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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使公府的侧巷,只有一个小角门,上头挂着一盏昏黄的灯,四处安静得很,段怡同高义进来,窝在墙角的黑猫吓了一跳,猛的一跃,逃到屋顶上去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段怡说道。
高义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黔州城中,有一条暗道,可以通向城外。那暗道约有一人半高,可同时容纳三人通过,内里可以走马。”
“这是许多年前,不知道哪一任的节度使留下来的。只有少数的人知晓,某家中祖祖辈辈都是黔州本地人士,祖父曾经给一任节度使做过亲兵。”
“便是他告诉我这件事的,那暗道的入口,就在使公府的演武场边,而出口,则是在城门外附近的一处密林里。”
段怡听着,看向了高义,“黄澄可知晓此事?”
高义摇了摇头,“某不知晓,某从前也不过是一介小小参军,虽然在黄使公帐前效力,但并非是心腹之人……”
段怡听着,若有所思。
高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个秘密,我也是听我祖父告诉我的。从来没有验看过,是以刚才崔将军在这里,没有敢说出口。”
“怕是说了假话,倒是累得段小将军失了颜面。”
段怡挑了挑眉,“有或者没有,去看看就知晓了。再说了,丢脸的是你,我为何会失了颜面?”
高义一梗,看着段怡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的跟了上去。
这使公府的演武场,就在进门不远处的地方,高义到了地方,四处的看了看,“我祖父说,在这附近,有一块刻了菊花花纹的石头,机关便在那里”。
段怡听着,四处一看,这演武场上,除了用了举重练力气的大石锁外,并没有任何的石头,甚至连那寻常富贵人家宅院里有的假山奇石,周遭都见不着一块。
她皱了皱眉头,朝着那练武场旁边一株生的颇为高大的老树看了过去。
这树生得颇为壮实,几乎需要两个壮汉手拉手,方才可以将它围起来。因为年岁久远,树干之上坑坑洼洼的,三【创建和谐家园】时的便有一个节结。
段怡想着,走了过去,勾了勾嘴角,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按了一处节结,说道,“这石头卡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经过风吹日晒,看上去同这树干都融为了一体。”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轰隆一声,那演武场上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洞,露出了一截楼梯来。
段怡一喜,说道,“看来你祖父没有骗你,这黔州城中,的确是有一条暗道。”
高义见状,松了一口气,他抱了抱拳,对着段怡单膝跪下,认真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栖,某感念小将军大恩,日后愿意追随小将军。这个秘密,还有一计良策,便是某给小将军的投名状。”
他说着,目光炯炯,“某愿意出城,引着黄澄从这暗道进城,到时候小将军可以派大军在此守着,地道口狭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到时候小将军必胜黄澄,拿下锦城。”
高义说着,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拿起了一支长枪,对着自己的胸口,猛扎了过去,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他咬了咬牙,猛的一拔,将那长枪掷在了地上。
“我从暗道出城,去迎黄澄,有此枪伤,黄澄定会更加容易信我。便是他嘴上不信,杀了高某,事后也一定会按照我说的,去小树林中,寻找同样机关。”
“到时候,一旦他找到了,有此入城捷径,他定是不会错过。小将军亦是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段怡认真地听着,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倒是英勇。”
高义摇了摇头,“某只有一个请求,若我不幸死了,还请小将军替我阿妹找个老实人家嫁了。”
他说着,对着段怡抱了抱拳,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朝着那黑漆漆的地道里头钻去。
待他消失不见了,段怡放才伸手,又轻轻地按了一下那树缝里卡着的石头,地面抖了抖,落下了一层土去。那地道入口,很快又合拢了起来,消失不见了。
段怡静静地看了一眼地面,那把长枪横在地上,上头还有高义的血。
“真是一个自说自话的怪人。”
段怡说着,转身出了使公府,她翻身上马,飞快地朝着城楼处飞奔而去。
……
时间一旦被划定了期限,便仿佛加速了一般,过得格外的快。
虽然段怡感觉尚有许多东西没有准备好,但翌日的黄昏已经悄然降临。
偌大的一个黔州城,像是提前进入了梦乡一般,静悄悄地,半点声音也无。
夕阳落下来,将城楼上守城士兵的脸,映照得黄黄地,像是镀了铜一般。
段怡同崔子更站在城楼上,那墙砖之上的沙粒,突然震动了起来。
“来了!”段怡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在那宽广的地平线上,通往黔州城的官道之上,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儿,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蹄声,人吼声,便到了跟前。
那些人声越来越近,大旗之上写着的黄字越发的清晰。
“放箭!”崔子更喊道!
一瞬间,万箭齐发!
可这一回,来的兵马却是半分都没有停顿,直接踏着同袍的尸体,直直的朝着城门冲来。
第166章 悲愤黔州军
在那黄澄旁边举着“黄”字大旗的,赫然便是那告密者高义。
他朝着那城楼上一瞧,面上一喜,大呼出声,“他们已被分兵,段怡不在,城楼之上只有崔子更,就是现在!”
高义一喊,黄澄所领的黄家军瞬间精神大振。
“黔州之主回来了,城楼上的兄弟们听着,我知晓你们为奸贼所逼,被迫投降。如今立刻开城门,既往不咎!”
高义摇了摇手中的大旗,又是一声高吼!
