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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楚落落见她并不想说，刚要开口，便听见沈秋棠的声音响了起来。
“先前陈婉儿找我，我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我去找了萧长渊。”
“有些复杂……但是总的来说，就是萧长渊喜欢我，被我发现了，我去找他，可他依旧是拒绝我。”
“我决定放下他，便直接回了漓国，可谁知他去了漓国寻我，并且皇上还下了旨。”
“若是我不回来，便要涨贡，若是我回来，往后漓国可免贡。”
沈秋棠尽量言简意赅的说完了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听的楚落落有些目瞪口呆。
她与沈秋棠交好这么些年，自然也是知道沈秋棠与萧长渊之间的事情。
楚落落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那你如今是怎样想的？”
她的问题倒是真的问住了沈秋棠。
“能怎样想？只能讲是顺其自然吧。”
除了顺其自然之外，沈秋棠也没有别的办法。
若是真的有方法，若是自己真的有决定权的话，谁会愿意顺其自然？
说到底，也不过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沈秋棠苦笑了一声。
见自己好友这副模样，楚落落心中有些不忍心：“既然已经回来了，便也就安心吧。明日里我陪你一同出去逛逛，这天也已经逐渐回暖，别总在宫中不出门。”
沈秋棠点了点头，送着楚落落走出了府中。
棠妙宫又陷入了一片静谧。
沈秋棠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心中的某块空缺总算是被填满了些许。
她与楚落落也算是从小便认识，沈秋棠喜欢萧长渊这么些年，楚落落全都看在了眼里。
刚开始时，楚落落还会劝一劝沈秋棠，让沈秋棠莫要执着于这样一个不可能的人。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楚落落也明白了沈秋棠固执起来究竟有多么可怕，索性不再劝了，只是在沈秋棠难过的时候陪伴左右。
对于从小便在异国他乡长大的沈秋棠来说，楚落落是唯一一个自己能够说得上话且真心的朋友。
良久，沈秋棠叹了一口气，坐在了自己的床榻边上，天色渐晚，烛光摇曳。
她靠在冰凉的玉枕上，一夜无梦。
第二十二章 桂花糕
或许是因为沈秋棠从小便在漓国长大，回到棠妙宫后，沈秋棠心中反而产生了些许安心感。
这一夜沈秋棠睡的也算是踏实，睁开眼便看见了熟悉的景象。
“公主，您醒了，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还备了您最爱吃的桂花糕。”
丝翠的声音响了起来，沈秋棠下了床，便洗漱好出了门。
今日艳阳高照，冬日里的暖阳消融了地上许多积雪，雪水已经被下人清扫干净，地面潮湿。
“今日天气倒是不错，公主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约了落落，这会儿她应是还在休息，等晚些时候应该便来了。”
沈秋棠笑了笑，和丝翠一并走向了厅堂。
早膳准备的很是用心，沈秋棠坐了下来，端着小米粥小口小口的吃着，桂花糕香糯可口。
有那么一瞬，沈秋棠甚至以为这里才是自己的家。
想到这里，沈秋棠手上动作一顿。
丝翠敏锐的发现了她一刹那的失神：“公主，怎么了？”
沈秋棠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精致的瓷碗，偏头看向了庭院的梧桐树。
“丝翠，你说到底这棠妙宫是我的家，还是漓国的皇宫是我的家？”
她的声音之中藏着些许忧伤。
丝翠鲜少看见沈秋棠这副模样，毕竟她跟着沈秋棠的时间也不短，二人从小也算是一并长大，沈秋棠从来没有问过类似问题。
良久，丝翠端起了沈秋棠面前的瓷碗，帮沈秋棠凉了凉粥。
“公主莫要多想，哪边都是您的家。”
沈秋棠闻言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
她心中清楚，自己本就是没有家的。
不过是两国之间的献祭品，自己先前也算是真的荒唐，自己一个诸侯国来的质子公主，凭什么能幻想着自己和堂堂摄政王在一起。
“丝翠嘴笨，公主还是先用早膳吧，凉了伤胃。”
沈秋棠点了点头，抬手接过了丝翠递来地瓷碗。
用过早膳后没过多久，门口便传来了楚落落的声音。
“棠儿！”
沈秋棠听见了动静，便起了身，出了门。
楚落落正站在马车下望着沈秋棠，眉眼中似乎有些不满：“小姑娘家年方二八，怎的总是穿的这样素净？先去城南布匹铺子，做身新衣。”
