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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你对程小姐做了什么，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你背叛婚姻的行为，也是她抑郁症加重的主要原因。”
像是当头一棒，傅博言的头一阵刺痛。
是啊，他差点就忘了，当初是他把程暖暖逼到无人可以依靠的地步。
那些痛苦的回忆，她怎么会想记住？
可他好想念她，真的好想……
半晌，傅博言深吸了口气，声音止不住地轻颤。
“能不能，带我见见她？”
第二十三章
“我只想见见她，想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行吗？”
傅博言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寻，漆黑的双眸里满是隐忍。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他微微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
沈寻却在沉默之后拒绝了傅博言。
“抱歉，程小姐进行催眠前说的很清楚，她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再和你有一点瓜葛。而且她现在过得很好，每天都很开心。”
傅博言的手骤然收紧。
心脏仿佛突然沉入深海，冰冷地近乎停止跳动。
可是面对沈寻的拒绝，傅博言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
因为那是程暖暖提出来的。
他伤害了她，伤得她只有忘掉这一段记忆才能继续活下去，他罪不可赦。
傅博言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光了。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眼失神了好久好久。
半晌，沈寻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又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来。
“傅先生，要是没有别的事了，我先走了。”
傅博言这才怔怔地回过神：“……好。”
他像是一个没有灵魂，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外走。
那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和落寞。
诊疗室的门被关上，沈寻收回视线，神色冷沉地拿出手机。
翻出个号码拨过去，那边很快接起。
“哥？”
“沈骆！”沈寻厉声打断，“你是不是疯了？我几次嘱咐你不要把暖暖的照片放到展览上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沈骆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傅博言去找你了？”
心中一股怒火烧得沈寻胸口闷堵，他扯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刚走。”
沈骆走到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听筒里再没有别人交谈的声音。
他冷嗤一声：“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暖暖姐还没死，他把暖暖姐害成那样，他凭什么还好好的活着？哥，你有没有告诉他暖暖姐已经把他忘了？”
“说了又怎么样？现在傅博言知道暖暖还没死，你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真的什么都不做？沈骆，我告诉你，要是暖暖的生活再次被扰乱，我饶不了你。”
沈骆没说话，但是沈寻也能猜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这么大个人了，还像是有叛逆期一样。
沈寻有些烦躁地揉了下头发：“回去我再收拾你。”
挂断电话，他一把拉开窗户
凉爽的风迎面吹来，沈寻深吸了口气，才觉得身上燥热的气息散去了一些。
日暮西垂，夜色降临。
沈寻回到家，却没有打开自己的家门，而是走到对面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谁呀？”
话音未落，门已经打开。
沈寻眉眼间染上有些无奈的笑意：“除了我，还能有谁？”
程暖暖有些羞赧地笑笑。
“刚刚在写稿？是不是又忘记吃饭了？”
听沈寻这样问，程暖暖怔了下，去看手机，竟然已经晚上七点了。
“的确是忘了……”
“等沈骆回来一起出去吃吧。”沈寻温柔淡笑。
程暖暖点点头：“好呀。”
她笑容干净淡然，沈寻心中倏地一动。
迟疑片刻，他缓缓抬起手，伸向了她的发顶。
程暖暖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就在快要触碰到时，电梯却叮一声，门突然打开。
第二十四章
沈骆从电梯里走出，看见眼前站着的两人，顿了顿：“哥，暖暖姐，你们怎么站在门口？”
沈寻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在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那正好，忙了一天我都快要累死了。”沈骆来了兴致，兴冲冲地上前挽住两人，“走走走，关门，我想吃一家火锅很久了！”
程暖暖好奇地看向他：“摄影展的事情忙完了？”
一提到摄影展，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同一个人。
下一秒，沈骆就对上了沈寻稍稍凌厉的目光。
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喉咙，笑容有些僵：“是呀，摄影展今天开展，一切顺利。”
程暖暖步伐一顿：“开展了？那怎么不叫我去？”
对于沈骆来说，这就纯属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他打算悄无声息地从两人中间走到程暖暖的另一边，但沈寻的声音已经响起：“他敢叫你去？你要是去了，还不弄死他。”
沈骆身形一僵，在程暖暖疑问的目光中干笑了两声：“这……暖暖姐对我那么好，怎么会舍得弄死我呢？”
程暖暖看向他，神色严肃：“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骆求救地看向沈寻，但沈寻根本不理他。
“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事就要承担。”
差点忘了，沈寻只会无条件站在程暖暖那边。
沈骆泄了气：好吧，暖暖姐，我把你照片放到摄影展上去了。
“什么？”程暖暖怔住，“你还是用了那张照片？”
沈骆点点头：“因为那张照片真的很好看嘛，暖暖姐，你相信我，看你照片的人是最多的！”
沈寻抬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两下：“都说了不要放，这是几个人看的问题吗？”
“我觉得没什么啊……”沈骆捂着脑袋，有些委屈。
“你啊。”沈寻还要再说点什么。
却被程暖暖拦住：“算了，不过是一张照片，我也不是不能见人，再说了，能帮到小骆的摄影展，也是好事。”
沈寻险些脱口而出，你不知道那张照片惹来了谁。
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回去，他不希望现在的她再徒添那些烦恼。
沈骆躲在程暖暖的身后对沈寻吐了吐舌头，狡黠地笑了笑。
她都没说什么，沈寻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沈寻看向程暖暖：“他都二十几岁了，你还把他当小孩。”
“比我小，当然还是小孩。”程暖暖浅浅一笑。
沈骆这时凑上前：“暖暖姐，那我哥不是小孩，你什么时候跟他谈恋爱？”
沈寻和程暖暖双双愣住。
“沈骆！”沈寻皱起眉，眉眼间带着点警告，“你再瞎说试试看？”
沈骆不说话了。
而直到三人上了车，程暖暖都没再说过一句话，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刚才说了什么似的。
沈骆和沈寻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到了火锅店，三人走进去，要了个鸳鸯锅。
吃到一半，程暖暖起身去了卫生间。
洗完手之后，她转身要往外走。
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程暖暖捂着额头连连后退，刚抬头想道歉，就撞进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而眼睛的主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莫名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暖暖……”
第二十五章
程暖暖狠狠一怔。
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神色警惕。
傅博言看着她的动作，心脏狠狠一抽：“暖暖？”
程暖暖防备地看向他，也顾不上额头还在疼：“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