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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想到那天这小子在派出所留了很久终于后知后觉:“你那天被扣了那么久,他们就在跟你说这个?”
何剑一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他们也跟你们说了,关于 29 号的历史,观音里派出所是知道的,我那天好奇多问了一嘴,然后那个来找我问话的大哥就说了,其实你做法事他们也能理解,毕竟老百姓嘛,死过四个人的房子住进去心里总会有疙瘩,但是有人打电话来举报了,说是闹得动静太大,他们也只能来处理了。”
我万万没想到线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迫不及待问道:“那他们说什么了?这里的具体情况,他们知道多少?”
何剑擦着湿头发说道:“他们先是提醒了我,说是 29 号的台阶设计的不太好,特别陡,又是木头的,之前还曾经因为木头受潮裂过,第三任租客就是踩在木头上突然断裂,然后失足摔下楼梯摔死的。”
这件事我一直没想通:“之前不是也有一任租客是摔死的吗?都已经摔死一个人了,为什么之后还是没有修楼梯?”
何剑耸耸肩:“他们也没和我讲到这么细,不过在第一任租客在楼梯上出了意外之后房主应该也有维修过,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观音里靠江,渝江经常下雨湿度大,所以木头还是免不了会有问题。”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第一任是摔死,第二任是煤气中毒,第三任是摔死,第四任是割腕,单从死亡原因上来看,其实也没有太多共通之处,这也太不符合恐怖片的套路了。
我不由有些丧气,又问:“他们还和你说了什么?”
何剑想了想:“当时派出所的大哥还跟我说,说这屋子一直出事他们也觉得奇怪,但是之前死的人确实都是意外,房子的所有人也觉得这个地方的风水不行,在死了两个人之后好像就彻底心灰意冷,将房子全权委托出去了。”
然后就碰到了我这个冤大头。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卖我房子的大哥这段时间晚上睡觉都能笑醒,没好气道:“那他们有没有和你说更早之前的事情?在我印象里,原来观音里没有这么大,也就是近十年慢慢扩张才有了后头这一大片的商业区……这个地方原来肯定是民房。”
我好歹也是二十八年的渝江土著,对老观音里还是有些印象的,以前我和我姐蹦野迪可蹦不到 29 号这块来,而何剑闻言思索了片刻,忽然说道:“好像……他们说观音里的开发商也挺信这套的,在 29 号出事之后,房屋主人一开始还没往这方面联想,结果开发商来人问过情况之后,立刻就让人来做法事了。”
12 变本加厉的警告
之后的一个星期,店里的生意逐渐好到了一个十分离谱的地步。
不光每天我做的套餐全部卖完,甚至还有人会提前预约,在这种情况下,黄粱一梦感觉分分钟要做进渝江餐饮五百强,于是周日晚上韩沙一算完营业款,我当场又下单了一台厨师机。
“小宋,是时候美容一些尸体以外的东西了。”
累没半条命的我拍拍宋楠师的肩膀:“你做事细,之后给我打打下手,我教你怎么做店里这几样蛋糕。”
宋楠师眼睛立刻亮了,越相处我越觉得这姑娘像条大狗,还是退役的寻尸犬,她莫名兴奋道:“老板你亲自教我吗?”
“难道这店里还有别人能教你?”
我心情很好地把她头发上的一小块儿洗碟精泡沫给摘了:“店里就咱们四个人,没【创建和谐家园】班,大家也比较辛苦,所以我想以后每周一作为店休,大家明天好好放松一下,该休息休息,该回家回家,周二回来再好好干。”
说着,我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礼盒,一份巴斯克,一份鲜奶油戚风。
“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奶油的?”
何剑眼睛都直了,难以置信我竟然能看出他的口味,我心想这小子每次看到有客人不吃可露丽旁边配的鲜奶油都会皱眉头,爱好都写在脸上,要是这都看不出来我也不用做生意了。
我笑道:“这蛋糕直接放在店里得卖两百多,带回去孝敬你爸妈,八寸,够你们一家三个人吃的。”
说着,我又把另一份巴斯克交给了宋楠师,看她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赶紧说:“热量很高你又是一个人吃,我没敢做很大,也没费多少功夫,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给你做。”
“谢谢老板!你……你最好了!”
宋楠师一鞠躬,跟抱着个大宝贝一样直接窜上了楼,我想到二楼浴室那情况正要拦,然而韩沙淡淡看我一眼:“她的八字硬得像钢筋水泥,还不到需要你瞎操心的地步。”
显然,韩沙的语气不大痛快,原因他也没想遮掩。
我叹了口气,心想小说里道士仙风道骨的刻板印象真是不可取,我店里这位才是真正的新时代打工修道人,完美做到了集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为一身,一边收钱一边搏命,就这样还不忘要在老板面前争取员工的基本福利。
“还能忘了你吗?”
