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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做好事。”
车门敞开，程旷把伞举着等她先进去，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绺一绺滴水，白皙的脸庞犹如浸润的上等玉石，衣服水印逐渐明显，露出健硕匀称的肌理线条，“雨太大，快上去。”
林青竹也好不到哪去，湿淋淋的像只落水的小可怜虫。
“你晕车瞎跑什么？干嘛找罪受？”
“家里车习惯了，曹叔车技好，我能忍住。”两人雨中对峙，程旷连打了三个喷嚏。“听话，到家晚了，阿姨担心。”
林青竹怕他感冒，咬唇上车。
程旷抽出薄毯披在她身上，转头跟司机说话，“曹叔，您把温度调高些，我同桌冷。”
司机笑着应和。
“都湿透了，就会跟我犟。”程旷拿出毛巾低头弯着腰专注地给她擦拭头发。
林青竹迅速瞥一眼司机，有些不好意思。
程旷察觉她的异样，探她的额头，紧张问：“不会感冒了吧，快把鞋子换了。”
他自然地俯下身子为她脱鞋。
她缩脚，惊呼：“我自己来！”
“行！”
他失笑，又吓到她了。
他的脸上、发梢都在滴水，皮肤被浸地发白，雨水沿着裤管滴滴答答。
林青竹心里涌起一股不明的暖流，回甘后酸涩难挨，他对朋友都这么好吗？
“你赶紧擦一擦。”林青竹提醒他。
“这点毛毛雨，我没事，你把药喝了。”程旷将保温杯旋开，冲好感冒灵，才开始不紧不慢的擦头发。
喝完药，身上逐渐回暖，林青竹再次大开眼界：
程旷到底准备多少东西啊，拖鞋，毯子，感冒冲剂，零食……
车子真能装。
有钱人家的少爷啊，奢侈......
“糟糕！。”林青竹突然想到，她忘记告诉江雪自己走了。江雪在二中，是家旁边的小伙伴，两人上周约好一起回家的。
程旷难得见她惊慌失措，咋咋呼呼的模样十分可爱，摸摸她的头安抚，“急什么，人还能不回家？”
“你最会搅乱我的决定。”林青竹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一通解释告知江雪。
好在江雪打她电话没人接，雨太大，就先坐汽车走了。
“林七七，你什么时候用的手机？”程旷见她打电话。
“上个星期带的。”林青竹一直放在床上，仅和家里打打电话。安舒她们每天都见，话在学校都说完了，至于其他人嘛，也无话可说，她就没讲自己有电话的事。
“号码报给我。”程旷盯着她嫣红的嘴巴，小嘴倒是紧，上次他问，她报的是她妈妈的电话。
程旷把她号码存好，又回拨过去。
林青竹打备注，程旷拿过去，修长的手指点击屏幕，还给她。
阿旷……
口中默念一遍，她忍不住轻咬舌尖，好亲密的称呼。
“这样备注找我容易。”
林青竹通讯录拢共才4个号码，一眼就到头，哪里需要这样花里胡哨的“好办法”。
程旷摸摸鼻子，轻咳一声：“你想这样叫我也可以。”
谁要这样叫他。
想想就好、羞、耻啊，林青竹感觉自己在火堆里炙烤，还好车里光线暗，不然脸红被看到多丢人。
“你喊一声阿旷听听。”
“不要。”
头顶的车灯亮了，她忙用双手遮住红透的脸。
“我们七七，害羞了？”
“程旷你好烦。”
程旷偏要逗她，一根一根拨开她的手指，他碰了碰她纤长的睫毛，“七七，羞什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吃人。”
车上还有人呢，他怎么可以那么温柔缱绻地跟她说话呀，林青竹连脚趾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程旷，你你再说我就不跟你好了。”
“行，只要你跟我好，我不说了。”程旷得意，“记住你的话。”
林青竹语无伦次：“我，不是那个意思。”
“打住，我睡会。”
他勾唇，头靠在林青竹的肩膀。
林青竹身体绷一瞬，隔着毛毯，她感到他在笑。
程旷将耳机塞一只给她，旋律响起，冲淡了她的紧张，熟悉的歌声，初中三年经常听，她没事的时候会哼唱两句。
风走在我们前面，甩裙摆画着圆圈，花美得兴高采烈，那香味有点阴险，你在我旁边的旁边但影子却肩碰肩，偷看一眼你的唇边是不是也有笑意明显……
剩下的歌也都是同个歌手。
稀奇，
程旷居然会听甜心类情歌，她以为他的歌单都是外文听力，不然口语怎会那么纯正流利。
她侧目，旁边的人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
28他好烦呀
雨拍打着车窗，冷风萧瑟，车内温暖如春。
司机开的稳，到镇上四十分钟，林青竹往家的方向指路，司机笑着说去过几回，不一会就到清河。
傍晚，雨时下时歇，最后消失殆尽。
下车时，铺天盖地的西瓜味空气，清鲜好闻，林青竹重重的吸入大自然的精粹，舒适轻松。
“妈妈。”林青竹喊她。
