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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家，到昨晚她身旁各各非富即贵的男人，还有所谓的露水女神……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阿爵，慕姨说……”
方晴笑意明媚地从公司内小跑出来，发丝飘扬，散发着温柔恬静的气息，她循着慕梵爵的方向跑去，话说了一半，蓦地发现他神色黯然，她从未在看他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直觉告诉房方晴不对劲。
她收了点笑意，随着慕梵爵眸光的方向看去，当视线落到不远处笑着的程婉，方晴脸色瞬间凝住。
这不是她认识的程婉。
漂亮、自信，谈吐间的笑意如此自然又吸引人，是准备回来把慕梵爵抢走么？
绝对不可以！
马路对面，一辆路虎停在路边，宫河言将程婉一起拉上车，美名其曰一起回家吃饭，到底是吃饭还是联合大哥一起说服她合作画展，暂不可知。
人和车一起消失，方晴心中冷笑，再度挽起笑弧，装作若无其事，上前挽住慕梵爵的胳膊，“阿爵，你在看什么呢？刚刚喊你都没有反应，慕姨说了，让我们明天回家一趟，说好久都没见着我们了。”
方晴的忽然靠近让慕梵爵心生反感，他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打开车门，“明天？”
方晴点了点头。
“嗯，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
看着眼前的男人，方晴根本不能想象她没有他会是什么样子，一年前她能把程婉从慕家少夫人的位置上扯下来，现在程婉回来了又怎样？
阿爵，还是她的。
“阿爵，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方晴温声撒娇道。
闻言，慕梵爵眉峰微动，道：“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公司还有事。”
“可是……”刚刚不是才从公司里谈好合作出来吗？
到嘴边打转的话，终究没有被说出来，方晴扯出一抹略微僵硬的笑，没有多说什么，坐上了副驾。
轿车慢慢驶离，看着后视镜里矜贵冷傲的男人望着车流不息的马路，方晴摇上车窗，呼吸急促。
程婉，又是程婉！
既然已经离开了，又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恨意在方晴心底复生，疯狂生长。
慕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慕梵爵步伐稳健迈入办公室，助理早在办公室里候着，见他一来，主动递上文件，面无表情地汇报：“慕总，程婉和宫家确实没有关系，也没有什么背景，只是普通人家，至于她身边的冯离，是国外非常知名的建筑设计师。”
“金年刚提名金奖的那个？”翻看着资料，慕梵爵算是有了点印象。
助理点头，后又补充道：“他已经蝉联好几年的金奖了。”
“……”
慕梵爵抿了抿唇，将资料扔到一边，心情没来由地烦躁。
且不说一名好的建筑设计师有多难签到，程婉这一下直接把已经足够成熟的国际知名设计师签进工作室，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
对于冯离这种地位的人来说，钱是最没有诚意的东西。
可程婉除了钱，还能拿出什么说服冯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说的内容，慕梵爵俊脸“唰”地铁青，也是，如今的程婉最宝贵的东西，不就是那张脸和还算年轻的年纪么？
连他见着她时，都要为之失神，更何况冯离。
呵——
到底只有他困在已经逝去的时间里。
隔日，程婉依然睡到了自然醒，看着被悄悄撤走的闹钟，程婉心中一暖，下楼只瞧见宫河言的身影，“大哥和爸爸呢？”
“去公司了，就你一个人睡到太阳晒【创建和谐家园】。”宫河言起身，把烤箱里的牛奶拿出来放到她跟前。
“我调了闹钟的，也不知道谁把闹钟拿走了。”
“不知道。”宫河言推了推眼镜。
其实，早上七点钟时，他瞧见宫父蹑手蹑脚地从程婉房间里出来，怀里揣着闹钟，他当时没多想，没想到竟然是去偷闹钟的。
这老头子平时在公司里不苟言笑，在家连自家女儿的闹钟都偷。
丧心病狂。
“婉婉，”宫河言忽然唤着程婉，“昨天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说实话，她还真没有怎么想过。
昨天一回来便被宫父拉着说这说那，根本无暇顾及宫河言所说之事。
程婉忽然觉得有些抱歉。
似乎是猜出来程婉的心思，宫河言轻笑，狭长的眼眸懒懒地眯起，镜片恰巧掩去眼底闪过的精光，“看来是没意见了，既然如此，把文件看看，明天我就开始设计展会现场了，地点文件里有，有问题随时找我。”
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份文件，程婉呆在原地，一脸茫然。
“把牛奶喝干净，别浪费。”
丢下这句话后，宫河言便换了鞋子出门，都不带停留一下的。
程婉算是知道了，宫河言就是搁这儿等着她，不过，二哥说得对，金子除了努力发光外，还需要有人帮忙把它身上的灰抹干净。
