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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怜嗤笑：“太子的眼睛的确比王爷的腿伤的重，治王爷的腿我就花了三年时间，何况太子的眼睛。”
她的声音不小，加之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注意他们，这话立刻让众人想起萧沐风的腿疾。
那的确是楚怜用了三年时间才治好的。
萧沐风狭眸微眯：“本王竟不知你这般伶牙俐齿。”
“过奖。”楚怜冷冷一笑。
三年的夫妻情谊终是土崩瓦解，只剩下针锋相对，恨不能你死我活。
因楚怜的出现，生辰宴会匆匆结束，等所有官员都离去后，陈云芳才要打发楚怜离开。
楚怜趁着头浅浅地打了个哈欠：“侄女礼都没送，婶婶怎么就开始赶我走了。”
闻言，陈云芳不由想起那日在柴房她对自己的凶狠，面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惧意。
楚怜望向眼神复杂的萧沐风：“正巧王爷还在，王爷可以见见他真正的岳父大人。”
此言一出，在场四人面色一凝。
“带进来吧。”楚怜朝厅堂外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石璟就带着唐明业走了过来。
陈云芳呼吸一窒：“唐明业！？”
楚怜转身望着满脸僵硬不解的楚成杰：“叔叔，这是您女儿的亲生父亲。”
第四十章 曾是
极具讽刺的一句话让楚成杰的脸又青又楚。
他想呵斥楚怜的胡言乱语，但陈云芳的反应却更让他在意。
楚姚雪慌乱的目光扫过萧沐风，而后尖声道：“堂姐，你不要认为沐风不爱你你就委屈，当初和离是你自己去求的，如今我和沐风成了眷属，你也成了太子的人，为何还要来抹黑侯府？”
楚怜眼底一凛：“我是谁的人不用王妃来说，王妃只知道自己并非侯府之人便可。”
说完，她给了石璟一个眼神。
石璟点点头，将唐明业推了过去。
唐明业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盯着脸色煞楚的陈云芳：“陈云芳，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当年若不是你不念旧情把我赶出楚府赶出京城，我又怎么会落魄至此！”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陈云芳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声音却带着慌乱的颤抖。
唐明业冷笑：“我胡说八道？”
他看向面色铁青的楚成杰：“老爷，那年您跟随楚将军去北疆后不久，陈云芳说要犒劳我多年的辛苦，赏了我一壶酒，结果……”
“住口！”陈云芳厉声打断唐明业的话，整个人都慌得发抖，“你到底收了楚怜什么好处这么诬陷我！”
楚成杰翻涌怒火的目光望向楚姚雪。
这些年他也疑惑过，楚姚雪的长相没有半分像自己，但他总觉着女儿随娘便没有多想。
然而唐明业一来，对比之下，楚姚雪的眉眼的确有三四分像他。
萧沐风看着一脸看戏模样的楚怜，有那么瞬间觉着自己一点也不认识她了。
她真的变了，全然不是当初那任人拿捏了。
唐明业眼神渐狠：“诬陷？”
说着，他看了眼萧沐风和楚姚雪，走到楚成杰面前低声道：“她腰上有块拇指印大小的胎记。”
闻言，怒火顿时烧毁了楚成杰的理智。
“【创建和谐家园】！”
楚成杰目眦欲裂，扬手给了陈云芳一巴掌。
“爹！”楚姚雪忙拉住他，“您不能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冤枉娘啊！”
“滚开！”楚成杰掀开她，通红的双眼中满是荒唐可笑，“想不到我竟然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爹！”楚姚雪瞪了眼楚怜，又急又慌，“您怎么可以相信楚怜的话！”
楚怜理了理袖口：“叔叔信的可不是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妹妹。”
她皱起了眉，故作苦恼地看向她：“不对，我现在不应该叫你妹妹了，应该叫……小孽种。”
楚姚雪一怔，大脑被那“小孽种”三字气的一片空楚。
楚怜看着眼前的混乱，满意地转过身：“石璟，我们走。”
石璟跟了上去，压低了声音：“楚姑娘，为什么不在那些宾客面前戳穿他们？”
“家丑不可外扬，怎么说这也是侯府，我也是楚家的人。”
楚怜话音刚落，一声冷厉的“楚怜”叫止了她。
二人转过身，见是萧沐风，石璟立刻护在楚怜身前，两眼警惕。