方会兰中间打了个电话，车到时人已经在路口候着。
“阿姨好，我是程旷，雨太大，我来清溪有事，顺道送林青竹回家。”程旷笑着和她打招呼。
“谢谢你啊小程，今天到家门口了，吃个饭再走！”
“不了阿姨，我还有事，林青竹说您做饭特别好吃，下次我一定尝尝。”
程旷从后备箱又拿出几盒东西，说是他妈妈带的特产让他一定送给老师同学，方会兰推辞几句收下，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程旷看了眼林青竹，笑笑挥手上车离开。
程旷不仅带了特产，还买了一袋零食，比上次更多，都是她爱吃的。
林青竹和妈妈提着东西到往回走，李慧芳一路夸程旷，嘴巴没停过，“你这同学真不错，长得好，心眼也好，这大雨送你回来。”程旷气度不凡，又有礼貌，她越看越喜欢。
“他对朋友是挺好的。”林青竹同意妈妈的话。
前面水泥路到头，对接的是原著土路，湿软的黄泥坑坑洼洼，她脱下程旷车上的粉色棉布拖鞋，换上自己的帆布鞋，到家时鞋子整个被泥巴浸染，变形脏透。
她刷好拖鞋底部，再用卫生纸仔细沥干水分，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双粉色棉拖鞋。
七点五十分，收到程旷的短信。
阿旷：【我到家了。】
077：【快吃饭吧，今天谢谢你。】
晚上，雨又下了起来。屋顶的瓦片承受不住裂开，家里有几处漏雨，“哒哒哒哒哒哒”雨珠落在地上连成线，声音清脆响亮，她和青木熟练地拿盆接漏。程旷又发了好几条信息，她没有回。
方会兰喊林青竹睡觉，“不倒了，睡吧。明天喊你爸修修。”
林青竹擦擦脚，上床，睡在妈妈身边。
“明年家里就盖新房，你爸爸上回说，你喜欢落地窗，给你房间多打几个。你喜欢看书，书柜要大，放很多书，好不好？”
“好。”林青竹喉咙哽了哽。
爷爷当年生病，花光了家底，林凯华后来承包鱼塘搞养殖，家里光景好了起来。方会兰精打细算，非要把所有费用实实在在算计好，钱到手再做房子。林爸爸提议直接去市里买房子，女儿正好上高中能陪读，儿子长大娶媳妇也少不了买房。
方会兰想一步一步来，农村人讲究落叶归根，老家地皮没有屋，她心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先建楼房，再买商品房。林爸爸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程旷家条件很好吧？”方会兰在厨房收拾程旷带来的特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人参，鹿茸血片，紫灵芝，木耳、菌菇，品相好，个头还不小，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嗯。”
“他爸妈做什么的？”
“开医药公司的吧，我也不太清楚。”林青竹平时听她们聊天，多数聊程旷那招人的长相，穿什么衣服，什么品牌鞋，知晓他家境优越。
“他客气我们不能失了礼数，明天让你爸搞点新鲜鱼虾，你上学给他带过去。”
送来送去没完没了，林青竹不想这样，“妈妈，要不我还回去吧！”
“你这孩子，人家带的是特产，同学都有，你还回去像什么样子？”方会兰长吁一声，叹息女儿眼皮子浅，“你好歹是重点高中的学生，人际交往也很重要。我们家不主动巴结，不势力，堂堂正正的交际怎么了？”
程旷那孩子看着就不错，同学之间正常来往，她不反对。方会兰年轻时就要强，生的美，能持家，嫁给林青竹爸过了几年好日子，公婆生病欠了一【创建和谐家园】债，两个人咬着牙还完，还能有存款，人不是个孬的。
她心里透亮，女儿晚上回来心不在焉，有心事。
自己生的女娃，头发丝动下就知道她想干嘛。
林青竹长这么大，除了村里一起长大的男孩，男同学没有来家里玩过，程旷是第一个送她回家的男生，两个人关系应该挺好。
女儿打小不占人便宜，她想把特产还回去，摆明不愿和人走近。
“我女儿读书厉害，从小就招人喜欢，同学之间好好相处，小脑袋不要想太多。你妈年轻的时候，男同学都爱跟我后头玩，一群一群的跟我回家，吃多少回饭，你外婆都没说什么。等你到我这年纪就知道友情的珍贵了。”谁管你家里有钱没钱，看顺眼了漫山遍野的跑着玩，谁有钱就请吃东西，那时候日子多惬意，“你可不能成书呆子，以后嫁不出去愁死我哩。”
“我才不呆。”林青竹被自己妈逗笑。
想到程旷，她很矛盾，吸引、排斥，陌生的情感在内心拉扯，她仿佛变成了一把琴，被人拨动了丝弦。
林青竹不由记起傍晚时分，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天空蓝白无际，美的像一幅油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