她的竞争对手有很多，最棘手的是慕梵爵。不得不承认，预展会那一天，慕梵爵确确实实给她上了一课。
不论如何，is在国内的合作项目，她必须要拿下。
画展的选址就在京城，离宫家不远，前期的筹备都有专业的工作人员负责，程婉只需要和宫河言一起将展场设计好。
为此，程婉还特地找出宫河言往年的画展出来看。
第二十章 筹备画展
宫河言的创作风格以极简为主，画展装潢也是与之相近，以灰白色调为主，间接又高级，既贴合他的作品内容，又符合他的创作思想。
看完展场资料，已经下午三点了，程婉换了身衣服，开车来到展场现场。
宫河言一袭黑装，手中拿着设计纸，偌大的黑框眼镜将俊脸挡了一半，程婉走过去，靠在他肩上，“二哥，你对今年的展场有什么想法？”
闻声，宫河言宠溺地笑了笑，“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对于展场设计，他一向没有过多的要求，都是照着往年的做些小改动而已，可既然程婉这么问了，想必是有了想法。
难得婉婉参与画展，自然是要依她的来。
“嗯……这是今年的设计图吗？”程婉扫了他手中的图纸一眼，看起来和往年没什么区别：“二哥，我觉得可以加入一些超科技元素。”
“哦？”
宫河言挑眉，取下眼镜，等着程婉继续说下去。
程婉走到展场中间，踏上白色的旋梯，“艺术本就是源于生活，这一场主题是宇宙万物，利用科技手段，可以让参展者更加能融入其中。”
旋梯和周围垂坠星体的设计，为的就是营造出宇宙万物的氛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运用科技，将氛围烘托到极致？
看着程婉未施粉黛依旧靓丽的小脸，宫河言真是越发喜欢自家这妹妹了。
他赞许地点了点头，“你的想法不错，艺术源于生活，最后也将归于生活。婉婉，艺术应该是纯粹的，没有花哨的点缀和衬托，总有人能捕捉到它的美和特别。”
是这样吗？
程婉第一次听到宫河言对艺术的观点。
“当然了，我也认可你的想法，”宫河言扬了扬唇，“身临其境的感受，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参展者进入作者创作出来的世界里。”
“二哥。”
“嗯？”
“我宣布，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新一任偶像了。”程婉闪烁着星星眼，她的二哥平日看着吊儿郎当，在艺术领域的包容心实在是无以言喻。
宫河言当即转身，边走边道：“我叫你来是帮忙干活的，少在这儿跟我嘴贫。”
得，这人就是不禁夸，一夸准暴露傲娇本性。
程婉耸了耸肩，跟在他身后走，拐角处堆着一些刚运来的作品，程婉才刚停下扫了一眼，忽地听到宫河言的声音，“婉婉，过来，那边不安全。”
工作人员还在持续不断地往这儿运送作品，大小件都有，艺术品都是珍贵的存在，程婉也担心不小心碰坏，于是往后退了两步。
余光瞥见一晃而过的雕塑，程婉下意识敛了敛眉，以为自己看错，又多看了两眼。
宫河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忽变，猛地回头，“婉婉——”
“二哥，”程婉半蹲着身子，手中拿着巴掌大的人像雕塑，看着宫河言，“这个东西，是我认错了吗？”
“不是，我……”
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程婉抿了抿唇，掏出手机，满脸黑线。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慕梵爵发了条短信过来，依旧是那套说辞：“程婉，只要你想谈，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价钱可以商量，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这男人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只有钱这一招吗？
从前是，现在也是。
总是自以为是地觉得能够满足别人的需求，其实每次都是不愿意动脑子。也是，像慕梵爵这种人的智商，也就和方晴般配。
不知为何，程婉没来由地一股怒火，将号码拉黑，她沉下脸，将雕塑放了回去。
宫河言以为她因雕塑生气，赶忙追上去，“婉婉，我一时把这事忘了，你放心，我会让工作室把东西处理干净的。”
“二哥，我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雕塑，是慕梵爵亲手制作的。
曾经程婉还天真地以为那是为她而做的，后来才知道，那座雕塑的原型是方晴，从来都不是她程婉。
“我不是这个意思。”宫河言皱眉。
想起过往的种种，程婉蓦地就鼻子发酸，眼前朦胧，她一把扑到宫河言怀里，不想让别人瞧见她现在这幅模样。
轻轻抱着她，宫河言叹了口气。
“二哥，我没有生你气。只是刚才收到慕梵爵的短信，这么久了，他还是那么习惯于蔑视一切。”程婉吸了吸鼻子，“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没有心。”
比如慕梵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