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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吗？好像没资格！
不问，心里却又过不去。
沈秋棠内心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不愿隐忍：“你……一直都知道？”
她声音沙哑，连尾音都在发颤。
萧长渊没回，只是对韩沐说：“替我送卫公子回府，明日我会拜访尚书府。”
韩沐视线在他和沈秋棠之间打了个转，无视了还要说话的卫凌旭，直接捂着人嘴将人带走。
霎时，四周寂静了下来。
沈秋棠再次开口：“回答我。”
萧长渊皱了皱眉，声音冷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并不重要。”
过去了，不重要！
听着这两个词，沈秋棠只觉得有一股火气在心中蔓延，可更多的是酸苦。
“你可知卫凌旭是什么人？”
哪怕她这三年远在漓国，却也知他不过酒囊饭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而萧长渊竟同意了这荒唐的婚事？！
沈秋棠鼻间发酸，指甲抠进掌心的刺痛强压下泪意，声音沙哑：“萧长渊，在你心里，我就只配这样的人是吗？”
萧长渊被她话语里的尖锐刺的眉心紧皱：“公主，你的话过了。”
闻言这一刻，沈秋棠原本徘徊在嘴边的话尽数咽了回去，也再没出口的必要。
她看着眼前这个爱慕了十年的男子，终于意识到，有些人，有些事到此为止，或许是最好的收场！
沈秋棠垂下眼睫，将情绪掩盖：“沈秋棠受教了，想来王爷还有事，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话落，她转身快步离去，没再给萧长渊开口的机会。
而萧长渊站在原地，面容掩在半明半暗的烛火之中，瞧不清神情。
这时，送卫凌旭回来的韩沐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开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陈婉儿可等你三年了，还不打算成婚？”
“一场联姻，早晚都一样。”扔下这句话，萧长渊转身朝酒楼外走去。
韩沐看着他背影，无声长叹了口气。
另一边，雅间内。
楚落落看着自从进来就一语不发的沈秋棠，眼露担忧：“可是又与摄政王有关？”
沈秋棠握着茶盏的手一紧，却没作声。
楚落落瞧着，再度开口：“沈秋棠，你到底要栽几次，才能真的想明白？”
“已经想明白了。”
沈秋棠声音沙哑，将茶盏放回桌案上，她抬头看向楚落落：“落落，你说若当初救我的人不是他，若我不曾喜欢上他，那在得知这些事后，我是不是也不会如此难受？”
闻言，楚落落不知能说些什么。
这些年，沈秋棠对萧长渊的感情她看在眼里，想劝却也知无用。
本以为三年前她离京，时间久了便也能放下，却不想还是同样的结局。
这之后，两人静默的待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
棠妙宫。
沈秋棠刚踏进殿内，丝翠就迎了上来：“公主，刚刚皇上下了圣旨，减轻漓国进贡，听人说是摄政王进言的！”
第八章 物非人非是真
闻言，沈秋棠愣了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高兴，也诧异。
从认识萧长渊开始，到现在十年，她从来都看【创建和谐家园】他的心思。
深吸了口气，沈秋棠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丝翠福身退离。
她靠在榻旁，殿内炭炉火势正旺，烧的屋子暖气盈盈。
却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沈秋棠推开窗扇，冷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了口气，望着远方檐上的落雪。
像是被引诱般，她披上斗篷朝着棠妙宫外走去。
冬夜的皇宫不比夏日百花盛放，争奇斗艳，却有一种宁静之美。
沈秋棠还记得，以前在京时，她最爱的便是这样的冬。
因为她的生辰在这时，也因为每到这时，她便常常能在宫内见到萧长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沈秋棠却不觉，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一点点走遍她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可走着走着，她脚步停了下来。
只见眼前原本该有的红梅院却是一片光秃，只有满地染雪的青萍。
沈秋棠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原来古人总说的物是人非尽是假。
真要说，也不过一场物非人非！
突然，一道脚步声从后响起。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男声在旁响起：“去年贵妃说不喜红梅，皇上便下旨尽数砍掉，打算明年春日换成桃树。”
沈秋棠看着面色如常，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萧长渊，却不知能说什么。
在他面前，她一向小心谨慎的可怜。
很久，沈秋棠才开口：“减少进贡之事，有劳王爷了。”
萧长渊“嗯”了声，也不多言。
两人就这么并肩站着，气氛难得的和谐。
而此时不远处的角落里，陈婉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抱着暖手炉的手不断收紧，强压下心中的妒忌，她走上前：“长渊，你在这儿啊，我等你好久了。”
陈婉儿走到萧长渊身边，手无比自然的拂过他肩头的落雪：“如今天冷，小心风寒。”
然后看向沈秋棠，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秋棠也在啊？”
沈秋棠扯出抹笑，福了福身：“见过皇姑姑。”
陈婉儿应了声，便同萧长渊说起了别的。
沈秋棠看着说着话的两人，很久，默默退离。
萧长渊默许着一切的发生，在她走后，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天色不早，臣回府休息，长公主请便。”
话落，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
陈婉儿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阵难看。
最后转头朝着沈秋棠离去的方向走去。
棠妙宫。
刚进殿没多久的沈秋棠看着不请自来的陈婉儿，一时间摸不准她来意。
而陈婉儿看着她，脸上不见笑意：“明日，你便离京回漓国去。”
沈秋棠愣了下，刚要开口。
陈婉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过去你追在长渊身后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该清楚，他是我看中的驸马，你不该再与他有任何牵扯，平白污了他名声。”
沈秋棠只觉得可笑。
她从未想过根本不被萧长渊看在眼里的自己，竟然值得陈婉儿抛却礼仪尊卑前来驱赶！
“皇姑姑，是您多想了。”
陈婉儿却不信：“沈秋棠，你唤我一声姑姑，唤长渊一声皇叔，从一开始你们便不可能，纵使你们在一起，也会为世俗所不容！”
听着这话，沈秋棠脑袋里好像有根弦被拨动般。
迎着陈婉儿的目光，她不由问出了口：“皇姑姑，萧长渊当真喜欢你吗？”
第九章 生生不见
陈婉儿面色一阵青白，最后拂袖离去。
沈秋棠目送着她背影消失在殿门处，心里那个念头叫嚣着呼之欲出。
脑海里，过往的一切景象慢慢串连成线。
那场生辰宴当真是萧长渊为陈婉儿操办的吗？
若如此，为何当日陈婉儿并未出席，反而是自己这个刚回京的诸侯国公主被宣了去？
还有那日宫宴的赐婚，若无萧长渊授意，与她并无交情的韩沐为何又会开口解围？
……
所以萧长渊是喜欢自己的吗？
这个念头出现爱脑海的时候，沈秋棠静默了瞬。
她该高兴的，可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
萧长渊，当朝摄政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他若真的喜欢自己，为何要隐藏？
除非他有更在意的事！
“沈秋棠，你唤我一声姑姑，唤长渊一声皇叔，从一开始你们便不可能，纵使你们在一起，也会为世俗所不容！”
陈婉儿的话忽然在耳畔回响，沈秋棠恍若明白了什么。
是啊，她是一国公主，一言一行都被百姓看在眼里，他也亦然。
纵使他们没有血缘，若在一起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