沈秋棠闻言笑了笑，只是点了点头，便和楚落落一并上了马车。
她向来都喜欢穿着白衣，沈秋棠性格本就内敛温柔，不爱穿的花花绿绿。
马车摇晃，楚落落一张嘴也就没停过，给沈秋棠说着这段时间沈秋棠不在京城时发生的趣事。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二人一并下了马车，望着面前的布匹铺子，沈秋棠还有些犹豫，楚落落倒是爽快，拉着沈秋棠的手便直接走进了面前的商铺。
“二位小姐想要看些什么？”
掌柜的单是从衣着便能看出面前的沈秋棠与楚落落都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说话之间倒是有些殷勤意味。
沈秋棠向来对这些东西兴趣缺缺，楚落落倒是一直在逛着。
没过多久，楚落落便拿着一匹藕粉色绸缎交给了掌柜的：“替这位姑娘做身衣裳吧。”
掌柜的点了头：“那二位稍作歇息，或者是去别处逛逛，一会儿就好！”
楚落落点了点头，便带着身边的沈秋棠一并走出了商铺。
“你选的颜色也太亮了些。”
“怎的就亮了？藕粉色娇嫩，正好配你才是。”
沈秋棠见状，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跟着楚落落一路逛着。
过了一会儿，二人便回到了商铺取好了衣裳，楚落落非让沈秋棠换上，她拗不过，只好换了身衣裳。
“我就说这颜色配你！”
沈秋棠本就肤白，藕粉色衬的她面色更加娇嫩。
转眼之间便到了下午，楚落落性子闹腾，拽着沈秋棠便去了茶楼，说是要听书。
进了茶楼，二人选了个好位置便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沈秋棠与楚落落身旁突然响起了阵娇媚女声。
“沈秋棠公主，没曾想在这里遇见你，好兴致。”
第二十三章 闹剧
沈秋棠抬眸望去，这才发现来人是陈婉儿。
她倒是丝毫不掩藏自己双眸之中的敌意，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沈秋棠，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一般。
“见过皇姑。”沈秋棠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何止是陈婉儿没想过自己会在茶楼遇见沈秋棠，沈秋棠才是更没有想到能够遇见陈婉儿。
先前不愉快的会面在此刻涌上了心头，沈秋棠望着面前并没有打算离去的陈婉儿，心中突然有些想发笑。
究竟是自己比较可怜，还是陈婉儿比较可怜？
想到这里，沈秋棠双眸之中沾染上了些许同情。
陈婉儿天性敏感，她敏锐的察觉到了面前沈秋棠双眸之中的那些情绪，心中怒火更甚。
她冷笑了一声，上前两步在沈秋棠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陈婉儿说着，抬手端起了一杯热茶。
沈秋棠倒是也不怕她，一旁的楚落落开了口：“婉儿公主今日怎不在皇宫之中？原来婉儿公主也有听书的爱好。”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陈婉儿的声音十分冰冷，还带着一股蛮横。
楚落落怎么说也是当今丞相之女，陈婉儿连三分薄面都不给，她正要发怒，却被身旁的沈秋棠拽了拽袖口。
虽说是丞相之女，可若真是得罪了这皇亲国戚，楚落落牵连的便是自己的一家人。
“皇姑，沈秋棠并无他意，只是许久未见，觉得皇姑愈发好看了。”
沈秋棠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谦和的笑容，唇边嵌着两颗浅浅的梨涡。
见沈秋棠这副挑不出错的模样，陈婉儿心中怒意更加。
“少做出这副模样！你该知晓我今日为何会来同你讲话！”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诸侯国被送来的质子！有什么资格同我站在同一个位置上！”
“既然回了漓国那穷乡僻壤，为何又回来？我看你便是故意的，天生的狐媚子，就是想勾引摄政王！”
陈婉儿的话语愈发的难听粗俗，任谁看了都无法将她与皇亲国戚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闻言，沈秋棠眸色暗了暗。
她没再忍让，脸上依旧噙着笑，缓缓开口。
“皇姑，沈秋棠的确只是一个小国送来的质子，从未想过要同皇姑站在同一个位置上。”
“至于摄政王一事，我想皇姑您应该比沈秋棠更加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是否对皇姑有过情意，是否心悦过您？若是当真有的话，哪怕沈秋棠便真的是狐媚再世，又怎能破坏您与摄政王之间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