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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遇无奈放下筷子，正色道：“悠悠，你觉得周郁安会早恋吗？”

  　　宋悠悠转动眼珠，手抵着下巴，凝神想了会：“以我的经验来说，几乎不可能，他太乖了。”边说边看李遇的表情，原本担心她会失望，连安慰的措辞都想好了，结果发现李遇眼神越来越亮，满脸写着高兴。

  　　“那就对了。他不谈恋爱最好，正好我也不想谈。”

  　　宋悠悠听了，捂着肚子直笑，“阿遇，你这是开窍了吗？要跟我一样只撩不谈，对不对？”

  　　李遇这会才有些不好意思，但亲闺蜜面前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于是点点头：“我是想感受一下爱情的感觉，可是又没想真去谈恋爱，恋爱好麻烦的，就撩一下暧昧暧昧，不会过分，他应该不会要我负责吧！”

  　　宋悠悠也认真起来，心想：谁知道呢？万一你这小白不小心被套牢了呢？不过试一下怕什么，不行再分嘛！

  　　面对着第一次动心的闺蜜，宋悠悠只希望李遇能抛却心底的恐惧感，在感情上稍稍往前走一步，勇敢一点，笃定一点；再说看周郁安的样子，被伤害的可能性更大，伤害别人的可能性太小了。

  　　只怕他碰到李遇，才说不好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于是昧着良心拍拍李遇的肩膀，一脸诚恳说，“我也觉得是，只要你不戳破那层纸，他肯定也不会。等毕业了一拍两散，你拍拍【创建和谐家园】，不带走一片云彩，照样是潇洒的单身大美女一枚。所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吧！”

  　　李遇得了闺蜜认可，心里更加确定，周郁安是个好人选。

  　　到了下午打扫卫生，原本轮到李遇和张晓柏值日，宋悠悠一下课便拽着张晓柏说要去新开的精品店帮表哥选生日礼物，让张晓柏以男生的眼光帮忙参谋，走的时候戳了戳李遇，眼神斜向周郁安，表情滑稽地挑挑眉毛，示意她找周郁安帮忙。

  　　李遇先把黑板擦了，垃圾倒了，拿着抹布和拖把，站在走道问周郁安：“你这会忙不忙，能帮我擦下桌子吗？”

  　　周郁安看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接过拖把，就要往卫生间走，转身的同时说了一声，“我来拖地吧，你去擦桌子。”

  　　李遇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跟着周郁安的步伐蹦蹦跳跳去了女卫生间洗抹布，出来就见周郁安已经拿着拖把开始拖地了。她作势抢过拖把要自己拖，口里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能让你帮忙呢，你擦桌子就好。”听她这话，倒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周郁安见她要抢，怕湿拖把弄脏她的白色帆布鞋，急忙退后一步，“还是我来吧，男生做这些体力活也是应该的。”

  　　李遇看再装就太刻意了，于是既不争辩也不接茬，利落地擦完一张又一张桌子。

  　　俩人打扫完卫生，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李遇热情地要请周郁安吃饭表达感谢。

  　　拗不过她，周郁安只好顺从，没成想刚出教室，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迎面走过来。

  　　周郁安顿住脚步，李遇也陪他一起停下来，走进了才看到男人大概四十岁模样，高而瘦，周郁安的五官有些像他，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装得鼓鼓囊囊。

  　　周郁安走上前叫一声：“爸。”李遇急忙打招呼：“周叔叔好，我是周郁安的同学。”周兴文也笑着回应她：“同学好。”

  　　看人家亲父子要说体己话，李遇只好自己先走，跟周兴文打了招呼，说自己先去吃饭了，又做口型给周郁安，告诉他“下次吧”，然后一溜烟跑开了。

  　　晚自习，李遇踩着【创建和谐家园】进了教室，看到桌上放了一只雪白的大梨子，不光她，周围的几个人也都有，问了张晓柏才知道是周郁安给的——他爸爸是来给他送梨子的哦，李遇在脑子里琢磨。

  　　余光看到周郁安看过来，李遇赶忙绽出一个甜甜的笑，挥了挥手里的梨子，语气轻快跟周郁安说：“谢谢啦！”又悄悄看了看两边郝运和张晓柏的梨子，果然，她的是最大的，想来应该也是最甜的吧，嘻嘻。

  　　定下心来写刚发的语文卷子，大段大段的文字，写得手腕微微酸疼。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老林给学生硬性规定，作为文科生，考试的时候能蒙对一分是一分，卷子绝对不能留空白，瞎写也要写，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写，平时就这么操练学生，作业不论会不会都要写满，谁要敢有空着没写的题，罚抄十遍。

