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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这个家里，她卑微得甚至比不上一条阿猫阿狗，连佣人都看不起她。
那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就为了当年那点滴恩情？
突然，程婉听到远处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连忙忍着身体的不适勉强撑起身体，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梵爵，你……”
“跟我去给方晴道歉！”
慕梵爵一开口，程婉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瞬间破碎。
原来，他回来还是为了让她道歉。
真是讽刺啊。
这就是她深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
在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方晴一个人！
这一刻，程婉对眼前这个男人终于彻底死了心，不再有任何期待。
她咬牙站直身体，四目相对之际，她的眼神里已然不再有昔日的爱恋，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冰冷。
都说女人死心之后心冷硬的程度会更甚男人，果然是这样。
只见她目不斜视，一字一顿道：“是方晴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我没有推她，不信你可以一一去问那些客人，有人亲眼看到我推她了？”
程婉平静得好像是在诉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在慕梵爵愤怒的目光注视下，她凄惶一笑：“慕梵爵，我们离婚吧。”
闻言，慕梵爵眸色一沉。
他本来以为，经过这一夜的反思能让程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向方晴道歉，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女人居然说要离婚！
当初是谁死乞白赖嫁给他的？
提离婚？
她也配！
慕梵爵深邃狭长的双眸底斥满愤怒的红光，看到程婉转身就走，他沉呵一声：“你若是踏出这扇门，日后再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的话，程婉听到了。
可是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加快了许多。
从她下定决心提出离婚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再回来！她也绝不会再回来了！
从慕家出来，程婉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样，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摇了摇昏胀的脑袋，她缓缓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一边打印了两份离婚协议书，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个人物品，便开始静静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年少时的种种，那年她高三，她还没被找回宫家，因为父亲是个赌鬼，三天两头到学校里来找她的麻烦，同学们都因此笑话她，常常欺负她。
慕梵爵的出现，是她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他在她受到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了她，高中一年，大学四年，若不是慕梵爵，她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
现在再回想起那些往事，程婉只觉得非常可笑！
爱上那样一个冷漠绝情的男人，是她眼瞎！
就在这时，一辆高调耀眼的红色敞篷玛莎拉蒂稳稳停在程婉面前，一天穿着休闲，极其俊美的男人轻浮地向她打着口哨。
“大小姐，我说你今天怎么……天啊！你这头怎么了？不小心撞树上了？”
顾言枭顿时收起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连忙下车想要查看程婉的伤势，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去医院简单包扎一下就好。”
“你说说你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顾言枭一边说着，一边替程婉打开车门。
这一刻，程婉不由想起慕梵爵那张冰冷的容颜，连一个普通朋友看到她头顶的伤疤都关怀备至，可是他……
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不在乎罢了！
第四章 那是不是有机会了
医院里。
程婉正在急诊室里包扎伤口，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顾言枭的聒噪声。
“你真是不小心撞成这样的？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是不是慕梵爵那个【创建和谐家园】欺负你了？”
“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啊！看我怎么收拾他！”
顾言枭的声音吵得程婉心烦。
她轻皱下眉，有气无力地开口说了一句：“我真的没事，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时间，整个急诊室安静得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程婉包扎好伤口，直奔护士站而去。
这家医院距离慕家最近，奶奶现在很有可能就在这家医院！
“你好，请问有没有一位姓慕的病人？昨天下午送过来的。”
奶奶，是整个慕家她唯一放不下的人。
慕家的老夫人住院治疗，全院上下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待，护士根本不用查就有了答案。
她满目警惕地看向程婉：“你是慕老夫人的什么人？如果你没有办法证明和她的关系，我们是不能随便让你见她的。”
程婉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就算护士肯让她进去，慕家那些人恐怕也不愿意见她。
沉默片刻，她轻声问了一句：“奶……慕老夫人的病，严重吗？”
“她只是气急攻心导致暂时性昏迷，没什么大碍。”
闻言，程婉沉沉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尖锐的嘲讽。
“呦，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呢！”
慕柔满目鄙夷：“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了奶奶一次还不够，还想跑到这里来害她第二次？”
“喂！你怎么说话呢，是不是出门用马桶水刷个牙，嘴巴这么臭，知不知道我们程大小姐……”
顾言枭一瞬怒火中天，上去就要与慕柔理论，却被程婉一把拉住了。
“没事，我们走吧。”既然想想清楚了离婚，她现在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节外生枝。
不给顾言枭拒绝的机会，程婉直接带着了他离开了。
留下背后慕柔笑的讽刺不已：“神马，程大小姐，你是脑子进水了吧，她要是大小姐我就是皇太后……”
到了电梯里，顾言枭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他相信程婉不会做那样的事，再说了，以程婉的身份，想要什么得不到，需要做那种事？
他不允许任何人冤枉程婉！
“刚刚那个女人是慕梵爵的妹妹吧？她那样说你，你就这么算了？”他愤愤不平地说着。
与顾言枭的愤怒截然相反，程婉表现得非常平静。
平静得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蓦地抬眸，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打算和慕梵爵离婚了，所以，我的身份暂时不能透露。”
离婚？
一时间，顾言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程婉坚持要嫁给慕梵爵的一幕仿佛还近在眼前，那时候的她，坚定，决绝。
怎么现在……
“我说大小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是你主动要离婚的？”
同时，他的眼底悄悄涌现出一阵狂喜。
程婉轻点下头，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电梯门打开，她径直走出电梯，只是在临走之前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慕家的人，我会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的，但不是现在。”
顾言枭怔愣在原地，看着程婉的背影，他眯了眯那双桃花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现在的程婉，哪里变了？
可不管怎样，程婉做出的决定，他都一百万个支持！
离婚啊，那他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第五章 让开
“要我说，当初你就不应该嫁给慕梵爵！”
追上程婉，顾言枭不满地嘀咕着：“从小你不在宫家长大，宫伯伯一直觉得亏欠了你，后来你回来一开口就是要嫁给慕梵爵，宫伯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放下面子主动去找慕老夫人促成你们的婚事。其实宫伯伯打心眼里并不想让你嫁给慕梵爵！你身上流淌着的可是宫家的血脉，要什么好男人没有？”
他顿了顿：“真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他，还不想让他知道你宫家千金的身份，害得我们连你的婚礼都没能参加，害得我……”害得我准备好的求婚戒指都没送出去。
顾言枭似乎抱怨够了，话锋一转连连笑道：“不过现在好了，你终于想开了！我祝你终于脱离苦海，早日找到新男朋友，比如……”
顾言枭自顾自地说着，一抬眼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跟着程婉来到了住院部。
他疑惑地左顾右盼，满目不解地追问着：“你来这里干什么？”
程婉没有回答。
这里是外伤科的住院部。
直觉告诉她，方晴住在这里，慕梵爵自然也在。
她从一间间病房门口走过，终于在最后一间病房里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