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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爵斜眼瞟瞟她那个忍笑的样子，大度的说：“想笑就笑，别憋坏了。”

  “没想到以不苟言笑著称的皇甫先生还有喜剧天赋呢。”苏玖调侃了一句。

  皇甫爵挑眉，“你不知道的是多着呢，还有，哪个总裁不是不苟言笑，本少爷是靠颜值著称的。”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苏玖听着他骚包的自吹自擂不禁捧腹大笑，完全忘了刚才还在斗嘴的事。

  皇甫爵瞧着她笑道忘我的样子，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这个家伙这么爱笑，看来，他不知道的事也很多啊。

  两人之间别扭的氛围一扫而光，等车在医院里停好之后，苏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什么，我还没跟我爸说离婚的事。”

  医生说，尽量分享一些快乐的事，加强病人的求生欲望，苏玖就把所有不好的事都省略了，反正她自己也不愿意去想。

  皇甫爵见她目光恳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淡淡一笑，扬手揉揉她的头，“知道了，走吧。”说完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苏玖怔愣愣地眨眨眼，回过神的时候，车上已经剩下她自己。她脸上一热，腮帮子充了气，圆鼓鼓的。

  第185章 自责

  皇甫爵透过车窗看见她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等她一脸正经的下车，他也马上换了一脸正经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的时候，忽然见好几个医生护士跑过去，苏玖眼见他们走进的是苏北胜的病房，脸上一板，也撒腿跑起来，皇甫爵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病床被医生和护士围着，病床上的苏北胜瞪着眼睛，嘴里往外流着不明液体，全身都在抽搐。

  苏玖见状要冲进去，被皇甫爵拉住了胳膊。

  “你这时候进去只会添乱。”他皱眉喝了一句，说完拦住一个着急出来的护士，问道：“我爸爸怎么了？”

  护士解释：“你们不用着急，偶尔出现全身痉挛的情况属于正常反应，请你们在外面稍等一下。”她说完赶紧拿着托盘走了。

  苏玖又往里面看了一眼，感觉父亲干瞪着眼睛的表情特别痛苦，让她不得已猛闭上眼，背对墙站好，不敢再去看。

  皇甫爵握住她的手，“你先不要担心，等医生出来之后再问清楚。”

  “嗯。”苏玖应了一声，轻轻挣脱了他的手。

  十几分钟后，病房里面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医生和护士一个个走出来，苏北胜的主治医师见到她主动停住了脚步，“刚才的情况，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见过很多被吓坏的家属，会这么问也是出于经验。

  苏玖抿抿唇角，想到刚才的画面，有些心有余悸，“刚才是怎么回事？”

  “医学上的专业解释，是由于大脑局部细胞放电引起的功能性障碍，由于植物人一般都是大脑受损，所以会出现这种痉挛的症状很正常。苏先生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但苏玖还是不放心，看向皇甫爵求助，“他刚才说的一些专业名词我都没听懂，我爸这样真的没事吗？”

  “按照医生的说法是不用担心，等会儿回去，我在咨询一下专业人士。”皇甫爵安抚她。

  “嗯。”苏玖应了一声，这才踏实一些，好像皇甫爵去咨询的人会比这里的医生更专业更权威一样。

  她试探着走进病房，眉头紧巴巴地堆在一起，有点怕他会忽然跳起来瞪着他。记忆里的爸爸总是笑呵呵的样子，甚至没对她说过一次重话，哪怕是在她非要嫁给皇甫爵的时候，他也只是一直叹气，舍不得凶她。

  苏玖站着愣了半天，才在病床旁坐下，叹口气，心疼地说：“爸，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是我没用，如果以前的我能争气一些，你现在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她咬住下唇，很难受，也很自责。

  她一直不愿意让父亲看见她这个样子，可是，她现在真的没办法像平常那样笑呵呵的跟他聊那些无关紧要的柴米油盐。

  皇甫爵上前几步，“爸会这样我也有责任，对不起。”

  苏玖扭头看着他，眼底闪着泪花，“你当然有责任！你不想跟我好好在一起，当初就不应该娶我！”她有些失控，说话间眼泪也彪了出来，慌慌张张起身冲了出去。

  “小玖！”皇甫爵伸手去拉她，去抓了个空，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脑子里莫名冒出五年前她跑走的画面，心下一沉，赶紧追了出去。

  五年前，就是因为他没有追出去才让她就此消失不见，他不想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苏玖在电梯口被他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皇甫爵双手在她身前紧紧攥在一起，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让她动都动弹不得，更别说跑走了。

