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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愣：“这是？”
“当年平远城破城一事另有隐情。”
第四十二章 纷至沓来
萧衍之的话让皇上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前防都尉李大人曾向儿臣透露楚将军并非战死，儿臣才请旨巡边。”
萧衍之将手中的万民书与书信交给皇上。
皇上紧拧着眉头接过一一打开。
“当年楚将军死守城门，可楚成杰却派人去挑唆百姓开城门投敌，援军未到，人心惶惶，楚将军苦劝无果，再击退敌兵后便在城楼上自刎，而儿臣在去平远城的路上也遭到了楚成杰手下的人暗算险些丧命。”
皇上看着万民书，通红而浑浊的眼翻涌起阵阵怒火：“大胆……大胆！楚成杰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为了世袭爵位，他竟然弃兄长的性命与整个夏国的安危于不顾。
萧衍之目光微沉：“他知道楚将军会用性命保住平远城，所以才会剑走偏锋。”
“咳咳咳……”
皇上涨红了脸，止不住地咳嗽。
萧衍之扶住他：“父皇，保重龙体。”
皇上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道：“朕，朕会还楚将军一个公道。”
说话间，他不禁想起了楚怜，心中泛起点点愧意。
酉时，太子府。
丫鬟将晚膳端上桌，楚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一旁伺候的梅朵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安慰道：“姑娘，你午膳就没吃，还是吃点吧。”
楚怜摇摇头：“吃不下。”
萧衍之进宫一天未归，也没有人来回信，她真的担心。
这时，府门小厮跑过来回话：“殿下差人来信，说皇上重病，殿下需侍疾，请姑娘放宽心。”
听了这话，楚怜才放下了些心，只是担心萧沐风那边会有什么动向。
自他被封宸亲王后，不少官员开始巴结他，朝中文武百官也彻底分成了两派。
若皇上驾崩，萧沐风一派必定逼迫“眼盲”的萧衍之让位……
小厮退下后，石璟提着剑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梅朵奇怪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楚成杰要休了陈云芳，现在楚府都乱成一锅粥了，楚姚雪躲在王府不敢回去。”石璟笑答。
闻言，楚怜冷嗤一声：“想不到萧沐风还挺护着她。”
到底是多年的情谊，即便知道楚姚雪是个私生女也还是初心不改。
“我看不是。”石璟环臂，“萧沐风现在应该更在乎皇位，对了，殿下嘱咐我要告诉姑娘，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要离开王府。”
楚怜点头：“我知道……”看来真的有事要发生了。
果然，没几天，一群侍卫突然涌进太子府，每个门都严加看守起来，只许出不许进。
虽然头领说是奉了萧衍之的命令，但还是让整个太子府都有些惊慌。
五月初九。
端午佳节刚过不久，但楚怜却没有一点过节的心思。
萧衍之进宫十多天，每日只是差人来传信说一切安好，但府内的侍卫显然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而来的。
这日，石璟拿着太子令牌跑了过来：“姑娘！”
楚怜倏然起身，一脸急切：“怎么了？是不是云行出事了？”
石璟兴冲冲地摇摇头：“不是，殿下一切安好，是侯府，侯府被抄了！”
楚怜一愣，继而皱起眉头僵硬地坐了下去。
虽然罪在楚成杰，可侯府也曾是她的家……
“皇上下旨，萧沐风与楚姚雪义绝，楚成杰秋后问斩，妻女一律没为官奴。”
石璟像是出了口气似的，一脸痛快。
不等楚怜反应，原本跟在萧衍之身边的一个侍卫忽然回来了。
他行了礼，一脸凝重：“皇上驾崩了。”
第四十三章 大殿
夏国历二十二年，五月初九，皇上驾崩，国丧白日。
遵先帝遗旨，太子为新帝，孝期满后登基。
楚怜的身份不能入宫，只能在太子府等待石璟的消息。
梅朵劝道：“姑娘，日头这么毒，进屋等都是一样的。”
“今日皇上发丧，萧沐风还不知怎么为难云行呢。”
楚怜扇着扇子，眼巴巴地望着府门。
萧沐风即便知道了谢衍之的眼睛已经好了，但定还是以三年不监朝政为由刁难萧衍之，更何况拥护他的官员还有那么多。
烈日下，石璟顶着毒辣的太阳跃下马，直奔进太子府。
梅朵眼神一亮：“石璟回来了。”
楚怜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赶忙迎上去：“石璟，云行那边怎么样了？”
