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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现在身份有别，她也不好再去帮忙，留下了一杯水在床头边，她刚要准备走，床被下忽然伸出一只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手劲很大，鹿笙几乎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傅屹桁看着回头的鹿笙，撑起半截身体靠在床边。

  他昏沉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聊聊。”

  在头疼难受时的傅屹桁总归是乖巧的。

  鹿笙有些不忍，只好坐在床沿边：“你想聊什么？”

  灯光晃荡刺眼。

  傅屹桁伸手灭了两盏，开了气氛灯。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玩过的一个游戏吗？”

  坦白局。

  鹿笙清楚的记得，这时她和傅屹桁每次争吵后会玩的游戏。

  也会以这样的方式破局。

  傅屹桁不是个喜欢被隐瞒的人，有什么事情，他当面就会说。

  反倒是自己，藏着的秘密，每一个都不敢跟傅屹桁吐露事实。

  “怎么？你现在不敢了吗？”傅屹桁眼睛深邃，犹如旋涡，深深吸引着她，仿佛在蛊惑。

  四目相对，总有一方沉沦。

  鹿笙也知道，今天不让傅屹桁问个够，他不会罢休。

  “开始吧。”

  “好，我先说。”傅屹桁身体自然坐正，面容逆着光，能听到他忽深忽浅的吸气，语气认真诚恳，“我承认当初和岑绫分手……是因为你走了。”

  这个答案倒是在意料之外，鹿笙喉咙卡了下，好半天才回：“我当初离开，是希望你和岑绫没必要因为我的事产生隔阂。”

  “当我发觉，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就想离开了。”

  傅屹桁微怔，目光中有些迟疑。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答案，也没想到鹿笙会是因为这件事情离开。

  他喉结动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你走的这五年，我没有给你发消息，是因为我在生气。”

  “生气？为什么？”鹿笙不解，这些年来，她对傅屹桁是十足照顾和关心。

  她或许对其他人有忽视，但唯独对傅屹桁是付出了百分百。

  而傅屹桁正反感鹿笙这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他将她锁紧自己的视线里，气息混沌低沉，带着莫名须有的试探和怨念：“鹿笙，你当初为什么不敢承认？”

  鹿笙眼底还是透着疑惑：“什么？”

  傅屹桁看着她，一字字的开口：“承认……你喜欢我。”

  一句话落地，鹿笙身体宛如被定住，心口在阵阵收紧。

  反倒傅屹桁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醉酒起了冲动，他恐怕永远问不出口。

  在之前，鹿笙一直以为自己这十年的感情掩藏的很好。

  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

  还是这些，只是傅屹桁的试探和猜测？

  不知道深吸了多久，鹿笙回避了傅屹桁灼热的目光：“你醉了。”

  傅屹桁没有放过她：“我送给你的那本《小王子》我都看见了。”

  鹿笙一怔，没想到傅屹桁会看见那本书的秘密。

  “你还想怎么解释？”

  傅屹桁目光如刃，周身布满危险的气息。

  事情被公开，鹿笙心里反倒觉得平静了，不用瞒着也好，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

  她冷静起身：“那也是以前，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了。”

  傅屹桁眼底显出淡淡冷意，一字一句仿佛碾在唇齿间：“你就忘得这么快？”

  这次鹿笙不受他情绪退宿，反而点头承认：“五年，已经够我忘记了。”

  自傅屹桁一个人被留在傅家后的十年，她对傅屹桁的照顾几乎出自本能。

  现在，也仅限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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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从酒店出来，冷清的街头徒然刮起一阵凉风。

  冷风扫过鹿笙身上，盘起的长发分出了几缕细丝贴附在唇边，她不禁用手挽过，但风声没停，耳边碎发也不那么听话。

  鹿笙握了握自己冷得发僵的手心，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也不知道宋知寒是不是再找她，她又该怎么解释？