  “我不会再让你失踪了。”他微微气喘，说完长出口气，似乎这句话说出来用了他很大的气力。

  苏玖左右晃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出去，“松手！”她的声音有些哑了，带着哭腔，说完很难受地吸了吸鼻子，“你松手，我要擦鼻涕。”

  这时，电梯门打开，有人走出来，看见门口站着个连体婴，不禁多看了两眼。

  苏玖臊得垂下头，放低了音量，“你赶紧松开！”

  “不跑了？”皇甫爵不跑了。

  “再不松我就往你衣服上蹭鼻涕。”苏玖说着又难受得吸了吸鼻子，发了狠要恶心恶心这个男人。

  皇甫爵完全不在意她的威胁，只管把胳膊收得更紧。

  苏玖都快被勒得喘不过气了，只好投降，负气地说：“不跑了！”

  皇甫爵如释重负般长出口气，松了手，从兜里掏出纸巾给她，“出去透透气吧。”

  苏玖接过纸巾把眼泪鼻涕都擦干净，嘟囔着“嗯”了一声，低着头不想看他。

  电梯二度打开，皇甫爵强行拉住她的手，随便她怎么甩，他就是不松手。

  “皇甫爵，我们已经离婚了！”苏玖不满的歪头瞪他。

  他只管昂头看着不断变幻数字的显示板，不理会她凌厉的目光，“你可以告我骚扰。”

  苏玖气得眉头拧成麻花，却也不得不服气他说这话时的理直气壮。

  皇甫爵拽着她从住院大楼里走出来，在医院里一通溜达，最后，找到个空着的排椅坐下，歪头瞅瞅她，“不哭了。”

  苏玖故意扭头不想看他，眼睛红红的，但是没再流眼泪。

  “对不起。”皇甫爵看着天空，微微眯了眼睛，“你说得对，我当年是太幼稚了，也没想到会伤害你这么深，对不起。”他顿了顿，把那三个字又说了一遍。

  苏玖咬着下唇不说话。

  皇甫爵早已经为之前的事情道过谦了，她刚才之所以会那样，完全是想到了自己的无能，却无所适从，便胡乱把怨气都发到了他的身上。

  皇甫爵见她不说话，就自顾自继续说：“我明白你的心情，奶奶死的时候，我也很自责，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都会自责，你和你爸的感情那么好，一定更难过，可是难过什么的，发泄一下就算了，说得再多，日子过得在难受，也解决改变不了什么。”

  好半晌的静默之后，苏玖才略显哽咽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可知道又有什么用？

  她轻轻挣扎，这次皇甫爵没有坚持，直接松开了手。

  第186章 爸爸永远是爸爸

  苏玖揉着被他拽疼的手腕，继续说：“我知道你那时候不喜欢我，还很讨厌我，知道你看着我身上的肉就觉得恶心，也知道苏想容整天跟你眉来眼去，可……我就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亲爱的姐姐会来惦记我的老公，也不愿意相信结婚根本不能绑住一个男人。”

  她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的空气，仿佛在看着过去的一幕幕，“说到底都是我的错，那天晚上我就不该懦弱的逃走，就算你和苏想容真有什么，该羞愧逃走的也是她，我才是那个家的女主人，可那时候的我，却没有这样的魄力，从小就活在爸爸的保护里，从来就没自己解决过什么问题，所以遇见了出乎我意料的状况，我只会逃脱。”

  “我讨厌那样的自己，也再不想回到过去。”她抽纸巾，把不觉间淌出的眼泪抹掉，“皇甫爵，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目的再来接近我，但我们不可能了，我心里有太多的疙瘩，我没办法再信任你，也不想总在一个男人身上栽跟头，所以以后，请保持好前任的距离可以吗？”

  “不可以。”皇甫爵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她的提议，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苏玖怔怔地看着他，忽而冷笑，长出口气，缓缓说道：“我这次回来只是想让你给甜甜移植骨髓，会嫁给你也不是因为感情，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并不是在问他，寡淡的语气，只想让把他拉回现实。

  皇甫爵起身，看着前面，“你是要回家还是要再去看看你爸？”

  “回家吧，我也不想我爸看见我这样。”苏玖也跟着起来。

  她能说的都说了，相信皇甫爵也不会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他根本就不需要一个不爱他的男人，跟她这个前妻也没什么旧情可言，真是没有必要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好男人的样子。

  此后，两人没再说一句话，张妈见他俩回家时的表情不太对，作为佣人的惯性思维让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苏玖进门之后就去了自己房间，中午饭也没吃，除了上厕所再没出来。

