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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白不觉得其中有任何联系,撇撇嘴,又问:“那阿姐呢?”
顾氏笑道:“娇娇更不肯吃亏,孙老先生刚举起戒尺就被她抢走了,孙老先生追她还摔了一跤。”
唐小白皱眉,老人家摔一跤也太危险了。
“阿姐也淘气!”太心疼那位孙老先生了。
这回走得这么果断,搞不好也是有听说唐家小幺要入学的关系。
唐娇娇却是不服:“你不淘气,回头被先生打手心的时候别回来哭!”
唐小白想了想,道:“现在换先生了。”
唐娇娇冷哼道:“这世上还有不打手心的先生?”
唐小白回忆了一下不久前在顾宅门外看到的那个身影。
她们车到顾宅门口时,张小先生正在中使的引领下出来,清风朗月一般,从她眼前走过,看一眼便令人心驰神往。
当时她就对这人的身份信了一大半。
什么名士风范,什么卓然出尘,都找到了代言人。
这样的人应该不体罚学生吧?更何况——
“我这么勤奋好学,先生怎么会打我手心?”唐小白颇为自信,她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熊孩子。
周围哄堂大笑,屋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唐娇娇又好气又好笑地斜了她一眼,转头略带担忧问道:“张先生进宫快一个时辰了,陛下召见他干什么呢?”
众人笑声一滞。
只有顾大舅母笑了笑,道:“希孟先生盛名朝野,陛下曾三次以太师位相召,希孟先生固辞不就,如今希孟先生的嫡孙来了京城,陛下想见一见也不为怪。”
说穿了,就是被爷爷丑拒后,想从人家孙子身上找回场子。
会怎么找呢?
唐小白想了想,问道:“张先生本来在游学,为什么会突然想来教书?”这应该是御前必答题吧?
……
“既游学四方,何以滞留顾氏蒙学?”御座上,天子和煦笑问,然而因为座次高上,这和煦声穿到大殿中央,却平添了几分森冷。
跪于大殿中央的白衣青年微微一笑,从容答道:“臣三岁读书,十二远游,观山河,拜贤能,而渐生困惑,知己不足……”
……
“……因是返璞归真,以求教学相长!”顾大舅母复述时,满面赞叹。
唐小白也听得频频点头,果然是有学问的人,真能扯!
“你听懂了吗?就在这儿点头?”唐娇娇嘲笑道。
“听懂了。”唐小白道。
不就是“教学相长”吗?九年制义务教育必备篇目,她好歹也是参加过高考的人,有什么听不懂的?
“听懂了你给我说说?”唐娇娇不信。
唐小白懒得跟个中二少女计较,甩开她继续问顾大舅母:“那陛下会不会抢我们先生?”教学相长而已,教皇子公主也是教。
顾大舅母含笑摇头:“士人重诺,张先生自有主意。”言辞间,神色甚是笃定。
唐小白忽然想起那次赵景围镇州进奏院,明明怀疑得要死,皇帝硬是一封诏书都不肯下。
她猜测着,这么死要面子的皇帝,只要张小先生应对得没问题,应该能出得来。
正想着,便有仆人疾走来报:“张先生回来了!”
唐小白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一个时辰,比她那次快。
看来这位张小先生确实有点东西!
……
原定于今天一早的拜师礼,因为张小先生临时受召入宫延到后。
“拜师礼既已误了时辰,不若改期?”顾二舅提议。
张小先生朗朗一笑:“倒也不必拘泥于时辰,依某之见,今日正好!”
被挤在大人们身后、连先生一片衣角都没看到的唐小白连连点头,夜长梦多,这位张小先生感觉很懂事啊!
而且“不拘泥”这三个字深得她心,这么开明的先生,一定会对那种身份低微却天资不凡的孩子另眼相待!
……
午后,唐小白终于见到了这位张小先生。
张小先生确实是个小先生,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面容疏朗明隽,行止磊磊若青山,就连大人们见了也不由自主露出敬仰神色,更别说孩子们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魅力吗?
唐小白一边想,一边同其他孩子一起行拜师礼。
礼罢抬头,就见张小先生正低头看着她,唇角含笑,眼里……看不大懂。
“这是顾某的外甥女,燕国公第二女,今年九岁,”顾二舅笑着介绍,“这孩子同顾氏的孩子一向亲厚,因此放在一块儿读书。”
张小先生含笑点头,挪开了目光。
顾二舅又接着介绍其他孩子。
唐小白下意识观察了下张小先生看其他孩子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了,总觉得张小先生看她的眼神和看其他孩子的眼神不太一样。
待将所有学童都介绍了一遍,顾二舅便郑重揖道:“如此,这些孩子就交给先生了!”
张小先生亦正色回礼:“隐定不负顾氏相托!”
至此,拜师礼结束,家长们先行撤退,而刚拜完师的孩子们还要留下聆听先生的训诫。
张小先生往书案前一站,拈笔问道:“可读过《千字文》、《急就篇》?”
应声者过半。
唐小白懵。
“《尔雅》、《说文》?”
应声者约半。
唐小白继续懵。
“《论语》、《孟子》?”
应声者五六。
张小先生放下笔,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第029章 二小姐想要我走
“唐二小姐——”
唐小白诚惶诚恐站起身:“先生唤我小白就可以了!”
张小先生笑了笑,目光转向室外:“那几名仆婢,都是二小姐带来的人?”
唐小白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朝外看去。
族学的教室名叫勤学堂,如唐小白所料,是一座四面立柱无墙的宽敞建筑。
如今时近盛夏,也不需要屏风帘子,可以一眼望尽室外的人和景致。
午后天青云白,日色朗朗。
一缕深翠藤蔓自檐沿垂下,错落之间,与少年精致的侧颜如入一画。
听见室内的问话,少年转过脸来,目光微抬,对上室内白衣青年的眼睛——
唐小白眨了眨眼。
怎么回事?
她竟然依稀从张小先生和小秦的对视中看出了一丝火花?
“不是二小姐的人?”张小先生收回目光又问。
唐小白蓦然红了脸,答道:“是我……”
室外廊上候着不少仆婢,有学生带来的,也有张小先生带来的。
标配是一主一仆,先生也不例外。
只有她一人带了四个。
你看那个唐小白,她不仅不学无术,还骄奢淫逸!
“二小姐带的人不少啊……”张小先生悠然而笑。
“呃……先生,我……”怎么办?先生一定是觉得她作风有问题,万一责令她整改怎么办?
如果只能带一个,她带小秦会不会太显眼了?
“正好,我授课时需要两仆在侍,不知二小姐方不方便借我一个?”
呃?
唐小白一愣。
“二小姐可愿割爱?”张小先生笑吟吟问。
“愿割!愿割!”唐小白简直大喜过望。
她本来只是卑微地争取一个旁听名额,谁知先生竟然抛出了助教邀请!
这是什么神仙机遇?
唐小白顿时精神大振,正想着如何不动声色地将小秦推出来,又见张小先生手一指:“就那个身量长一些的!”
唐小白转头一看。
小少年身姿秀挺,眸光静淡地看着她,脸上露出的几分惊讶落在她眼里,显得格外敷衍……
……
“你认得张先生?”回到燕国公府,唐小白留了他单独问话。
少年惊讶地看她一眼,摇头:“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