我无奈地把冰箱里最后一个巨大的盒子递给韩沙:“你上回说你女儿身体不好,只能吃清淡的,所以我做了三种,酸奶巴斯克,酸奶戚风,可可香蕉布朗尼……我照顾过病人,我知道她们容易嘴馋,高糖高脂的吃不了,吃这个至少可以解解馋。”
“你……”
韩沙这下颇为吃惊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
我无奈道:“还能是什么时候,当然是见缝插针,在忙的要死要活的时候给你们做的,趁早给小姑娘尝尝,再问问她想吃什么,下回我再想办法满足她。”
不管怎样,这一周大姐没闹事,这事儿虽然本质归功于我隔三差五的红包,但毕竟出力的是韩沙。
我笑道:“今晚就回去看你女儿吧,小姑娘就算平时不养在身边,一周看不到爸爸也说不过去,这边稳了一星期,也不至于你人一走她就骑到我头上来。”
我拍拍他,实在撑不住准备去洗洗睡,而这时沉默很久的韩沙却忽然叫住我,从手腕上把之前的红绳解下来,郑重其事道:“我今晚不在,你先戴着这个,晚上不要在房子里瞎晃悠……不是我做了几天法事,这屋子里的恶鬼就不存在了。”
“……”
我打了个寒颤,睡意瞬间消失了大半:“也不至于只欺负我一个吧?这大姐是看上我了还是怎么?我也不是咱们当中长得最水灵的啊?”
韩沙盯着我看了片刻,淡淡说道:“我上次算过,你会落得这种体质也不一定是你的问题,也可能是你家里的问题,毕竟,和钱打交道的人,常在河边走,又怎么可能不湿鞋呢?”
之后,道士也当真没跟我客气,出门就去看女儿了,而我看了一眼他留给我的红绳,也不知是戴了多久,绳子的颜色都已经暗沉,而在红绳中间还坠着一个铜牌,写着一个小小的婉字。
这一晚,因为屋里没有人做法事,我整夜捏着红绳却还是没睡踏实。
显然,只要这房子的问题一天不解决,在这儿开店就得提心吊胆大姐随时舞到我脸上,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就只能想办法把 29 号频频出意外的历史原因给挖出来。
翌日一早,韩沙没回来,何剑也回家看他父母去了,宋楠师照例准备做她钟爱的辣酱拌饭当早饭,我一把拉住她,嫌弃地把辣酱罐头放回冰箱:“一个两个都喜欢吃这个,有什么好吃的,我带你吃点好的去。”
只剩下咱们两个,就算这姑娘八字再硬我也不敢托大,两个单身狗一起扎进咖啡店,名曰请她喝早中下午茶,实际却是拉着宋楠师一起查 29 号的扒文。
自打黄粱一梦火了,29 号是凶宅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种扒文开始满天飞,我养肥了一星期,这下终于可以一口气补个痛快。
我和宋楠师分工,很快就找到了很多不知真假的科普,相比于之前白柳放出的那些明显要不靠谱了很多,竟然还有人说 29 号下头是乱葬岗……
拜托,小时候我姐拐着我到处跑的时候,观音里这一片随处可见打麻将打得非常安逸的老人家,掏掏耳朵摆摆龙门阵,哪有我现在这么水深火热?
找了一会儿,宋楠师叫住我:“老板你看这个。”
我凑过去一看,有个匿名回答是这么说的:
现在年轻人胆子真是大,这种店一个敢开一个敢上门,还网红,反正换了我这个观音里老土著是不敢……那房子要多邪有多邪,亲眼看着上一任租房子的被放袋子里拉走的,当时死者的弟弟还追着救护车边哭边跑,也不知道这次这个能活多久,都说这房子前后死过四个人,其实根本不止,当年还是居民区的时候就发生过火灾,说是烧死了人,29 号原址下头就是一片废墟……
我的后背一寒。
相比于那些神神叨叨的回答,这条的可信度显然不一般,如同一般恐怖片的套路,一个屡屡出事的老房子,它的问题可能就深埋在地基之下。
然而,面对这种情况我又能做什么呢?支付宝成精了你就不用了吗?它能赚钱哎!难道我还能直接把房子刨了不成?
我的心沉了下去,想要再在网上多找几个人验证一下火灾的传闻,但是却又莫名开始频频碰壁,忙活到下午,还是没有得到更有用的情报。
仿佛我这个大冤种就这么当定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爆炸,宋楠师很贴心地给我买了奶茶,但事到如今,吃糖已经救不了中国人,查资料也救不了 29 号,一想到回去就要继续过上白天上班晚上被大姐蹂躏的日子,我心里满是绝望。
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回来了。
我将火灾的事情同韩沙说,他却并不惊讶,我震惊:“难不成大姐给你托梦了?”
