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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玄臣也没有去躲，就静静的看着那个雪球砸过来，任由它在自己的身上又变成雪白的一片。
两个素来沉稳的人，在这个不大的后院里，开心的玩起来打雪仗。你追我赶，嬉笑追逐。
但是大多数凌玄臣都不会团雪球砸到苏羽清的身上，不是砸在她的脚边，就是手边。反观苏羽清，动起手来不留丝毫情面。
没有多久的时间，凌玄臣的身上就几乎都沾染上了雪渍，好像整个人在雪中滚了一圈一样，看着有些狼狈。
这样玩了许久的时光，苏羽清才觉得有些累了，手也被雪冰的红彤彤的，鞋袜也湿透了，身上更是散发着冷意。凌玄臣给她披好披风，又将紫衣端着的暖炉递给她暖手，才带着她又回了屋子。
外面和屋子中的温度简直就是两级反差，苏羽清来到屋子中就将身上的披风和小棉夹给脱了下来，放到一边。
“今日多谢少卿。”苏羽清坐在软榻之上，原本白皙的小脸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的。那双素来平淡的眸子此时微微发亮，比之前活泼了不少。
“应该是臣谢谢公主。”凌玄臣看着苏羽清，捉摸不透的回答这样一句。
“今天的少卿有些奇怪啊。”苏羽清看着面前的人，似笑非笑的询问一句。
听到这句话，凌玄臣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看到了她脚上还湿答答的鞋子，“公主，如今天气寒凉，还是早些将湿透了的鞋袜脱掉为好。”
大苏国的民风开放，断然没有女子不可在外男面前拖鞋的严苛规定。她也就索性直接上手将那湿透了的鞋袜给脱掉放在一旁，将脚放在狐皮大衣下面暖着。
看着她这样丝毫不把自己放外人的举动，凌玄臣无声的扯了扯嘴角。
第三十章 相约灯会
他从袖口中拿出来一块玉佩，放在苏羽清的面前，“早些日子在玉楼找到的，想着公主会喜欢，就买下来了。”
玉佩是用暖玉做成的，冬天拿在手中有一股暖意，最是适合冬天的时候佩戴，对身体又好处。而玉佩的通身都雕刻着苏羽清喜欢的玉兰花，栩栩如生，格外的清雅好看。
这件玉佩真的是送到苏羽清的心尖上了，她拿起来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露出一个笑容来，“如此就多谢少卿了。”
紫衣看到凌玄臣又给她家公主带东西，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自从苏羽清搬到这里之后，凌玄臣就隔三差五的前来拜访。
每一此过来，都或多或少的会带一些东西。早前只是一些苏羽清喜欢吃的糕点和茶，后面就是胭脂水粉，再后面就是金银首饰，现在直接就改成送玉佩了。
现在凌玄臣送的东西，紫衣都能收拾出来两个首饰盒了。有些时候，就连紫衣自己都十分好奇，大理寺少卿这个官职到底有多少月银，可以让他这样挥霍，哄她家主子开心。
她觉得要不了多久，他们家公主就要被这位大理寺少卿给整个的骗走了！
苏羽清手中窝着这块玉，再扭头看向窗外的雪，心中的凄然情绪被一扫而空，连带着后院这些景色都觉得好看了不少。
后面苏羽清也再没有死气沉沉的窝在屋子中不出来，而是隔三差五的就到院子里坐一坐，将树上的那些积雪都给打落，避免压弯了上面的枝丫。
十二月这个月份，过的是十分匆忙的。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处理手中的所有事项，期待过年那天一大家子围坐在一团，说说笑笑话家常。
而这样平凡的生活，放在皇宫中，就是一场隆重而端庄的宴会。苏羽清坐在位置上，看着后宫这些妃子的尔虞我诈，内心没有丝毫的拨动。
在她的心中，最是不屑看后宫中的女子争宠。经历过上一世的时候，再次看到这一番情景，苏羽清竟然生出来了几分的感慨。
坐在一旁的太后看出来了苏羽清的情绪，笑着拍拍她的背，“在想些什么，这样出神？”
“祖母，我只是看到这些，觉得有些感慨。”
她看着太后，眼中带着以往没有的通透，“一个女子，嫁人前无论有多么的清冷孤傲，最后都有可能被后院折磨的没有了棱角。”
这句话，太后自己也是深有感触。纵使是作为宫中斗争的胜利者，也会想念当初那个一身傲气，不服输的自己。
“是啊，后宫最是能消磨一个人的心智。”抬手拍拍她的手，眼中带着慈祥，“那羽清想要寻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羽清还小，先不谈这些。”苏羽清不愿意去想往后的事情，只能说随缘，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太后不同意的看着她，眼中难得的带着严肃，“女子嫁人可是大事，如今也该是无色的时候了。”
