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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秦溢问。

  　　“阳光赛？”林青竹说完，自己也疑惑。她以为是他穿过人群奔向她，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和夏之瑶吵架那天，他把自己拉到身后时，她的心跳比泼水时还快，那就是喜欢吧？还是不对，他送自己回家，叫她七七的时候，她就忘了拒绝。

  　　林青竹最终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了。

  　　喜欢到，她梦见通知书一下来，她就去求他当自己男朋友。

  　　现在不用求了，他说了喜欢她。

  　　秦溢忽然笑得很大声，开玩笑道：“你是看上他的脸了吧？在18班，你怎么不喜欢我？我没那么差吧。”

  　　“你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秦溢，我这个人无趣又自私，不想被太多人喜欢，也只想好好喜欢一个人。我喜欢的人，必须明明白白得让我知道，他喜欢我，我才会迈出一步。”

  　　林青竹缓了缓，继续说：“秦溢，以后你也会找个你喜欢的，她也很喜欢你的女生在一起。”

  　　秦溢捏了捏口袋里的烟盒，嘴唇微启，声音落进光影。他找到了。

  　　安舒在QQ上催了林青竹很久，等她一起看《爱上查美乐》。十点半，林青竹给她打电话，说有事不来了。

  　　肯定跟程旷约会不舍得散场。安舒让她注意安全，一个人抱着薯片看偶像剧去了。

  　　十一点半，秦漫一身酒气到家。

  　　林青竹冲了本蜂蜜水端给她，扶着她进房间。秦溢已经习惯，倒出两粒药塞她嘴，让林青竹别管，死不了人。

  　　林青竹准备回学校，秦漫了坐起来。

  　　“他说有幕后主使，见到你才会说。晚上跟我睡，明天一早去市医院。”

  　　*

  　　周六上午，秦漫一行人在律师陪同下，见到了张军，他的右眼拆了纱布，猩红的疤开始增生，像一条巨大的蠕虫趴在上面，周一他就要蹲看守所。

  　　“又见面了。”

  　　女孩干干净净地站在他面前，眼神冷漠。张军折在她手上，躺了许久没想通。

  　　秦漫掩鼻，“有什么话今天一次说完，我们不会再见社会败类。”

  　　“我要你们撤诉。”张军看起来并不担心，扯出笑来。

  　　“不可能。”林青竹从秦溢后面站出来，说得坚决。他怎么能说出口，猥亵，不，律师诉讼的是【创建和谐家园】未成年人未遂，至少判十年。

  　　“那你们就告吧，别后悔。”

  　　“阿竹，他耍我们的，没走主谋，走。”

  　　“守少则固，力专则强。”张军一字一字念着，“她让我转告你的，不过我大意了，被你伤了忘记说。”

  　　“什么意思？”林青竹脸色没变。

  　　“装不懂啊。“张军【创建和谐家园】一笑，“提醒你，杨淑珍。想起来了吗？别总缠着人家儿子，耽误有钱少爷前程。”

  　　“她说了，叫我别过分。不然，你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这？你要是不拿刀砍我，我拍个视频，摸两把，吓唬吓唬你早就走人了。”他越说越没顾忌，拿出握住的筹码，“我半条命散你手，你足够解气了。不撤诉，我就咬出你心上人的妈，他家公司一旦缠上官司，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你舍得？”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她不该来的。

  　　“严律师，刚才的话已经被录下来了吧？被告人毫无悔过之心，威胁受害者，诽谤他人，麻烦你把材料再整理整理，对量刑有很大作用。”林青竹没有失态，义正言辞说完这段话，决绝离开。

  　　张军跳起来破口大骂，被秦溢踹倒在地，背后伤口崩裂。在那个女孩子拿起刀的那刻，他就该想到的，她不会为爱情冲昏头脑。

  　　放过他怎么可能？

  　　十年，换他儿子一条命，也行。

  　　林青竹路上一声不吭，秦漫和秦溢交换眼神，径直开回了家。

  　　秦漫猜到害她的是认识的人，没想到是她同学的妈妈。而且，那个人还是她喜欢的人。

  　　下车，林青竹思绪归笼，久违的日光刺得她眼前发黑。

  　　秦溢发现林青竹不对劲，她蹲在地上。手捂住胃，惨败的脸色吓人。林青竹只想休息一会，秦溢扛起人去医院。

  　　程旷打电话，林青竹挂了。

  　　上午图书馆没碰着，下午约了一起吃饭，他在池荷街等得不耐烦。

  　　——有事，周一见。

  　　——哦。

  　　3个小时等来一条没有温度的短信。

  　　程旷收好拿了一路的帽子回家。

  75我把我妈分给他

  　　出了医院，林青竹坚持回宿舍，秦溢搬出秦淮都没用。

  　　“秦溢，我不会饿着自己。”胃痉挛的药吃过不久，绞痛的滋味缓了点，她实在吃不下。一辆出租车下客停在身边，林青竹拉开后座，隔着车窗跟他告别，“今天麻烦你，路上小心。”

