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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她的戏份，她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她头重脚轻回到酒店，倒头就休息，昏昏沉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陈姐的电话吵醒。
刚一接听，就听到陈姐急的不行问：“你在哪里？”
白慕辞心头一跳，莫名不安：“我还在酒店，出什么事了？”
话落，却听陈姐痛心疾首道：“慕辞，是我错了，我当初真不该让你接陆沉的电影。”
“他做事太绝情了，说好的循序渐进，可你昨晚拍的大尺度戏，今早就被他放了出去。我们根本来不及公关，慕辞，你辛苦了五年积累的名声，全毁了……”
似冰水兜头浇下，白慕辞彻底清醒。
她点开新闻，一个带着“沸”的新闻排在了热搜第一，标题醒目写着——
“清纯女星大变身，白慕辞人设崩塌彻底！”
热搜内，放了无数张照片，背景就是昨晚拍摄的场地。
照片上男人都只有背影，可她的脸却清晰无比。
而且每一张照片她都【创建和谐家园】！
评论都是谩骂，说什么的都有。
白慕辞颤抖握着手机，连陈姐什么时候挂了电话都不知道。
她捂住心口，张着嘴呼吸，可窒息感还是如影随形，憋了半天，就在她眼前眩晕，就要昏迷过去之际，终于呕出一口鲜血。
同一时间，电话又响了，来电是照顾母亲的护工。
白慕辞眉心一跳，还没有缓过去的不安又加剧，她咽下喉间腥甜，深呼吸几下，这按下接听：“阿姨，我妈……”
未料，电话那端，却传来五年未闻的声音——
“阿辞啊，我是妈妈。”
第八章 她错了
这一刻，原本应该高兴，可白慕辞此时却只感受到慌乱。
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句：“阿辞，这些年苦了你了……”
白慕辞心头一紧，忙接话：“不苦，您能醒来，一切都值得！”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身上套衣服，手慌得在抖，可她出口的声音却极力表现出温柔喜悦：“妈，我现在就去看您，您等着我啊。”
白母却没有应声，心痛又遗憾说着：“阿辞，是我和你爸爸对不起你，临到头来，竟然让你一个人扛下白家的担子……”
白慕辞立即摇头，哪怕电话那头的母亲看不见：“怎么会，我们是一家人，哪还分什么你我？”
“况且我现在长大了，我有能力照顾您了，妈，您相信我好不好？”
“嗯，我知道……阿辞，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我和你爸爸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儿。”
听着夸奖的话，可白慕辞的心弦却绷的更紧，她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接不上话。
这时，手机那端话锋一转，成了叮嘱。
“阿辞，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你体质过敏有很多东西不能吃，不能碰，平时一定要注意。还有，有些人也别再抱有希望，碰了会难受，要好好爱自己……”
絮絮叨叨，母亲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说完，白慕辞越听越忐忑。
可她都找不到插话的机会，唯有在最后低声应了一句：“我记住了。”
电话那端长叹一声，声音有些疲惫道：“那我就放心了。阿辞，妈妈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
“好，那您休息。”
挂完电话，白慕辞匆忙冲向电梯口，心中的声音告诉她，必须马上去见母亲。
而她刚跑到电梯口，就遇上刚来的陈姐，白慕辞抓住陈姐的手，哀求着：“拜托你送我去医院，我妈醒了，我必须要马上赶过去……”
陈姐也很吃惊，而后立刻点头：“门口的娱乐记者太多了，你跟我走后门。”
去医院的路上，每一分没一秒都是煎熬，车内开了空调，其他人都热的出汗，唯有白慕辞却再发抖。
陈姐看不下去，一直安慰：“你放松一点，医院的隐私做的很好，阿姨又有护工照顾，她一定没事的。”
白慕辞握紧手，理智也叫自己镇定一点，可她的眼皮一直在跳，越靠近医院越跳的厉害。
她实在无法镇静。
一个小时候之后，终于抵达医院。
白慕辞下了车之后，一开始还走了几步，可从电梯出去之后，她再也控制不住奔涌的不安，小跑奔向病房。
然而，她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句：“不好了，病人在洗漱间溺水自尽了！”
白慕辞踉跄一步，当场跌跪在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白慕辞却顾不了那么多，她死死盯着洗漱间，跌跌撞撞奔到浴室门口。
洗漱间的地板上一片水渍，熟悉的身影倒在地上，面色青紫。
