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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顾晚卿细问原因，谭沫便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谭沫打的是什么主意，总归她今天就要回去，就算是去跟谭沫和苏辰道别，也应该去一趟。
顾晚卿下楼时，商肆正在厨房烹制早餐，她淡淡道，“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回应商肆的只有门口落锁的声音。
她走后，商肆默默地点了一支烟，抽完之后，关了燃气灶的火，给秦朗打了一通电话。
*
顾晚卿和上次一样，在私人医院门口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走到病房门口，恰好碰见要外出倒垃圾的苏辰。
苏辰眼神凉凉，忿忿地看着顾晚卿。
如果不是顾晚卿，他就不会怀疑沫沫已经复明，沫沫就不会受伤！
第114章 没办法再等下去
顾晚卿习惯了苏辰的凉薄和仇视，尤其是在前两天的分歧发生之后。
谭沫一日不康复，苏辰就一日不会原谅她。
顾晚卿语气冷淡如常，解释了她的来意，“是谭沫让我来的。”
苏辰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里面的人说：“苏辰哥哥，让晚卿进来吧。”
苏辰警惕地盯着顾晚卿，连原本想出去的打算都临时取消了。
就好像……
她会对谭沫作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顾晚卿讥诮地勾了勾唇，把花放下后，这才留意到谭沫的变化。
不只是眼睛周围被缠上了纱布，头顶也被缠上了厚厚一层。
“你的头？”
谭沫从她的声音辨别她的方向，冲她笑了笑，“没吓到你吧？
昨天苏辰哥哥推我在外面逛的时候，不小心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了。
不过没事！”
顾晚卿眼底闪过一抹凉色。
提起这件事，苏辰就窝火。
原本这场事故是可以避免的！
自从顾晚卿前几天来探病之后，谭沫眼睛有可能已经恢复的信息就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无论做什么事，他都会下意识去观察谭沫，试图分辨出她是否有伪装的成分。
他没有找到破绽，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把顾晚卿的猜测放在心上。
昨天在户外，是最佳测试谭沫的机会。
他把谭沫推到楼下的时候，按照往常的习惯去扔垃圾，转回身时，恰好看见楼上的病房窗台上掉下来一盆花……
那位置，刚好就在谭沫的头顶。
出于试探，苏辰没有提心谭沫。
他想着，即便谭沫视力没有恢复，按照以前受训的内容，谭沫也能觉察到风险，会在第一时间避开。
可是，谭沫没有。
她生生挨了那么一下！
事后，看着满头是血的谭沫，苏辰追悔莫及。
倘若顾晚卿没来过；
倘若顾晚卿没有说过那些话……
谭沫就一定不会受伤！
善良如谭沫，担心他过度自责，反而一直在劝他。
“苏辰哥哥，别往心里去。你照顾我两年多了，已经很细心了，这是第一次意外。”
“谁照顾病人能保证一点儿小磕碰都遇不到？我没事的……”
“都怪我以前受训的时候不认真，转做技术人员之后把以前受训学到的知识全都忘了。”
“不过，这也说明苏辰哥哥这两年把我照顾的太好了，害我‘武功’全废，什么都得依靠你……”
苏辰心里酸楚。
他本可以，可是他却没有百分之百的相信谭沫；
是他让谭沫受了伤……
谭沫笑吟吟的对顾晚卿说：“是不是又给我带鲜花啦？快拿给我！
晚卿，我给你打电话叫你过来，就是想替我的父母道歉的。他们爱女心切，有的表达不恰当，还希望你能谅解。”
“是我对不起。”顾晚卿想来想去，也仅仅想到这句苍白无力的话语。
而后，又补充道，“一个月之内，一定会为你找到匹配你的眼睛资源。”
门口传来一道响亮的男声。
“只怕等不到那时候了！”
顾晚卿微微眯了眯眸子，打量着进门的这位医生。
男人修长的双腿被高端定制的西裤完好的包裹在里面，西装布料笔挺、不带有一丝褶皱。
他带了口罩，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翼上架着眼镜，金丝框架勾勒出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他翻开病历本，从中拿出夹在其中的胶片片子，语调森然。
“以谭沫目前的病情来看，她的眼睛没办法再等下去。”
第115章 苏辰为了谭沫求她
“什么意思？”
同为医生，听见如此匪夷所思的说辞，顾晚卿自然想要弄明白。
男医生解释道，“本来是可以一直等下去的，三年五载都不成为问题。但由于昨天她偶然受的伤，压迫到了视觉神经，大大缩短了等待期。”
苏辰激动，他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叫等不了那么久？
如果等不到会怎样？
他追问医生，“所以呢？”
“需要即刻手术换眼睛，否则……”
顾晚卿皱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苏辰问：“否则怎样？”
“否则，即便以后找到了能够替换的眼睛资源，谭沫小姐也无法恢复视力了。”
“不可以！”
苏辰一把揪住男医生的衣领，“医生！你救救沫沫，沫沫是高精尖网络科技人才，你知道眼睛对于她来说有多么重要么？”
“医生，你必须治好她的眼睛！”
“为什么匹配的眼型那么刁钻？我愿意把我的眼角膜贡献出来，用我的不行么？”
男医生被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他让苏辰冷静。
“不是我的要求刁钻，你们把受伤的她送进来的时候多严重，你们自己也清楚。她的情况复杂，不是眼角膜就能解决的，如果替换眼角膜就能复明，医院早就给谭沫安排了。”
顾晚卿趁他不备，把医生的病历本抢到手里，细细翻看。
胶片上的信息内容不够明确；
没有过程，只有结论；
很不严谨！
她没有立即戳穿男医生的破绽，而是耐心的问起如果立刻找到眼睛资源，医生会采用那种手术方式为谭沫更换眼睛。
此举引起了苏辰的极度反感。
顾晚卿自认为医术天下第一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如果不是她平白无故质疑沫沫；
如果不是他听信了顾晚卿的话；
沫沫昨天会受伤么？
会导致视觉神经压迫么？
还会等不到眼睛么？
事到如今，顾晚卿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只顾着和医生切磋医术。
她是真没有心！
男医生明显不愿意回答顾晚卿的话，他一双精明的眸子倏然落在顾晚卿的脸上细细观察，“你……”
顾晚卿挑眉，示意他有话直接说。
“抱歉，我虽然无意冒犯，但是不得不说，你的眼睛和谭沫小姐所需要的，其实是一种眼形。”
病房内的空气逐渐凝滞。
顾晚卿现在很怀疑眼前这个男医生是否有行医执照。
身为医生，他为何西裤一丁点儿褶皱的痕迹都没有，上班期间是否敬业暂且不论；
替换谭沫眼睛资源之所以不好找，就是因为必须要找到合法的资源。
要真如商肆开玩笑所说时那么简单，“就算挖了活人的，也会给她找到”，她还至于拖了两年？
苏辰哥哥心目中善良的沫沫，也不应该允许直接从活体身上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