“我觉得凌玄臣这个人就不错。”太后试探的看着苏羽清，“我听说你们私交也不错？”
听到太后的话，苏羽清的身子一僵，随后颔首点点头，“最近确实有所来往。”
“你可是考虑考虑他，家世清白，对你也是一往情深。”太后对于苏羽清的亲事一直在暗中观察，看了看去，有了外人的对比，倒是越来越觉得凌玄臣最是配苏羽清。
能力卓越，不会像其他的世家公子风花雪月，重要的是他对苏羽清是真情实意的。
“祖母。”苏羽清看着太后，轻轻叹口气，“你就不要操心我这些了，我现在就想陪在祖母的身边。”
“你呀。”太后宠溺的拍拍她的小脑袋，轻笑两声，没有再说这些东西，而是转移了话题。
但是这一番言论最后到底还是让苏羽清记在了心里，让她的心陷入了无限的迷惘之中。
从宫中出来之后，苏羽清坐马车回来。一下车，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甚至她刚刚还在谈论的人。
凌玄臣。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凌玄臣含笑看着苏羽清，出声询问。
“祖母身子不好，睡的早。”苏羽清看了看后面的大门，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之后，又看向了他，“你不回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在等你。”凌玄臣指了指白辰盒子中包好的翡翠白玉饺，“想着公主在宫中可能吃不上饺子，就过来送一些。”
皇宫中的宴会有明确的规定，饺不过三。苏羽清再是喜欢吃饺子，在吃过第三个之后，也只能放下筷子。
看到那满满一盒的翡翠白玉饺，苏羽清倒是露出来一些欣喜来，“那就多谢少卿了。”
紫衣闻言，走过去将白辰拎着的食盒接过来，跟着苏羽清就要往府中走。还没有踏过门槛，就听到身后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公主不请微臣进去坐坐？”
“嗯？”苏羽清看了看天空之漆黑的天色，强调一句，“如今已经是亥时三刻，少卿确定要进来？”
“公主今夜也是守岁，想来现在这个使臣还算早。”
听到他这样说，苏羽清收回踏进门槛的那半步，转身看着他，眼睛微眯，带着疑惑：“这你又是如何得知？”
苏羽清有给太后守岁的习惯，年年都不曾改变。但是她和凌玄臣相识算下来也不过是半年之久，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问的宫中人。”凌玄臣面不改色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宫里的婢女太监身上。
“算了，你进来吧。”左右这个人给自己送来了那么多的翡翠白玉饺，直接撵人出去到底是不大好。
这饺子都是包好还没有下的，紫衣交给后厨的人去下饺子，又将一小壶梅花茶放在苏羽清的面前。
梅花的味道淡淡的，闻着还有一股清香，苏羽清十分喜欢在守岁的时候喝茶。
“公主可喜欢灯会？”凌玄臣看着她，眼中带着笑。
元月十五日，是上元节，也是一年一度的灯会展，十分热闹。
第三十一章 南国探子
“自然是喜欢的。”苏羽清最是喜欢灯会上的灯谜还有那些五花八门模样的灯，每年的灯会，苏羽清都不会错过。
“那公主可愿意今年和微臣一起去看灯会？”凌玄臣看着她，手指不自觉的在暗中摸摸的攥紧。
听到这句话，苏羽清却觉得自己像是重新认识了面前的人一般。她没有答话，就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公主为何这样看着我？”凌玄臣眉头微挑，直面苏羽清的审视。
“没事。”苏羽清轻笑出声，“只是觉得少卿这些日子以来，变了许多。”
“哪里变了？”凌玄臣故作轻松的出声询问，但是眼睛却紧紧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样的变化，是一种感觉，还真的不是单单能够用言语去表达清楚的。苏羽清想了想，搜刮着脑海中的所有词语，最后总结一句，“不再眼中只有朝中事物了。”
她话音落下，紫衣也端着两盘饺子走过来，放在桌子上，和白辰一起走到外面守着。
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之后，苏羽清就迫不及待的夹起来一个吃着，露出一个笑容，“少卿家中厨子的手艺不错。”
