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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他开口，却又听白慕辞说：“论道德，陆导才叫人大开眼界，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说我是艳星，您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陆沉脸色一变，竟然没有反驳，只是望着白慕辞的眸光复杂几许。
“陆导若是没其他事，我就去化妆了。”
说完，还不等陆沉说话，白慕辞就转身离开。
望着她干脆利落的背影，陆沉心头骤然一空，一种莫名的不安蔓延开来。
而这种不安，在白慕辞走出化妆间后，达到了顶点。
她穿着仙气飘飘的白衣裙，乌黑的发半披散在身后，整个人单薄的很，好像风一动，就能把她吹走。
谁都留不住她。
陆沉本能喊道：“白慕辞！”
白慕辞抬头看她，随后朝他走来，陆沉心头一松，她果然还是在意他的，他一喊，她就过来了。
正这样想着，却见白慕辞在他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凝着他，神色冷淡说了句：“你知道吗？我妈死了，死在网络上曝光我丑闻的那一天，自尽走的。”
第十章 人生如戏
随着白慕辞的话落，周遭寂静一瞬。
陆沉心底一沉……她妈去世了？
冷风袭来，吹拂起白慕辞额角的碎发，让她看起来更加苍凉：“陆沉，我知道你恨我五年前突然和你分手，觉得我玩弄你的感情，这场报复，我收到了。”
曾经，她以为他们至少可以做到相安无事。
可现实却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人说梦罢了。
陆沉站在那里，喉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白慕辞迎着风，仰头看向远处城楼，悠悠开口：“有些真相，我想你该知道了。”
陆沉心脏不可遏制的沉闷了几分：“我没时间跟你浪费，快给我去拍戏。”
听到这，白慕辞眼中闪过最后一丝痛色，坚持把话说完：“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五年前的分手，不过是我不想你被白家拖累，才拉来宋忱演的戏。”
她满眼认真，可陆沉越听却越觉得荒谬，倘若白慕辞说的是真的，她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忍受他给的诸多侮辱？
越是不安，陆沉唇边的讥讽越深，最后还冷嘲了句：“你觉得我会信？”
白慕辞只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就朝着不远处十米高城楼走去，好像她真的只是就事论事。
他心里怎么想，她好像再也不在乎了。
陆沉不由握紧拳头，一边压着陌生的情绪，一边想着，这一定又是白慕辞的小把戏。
她得罪了人需要他的帮助，可今天是她的最后一场戏，为了继续享受他的庇佑，所以她才故意说这些话骗他。
对，一定是这样。
心安理得之后，陆沉才走到主摄像机面前，准备开拍。
这一幕杀青戏，拍的是歌女心灰意冷，跳完人生最后一支舞蹈，最后从城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灯光就位，摄影机就位，随着一道Action，白慕辞翩然起舞。
没有歌声，没有旋律，只有呼啸的寒风为白慕辞伴奏，她没有一句台词，可她的每一个回眸，每一个转身却道尽了凄美。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看着，没有人发现挂在白慕辞身上的威亚，已经被她悄悄解开了。
直到她一只脚踏上城楼，陆沉才眼尖发现不对，他腾地起身，疯了似的朝白慕辞奔去：“白慕辞！回来！”
白慕辞遥遥望了他一眼，这一眼，好似无形攥紧陆沉的心脏，他奔跑着，近乎哀求喊道：“白慕辞，不要！”
“快停下来……”
这一刻，他发现什么都不重要了。不就是庇佑吗？他给！只要她回来，就算她是骗他，他也不计较了。
可白慕辞的脚步没有停止。
第十一章 你别碰她
“快救人！”
“打120！”
片场顿时骚乱。
陆沉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世界在他的面前只剩下白慕辞。
他蹲下去，想抱一抱她，可他却根本无法下手，到处都是血，白慕辞的白裙子被染的鲜红。
而且，她的血还在流，就好像不流尽不会停止。
“白慕辞……快停下来……”
血继续流下去，真的会死的。
可地上的白慕辞却没有半点回应，她的眼睛紧逼，甚至脸上的表情也称得上是平静，没有一丝痛苦。
就好像活着对她而言，摔死要痛苦的多，死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解脱。
这所有的念头，在触及白慕辞的面容时，一瞬间迸发，陆沉就算是不想深想，可也都无济于事。
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了他自己。
就在陆沉跪下身体，要去抱白慕辞的时候，不远处的陈姐终于冲了过来，一把挡住白慕辞面前。
“你别碰她！”
陈姐满眼敌意，毫不客气，而一向冷酷不近人情的陆沉竟然解释：“我只是想抱她去医院。”
