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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让他满意
寒冬腊月，雪花纷飞。
白慕辞穿着单薄的戏服，忐忑推开了试镜棚的门。
里面坐满了评委，但她一眼就见到坐在后排的陆沉。
应了陆沉这个名字，把板寸头留长的他面容非常寒冷。精致锐利的眼眸就算笑着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狠意。
但从前，他的狠从来不会对着她。
而此刻，他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爱意。
白慕辞鼻尖骤然酸涩，却听陆沉嫌弃道：“不颜娱乐是没人了，挑了个面瘫来试戏？”
她心中一疼，不由握紧手，克制自己的慌乱。
脑海浮现经纪人对她的叮嘱：“慕辞，你得罪了张总，若是还想在娱乐圈待下去，务必要拿下陆导的试镜，否则公司也保不住你。”
副导演催促：“白慕辞，你怎么回事，还不快上前来给陆导笑一个？”
白慕辞忙压下心酸，正要上前，却见陆沉慢悠悠站起来，似笑非笑：“可别，我这种穷小子可担不起千金小姐一笑，白慕辞，你说是不是？”
白慕辞脸色一白，眸光瞬间染上痛色。
是了，他已经不是那个跟她牵一下手，就能开心几天的男生。
他恨她。
五年前，她撂狠话赶走他，无论苦衷是什么，如今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嫌贫爱富，玩弄感情的坏女人。
她原本也打算这辈子不打扰他。
可背负巨额债务，妈妈的医药费也要交……若非走投无路，自己也不会求到他面前。
白慕辞放低姿态，告诉自己，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她走到陆沉面前，小心翼翼冲他一笑：“怎么会？您可是业界著名的点金手导演，给您表演是我的荣幸。”
话落，试镜棚一片寂静，陆沉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搭话。
而陆沉凝了她几秒，忽而笑开，但笑却不及眼底。
白慕辞心头一跳，莫名不安。
“说的很好。”他状似满意点头，朝着她走来。
陆沉离得越近，白慕辞心越没底。
却见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视线玩味，像是打量一件货品。
接着，就听他说：“如今你父亲破产跳楼，白家早被提出了商界名流。你一个泥里的廉价品，拿什么让我给你表演的机会？”
这一瞬，宛如利刃刺心，疼得白慕辞浑身发抖。
落魄之后，她被嘲讽过无数次，可没有哪一次有这么疼。
尽管用尽力气强忍，但眼眶还是湿热，她忍痛哀求：“陆导，我真的很需要这个角色，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做什么都可以。”
五年来，她第一次离陆沉这么近，也第一次这么疼。
听了她的哀求，他的眼中依旧唯有讽刺。
“哦？做什么都可以是吧？”他漫步尽心说着，没有一点在意。
白慕辞的心一点点泛凉，却见陆沉从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毫不避讳的塞进她手里。
还说：“想来我这试镜？只要你能让我满意，一切都好说。”
第二章 晚上找他
这一次试镜，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白慕辞狼狈离开。
片刻后，经纪人打来电话：“慕辞，试镜结束了吧？以你的演技拿下的角色应该不难，是女一还是女二？”
她心头苦涩，不敢说陆沉根本没给她表演的机会，只强装无事：“还没有，陆导说晚上还会有一场试镜……”
“那你好好把握，张总这边我帮你拖着。你先不要回公司，趁着这个空隙，去医院看看你妈吧。”
“还有，陆导是业界出了名的严格，等以后进了剧组可就没什么机会出来了。”
明明是为她打算的话，白慕辞越听喉咙却越堵。
她张了张嘴，缓了好一会才轻声应下：“嗯，谢谢陈姐。”
挂了电话，白慕辞仰头把眼中湿润逼了回去。
再苦，再难，日子还是要过。
两个小时之后。
白慕辞来到医院，进到病房，病床上，母亲静静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温柔喊她一声，慕辞。
她在病床边坐下，仔细帮母亲理了理耳边的白发，轻声说：“妈，转眼已经五年了，您这一觉睡得真久……”
病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回应，白慕辞咽下喉间涩意，又自顾自说话。