韩沙扒拉了一口小面外卖,淡淡道:“这还需要托梦吗?前头四个租客,两个死在浴室,两个死在楼梯,以我过往的从业经历来看,寻常的横死顶多对房子里的一处地方结怨颇深,既然 29 号的点有两个,那就意味着对方有过逃亡,要不是被人追杀,要不就是遭遇到某种意外,他曾经不得已从楼梯跑上楼,最后被活活困死在了二楼。”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今天看到的扒文。
观音里在被彻底改造成商业区之后其实是沿用了原民居楼二层洋房的风格,甚至连整体内部构造都没有大改,之所以要拆掉老楼,纯粹是为了整体美观性以及一些电路和下水的问题。
换句话说,29 号原来,应该也是一栋二层建筑。
我心里一颤,这么说……原来烧死的人,可能是因为无法通过楼梯逃到一楼,最后被困在二楼浴室里死去的?
如此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观音里官方在听说 29 号出事之后,第一时间派人来做了法事。
韩沙就像是能读心一般,说道:“当初如果在翻建之前好好做一场法事就不会如此,但后头冤鬼再次杀生,冤冤相报,再想除去就困难了。”
我越想越头痛,想必天底下也没有几个做正经生意的老板会有我这种命和钱只能选一个的烦恼,本想问问韩沙有没有补救的法子,然而突然间,就在我们的头顶传来一个模糊的女人声音。
我心里一寒。
又一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29 号闹鬼了!
这回甚至还没等韩沙起身,何剑已经恶狠狠说了一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敢上我的身”,随即他就像只身手敏捷的豹子,动作飞快地爬上楼梯。
“小何你别冲动!”
我脑子一热。
上回碰到这种情况,全靠韩沙用鼻血才顶过去,现在二楼那位明显已经完成超进化了,连童男都能强上,闹腾起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韩沙一把拽下我手腕上的红绳:“先别上来,上来也是添乱。”
说完,他也跑上楼,而我本来想跟,但宋楠师死死拉住了我:“老板,你还是交给韩哥解决吧,万一你出什么事儿,我……我们都没工作。”
可以说我这辈子,还从没像是最近一样感受到自己背的那么“具体”。
在楼下心急如焚等待的时间,难熬得堪比等老婆生孩子,只不过这房子给我带来的惊喜可远不止“男球”和“女球”这么简单,我眼前各种恐怖片的镜头正在走马灯,终于,何剑在楼上喊了:“老板你上来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
我手心里瞬间出了汗,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才消停了几天?
顶着巨大的压力,我和宋楠师走上去,一眼就看到韩沙面色难看地站在浴室里,他面对浴缸的方向,手里正夹着一张燃烧的黄符在空气中笔画,口中喃喃念着往生咒。
宋楠师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老板,要不要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再……”
“还是我自己来吧,一砖一瓦都是我的人民币……还能离咋的。”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走到浴室门口,封闭的空间里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而这时何剑正好从浴缸里掏完东西站起身,他一回头,我就感觉背后的汗毛一根根倒竖了起来。
29 号生了,生了一团血淋淋的头发。
13 还可以抢救一下
29 号的问题变得严重了起来。
因为浴室里出现的头发,何剑陪我去报了警,但最终民警判断浴缸里漫出来的血不是人血,推测这些东西可能是白天的客人出于猎奇冲进一楼的下水道里,最终又因为这些日子渝江连日阴雨,老房子的下水有问题,二楼反水才会漫上来。
但不论怎样,这都解释不了二楼那个女人的声音。
鉴于上回我已经因为封建迷信进过一次派出所,为了让对方不至于对着我问出“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我最终没说声音的事情,只在临走前试探性地问了问:“警察同志,29 号以前是不是……也发生过这样的怪事?”
民警看了我们一眼:“你不就是靠这样的怪事做生意的吗,还怕怪事?”
我给噎了一下,结果何剑立刻开始装可怜:“警察叔叔你就和我们说说吧,那个房子以前到底怎么回事,也叫我们有个底行不行?”
要不怎么说颜狗掌握着世间真理,即使是警察大哥对着何剑态度也明显要好不少,无奈道:“说实话,虽说 29 号发生过很多意外,但是真正来报警的,你还是头一个。”
“我是头一个?”
“对……虽说事后有家属提出异议,但事实就是——”
警察大哥很认真地看着我:“之前的住户直到最终发生意外,都从来没有来找过我们。”
就这样,报警这条路宣告走不通。
当天晚上营业一结束,我立刻进韩沙房间缠着他软磨硬泡,希望能再想想办法。
人就是这么没出息,我倒闭七家店好不容易才开明白一家,现在对着每日的营业额,我实在没法轻易放弃对 29 号的抢救……少说也要再挣扎一下。
韩沙给我缠的没办法,最后叹了口气:“老板,要不我再给你看一次相吧,也有可能你天生就做不成这种生意。”
我哪能想到他为了劝我摆烂都搬出玄学了,无奈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啊韩师傅!你上次到底看出什……”
“你和你父亲不和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他孽障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