  　　李遇正想偷会懒，斜后方的宋悠悠戳她，背部感觉到书脊硬硬的质感，一本书被塞过来，李遇急忙拿到手里，一看，是一本封面花花绿绿的小说，叫《我为歌狂》。

  　　她把书平铺在桌面上，用卷子挡着，埋头看起来，不知不觉自习已经上完了。李遇正意犹未尽呢，宋悠悠催她收拾东西，于是把书塞进书包里，路上还在想书里的情节。

  　　周郁安看她收拾东西走出教室一直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在奇怪这又是怎么了，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

  　　第二天上课，李遇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哭丧着脸对宋悠悠说，“悠悠，对不起，你给我的书被我妈发现没收了。”

  　　晚上吃完饭把碗筷送到厨房，李遇正要去房间里继续看小说，撞上赵春华从她房间出来，冷着脸说：“李遇，你给我过来。”

  　　她大惊失色，连名带姓地叫，肯定没好事，又想起刚才把小说撇在床上就出来了，赵春华去给她换床单和被罩正好撞见，也太不巧了。

  　　赵春华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小说被掷在地板上，她只好低头看着脚尖，死不做声。

  　　赵春华一脸严肃看着她，“这怎么解释？”

  　　她无力地争辩：“很少看的，只是调节一下，劳逸结合。”

  　　赵春华气得提高了声音：“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有理了？你还想不想考大学了？我先给你收起来，高考完了再看。”她头埋得低低的，一句也不敢反驳。

  　　又受了一顿教育，等赵春华回房间，李遇才真正失魂落魄回自己卧室，一看床单和被罩还没换，也没心思自己换了，收到一边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哭着哭着睡着了，没来得及冰敷，只好带着两个肿眼泡上学去了。

  　　这会看她难受的样子，宋悠悠急忙安慰：“没事，没事，改天我们再去买本新的，下次小心点别被你妈发现就好……”说完还咧开嘴做出个笑脸，对着她眨眼睛，“笑一个，笑一个！”李遇总算被她逗笑，情绪逐渐恢复。

  　　周郁安跟张晓柏等人围观了这一场风波，反应不一。

  　　周郁安看她眼睛红肿，心里像小猫抓了一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关心，似乎连关心地立场都没有。

  　　张晓柏则开始苦口婆心劝李遇：“我觉得你还是别看这些东西了，卷子都做不完，看那些有啥用啊？”李遇转头想怼回去，看到周郁安面无表情在看书，忽然就想：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心里不住犯嘀咕，于是撕了张纸条写：你也觉得我不应该现在还看闲书吗？随手拿了本教辅夹进第一页，让张晓柏把书帮忙给周郁安。

  　　周郁安拿到书有点摸不着头脑，打开第一页看到纸条才恍然大悟，刚刚的动静他也听了个大概，这会看着纸条上的字心绪复杂：她为什么要问我呢？这个语气，感觉我的意见似乎对她很重要。

  　　辗转好一会儿，才拿起笔在背面写：

  　　我觉得你没有做错。不可否认，课外阅读和我们现在的学业有一定程度的冲突，老师和家长的想法完全可以理解，他们希望我们把时间都用在提升成绩上，生怕我们沉迷闲书本末倒置。但你不是无法自控的人，你有余力有分寸有规划，能管理好自己的时间和成绩，看点闲书无可厚非，毕竟我们都没法成为学习机器。不过以后还是小心不要被家长和老师逮到，没收书是一回事，还会影响情绪，希望你快乐。

  　　写完以后又让张晓柏传送过去，李遇打开书，就看到了这样一段话，心像泡在温水里，舒适而熨帖——

  　　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没法为了一场高考牺牲一切不遗余力，可还是没法像宋悠悠一样坦然，会纠结犹豫，会挣扎矛盾，我是不是应该更努力一点，把自己当机器一样运转，一切为了成绩。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去肯定，“你没有做错”；又带着真挚的关心，“希望你快乐”。

  　　李遇捧着纸条，心里思绪翻涌：啊啊啊，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贴心啊！说气话来严肃中又带着可爱，怎么办，真想去抱他一下啊，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吓到，然后让她负责……脑内小剧场再一次以一阵“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结束。

  是纯洁的男女同学关系

  　　李遇一波神经病般的操作，憨傻如张晓柏也觉出了不对劲，难得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凑近了，用他自以为压低了的气声问李遇：“你是不是在跟周郁安谈恋爱？”

  　　李遇整个人懵住，还没来得及张口反驳，右边又探出个小脑袋，郝运贱兮兮补了一句：“吾儿约莫真相了。”张晓柏立刻拿了本书扔过去，俩人在李遇背后作势扭打起来，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倒忘了刚刚的关注点了。