  鹿笙长呼一口气，从刚刚紧迫感中放松下来，她披紧了外套，回到了君悦酒店。

  电梯‘叮’地一声。

  将她送到房间的门口，鹿笙阔步走出，看着靠在墙面的人影一愣。

  同一时刻，宋知寒也听到电梯声抬头。

  看见鹿笙的那一瞬，心里的紧张和担心落地。

  宋知寒站直了身体朝她走来：“你去哪儿了？”

  鹿笙知道自己避免不了审问，也不会撒谎：

  “今天宴会上碰见傅屹桁，他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去酒店休息。”

  宋知寒对鹿笙一直都是百分百的信任。

  从喜欢上鹿笙开始，他知道自己要坦然面对傅屹桁和鹿笙的过去。

  宋知寒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语气温柔有耐心：“为什么不先跟我联系？”

  “忘了……”

  宋知寒有些无奈地说：“笙笙，你对屹桁的照顾我能理解，但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我也会担心。”

  鹿笙垂下眼帘，闷声认错：“下次不会了。”

  宋知寒受不住每次乖巧听话的鹿笙，没有过多责怪，道了一句‘晚安’就先走了。

  在北城的工作一结束，鹿笙跟着宋知寒做了连夜的飞机回了粤城。

  卫展消息向来很准，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傅屹桁。

  傅屹桁面上看似没什么表情，舌尖不觉顶着下颚，周身已经有了些压迫感。

  两个人此时留恋在北城的玫瑰酒吧。

  这酒吧平常不向外人开启，凌晨两点半，凭身份进入，来的人非富即贵。

  滚动的彩灯照在傅屹桁立体精致的轮廓上，他携身窝在卡座，酒杯里兑了雪碧，在滋滋地冒泡，他一口喝下去。

  卫展拿烟的一只手帮忙移开了桌上的酒，就开始劝：“别喝多了，昨天你都不知道吐了多少。”

  不知道傅屹桁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沉默望着前方的打碟DJ，思绪很远。

  傅屹桁不是个喜欢玩的人，但绝不是乖乖学生。

  很多时候，他也不觉得跟着卫展混迹那些混乱的场所，也会在毕业以后酗酒抽烟，养了不少恶习，和卫展能玩到一块，那种叛逆的性格还是相似的。

  当初父母离婚，所有人都在问他到底是跟着父亲还是母亲。

  傅屹桁直接愤然离开法庭，谁都没有选，一个人生生熬过了那段孤独的时光。

  那时，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来自鹿笙，他把那当做亲情，对鹿笙有依赖有占有。

  他从来没有想过跟鹿笙谈恋爱，因为他不敢去想以后分手情况会有多糟糕。

  只能是老死不相往来，而现在看着她和宋知寒在一起。

  傅屹桁心里更有种说不出燥郁。

  卫展带了几个朋友也不会脸色，就是挨个带了几个女人过来。

  卡座上一下挤满了人，吵闹的厉害。

  傅屹桁脸色阴郁，没什么人敢过来找事儿，他就专心低头刷着手机，莹白的页面直接停在了鹿笙聊天的页面。

  重金属的音乐炸在耳边，到处充斥着奢靡暧昧的气氛。

  他不知心里怎么想的。忽然想给鹿笙打个电话过去，他行动力比想法更快。

  电话那端，响了没多久。

  却是一道低冷疏离的男声先传来：“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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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傅屹桁几乎在一瞬间猜出了说话的人。

  宋知寒。

  他语气骤然冷了一个调：“为什么是你接电话？”

  然而对面也沉默了几秒，给出了截然不同反应：

  “不好意思，笙笙没给你的号码打备注，所以没听出来你的声音。”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像是刺向傅屹桁的一把刀。

  连备注都不愿打，原来他和鹿笙之间那种亲密的关系，早已经生疏。

  傅屹桁脸色沉沉，的确有被宋知寒这句话【创建和谐家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