楚怜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王爷怎么出来了，不去拜见拜见岳父大人？”
打趣的语气差点让石璟笑了出来。
萧沐风眉目阴桀：“你是在报复本王？”
楚怜笑意褪去：“多行不义必自毙，王爷觉得是报复，我觉得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曾经那温和的眉眼再也不见对自己的细心与情谊，萧沐风只觉这些日子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将迸发，根本无法萧及楚姚雪。
“你我曾是夫妻。”
闻言，楚怜冷声回道：“你也知道只是‘曾是’，于你来说，我不过是你治疗腿疾的工具罢了。”
她顿了顿，又说：“别忘了，桥路不相逢。”
第四十一章 你死我活
太子府。
楚怜翻看着屈附子给她的医书，一边拿着银针准备在自己身上试试。
“石璟都跟我说了，看来你还是手下留情了。”萧衍之端着茶走了过来。
楚怜头也没抬：“我并非是为了三叔，而是我爹和楚家的颜面。”
萧衍之见她往自己手上扎针，有些地方都红了一片，心疼地握住她拿着银针的手。
楚怜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扎我吧。”萧衍之将另一只手伸了出去。
楚怜一愣，“噗嗤”一笑：“你是太子，我哪敢扎你啊。”
“你那几个月可没少扎我。”萧衍之挑眉。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从小到大都这样，只是试针，我不觉得疼。”楚怜莞尔笑笑，拍了拍他的手。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一个小厮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殿下，皇上密旨，召您入宫。”
闻言，楚怜心立刻提了起来：“密旨？”
萧衍之拧起眉，总觉会发生什么事。
他转身去将平远城百姓按了手印的万民书以及侯府与跟踪他们之人传递的书信拿了出来：“那日我去复命时就见父皇脸色不好，怕是要有什么变故，近日你不要出去，好好在府里休息。”
楚怜点点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离去。
皇宫。
“咳咳咳……”
还未进殿，萧衍之便听见皇上剧烈的咳嗽。
太监扶引着他走了进去，咳嗽声依旧未止。
“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屏退太监，吩咐其关上殿门后才哑声道：“起来吧。”
萧衍之刚起身，皇上突然从榻上倒了下去，他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父皇！”
皇上并未惊讶，反而红了眼：“你果然复明了。”
萧衍之抿抿唇：“父皇，儿臣……”
皇上缓缓坐了回去，目光苍凉：“朕知道你是为了防备沐风，所以才不得不装作没有恢复的样子。”
萧衍之没有说话。
皇上虽是天子，却也是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你死我活的勾心斗角，想必也很无奈伤心。
“朕传你来，你可知是因为何事？”
“不知。”
皇上叹息：“朕自知大限将至，只是朕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与沐风二人的恩怨。”
萧衍之垂眸：“父皇，儿臣从未想过伤害他，只是……”
他欲言又止，不愿过多透露萧沐风一次次派人刺杀自己的事。
“沐风生性孤傲，心的确狠，所以众臣即便数次向朕上奏改立太子，朕也没有批。”皇上看着萧衍之，微红的眼中噙着几分泪意，“上天垂怜，你如今已经好全了，朕便将皇位传于你。”
闻言，萧衍之怔住了。
皇上这是要退位？
“不过你得答应朕一件事。”皇上双眼渐渐漫上疲惫。
萧衍之忙跪了下来。
皇上语重心长道：“无论沐风做了什么，你都要饶他一命。”
萧衍之心底略过一丝不解，皇上若想让自己放过萧沐风，大可立一道圣旨，而不是这种难以让人辨真假的口谕。
可转念一想，或许皇上是吃定了他会有仁慈之心，但若萧沐风真的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萧衍之也可以将他绳之以法。
萧衍之抬起头：“父皇，儿臣明白了。”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厚厚一叠书信：“只是儿臣还有几件事向您禀奏。”
皇上一愣：“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