  　　留下李遇一个人还在发懵：不对，不对，这个事态发展不对啊！还是太冲动了，这样下去很快就要超越暧昧，走向不可控了。不能继续下去了。

  　　想起那样的认可和肯定，实在是让人心里暖融融的，然而要真正去恋爱，甚至公开到让身边人都知道，李遇想起可能出现的画面，立刻瑟缩了一下，还是不要了吧。

  　　晚自习时间，李遇想起上次语文模拟考作文分数有点低，拿出摘抄本，认认真真开始做素材积累，什么好词好句、经典事例、诗词歌词之类，看着不错的，全往本子上抄，边抄边念念叨叨，希望下笔的同时，脑子里也能多接收点信息。

  　　写到“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看着纸上组合起来的文字，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呆，转瞬又觉得自己真是矫情，都哪跟哪啊。

  　　上完自习，收拾书包的时候，张晓柏不知道打通了哪根筋，又想起来还没得到答案呢，拽了拽李遇书包带，一脸关心又问：“我中午问你的事是真的吗？”

  　　李遇白眼翻上天，没好气回他：“当然是假的了。你想什么呢？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你们家周郁安吗？他像是会早恋的人吗？”话到后面声音越压越低，生怕传进周郁安耳朵里。

  　　张晓柏表情立刻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周郁安不分心就好，不然会影响成绩的。”

  　　宋悠悠拎着书包站在李遇身边，闻言立刻维护闺蜜：“去去去，张晓柏，一天天的别胡思乱想。我家阿遇和你家那谁绝对清清白白，是好纯洁的男女同学关系。”

  　　第二天刚好是周五，不用上晚自习，李遇一整天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没给周郁安。下午上完课，宋悠悠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拉着李遇，急匆匆往校门赶，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想早一点出去玩。

  　　两个人先是去了学校对面的精品屋，店主是个长得很美的长头发姐姐，除了学生们最常用的各类纸笔文具和小饰品，她的店里还有很多在她们看来很别致的小礼物，有杯烛，有泥雕，有彩蛋，有芭比，有卡片，还有风铃等等。

  　　最值得称赞的是，店主姐姐有一手好手工，谁买了礼物她都免费帮忙包装，各种复杂的花样在她手里翻转几次就完成了，卡片还可以帮忙代写，她写一手端正娟秀的小楷，还会写流利的花体英文，特别受女孩子喜欢。

  　　李遇和宋悠悠转了好一会，一个选了一套精美的古代仕女书签，一个选了条毛茸茸的咖啡色小熊发带，一起高高兴兴出了店门。

  　　意犹未尽，两个女孩又风一般跑到街角的书店，看书店新上的青春小说和漫画杂志，杂志有《意林》、《爱格》、《萌芽》、《花火》、《知音漫客》等等，漫画则有《爆笑校园》、《老夫子》、《豌豆笑传》等等。

  　　浏览了一番两个人最终选定了自己要买和要读的书，鉴于上次的惨痛经验，李遇已经不打算再把闲书买回家了，宋悠悠也为了安全考虑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于是李遇拿了一本作文素材类的工具书，宋悠悠则选了一本张爱玲的传记，打算走的时候结账买回家。

  　　把书包平放在墙根，用手把褶皱顺平，两个女孩并排靠墙坐在书包上，一个捧着小说，一个捧着漫画，一起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李遇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两个人才想起来还没吃饭呢，恋恋不舍放下手里的书，拎着书包就近找了家快餐店。

  　　一人要了一个汉堡一杯热奶茶，李遇的是香草味的，宋悠悠的是巧克力味的。吃了一小会，宋悠悠问：“你怎么想的呀？”

  　　“啊？”李遇愣了一下。宋悠悠看她那纠结的眉毛都皱了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没完全想好，也许根本就自己把自己搞糊涂了。

  　　“哦哦哦！”李遇这才恍然大悟，飞快地整理一下思路，求助好闺蜜：“我怕我控制不了事情的发展啊，万一搞砸了怎么办？会很麻烦的。”

  　　“你主要是现在经验还不足，所以很容易把自己从主动变成被动……”

  　　“还是要讲究谋略，敌退我进，敌进我退，虚虚实实，若即若离嘛……”

  　　“不能让这个关系完全冷掉，除非你真不想玩了；也不能让它稳定下来，这个你明白应该怎么做吧……”

  　　“放心啦，阿遇，你就可劲折腾吧，周郁安这个人还是很安全的。”

  　　奶茶的味道慢慢变得温凉，宋悠悠说一会儿吃一口汉堡，眼神认真、心无旁骛的样子，很努力地为身边和她同龄的少女出着不怎么样的主意；李遇时不时回应一声“嗯”、“啊”、“哦”，表情随着对方的话变幻，一会儿如释重负，一会儿凝眉深思，一会儿恍然大悟。

  　　多年以后，俩人回想起当年懵懂无知时，像探讨国家大事般认真分析讨论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感情时，笑得直呼脸酸肚子痛。