“这饺子是我包的。”凌玄臣不紧不慢的说道。
突然之间，苏羽清身子一僵，她看着身边的人，顿时笑了，“我倒是没有想到，少卿还会包饺子。”
“嗯。”凌玄臣低低的应了一声，垂眸看着这些饺子，没有说话。
上一世的时候，苏羽清喜欢春节吃饺子，喜欢上元节放花灯。每年她都会让人过来请他，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
后来她走了之后，那一个月里，他想了很多很多有关她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后悔的事情涌上心头，让他那一忘怀。
那一个月，他不是在厨房里坐着包饺子，做她喜欢吃的糕点，就是在晚上的时候做灯笼，挂在她以前住的屋子里。
重新来过之后，凌玄臣就只想将这些统统都弥补上。他希望她能够活的开心，快乐一些。其他的事情，都有他在。
“好。”在凌玄臣愣神的时候，苏羽清突然答应了，眉眼含笑，眼中带着光亮，“上元节我们一起去看花灯。”
但是花灯会苏羽清还没有盼到，就等到了另外一则消息。
她派过去的暗探，找到了南国探子的踪迹。他们会趁着上元节的时候，聚集在灯会一里外的灯楼中，共商大计。
看着手中的这个纸条，苏羽清揉了揉眉心，没有想到两件事情竟然都撞在了一起。她轻笑一声，随手把手中的纸条给烧掉了。
紫衣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她看着坐在那里沉思的苏羽清，皱了皱眉头，“公主，可要告诉凌少卿？”
“不用。”苏羽清知道他们这次开会的目的是想要发动城东事变，但是凌玄臣是不知道的。
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凌玄臣，到时候她想要当场直接询问一些消息，势必会引起凌玄臣的怀疑。聪明如他，解释都不好解释。
不如到时候支开凌玄臣，她直接自己过去看看，等问完了话，再送给大理寺去审问，一举两得。
苏羽清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写下一味又一味的草药，然后将手中的纸张递给身边的紫衣，“你安装上面的单子，帮我买一些药回来。”
“是。”
苏羽清曾经给医圣学习医术的时候，不止学习了如何救人，还学了如何用毒杀人。制作一些毒药对现在的苏羽清来说，十分容易。
而在另一边，凌玄臣手下的探子，也送来了和苏羽清大差不差的消息。
白辰看着凌玄臣，出声询问：“这可要告诉长公主殿下？”
“不用。”凌玄臣摇摇头，把纸条交给白辰，“这件事有危险，还是等把人全部都抓住了再告诉她。”
凌玄臣不想苏羽清陷入到这些事情之中。如果不出意外，这件事情和城东事变有所牵连，到时候就会把苏羽清彻底牵扯其中，让她选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为了避免这些，干脆不要告诉她。
“可是上元节的时候，长公主是和主子在一起的。”白辰小声开口说道。
“到时候想办法支开她就是。”凌玄臣垂眸看着手边的玉佩，轻声开口。
如果直接说不去，按照苏羽清的脑子，定然会发现不对劲，暗中跟着他。倒不如按照原计划，免得她起疑心。
他手边的玉佩，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和当初他送给苏羽清的那一块，是一对。
白辰看了一眼，点头应下。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上元节这一天，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最适合跑路的衣服，为自己中间开溜做足了准备。
凌玄臣的左手臂上放着锋利的匕首，苏羽清的右手藏着这些日子她炼制的各种毒药。导致两个人自从出来，就没有更换过位置。
后面跟着的紫衣和白辰更是心中想着后面擒拿那些探子的事情，丝毫都没有发现今天的人都有些不对劲。
上元节确实是京城中最为热闹的节日。一盏又一盏花灯被挂的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即使是在黑夜，也如白昼一般。
今年灯会的花样也多了许多，更有许多猜灯谜的地方，均是围了三三两两的人。苏羽清就拉着凌玄臣过去，想要看一看今年的灯谜都有哪些。
主家拿出一盏兔子灯笼，看着四周的人，笑呵呵的说：“各位请听好，卷卷曲曲盘树上，坐立行爬皆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