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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二十多年，她每个生日都是和傅博言一起度过的。

  这一次，她也还是想和他一起度过。

  傅博言没有拒绝：“好。”

  听到这个答案，程暖暖却笑不出来。

  最后，只是沉默的绕过他离开。

  傅博言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一紧。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程暖暖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好像哪里变了。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外面天色阴沉。

  程暖暖走进人潮中，单薄的身影很快便被淹没。

  ……

  转眼，日历上的日期一张张被撕掉，定格在28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

  程暖暖一大早，就换上了从前从不会尝试的红色长裙。

  甚至还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掩盖了那些脆弱，死寂，漂亮有活力，就像傅博言喜欢的苏雅一样。

  她还特地定了一个草莓蛋糕，做了一桌子傅博言喜欢的菜。

  然后给他发了消息，等待着他的到来。

  然而，十一点，十二点，下午一点，两点……一直到晚上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傅博言都没有出现。

  他，失约了。

  寂静在黑夜中格外恐怖。

  程暖暖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机械的拨出了傅博言的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接通。

  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程小姐，博言睡了，您有什么事吗？”

  第九章 生日快乐

  从五岁开始到现在，程暖暖和傅博言相识近二十年。

  她以为他们应该是除了父母最了解彼此的人。

  可此刻，程暖暖只觉得好陌生。

  “没，没什么，你们休息吧。”

  说着，她就要挂断话。

  然而，苏雅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程小姐，你和博言不只是朋友吧？”

  程暖暖悬在挂断键上的手指再按不下去：“我不明白苏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雅一改初见时的温婉，言语尖锐：“我知道博言有一个不得不娶的前妻。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就是程小姐你。”

  “我希望程小姐能明白，我和博言是真心相爱，如果你也爱博言，就不要打扰我们的幸福生活，我替博言谢谢你。”

  从小到大，程暖暖第一次被这样责骂。

  她紧握着手机，忍不住提醒：“如果不是我同意离婚，你以为你们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苏小姐，我也想提醒你一句，即使你和傅博言是真爱，但破坏了我们婚姻的人是你。”

  “纵使我不该在这时候打这通电话，那身为第三者插足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说完这句，程暖暖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她少有的疾言厉色，却没想到会是在苏雅身上。

  纵使不愿，委屈，但其实，她是真的想祝福他们的。

  她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傅博言陪自己过一个生日罢了！

  夜色冷凄。

  程暖暖看着桌上已经融化了的蛋糕，默默拿起蜡烛插了上去。

  然后点燃。

  火光映衬着脸庞，程暖暖却许不出愿，只有一句自嘲。

  “看啊，程暖暖，你只会把一切搞得一团糟！”

  像是逃离，程暖暖没有收拾这些残局。

  只是拖着一箱酒回了卧室。

  插上放映机的那一刻，结婚时的视频投屏在白墙上。

  一身西装的傅博言那么帅气，也是程暖暖最喜欢的模样。

  啤酒酸苦，这是程暖暖第一次喝。

  她还记得，两人婚宴上，傅博言为了不让她喝酒，一个人将所有的敬酒都扛了下来。

  平常那么温润的一个人，却为了一杯酒和宾客辩驳得面红耳赤。

  可这样好的傅博言，不见了。

  程暖暖一口一口灌着酒，冰凉的液体划进喉咙，最后化作滚烫的泪从眼角溢出。

  就这样，一瓶一瓶，不知时光。

  这晚，程暖暖久违的做了场梦。

  梦里，反复重复的是那九世的傅博言，亲口对她说：“我不爱你。”

  霎时，梦醒。

  眼前突然出现的傅博言却让程暖暖以为，还在梦中。

  傅博言看着地上倒歪的空酒瓶，皱眉看着程暖暖：“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一瞬间，程暖暖清醒了过来。

  “傅博言，你来了。”

  “你来晚了，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闻言，傅博言眼中闪过抹歉意：“我忙忘了，抱歉。”

  面对这句话，程暖暖已经不知道能回应什么了，只能沉默。

  傅博言似乎也意识到了两人间的尴尬：“我就是来看看你，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他就转身往外走。

  下意识的，程暖暖追着他走了出去。

  然而，傅博言没有丝毫停留，关门离去。

  门砰然关合。

  程暖暖怔望着那扇门良久，转头看向桌子上已经不成样子的蛋糕。

  她强压着喉咙的颤抖，从回忆里扒出过往傅博言为自己庆生时的模样。

  最后，模仿着他的笑意，说出了那句祝福：“暖暖，生日快乐。”

  第十章 放弃

  这天之后，程暖暖又恢复了往常的作息。

  幼儿园，家里两点一线。

  傅博言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只有每天早上醒来时，眼角的干涸泪痕提醒着她那一场场隔世经年的梦。

  ……

  这天。

  幼儿园组织了一场野外郊游。

  程暖暖和其他三位老师一起带队，乘坐学校大巴前往郊外。

  正值春日，天上太阳耀目，地上绿草如茵。

  一切都美好的让人沉醉。

  直到半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才带着孩子们准备回校。

  程暖暖站在大巴车门口，一个一个数着上车的孩子。

  到最后，却发现少了一个。

  “顾晨晨呢？”程暖暖看向其他三位老师。

  但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程暖暖生怕自己数错了，忙上了车：“顾晨晨？你们有谁看到晨晨了？”

  车上的孩子都摇头。

  只有一个小姑娘举着手说：“程老师，晨晨说他的皮球落在草地上，回去取了。”

  闻言，程暖暖松了口气。

  将车上的孩子托付给其他三位老师，她就返回草地，去找顾晨晨。

  然而还没过马路，就看到正往过走的孩子。

  他带着黄色的渔夫帽，怀里正抱着皮球，一步步走过来。

  程暖暖忙往过走。

  而顾晨晨见到熟悉的老师，也扬起抹笑，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程老师……”

  然而，他话还没落音。

  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车鸣笛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