  皇甫爵跟张妈一起吃过饭后，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看电视打发时间。他从来都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漫长，等差不多到甜甜放学的时间，他马上收拾了一下，直接开车去学校接。

  甜甜比默默放学时间早一些，正好接完甜甜可以去稍远一点的小学接默默。

  幼儿园，甜甜跟小朋友走出来，老远见到爸爸，马上激动地跟妮娜说：“你看，我爸爸来接我了，离婚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爸爸不会不要你的。”

  妮娜因为父母离婚的事很伤心，看一眼甜甜的爸爸，皱眉道：“你什么都不懂，父母偶尔会在一起，也是在演戏给你看，时间长了，他们就会有新的伴侣，组成新的家庭，到时候，谁都不会要你了。”

  甜甜觉得她说的不对，可她想起了那个挺着大肚子的苏阿姨，又有些心虚，不知道怎么反驳就有些气急败坏，拉住妮娜的手小跑起来，“你跟我来。”

  两个人一起跑了出来，经过老师的时候连再见都没说。

  皇甫爵见闺女小精灵一样的飞过来，赶紧单膝蹲下来迎接。

  “爸爸。”甜甜喘着气叫了一声，忙不迭跟他介绍身边的朋友，“这是妮娜，我的同学。”

  “你好。”皇甫爵跟妮娜打了声音招呼，便用纸巾帮女儿擦跑出来的细汗，“妈妈不是总嘱咐你不要乱跑吗？摔跤就不好了。”

  “我今天有点着急。”甜甜慢条斯理的解释，虽然入学没几天，她的表达能力倒是有明显地进步。

  妮娜见她还在喘气，等不及地问道：“叔叔，你和甜甜的妈妈离婚了吗？”

  皇甫爵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么尖锐的问题，有些尴尬地微笑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甜甜插话说：“爸爸，你快告诉妮娜，离婚根本就没那么可怕，你只是和妈妈分开住了而已，并不会不要我的。”

  “对，爸爸永远都是甜甜的爸爸。”皇甫爵眯眼笑，眼底的波光都透着柔情，他帮整理着女儿额前的乱发，分明就是个女儿奴。

  妮娜皱眉，“如果什么都没有变，你们为什么要分开住？等你有了新的妻子，有了新的孩子，就不会再要甜甜了！”

  她愤怒的瞪着皇甫爵，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嘴里预言的一切。

  甜甜听她这么说，一时间急得快要哭出来，扯着皇甫爵的袖子说：“爸爸，你快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皇甫爵叹口气，温柔地看着妮娜，“就算父母离婚，不得已要分开住，但他们仍然会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也一直都会是他们的女儿，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我建议你和你的爸爸妈妈好好谈谈，我相信，他们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妮娜低下头，若有所思，似乎并不相信皇甫爵的话。

  皇甫爵看一眼离开的校车，“现在，两位小女人，能不能先上车，我等会儿还要去接我儿子。”

  妮娜这才发现校车已经走了，甜甜拉着她上车，“走吧，我爸爸送你，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见见我哥哥，他懂得比我多，已经上一年级了，他也会告诉你父母离婚真的不可怕。”

  皇甫爵听着女儿头头是道的话，心里却有些担心，如果哪天她忽然发现父母口中的离婚跟她想象得有些差别，会不会很失望？

  默默看见爸爸来接他也很开心，但似乎有心事，跟早上出门时的状态不太一样。

  皇甫爵本想关心几句，但甜甜马上拉着默默回答关于离婚的问题，他也就不便插嘴了。虽然儿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但面对两个小女生刁钻的问题，却并没有失去耐心，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似乎也安慰到了妮娜。

  妮娜到家之后，甜甜马上挽住了皇甫默的胳膊，“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呀？”她歪着小脑袋看他，好像多看看就能看出他为什么不开心。

  皇甫默抿抿唇角，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没有啊，小学上课跟幼儿园完全不同，我很喜欢上科学课，都是物理和化学知识，很有意思。”他说得兴致勃勃，似乎这一天过得十分精彩。

  但甜甜的眉头却一直皱着，在她眼里，哥哥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说明他的不开心，可他为什么不承认呢？这让她搞不明白。

  第187章 奔波

  苏玖和张妈已经准备好晚饭，孩子们到家就闻到了香味。甜甜激动地跑到桌子边，看着自己喜欢吃的菜，搓着小手，开心地说：“今天这么多好吃的呀。”

  跟在皇甫爵旁边的皇甫默却有些奇怪，抬头问爸爸，“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怎么这么早吃饭？”

  为了养成好习惯，苏家每天晚上都是六点左右开饭，从不会太早或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