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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意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
江柔儿，“……”
在她的写好的剧本里，这个时候母亲应该在安慰自己，而自己也可以趁机博取同情，顺便给江云初上点眼药，这一切都在江云初来了之后变了，母亲甚至直接忘了她这么个活生生的人！
事实证明。
柳知意并未忘记江柔儿，答应江云初之后，留下自己身边的嬷嬷，安抚地对江柔儿说道，“下人们说的是真话，但你不要放在心上，无论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不要你的。”
“不要瞎想。”
“嬷嬷，你留下来好好安慰柔儿受惊的情绪。”
江柔儿，“……”
还不如直接把她忘了！
明明此刻心灵收到伤害的是自己，母亲却要陪江云初闲逛，留一个嬷嬷安慰自己算什么？
第125章 云初，对不起……
江云初与柳知意走在一起，一开始柳知意还全身僵硬，实在不习惯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手挽着手走路，尽管这个人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她发现不习惯的只有她一个人，江云初一点不自在也没有，还总能主动找到话跟她说，语气之中带着对她的孺慕之情，到后面她也慢慢放松下来。
一旦放开就有说不完的话。
“你住的院子还没有取名字，现在你住进去了，可以自己起个名字，改日我让木匠把牌子挂上去。”
“春院是你大哥住的地方。”
“他今年二十五岁了，六年前成的亲，昨天饭桌上坐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妻子王氏，王氏身边的丫头，是他的大女儿江冉儿，四岁了，她怀里的是他们的二儿子江二，已经一岁了，现在她肚子里又揣了一个，要是生的还是儿子，就顺着二往下数叫江三。”
江云初嘴角一抽。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的名字，分别取了春夏秋冬四个字，如今大哥的儿子，又要从二开始往下数，实在有些敷衍，如此一对比，江云初这个名字倒是让父亲和母亲费心了。”
柳知意眼底划过一道怀念，想到了从前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无论是咱们江家，还是柳家，生的儿子都多，倒是女儿很少，因此儿子的名字敷衍了点，你父亲懒得想，我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天赋，当初我怀着你的时候，你父亲给你想了很多个名字，江云初就是其中我们最满意的一个，只是没想到……”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嘴角耷拉了下去，下意识去看江云初的表情，见她并未放在心上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料江云初竟然问道，“母亲，江柔儿这个名字，最开始也是为我准备的吗？”
柳知意，“……”
江云初见柳知意不答，心情失落地说道，“女儿只是随口一问，若是母亲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柳知意纠结了一下，还是抵不过诉说欲，以及不想让江云初误会。
“不是。”
“你是我满月生的，身子肯定很好，因此我们给你取的名字，从来没有柔儿这两个字，只是后来孩子抱错了，柔儿的身子骨从小就弱，因此你父亲才想了个符合她娇弱身子的名字。”
江云初释怀一笑。
“原来父亲和父母，也曾经期待过我来到这个世上，还费心给我想了那么多名字，哪怕现在造化弄人，再次回到你们身边的时候，你们的心已经被江柔儿占满，我也知足了，至少曾经你们爱过我不是吗？”
“人不能太贪心，不然一辈子都开心不起来。”
“我这辈子没多少事情是值得开心的，能够脱离苦海，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一件，被四哥喜欢是一件，今日得知自己未出世之前被父亲和母亲满心期待又是一件。”
她只字不提自己的苦，却让柳知意感受到了满满的苦涩，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心里被酸楚充斥，当年怀着云初的时候，心中对她满心的爱意好似回来了，柳知意再也忍不住哭着将江云初拥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云初，对不起……”
“母亲不是不爱你，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忘了爱你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爱你，错把对你的爱给了别人的女儿，让你这些年受尽苦楚，母亲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
第126章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老不正经！
“你是相府的嫡出小姐，人生不该只有三件开心的事情，以后一定会有更多值得开心的事，母亲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若是你在意柔儿的存在……”
她说到这里有些难以抉择。
江云初静默一会儿，没有继续等柳知意把话说完，懂事地回抱着，轻轻地拍着柳知意的后背。
“没关系。”
“我知道母亲不舍得江柔儿，毕竟她才是在母亲看着她长大的，母亲对她的感情更深一些，我可以理解，母亲不用强迫自己做出选择，若不是你真心希望的那样，我也不会感到丝毫高兴。”
她一点都不着急，也不想把柳知意逼得太紧，一松一驰才能有效地逐步攻克柳知意的内心，更何况祈求母爱，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上辈子犯过的蠢，这辈子怎么可能再犯一次？
不过柳知意自己往坑里跳。