他这么一晃动,扯到了胸前的伤口,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了起来。
他咬了咬嘴唇,拍马朝着冲去,可还没有跑上几步,却发现前头的士兵们,陡然停住了脚步。
他们拼命的往后退去,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之物似的,半分不敢上前。
高义一愣,他伸长了脖子朝前看去,只见那城楼门前,不知道何时,被人挖出了一条长长的壕沟,壕沟之中插着尖锐的竹刺。
那土都是新的,显然是段怡同崔子更命人连夜挖出来的。
“就这?”高义不懂,行军打仗,遇到这样的陷阱,多了去了。
马可以飞跃过去,登云梯一横倒,就像是打起了桥,只要不是瘸的瞎的,都可以轻松过去。
再不济,可以把粮草战车扔进去填坑……实在是要啥没啥,冲锋的战鼓一响,人马掉进去一层,这壕沟便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黄澄勒了马,脸色惨白,他仰头一看,只见城楼上祈郎中朝着他看了过去,他的旁边放着一个盖了盖子的小桶,手中还拿着一个葫芦瓢。
主要他的视线,那祈郎中还拿着瓢冲着他挥了挥,喊道,“你们啷个不冲了捏?离得太远老祈我使不上劲儿啊!不尊老的家伙,就欺负我老人家胳膊短!”
他说着,啊哈一笑,“今日这天气,可真好啊!晚风吹得人骨头都是舒坦的。”
黄澄嘴唇一颤,猛地扭头朝着一旁高义手中握着的旗帜看了过去,心中大叫不好!
那旗子是朝着他们身后飘的,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今日风是从城楼那边对着他们吹的,祈郎中的小桶一开……
“这有什么好怕的?退后者斩!”一旁不明所以的高义,大吼出声,又摇了摇手中的旗子。
黄澄一听,顿时恼羞成怒,像是被人戳了心窝子。
“你晓得个屁!”
锦城一战,在长孙昊那个老小子来之前,可是他们黄家军打头阵的……那血淋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凭空出现的壕沟”,“随风飘扬的毒粉”以及“身后从天而降的敌人”,是锦城大战胜利的三板斧。
黄澄想到这里,突然瞳孔猛的一缩,他疯狂的朝后扭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段怡举起长枪,领着一队人马,从他们身后杀将过来……
什么叫做噩梦重现,这就是!
段怡这厮,三板斧头一个不拉的,对着弱小的他们,又使了一遍!
黄澄瞬间慌了神,他一把抓住了高义的衣襟,惶恐的说道,“你不是说,段怡会在地道出口傻傻守着我们么?你不是说她相信你假意投诚么?”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他说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
高义一愣,张了张嘴巴,艰难的说道,“我们人数远胜于他们,未必不能取胜……”
可他知晓,取胜?便是人数再多上一倍,他们也是不可能取胜的。
这一支黄家军,早就被挫了锐气,已经被打得对那个姑娘,闻风丧胆了!
高义说着,只觉得身后一阵风袭来,他赶忙回来,举起手中的大刀,挡在了黄澄身前。
明明是一把长枪,却是叫段怡使出了铁棍的威猛,高义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被打跪在地,他一口老血喷出来,掉在了地上。
他那握着大刀的手抖了抖,虎口被震裂了去,流出了鲜红的血来。
段怡亦是有些意外。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新枪,心中无比的欢喜雀跃起来。
崔子更那厮旁的不行,说起武功这件事,倒是十分的有见地,她之前的确是将自己局限在了顾家枪法的招式之中。
如今有了新的长枪,练习了新的枪法,这武功进展,简直是一日千里。
她并非天生巨力之人,在锦城的时候,可是万万打不出这么重的一击的!
这种一招就将敌人打跪的感觉,简直爽得冲破天灵盖!让人升天去!
段怡想着,嘿嘿一笑,“哟,两位故人,又见面了!”
高义捂住了胸口,神情复杂的问道:“为……为什么?”
段怡没有回答他,却是直直的朝着那黄澄抓去。黄澄大骇,拍马就跑,他一把揪住旁边的一个士兵,朝着身后一甩,将他直接掼到了段怡的长枪之上。
乘着段怡被打断了节奏,黄澄猛地朝着段怡攻去。
段怡神色一冷,抬脚一踹,直接将枪上之人朝着黄澄怀中踹去,黄澄身子一侧,见段怡追来,拍马就要避开。
他虽然是黄家军的统帅,亦是有几分本事在身。可他同段怡交手过好几次,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他想着,又要故技重施,看都不看,伸手朝着一旁抓去。
可这一回,他的手还没有捞着人的衣袖,一把大刀已经砍了过来,直接手起刀落,将那黄澄的脑袋砍了去。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正在抵抗的黄家军,都一时之间忘记了挥舞手中的大刀。
“他娘的,老子最看不得,拿自己的手下挡枪的将领!没种的狗东西!”那人看了看手中淌血的大刀,喊道,“兄弟们,姓黄的本来就是娶了太监的姐姐,方才得了这黔中道。”
“这六年来,他们是个什么德性,是怎么把士兵当刍狗的,老子不说,你们也清楚。如今天下大乱,谁强就是主!”
“老子宁愿给强匪当走狗,也不乐意给无情无义的弱鸡当将军。”
“如今黄澄已死,你们继续挺着,要等着被人割下脑袋当球踢,然后去那阴曹地府,寻黄家父子领纸钱当俸禄吗?”
那黄家军早就已经六神无主,见有人领降,将手中的兵器一扔,呼啦啦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