“你抱？你觉得就你把慕辞往死里整的手陆，你觉得谁会相信你能救她？慕辞落到你手里，怕是连最后营救的希望都没有！”
陆沉无从反驳，理智告诉他，陈经济人的担心不是没有到了，白慕辞从高台上摔下来，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除了专业的医护人员，其他人的任何轻举妄动对白慕辞来说都是致命的。
理智如此，但情感上，着急早就快要挤破胸膛，陆急切喊道：“跟组医疗人员呢？这么多久了怎么还不过来！”
这时，一个小助理弱弱说：“小曼姐不舒服，把医生叫过去了。”
陈姐也很着急，听到这话更是怒火攻心：“她林小曼是断手了还是瘸腿了，不舒服要把两个外科医护人员都要叫走？”
陆沉的脸色也是阴沉如墨。
好在，陈姐之前担心白慕辞的喉癌问题，提前叫好了一声，此刻，救护人员刚来了。
白慕辞被迅速转移上了救护车。
从出事到骚乱，到救护人员到来，前后也不到五分钟，可片场所有的人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陆沉连叮嘱都没有，匆匆跟上了救护车，一路跟到了医院的急救室外。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匆匆过来：“谁是病人家属，请签署病危通知书。”
陆沉下意识上前，却被陈经济人抢先：“医生，我是病人的经纪人，我来签。”
护士有些犹豫：“这个必须要家属签字才可以。”
陆沉再也忍不住上前，急说：“我签。”
话落，却被陈经纪人反驳：“陆大导演，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填乱，你是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你有什么资格称作家属？”
而后她又迅速冲护士说：“病人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她没有家属。我是她的经纪人，她的一切事务都是我负责，我可以签这个字。”
护士这样同意。
签字之后，便是急切的等待。
陆沉以为，这场等待会很长，然而不过半个小时，急救室的灯就灭了。
第十二章 她的报复
陆沉的心骤然提了起来，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而他刚一动，却见急救室的门无声打开，最先出来的是一张病床，随着病床被推出，他看清了病床上的全貌。
一张白布，从头盖到尾。
“慕辞！”陈经纪人当即压抑不住哭喊。
陆沉愣愣盯着被白布盖着的人，明明稳稳站在平地上，可他整个人空落落的，就好像正从万丈悬崖上摔下，无形的压力拼命挤着胸膛，根本没有办法喘息。
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遗憾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陆沉盯着眼前这一幕，就好像这一切就是一个噩梦：“怎么可能？我不信她会死……”
“白慕辞怎么可能舍得死？”
她做了二十多年的高贵小姐，骨子里都是高傲倔强，他故意践踏她的自尊，甚至拿五百万羞辱她，把她的骄傲踩进了泥里，她都还活的好好的。
怎么忽然之间，就死了呢？
一定是她的新把戏。
对！一定是她的报复！
她就是仗着他放不下她，故意用死来吓他，她是不是想他认输？像从前一样想听他认错？
好，他同意。
陆沉红着眼走到病床边，也不敢伸手掀开白布，只沙哑道：“白慕辞，起来。”
可病床上的人不可能有回应。
陆沉却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自顾自说着话：“白慕辞，我认输，我答应你，我会一直庇佑你，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快别装死了。”
默了一秒，病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到是一旁的医生劝了一句：“先生，您清节哀。”
陆沉根本听不进去，他甚至还在病床边蹲了下来，冲近道：“白慕辞，为什么还不起来？你还想听什么？”
“是不是想听我认错？可以……只要你起来，禄骤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说，以后的每一天，我也可以跟你说。”
“白慕辞，我累了。我不想和你继续这么怄气下去了，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吧。”
“你爸爸欠的钱，我可以帮你还，你想要拍戏，我可以让你做女一号，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去做，所以别气了，不要拿生死开玩笑，这样不好……”
陆沉低沉说着，就好像白慕辞没有死，真的只是跟他在赌气。
医生劝了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劝，陆沉现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心态，医生们见得太多了。
陈经纪人到是难得没有继续讽刺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