“我今天遇见了阿沉，才过五年，他就成了著名的鬼才导演……没有我的连累，他果然过得很好。”
说话间，他嘲讽的脸又浮现心头。
他很好，只是再也不是她的了。
白慕辞忍不住握紧母亲的手，汲取温暖。
可眼中还是一点点蔓上水雾：“是我亲自弄丢了他，明明清林他不是我的了，可见他冷漠，我还是很难过，心好像都要碎掉了……”
眼泪汇聚，强压的情愫奔涌，白慕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在病床边崩溃哭泣：“我知道不该对他抱有期待，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好想他……”
“我该怎么办？妈，你醒来帮帮我好不好……”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也只有在此刻才敢放纵。
悲伤在房间回荡，没有谁来安慰。
夜幕一点点降临，窗外簌簌落着冰雪。
房间里的哭声一点点低了下来。
白慕辞整理好心情，为病床上的母亲掖好被子：“妈，我出门了。我在外面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顿了一下，她又轻声补充一句：“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您能醒过来。”
一步三回头离开病房，白慕辞带上口罩走向电梯，刚要进去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她低头一看，来电显示——债主。
白慕辞不由握紧手机，连忙走到拐角接听，很快，一道凶横的声音传出——
“白大明星，你要是再不还钱，可别怪我去网上曝光你，要是成了欠钱不还的老懒，你的星途可就毁了。”
白慕辞一慌，忙解释：“能不能再宽限一陆时间，等我拿到新角色后，很快就有片酬。”
“超出一天利息翻倍，再给你一周时间，要是没看到钱，我就去医院先把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妈弄死。”
“不要，我会还钱的——”
“嘟嘟嘟”，电话已然挂断。
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白慕辞后背已经湿透。
她不知道当年爸爸是从哪里借的钱，这些人像吸血鬼一样，用巨额的债务逼着她，五年前妈妈就是为了护着她，被推下楼梯摔成植物人。
这五年来，白慕辞没有一天睡好觉。
她每天提心吊胆，若不是进到娱乐圈，她根本没有能力偿这些债务。
她必须要拿到角色。
白慕辞摩挲着兜里的卡，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入夜，风雪更刺骨。
白慕辞感觉呼吸间，只剩下凉意。
或许是因为太冷了，哪怕进了酒店，哪怕站在暖气下，她还是会发抖。
她深呼吸好几次，才颤抖打开了门。
推门而入，她抬头边见到了靠在一边的陆沉。
他穿着白色浴袍，端着一杯红酒慵懒摇晃着，睨向她的目光充满挑剔，白慕辞感觉自己的尊严好像被踩到了泥里。
但她还是忍着心酸，竭力露出一个笑：“陆导，我来试镜。”
第三章 第一次
白慕辞的话落后，室内一片寂静。
她局促不已，如同审判一样，等待着他的回答。
良久，陆沉却意味不明笑了声，放下酒杯：“试镜啊，那你的服装不对。”
白慕辞一僵，她垂下头，手指颤了许久，但还是迈不起步子回去换戏服。
房间很安静，她都能听到自己挣扎的呼吸声。
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痛和难过。
未几，下巴却被抬起，陆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他凝着她的眸光幽深的好似要把她吸进去。
却冷道：“哭什么？要是不愿意，门就在你身后，自己走。”
离得近，白慕辞能清晰看见他眼中的嫌弃，心口顿疼，眼中本能萌生退意。
可下一秒，却听陆沉威胁：“不过我话放在这里，你要是现在走了，我这个电影里绝不会有你。”
白慕辞一颤，求救似的握紧他的手腕：“陆导，我真的很需要一个角色，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现场跟您表演一陆，我一定能演好的。”
话落，却听他问：“你就那么想出名？”
白慕辞哑然，他以为她求角色，进娱乐圈是为了出名？
刚要解释，却又被他眼中的讥讽刺住，白慕辞忽然想到，他现在这样恨她，她的解释他会听吗？
她试探着喊道：“阿沉……”
话一出口，陆沉徒然沉下脸，冷笑道：“表演那就大可不必，你的虚情假意确实演得好，我早就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