  　　然而，在少年人的心里，那些朦朦胧胧在发芽的情愫，就是她们世界里天大的小事啊。

  　　周六早上，李遇刚洗漱完准备出去买点早餐，周末赵春华是不做早餐的，有自己的安排和规划，要么去超市帮忙，要么去看姥姥，偶尔才能和姐妹一起出去玩，跳舞、喝茶什么的。今天也不知道她什么安排，一大早就出门了。

  　　“明年就高三了，正是应该努力的时候。”李宏毅喝了一口茶，看到女儿出来跟她说话，他马上要去超市，打算在路上买点早餐，神情看上去略匆忙，话也不多，只再叮嘱了两句就走了。

  　　“努力念书，钱不够找你妈要。”

  　　“够用了。”李遇低垂着睫毛，回答完，也开门出去。

  　　吃完早餐写完一套文综卷子，已经又要吃午饭了，想着自己煮点面凑合下就好，见姐姐带了两份饭开门进来，说是处理完事情顺便买了午饭。

  　　趁着爸妈都不在，李遇壮起胆子问姐姐：“姐，你觉得我现在适合谈恋爱吗？”

  　　李遥看妹妹问得真诚，坦率地说：“阿遇，姐姐不能支持你谈恋爱，那一定会影响学习，尤其你现在是高二，如果是高一的话，我可能会鼓励你去表白，高一到高二谈个纯纯的恋爱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遇急忙应答：“我明白，我也知道不可以，再说，我其实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李遥闻言叹口气，说：“可能还没遇到吧，有时候也许也不是不喜欢，是你还没有意识到，如果有觉得不错的人，不如你试着了解一下，以后他会报考哪所学校，如果也是你心目中的学校，那你就朝那个方向努力，到了大学再好好谈一场恋爱也挺好。”

  　　李遇听姐姐说得这么认真，连考同一个大学什么的都想好了，急忙摇摇头表示没必要，“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想那么远，也没这个打算，放心吧，姐。”

  　　一直到周一上课，李遇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和周郁安的关系，只好顺其自然，反正她还是个学生，学习才是第一要务。

  　　上午，上次模拟考的卷子和各科成绩单都发下来了，李遇心里有些茫然。

  　　老林点评这次考试的人，前十名都被说了一遍，后十名也被说了一遍，平常表现良好的被夸奖，进步的被表扬，混日子的人被象征性批评了几句，成绩下降了的失常发挥的人，也被老林警示和安慰了一通。

  　　李遇排名十六，不好不坏，不用挨批评，也不至于被夸奖，因为实在没什么明显进步，想到这里，她有些沮丧。

  　　周郁安倒是考得很好，第九名，也是，他一贯认真努力，成绩稳中有升是自然的：一方面为他高兴，这毕竟是辛苦付出之后的好的结果；一方面又觉得，还真是一个热爱学习胜过一切的人啊，这更加坚定了她心目中这人绝不会早恋的印象。

  　　下午，各科老师讲解试卷的时候，她有些心浮气躁，中性笔写到一半没有墨，她打开文具袋找新的笔，又想起上次借笔的事，心里难免波动。

  　　看着一页已经快要写满的错题本，上面的题目一行一行标注好序号，错误原因、改进方向也写得清清楚楚，慢慢的、慢慢的，浮躁的心情渐渐静下来，继续认真听老师讲解试卷。

  　　李遇回避的意向太明显，周郁安也隐约察觉到，心想，她最近怎么连眼神也不看过来了，又想，不看才是正常的吧，人家为什么要看过来。

  　　脑子里想得很清楚，却控制不了偶尔眼神瞟向李遇的方向，看她一直埋头认真写题，十分专注的样子，周郁安心里才觉得安定了一些：也许是对成绩不大满意吧，想更认真一点学习，这也很正常。

  路灯下一双人影

  　　之后的一周，除了学习小组正常的互帮互助，李遇很少再去和周郁安有多余的接触，开始比以往更认真地学习，给张晓柏讲数学题，和郝运讨论英语语法，和宋悠悠则八卦她有没有新的目标对象。

  　　课间，宋悠悠乐颠颠跑进座位，跟同桌林唯八卦：“你听说没？七班有个男生留长发还染头发，被年级主任教育了，这周改过自新，居然把头发剃了个精光，每天顶着个光脑壳晃来晃去，我刚上厕所还遇到了……”

  　　林唯一脸惊讶，问：“帅不帅？”

  　　宋悠悠一脸孺子可教、问到关键问题的表情，“还不错，长头发的时候也见过，看上去有点娘，现在光头反而感觉更酷了。”

  　　李遇听到俩人对话，转过来加入，好奇问：“学校不是也严禁剃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