  　　车飞快驶离街心，秦溢咬着烟靠在巷口，淡淡的烟雾散去，露出一张冷酷的俊脸，周遭的寒气不知在风中灌了多久。

  　　程旷从他烟盒抖出一根，烟圈缓缓飘远。

  　　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少年人静默的状态萧条孤寂。

  　　“今天不当着她面干一场？”秦溢指尖动了动，烟灰掉落。

  　　程旷问，“她怎么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秦溢哂笑，“我比先看上她，要不是怕耽误她，有你什么事。”

  　　“虚伪。晚了就是晚了，别惦记我的人。”

  　　“我年轻，等得起。”

  　　“等着给我们送份子钱。”程旷摁灭了烟头，抬脚离开。

  　　昏暗狭窄小巷出去就是繁华街市，秦溢走到外边，卖红薯的大爷热情地拉着他推销，不知名的店铺放着周董的歌。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想雨水。

  　　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秦溢想起在医院，问林青竹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程旷？他阴暗地想，趁现在，她断了喜欢也好。

  　　她声音坚定有力，说得很清楚，不相信程旷的妈妈会做这种事，张军有证据尽管上交，一切交给法律判定。

  　　——万一是真的呢？

  　　——我把我妈分给他。

  　　秦溢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这一刻，他羡慕疯了程旷，秦溢想告诉林青竹，他才是真的没妈。

  　　林青竹躺在宿舍，挥之不去的惶恐消失了。她以为自己被张军抓住是意外，整天胡思乱想，走在路上，校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伤害，她恐惧地快得被害妄想症。

  　　她回忆张军有恃无恐的一番话，他断定自己为了程旷会撤诉，对她的情况有了解，应该真的的有人教唆他。杨淑珍说的话跟他嘴里的如出一辙，但林青竹就是不信。能教出程旷那样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还有，杨淑珍那次找她说得通透，只要自己能跟程旷一起去京都，到了大学不会再反对；如果自己只想待在池安，就不要贪恋一时的风景。她选择了前者，杨淑珍再没有找过她。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林青竹等看守所后续进展。

  　　周一，上完最后一节课，就期末考试了。

  　　林青竹放了程旷两天鸽子，他却没有生气，太恐怖了。

  　　他坐在身边依然给她讲题，送她回去的时候还是会买一瓶热牛奶。但清隽的面容，不带一丝笑意，浑身孤傲的气质过分冷酷。

  　　林青竹故意找他闲聊，他也会答。

  　　“程旷，考完就直接去看歌友会吗？”

  　　“嗯。”

  　　“晚上人多不多，要买应援的东西吗？”

  　　“嗯。”

  　　“放假学校关门，我住哪？”

  　　“再说。”

  　　他惜字如金的时候，真的很欠扁。

  　　中午，吃完饭【创建和谐家园】室，方会兰打电话说下周回来，问她什么时候放假。

  　　林青竹算算时间，自己比妈妈要早一天回家，干脆等她和爸爸一起。

  　　“程旷，我爸爸妈妈终于要回来了。”她激动得抱住程旷，像只考拉挂树上。

  　　程旷手插兜里，没动静。他垂眸，凝着胸前的人，淡淡地说：“别占我便宜，我女朋友才给抱。”

  　　林青竹终于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他这几天没有牵过她，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做错了弹她额头，做的好摸摸她脑袋。

  　　现在她抱一下都不行。

  　　“我不能提前行使女朋友的权力吗？”

  　　“前提是。”程旷若有所思地问：“你确定未来男朋友是我？”

  　　“什么意思？”

  　　“林七七，我能相信你吗？”

  　　她从没说过喜欢他，程旷之前不在乎，可现在，他想听她说，他怕林青竹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当然，我们说好了呀。”林青竹勾了勾他的手指，目光纯粹。

  　　一起去京都，一起去看升旗。

  　　你保护山河，我守护你。

  76等不到了

  　　期末考试五点结束，林青竹和安舒在教室碰头。

  　　“宝贝，你别催，我要你亮瞎某人的眼。”安舒摊开化妆包找眉笔。

  　　“安，差不多就行，我想早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