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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想她什么？
他还嫌没让她更痛苦？
到了别墅，傅博言稍微清醒了点，至少可以扶着程暖暖走路了。
将人送到门口，程暖暖不动了：“自己开门进去。”
傅博言却不肯。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你去哪儿？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暖暖，你要去哪儿？”
程暖暖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光了。
她重重挣开他的手，语气更重：“傅博言，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傅博言没了依附，身子晃晃悠悠地就往一边倒。
程暖暖也不管，就那样看着他靠着门瘫坐在地。
他颓废地垂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暖暖，这是我们的家，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你，里面好空旷，好冷……”
程暖暖心脏狠狠一跳，她攥紧手心，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喝多了，他说的都是醉话。
僵持了片刻，她压下心底的异样，弯下腰去拉他：“傅博言，你站起来，我要走了。”
可傅博言手腕一转，却是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往下一拉。
程暖暖没防备，跌在他怀中。
他另一只手熟稔地覆上她的后脑，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在脸颊上暧昧地萦绕。
还没来得及反应，程暖暖的唇便被傅博言吻住——
第四十四章
程暖暖被傅博言的手臂紧紧箍在怀中，一点后退的空间都没有。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在她的腰侧徘徊抚弄，她下意识掐紧他肩膀，指尖微微发红，
呼吸被剥夺，程暖暖脸色酡红，胸口微微起伏。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意识倏地清醒，程暖暖贝齿咬下口中不属于自己的舌头。
傅博言吃痛，终于松开了她。
程暖暖连连后退，两人身体分开，中间一大块空处。
突然消失的温软让傅博言怔了怔，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手，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才发现此时似乎不是他的梦。
周围一片安静，只剩下两人逐渐清晰的呼吸声。
程暖暖在片刻中整理好乱掉的情绪，站起身抬步就要走。
傅博言愣愣地看着她，踉跄地爬起去拉她：“暖暖……”
他只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醉了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但现在看来，是她去接了自己。
程暖暖把他的手拨开，面无表情：“喝醉了？我看你清醒的很，演技不错，要不要给你颁个奖？”
傅博言心慌起来：“不是，我真的喝醉了，我刚才以为……”那是梦。
因为只有在梦里，我才能接近你。
但程暖暖却漠然地打断了他：“傅博言，你在期待什么？你该不会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话，说你想我，我就会信吧？”
“我真的不想提起，但我得提醒你，当初是你要和苏雅在一起的。现在分开几个月，你倒是说得出口你想我。”
“我都放过你，让你去找自己的幸福了，你现在搞这些是干什么？”
傅博言蹙着眉，神情受伤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暖暖，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程暖暖的目光停在他脸上许久，突然觉得很好笑：“算了。”
她说完就走，听见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她停下，声音好像是用力克制过后才发出来的：“你别过来。”
傅博言真的停下，很担忧地看着她：“暖暖？”
他感觉正有一种濒临崩溃的，死灰般的绝望，从黑暗中朝自己蔓延，像潮水。
只听程暖暖嗓音轻微发抖：“我宁愿你和苏雅在一起。”
她宁愿眼看着傅博言和别人相爱结婚，宁愿这辈子都不和他再有联系，也不想在今晚，在刚才，知道傅博言还备注她为妻子，听他喝醉了说他好想她，家里好冷。
怎么会有人在那样决绝地提出离婚之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是想我，你只是愧疚。”
傅博言僵直地站在原地，像是挨了一巴掌，面色苍白：“不是你想的这样，当初我是有原因的。”
程暖暖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冷声道：“别找理由了！不爱就是不爱了，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再不想见到你。”
“傅博言，别让我恨你。”
没再停留，程暖暖大步走出去，像是再多犹豫一秒，就会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无法挣脱。
傅博言没再追上去，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喊她一句。
直到再看不见程暖暖的身影，他颓废地瘫坐在地，双手捂面，嗓子沙哑：“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他只明白，迟来的表白是利刃。
除了伤人，一无是处。
第四十五章
程暖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
她又一次梦见曾经的梦。
火光冲天，将错彩缕金、雍容华贵的皇宫变成了地狱。
那个曾经万人之上的帝王，如今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他一把推开公主：“暖暖，父皇不能再护着你了，快走！”
两国之争，成王败寇，他一介帝王输得起。
可他能输了国，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女儿丧命。
暖暖跌入身后博言的怀中，发出悲痛的一声：“不，父皇！”
皇帝紧紧盯着博言：“暖暖就交给你了，你要护好她。”
博言重重点头，一把打横抱起暖暖，不顾她的挣扎和喊叫，将她带离了即将被敌军冲破的宫殿。
一路逃出皇宫，博言将暖暖带到了宫外隐蔽的密林中，眼前倏地出现辆马车。
他把她扶上去，自己却不动，语速极快地交代：“公主，这些都是皇上让我为你准备的，里面有足够的盘缠，你一路向北，到了沧州，余生便可安稳度过。”
暖暖抓住他的衣袖：“你什么意思？你不走？”
博言一怔，缓缓垂下眼眸：“是，我不走。”
“为何？我父皇方才还叫你护好我！”暖暖浑身一颤，眼眶顿时就红起。
不等他答，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抬眸看去，暖暖愣住：“樱儿？你怎么在这？”
樱儿走近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奴婢参见公主。”
而随即，博言竟也跪下俯首：“公主，我与樱儿两情相悦，如今南国已亡，你我二人婚约也可作废，还请公主成全。”
暖暖瞠目结舌，满眼惊愕，原本含着的眼泪再也掉不下来。
她的国灭了，她的父皇死于敌军刀下，如今她身边只有他，他竟也要离她而去？
望着面前两人至死不渝的模样，暖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今日，是我二十八岁的生辰……”
博言僵住，却是再次叩首：“公主，您必须要启程了。”
暖暖眼睫轻颤，看着他的目光中只剩最后一丝希冀。
“我只问你一句，博言，你可曾……爱过我？”
树叶沙沙作响，寂静中，博言声音淡漠。
“不曾。”
——
程暖暖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时脸上满是冰凉的泪痕。
她抬手抹去，心口处的疼痛感好久才缓缓消散。
分明只是个梦，但那种真实的感觉仿佛身临其境。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语气，就连他不爱她都一模一样。
程暖暖洗完脸对着镜子照，除了眼睛有点肿，其他都还好。
刚洗漱好，门被敲响，沈寻做好了早饭让她去吃。
坐在餐桌前，程暖暖刚拿起勺子，沈骆从房间中走出来看了她一眼。
“暖暖姐，你没睡好啊？”
她手顿了下，将粥送进口中，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沈寻看到她眼下的乌青，没说什么，把刚煎好的鸡蛋放在她手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吴茜把我的小说放到网上去了，说不用我管，直接写下一本就行。”程暖暖吹了吹粥。
“也不错。”沈寻点点头。
吃完早饭，手机响了。
看着屏幕上傅母的备注，程暖暖莫名心里有些不安。
接起，傅母疲惫的声音传来。
“暖暖，博言住院了。”
第四十六章
程暖暖攥着电话的手机不自觉蜷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