梅朵倒了杯茶给石璟，石璟匆匆喝下后抹了把汗：“萧沐风和殿下在大殿上吵了起来，萧沐风居然利用姑娘来诬陷殿下，好在殿下有他刺杀咱们的证据，萧沐风已近被关进宗人府。”
听到这些话，楚怜心中的担子终于卸了下来。
她身体一松，险些摔倒：“好，没事就好……”
次日。
萧衍之终于回府，他径直朝楚怜的院子走去。
多日不见人正坐在房内如往常那般翻看医书，秀美的眉眼微拧，似是在摸索书中门道。
萧衍之心一软：“阿怜。”
楚怜闻声一愣，猛地抬起头：“云行？”
“我回来了。”萧衍之跨进屋。
“云行！”楚怜扔下书，红着眼扑进他怀内。
连日的担忧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她紧攥着萧衍之的衣襟，低声抽泣。
萧衍之听着这沉闷压抑的哭声，心都被揪的紧紧的：“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吗？”
“我担心……”
院门口，三个“鬼鬼祟祟”的人探着头看着房内相拥的两人。
“啧，我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从未看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可殿下登基后就要有三宫六院，楚姑娘能受得了吗？”石璟摸着下巴，一脸担忧。
梅朵也忍不住担心起来：“姑娘虽然不是小心眼之人，但那个女子肯心甘情愿和别人分享丈夫啊。”
石璟敲了她一下头：“你这小丫头怎么突然懂这么多了？”
“你在敲我我就咬你。”梅朵狠狠瞪了他一眼。
叶麟好奇地看着他们：“皇帝不能只娶一个吗？”
石璟望向还在安慰楚怜的萧衍之：“后宫佳丽三千人，就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只要这一人了。”
萧衍之见楚怜终于收起了眼泪，话锋一转：“萧沐风说想见你一面。”
闻言，楚怜一怔：“见我？”
“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说吧。”萧衍之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萧沐风终生都要在宗人府渡过，也就当时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吧。
楚怜蹙眉垂眸，良久后才道：“我不想见他。”
他们两个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
上一世他待自己无情无义，这一世他派人杀了自己母亲，三番两次要杀萧衍之，她早已对他恨之入骨。
萧衍之也劝，只是顺着她：“不见就不见吧。”
说完，他抚着楚怜的脸，语气越发温柔：“孝期一过我便要登基，我会立你为皇后。”
这话一出，楚怜整个人都傻了。
萧衍之要立她为后？可是自己早就答应了皇上此生不嫁，她嫁给萧衍之，不是让天下笑话他吗？
想到这儿，楚怜忍着心中的涩痛猛摇头：“不，不行，我答应过皇上……”
“若这是父皇的旨意呢？”萧衍之打断她，眉眼含笑。
楚怜眼眸一怔：“皇上？”
萧衍之再次将她揽入怀内：“我告诉父皇，我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你，也是唯一一个，他虽然发了火，但我在他床边跪了两日，父皇兴许是想起了楚将军，无奈之下答应了。”
这些话如同一阵阵响雷在楚怜耳畔炸开，让她许久后才回过神。
她又红了眼：“你不怕皇上降罪吗？”
“若是怕，我一开始就不会帮你。”萧衍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阿怜，我相信你我相遇不是意外，那两枝签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是因为那两枝签，我才有底气将你留在身边。”
楚怜望着他那双满是自己倒影的墨眸，眼眶一酸：“云行……”
冰凉的薄唇温柔地映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萧衍之紧紧抱着她：“我萧衍之发誓，此生定不负你。”
楚怜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在萧衍之身边，她有时候会忘记自己上一世受了多少屈辱，甚至觉得自己从未重生过。
或许的确如他说的一样，冥冥中已有安排。
她与萧衍之是彼此的知音、贵人。
一年后，夏国新帝登基，册封护国将军独女楚怜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