这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只剩下心间撕裂的那个大口子嘶吼呼啸……
“妈？”
白慕辞跪倒在地，颤抖把人抱进怀里。
没有心跳，没有气息，怀中人早已经冰凉。
“怎么会这样？”白慕辞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妈，地上冷，我们起来好不好？”
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的情绪渐渐失控：“妈，你是不是怪我给你丢脸了，我错了……我马上退出娱乐圈，求求你醒来好不好？”
“别不要我，求你了……”
“妈——”
窗外的雪又飘了起来，一时分不清是屋外更冷还是屋内更冷。
时间过去了很久。
白慕辞依旧抱着冰凉的躯体，怎么也放手。
陈姐看不下去，蹲下来劝她：“慕辞，放手吧，也让阿姨早点入土为安。”
白慕辞一躲，下意识抱进怀中的人，摇着头，眸光空洞喃喃：“我不放，这是我妈……”
陈姐红着眼，强行捧起白慕辞的脸，咬重音劝：“慕辞，阿姨已经去了，不要再自欺自人。”
白慕辞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可那哭肿的眼里都是撕心裂肺的疼，她颤抖着唇，咽吓嘴边的血腥味，这才挤出一句：“我舍不得……这一放手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陈姐偏开头，也没忍住眼中的泪，顿了几秒才哽咽道：“阿辞，阿姨一定不愿意见到你这样。”
“先安葬好阿姨，我们再去看医生，你刚才突然呕血，身体一定出了问题，你更要振作才行。”
说着，她递给白慕辞一个翻开的本子：“这是阿姨的临终遗言。”
白慕辞抬眼望去，只见那上面有着一行熟悉的字迹——
“阿辞，你永远是妈妈心中最纯洁乖巧的女儿，好好活下去，妈妈永远爱你。”
白慕辞颤抖接过本子，视线紧紧盯着本子上的“纯洁”两个字，整个人如坠冰窟。
妈妈果然知道了网上的消息。
喉间压抑许久的腥甜再也忍住不住。
“噗”的一下，一大口鲜血呕出。
“慕辞！”
众人的惊呼中，白慕辞软到下去，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是她连累了妈妈。
第九章 自以为在意
昏昏沉沉，白慕辞好像被噩梦缠住，她被拖往黑暗，窒息如影随行，没有尽头。
恍然间，她好像听到一道熟悉的叹息：“阿辞，回去吧。”
“妈！”
白慕辞大喊着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医院，窗外天已经暗了，寒风呼啸，树枝敲打着窗户，显得室内更是寂静。
妈呢？
她忙掀开被子，顾不得穿鞋子就冲到门口，刚要开门，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陈姐压抑的哭问。
“医生，你们真的没有弄错吗？慕辞半年前还做了体检，当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喉癌？”
“不会有错，咳血是喉癌晚期才有的症状，白慕辞最多能活三个月。”
白慕辞握紧手把手，久久没有动。
直到外面的声音远去，她才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很奇怪，知道自己活不过三个月，她此刻竟然还能保持平静。
来到隔壁病房，白慕辞发现护士还没有推走母亲，只是给她盖上了白布。
白慕辞忽然想到本子上那一句“好好活下去”，心口一刺，迟钝的痛感这才慢慢蔓延开来。
她走进去，在病床边坐下，握上熟悉的手，沉默了半响才低声说了一句：“妈，对不起啊，您的愿望我恐怕没办法实现了。”
“您会怪我吗？”
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唯有白慕辞眼泪砸在手背上的声音：“听说黄泉路很黑，我有点害怕。”
“妈，您能不能走慢点，等等我？”
……
三天后，白慕辞安葬好了白母，被陆沉催着赶到片场，拍摄最后一幕戏。
她刚一下车，就见陆沉神色难看走来：“连请三天假，电话也不接，这就是你的职业道德？”
白慕辞冷冷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苛责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如今，她早已经不欠他了。
她直接道：“我的经纪人按照合同流程给我请了假，我不想接无关紧要之人的电话，有什么问题？”
陆沉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硬气，下一瞬脸色更加黑沉，风雨欲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却又听白慕辞说：“论道德，陆导才叫人大开眼界，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说我是艳星，您是不是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