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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文心有余悸。
“那就是个疯子！”
江云初不置可否，收回看着门口的视线，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没有人看得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江怀文的心却剧烈一跳。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
江云初刚才伸手摸楚水寒眼睛的一幕，再次浮现在江怀文的脑海，正常的情况下，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会去摸一个三番四次想娶她，她却又真的不感兴趣的男人的眼睛吗？
不会。
只有一种可能，那边是不是楚水寒一厢情愿，实际上江云初也动了情，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死犟着不愿意承认。
若真是如此……
江怀文眼底划过一道深意，想到刚才六王爷说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从前六王爷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当着他的面，都毫不避讳地表达出对那个位置的势在必得。
若是别的皇子说出这些话，除了三皇子之外，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毕竟有野心的皇子可不少，但真正有能力、有资格谋夺那个位置的人却屈指可数。
别人或许不知道。
江怀文却察觉得到，皇上对六皇子的态度，很耐人寻味，当真只是因为六皇子手握兵权，由于忌惮才会对六王爷那般放纵吗？
未必。
江怀文一向是个谨慎的人，不得不做两手打算，若是之前，他还想立即撮合三皇子跟江云初，但现在他却不着急了。
最后的赢家是谁。
谁便可以娶她为妻，这不是很正常很公平的事情吗？
江怀文嘴角勾了勾。
他的这个女儿，还有多少惊喜要给他？
-
楚应天听完李公公的带话，当即怒急攻心吐出一口血。
“真是朕的好儿子！”
李公公吓得目眦尽裂。
“皇上！”
楚应天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挡住李公公前来搀扶的手，由不可抑制地咳出几口血，从指尖溢出来的血是有些发黑。
“退下。”
声音很轻，却不容置喙。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李公公虽然担忧，却不得不听话地下去了，并没有去请太医过来。
楚应天坐在台阶上，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才平静下来。
“朕的儿子都长大了。”
-
楚少鸿从梦中惊醒。
这一次他梦到的，不止一世的记忆，竟然还梦到了上一世的记忆，也突然意识到，或许那些全都不是梦……
全都真实发生过。
除了这些荒诞又真实的记忆，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那边是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父皇都是在今年七月十五死了的。
还有一个月。
这对楚少鸿来说太突然了，父皇的身子不是一直都很硬朗吗？
为什么……
楚少鸿的面色突然一变。
他现在该纠结的，不是父皇会什么时候死，而是父皇会将皇位传给谁，第一世是他当了皇帝，第二世当皇帝的可是楚水寒！
这个最不可能当上皇帝的弟弟，最后却以雷霆手段坐上了那个位置。
上辈子的他措手不及。
还有……
楚少鸿眼底划过一道悔意和痛苦，上辈子他竟然被江柔儿迷惑了双眼，对云儿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亲手把云儿推到了楚水寒的怀抱！
第209章 不堪一击
张家的人在短时间内，或是意外身亡，或是重病而死，死的最惨的莫过于张青云，不但手脚被赌坊的人砍了，还成了哑巴和聋子。
濒临死亡之际，被江柔儿救了下来。
张青云狼狈地躺在床上，双眼充满仇恨地看着江柔儿。
“呜呜呜……！”
他想说什么，却因没了舌头吐字不清。
江柔儿勾了勾唇。
“弟弟，你可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呢？”
“你一定要活着。”
她走到床边坐下，抚摸着张青云那张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
神色愈发柔和。
“你一定要好好地品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
张青云目眦尽裂。
“呜！”
江柔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可惜啊……”
“明日我便要嫁人了，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不然，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必定一样不少地还给你。”
*
江柔儿刚从外面回来，就被江淮文叫到了书房。
“砰！”
江淮文一掌拍在桌子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柔儿。
“你疯了！”
江柔儿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嘴角勾起一模诡异的笑。
“父亲，柔儿变成这样，还不是拜您所赐么？”
“您真的是在柔儿被卖给青楼之后，才打算放弃柔儿这枚棋子的吗？”
江淮文面色微变。
江柔儿没有给江淮文辩驳的机会。
“罢了。”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不是吗？再追究那些也没什么意义。”
江淮文深吸一口气。
“你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迟早会纸包不住火，为父已经尽量给你抹平蛛丝马迹，你自己嫁到齐家之后，好好相夫教子，好自为之，不要再做任何离经叛道的事。”
“否则遭到夫家的厌弃，即便是为父也不能给你太多帮助。”
江柔儿冷笑一声。
“是不能还是不愿？”
江淮文眯了眯眼，转过身不去看江柔儿的表情，避重就轻地说道，“只要你不惹是生非，给江家带来麻烦，江家就永远是你坚实可靠的娘家。“
反之……
也别怪他弃车保帅！
*
“小姐，奴婢听到的只有那么多，五小姐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惹得老爷生了很大的气。”
雪茹将自己在书房外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向江云初禀报。
江云初沉思片刻。
“我知道了。”
“书房那边你也不用再盯了，以免打草惊蛇。”
“下去吧。”
雪茹点了点头。
“是。”
雪茹离开之后，江云初走到床边，看着外面风平浪静的景色，眼底掀起一道玩味的笑。
江柔儿彻底坐不住了。
不过那又如何？
江云初抬起一只手，接下飘落到手中的花瓣，温柔地在花瓣上抚摸，力道逐渐收紧，直至将花瓣捻成烂泥。
如今的江柔儿，就如此花一样不堪一击。
江云初抬头看向皇城的位置。
她真正该注意的，是谁能成为最后的皇帝。
江云初一直都知道，楚水寒没那么大的野心，自在逍遥才是他的追求，对皇位不屑一顾，甚至还有些厌恶，不然凭他的本事和权利，不至于得不到朝堂之人大半的支持。
上辈子她从中斡旋，力挽狂澜，让大半朝臣反戈，不再支持三皇子，而是支持楚水寒，才让楚水寒顺利登上皇位。
这一世她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