回视线,望着石桌上那块杏仁酥。
微颤的手缓缓拿起,一口接着一口吃了下去,眼泪却顺着脸颊不住滑落。
萧锦鹤或许忘了,也或许从未记起,她对杏仁过敏。
随着时间划过,虞念只觉得身上开始痒疼了起来,连带着神志也越来越模糊。
然后“咚”的一声,整个人朝地上栽倒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声惊喊响彻了整座都督府——
第五章 梦难成
虞念再醒来,已是第二日。
她掀开眼皮,就听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念儿,你终于醒了!”
是府里的侍女阿然,这六年里,她照顾虞念良多。
阿然眼睛通红:“你总说要我照顾自己,可你呢?念儿,你这样值得么?”
虞念脸色苍白。
她没有说话,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以前她以为在萧锦鹤眼里,自己是不一样的。
可后来直到宋清年出现,她才明白,在他心里自己和其他暗卫没有区别。
要真的细究,也不过一个……替身罢了。
想到这儿,虞念眼睛发烫,这六年来,主子每次叫的年儿都不是自己。
可这件事,虞念无法说出口。
阿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专心给她上着药:“念儿,还疼么?”
虞念摇头安抚:“我不疼。”
怎么会不疼,她全身都是红疹,看起来触目惊心。
阿然上药的手更轻了,忍不住念叨:“那宋小姐有什么好的,我听说丞相当初想将她送去当太子妃,只是后来太子被废……”
她话还没说完,虞念直接开口打断:“主子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阿然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便住了嘴。
上过药后,阿然便离去。
虞念躺在榻上,思绪飘远。
若真如阿然所说,萧锦鹤为何还要答应娶宋清年?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深想。
摸过枕旁的腰牌,指腹摩挲着上面雕刻的“萧”字。
这是入府那日萧锦鹤给她的,当时他说“有了这腰牌,便是我都督府的人了。”
那时,她听不见都督府三个字,却记住了要护好这腰牌!
想起萧锦鹤的面容,过往六年与他有关的记忆也尽数涌上,如洪水般将她慢慢淹没……
七天后,围猎猎场。
萧锦鹤一身白衣胜雪,骏马英姿。
宋清年也是一身白衣骑着马,与他并肩而行。
刚刚痊愈的虞念也骑马跟在后面,不由想起今早萧锦鹤给她的命令。
“今日年儿的安危由你看护,若出事,我定不饶你!”
想到他说这话时对宋清年的看重,虞念嘴里发苦。
正值出神之际,忽然不知是谁射偏了箭,那闪着冷光的箭矢直直的朝着宋清年飞去!
虞念眸光一凝,取箭拉弓,一箭射出,将那箭打偏。
可不想宋清年因为受惊,整个人朝马下栽去。
虞念顾不上因为用力犯疼的手腕,忙飞身去接,却落了个空。
她整个人摔在地上,浑身骨头泛着疼。
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虞念扶了起来。
秦疏穿着玄色锦袍,声音温和:“没事吧?”
虞念摇了摇头,避开他手:“无妨。”
视线却不自觉看向宋清年,她正毫发无损的待在萧锦鹤怀里。
而萧锦鹤正温声关切着她,没看自己一眼!
虞念只觉得疼痛更重,连带着面色都有些发白。
另一边,萧锦鹤余光瞧见虞念与秦疏挨近的身形,眸色深沉:“虞念护卫不当,回去领罚。”
虞念身子一僵,瞧见他眼中的冷,喉间梗塞。
良久轻声开口:“是。”
声音随风飘散。
秋风打透了单薄的衣衫,贯入心底。
虞念凝视着萧锦鹤和宋清年共乘一匹马渐行渐远的身影。
脑海里闪过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
第六章 出事
秋日的围猎场,层林尽染,红枫摇曳。
萧锦鹤打了两只鹿凑数后,就带着宋清年去山坡阁道观猎:“待会你记得寸步不离跟着我,阁道今年方才修葺,我担心……”
他的话顺着风遥遥传进虞念耳中,她握着缰绳的手微颤,眸色黯淡。
一旁秦疏瞧见她的神情,眼里情绪复杂:“我们也去阁道吧。”
虞念看了他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天色渐渐转阴,林间起了风,秋风扫过落虞。
秦疏看着魂不守舍的面色苍白的虞念,心里越发担忧:“念儿,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不知怎的,这一刻,秦疏忽然不想叫她虞念了。
话毕,秦疏解下自己的斗篷,给虞念披上。
虞念心底的苦涩从心底蔓延,望着秦疏:“无事。”
秦疏知道她嘴硬,无声叹了口气,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我说过,你要懂得照顾自己。”
虞念沉默无语,目光望向几乎看不见人影的萧锦鹤,声音沙哑:“我想一个人走走。”
秦疏不放心,想要跟上去,可看着她的脸色,最终停在原地。
树影葱茏。
虞念独自一人骑着马,漫无目的的在围猎场内走着。
原本一直压抑的心情也慢慢缓和了不少。
时间点点划过,天色渐暮,夕阳西下。
虞念仰头望着天上的落日,虽有些不舍这短暂的放松,但也知自己该回去了。
于是勒转了马头,往回走去。
可不想刚走没几步,她只觉得原本只是隐隐作痛的手腕疼的更加剧烈,骨头都好似被人研磨一般。
握着缰绳的手不住发抖,再也握不住。
鼻间淌下温热粘腻的血,头也开始昏沉起来。
她强撑着清明从马上下来,无力的手紧攥着马鞍,才稳住身形不至于摔倒。
虞念想要解下挂在马上的背囊,可手颤抖个不停,许久才解下来,从里面拿出药,一把塞入嘴里。
好一阵儿,疼痛渐缓,眼前也慢慢恢复了清明。
虞念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血,刚折起藏进衣服深处,却听一阵脚踩落虞的声音。
抬头,就见萧锦鹤刚下马往过走来。
瞬间,慌张袭上心头。
她匆忙踢过落虞掩盖住地上的血迹,复又走上前两步将一切挡在身后:“主子。”
萧锦鹤“嗯”了一声,看着她难掩的慌张,眸色微沉。
静默在两人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