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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祁渊的脸反反复复在她脑海中出现，他生气的样子，小心隐忍的样子，情动的样子……从来没想过他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的心变得很乱很乱。
翌日清晨。
她从房间出来，看见墨祁渊的房门紧闭。
客厅也没有他的身影。
沈柔看着早餐有些出神。
勉强吃了一口早餐，察觉出味道的不对，她哑声问一旁的管家：“家里换阿姨了吗？”
管家摇头：“自从您回来后就没有阿姨做饭了，您平时吃的早餐和饭食都是少爷做的。”他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昨晚少爷出去一夜未归，您今日的早餐是我做的。”
一夜未归……
沈柔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发紧。
他昨天晚上那个样子，会去哪里？
好一会，她才拿出手机来拨打他的电话。
却是关机。
握着手机，沈柔心里有些慌乱。
管家在一旁叹息一声。
“以前总觉得夫人性子太过冲动敏感，总是把家里闹得不得安宁，少爷是不喜的，可是没想到是我错了，自从您离开后少爷整个人就像失魂落魄一般，好不容易盼到您回来了，可是现在，看着您又把少爷拒之千里……”
沈柔闻言心绪复杂。
她们好像总是在错的时间错付了感情。
当初她那么爱墨祁渊，却得不到他半点回应。
现在，她已经死心，他却又来撩动她的心弦。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段感情。
但是，现在她想先确定墨祁渊的安危。
沈柔起身欲要出门去学校找墨祁渊，却听门口处一阵轻响。
竟然是一夜未归的墨祁渊回来了！
他看上去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神色淡淡，衣着整齐，只有眼底一些乌青证明着昨晚他可能没有休息好。
沈柔张了张嘴，想问他昨晚去哪了，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墨祁渊看着她，话却是对管家说：“去把我的行礼拿下来。”
管家依言上楼去。
客厅中两人对视着，沈柔率先移开了视线。
“昨晚的事，对不起。”
沈柔知道他昨晚是喝了沈蔓给的酒才会那样，并没有开口。
“我要去上海一段时间，你可以搬回沈家。”
沈柔忍不住再度朝他看去，却见墨祁渊抬脚从她身边走过。
管家已经从楼上下来，他接过行李，最后看了她一眼，出门而去。
沈柔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着墨祁渊的车子远去。
天气阴沉，狂风吹得院里的树木往一边倾倒，仿佛随时有一场暴雨来袭。
沈柔怔怔看了许久，最终拿着行李回了沈家。
沈家别墅门口。
沈柔从车上下来就看见父母和沈蔓正在门口说着话，车子停在路边，看上去像是在告别，蒋慧兰还红了眼睛。
“你这刚回国怎么又要去国外读研，在国内不行吗？”
沈蔓宽慰了母亲几句，看见不远处的沈柔转头对父母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妹妹说两句。”
待父母离开，沈蔓来到沈柔面前，上下将她打量了一圈，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妥协：“沈柔，这次你赢了。”
沈柔神色冷淡地看着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夺什么。”
“大家都想做独一无二，从小，我就事事努力做得比你出彩，当初我以为墨家早就落魄，墨祁渊也不过是一个大学教授怎么配得上我，只是……没想到，倒是让你捡了这个便宜。”
沈柔闻言皱了皱眉：“你根本就不喜欢墨祁渊。”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罢了。
沈蔓讥讽一笑：“喜欢有什么用？你以前那么喜欢他有用吗？”
沈柔无言看着她，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劝你一句，图什么都不要图男人的喜欢！”
说完她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第四十章 终究
沈柔回到沈家的第二天。
去公司上班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工位上干干净净，自己的东西都不见踪影。
正在她发蒙之际，刘经理一脸笑意地走过来：“小柔，恭喜你荣升为设计主管！”
沈柔诧异，她来公司半年不到，这晋升的似乎有点快了。
刘经理凑到她耳边说：“这是董事长的意思。”
十分钟后，沈柔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我可能不能胜任主管这个职位。”
办公桌后的墨启林双手交握：“小柔，你要相信自己，哪怕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看人的眼光，祁渊这小子无心经商，以后墨氏害得靠你帮我扶持呢！”
沈柔闻言更是惭愧：“董事长，其实，我和墨祁渊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墨启林毫不意外，起身来到她身前：“你们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但是，我相信，你终究还会是我们墨家人。”
沈柔看着他笃定的眼神，某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墨祁渊的影子。
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墨启林拍拍她的肩头：“好好做，我看好你。”
面对他充满希冀的眼神，沈柔心中复杂。
从此，沈柔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花了几天时间她才适应这个岗位。
这天下午，沈柔接到姜潮的电话。
“沈柔，我准备回杭州了。”
沈柔从办公椅上起身，有些讶然：“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不用送我，我怕看见你会忍不住。”他的嗓音低低，带着些晦涩不明的情绪。
沈柔一怔，忽然想起上次墨祁渊的话。
姜潮真的对自己有别的心思吗？
通话一阵沉默，话筒中只剩机场的背景音。
“沈柔。”姜潮轻唤。
“嗯，我在。”
“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顿了顿：“什么事？”
“你喜欢墨教授，对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进她的心底。
沈柔站在落地窗前，久久没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姜潮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我知道了，从你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对他不一样……祝你幸福。”
“我……”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表姐，再见。”姜潮的声音很低，低到沈柔几乎听不清。
“姜潮，路上注意安全。”
沈柔说完缓缓收了手机。
十六楼的视角很好，几乎可以俯视大半个北京城。
沈柔在窗边站了好一会才回到座位上。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墨祁渊了，这段时间脑海中偶尔会浮现出他的身影。
沈柔心中始终萦绕着淡淡的愁绪。
下班后，她走在回家的路上。
隐约感觉身后有视线注视着自己。
沈柔转头，就看见身后不远处跟随自己的宾利。
驾驶座上男人的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直直朝她看来。
沈柔心中一紧，转过头来继续前行。
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身后的车子不紧不慢地跟随着，没有想要上前的打算。
她蓦然转身朝车子走去。
窗户降下，沈柔看着车内那一抹白皙的下颚，轻声开口说：“墨祁渊，我们好好谈谈。”
第四十一章 发黄的银杏
车内沉默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