她也不会拦着。
毕竟仇人越是难受，她才会越高兴，今日柳知意的表现，倒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对她来说却也是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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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爷胜仗归来，皇宫举办庆功宴，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带着家眷参加宴会，自古宴会都是适龄男女的相亲场，因此官员们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都带进去。
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宫。
当然只要嫡母没死，一般庶女都是来不了的。
柳知意从前每次都只带江柔儿一个女儿，这次却带了两个，从轿子上下来之后，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三人身上。
她跟这些夫人不怎么熟络。
没有在乎这些异样的眼光，领着两个女儿从皇宫南侧门进去。
皇宫很大。
三人在宫人的带领下，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皇宫的御花园。
宴席已经摆好了。
柳知意带着两个女儿落座，特意看了江云初一眼，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月牙白长衫，头上戴着自己选的白兰玉簪，姿态优雅，看不出半分才从乡下回来不久的样子，容貌又跟自己有六分相似，甚至相较于年轻的自己，还隐隐青出于蓝胜于蓝，眼底不自觉地划过一道满意。
江柔儿没错过柳知意的眼神，宽大衣袖下的手逐渐攥紧，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必须做点什么，让柳知意知道，江云初永远比不上自己，以此来挽回柳知意的心。
这边波涛暗涌。
下了早朝就被皇帝召见，直到现在才脱身的江怀文，和皇帝一起出来，到了御花园之后才翻开，大步走到妻女身边坐下。
他看到江云初的时候，眼神有些诧异，看了柳知意一眼，将柳知意衣袍下的手握住，有宽大的袖子挡住，别人倒是看不出他们的小动作。
柳知意瞪了江怀文一眼。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老不正经！
江怀文，“……”
他只是想表达一下安慰和欣慰的情绪，原本她那么排斥云初，他还以为她今日还是只带柔儿一个人来，没想到她两个女儿都带来了，可见心底对云初也不是那么不喜，云初毕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就算流落在外没有养出感情，受到的待遇也不应该比柔儿低。
皇帝都到了。
今日的主角却迟迟不到场，皇帝显然已经习惯，直接开口让众人用餐，大约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六王爷才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之下姗姗来迟。
第127章 这不是找死吗？
楚水寒敷衍地行了个礼，竟然连跪都懒得跪，看得在场的人心惊胆战，但楚应天好似早就习惯了，并未追究六儿子的大逆不道。
脸上笑意不变。
“皇儿，这次你率领军队打败了齐国，一雪近年来与齐国打仗屡战屡败的前耻，收回失去的土地数十个城池，实乃国之幸事，无论你这次想要什么赏赐朕都满足你。”
此话一出。
下面的人全都噤若寒蝉，眼睛不自觉地盯着楚水寒，就连今日势头正足的三皇子楚少鸿，也不自觉地放下酒杯，忌惮地看着楚水寒，如今太子之位空悬，皇帝又当众承诺，不管楚水寒想要什么赏赐都满足，皇帝一言重若千斤，若楚水寒有心太子之位，趁此机会以战功换取，就算皇帝对这个儿子不喜也会应下。
楚水寒将众人忌惮的眼神看在眼里。
扫视一圈后。
竟然当众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那双与他母妃如出一辙的丹凤眼，直直地看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一字一句地询问道，“父皇此话当真？”
楚应天眼眸低垂。
“自然。”
楚水寒又是玩味一笑。
相较于当事人的不慌不忙，其他人的冷汗都快流出来了，随着皇帝的年纪越来越大，皇子们也逐渐长成，朝臣们不得不提前站边，他们各有派系，但无一例外都不是六王爷这边的，虽然这么多皇子之中，只有六王爷早早封王，但那是战功换来的，知道当年秘辛的人都知道，皇帝对这个儿子只有忌惮没有喜欢，哪位皇子都可能当上皇帝，唯独六王爷只能是个王爷，不可能坐上皇帝之位。
但现在……
皇上竟然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说出不管六王爷想要什么赏赐都答应的话来，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是想试探六王爷的野心，还是……他其实没有那么讨厌六王爷？皇帝态度不明，朝臣们满心惶恐，只能期待六王爷不要趁机索要太子之位！
“若儿臣想要的是父皇【创建和谐家园】底下的皇位呢？”
他语言粗俗。
连‘【创建和谐家园】’二字都径直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朝臣们的脸色一时间青红交织，一时间不知道该惶恐他竟然胆大包天直接越过了太子之位，皇帝还在世就开口要皇位，还是该气愤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
楚应天也噎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这个儿子竟然如此胆大，别的皇子虽然想要皇位，但从来不敢挂在嘴边，甚至连一丝想要的念头都不敢表现出来。
他倒好极了。
直接开口就要，还说出那么粗俗的话，简直不像是皇家教出来的，倒像是……那一家能教出来的孩子。
在场的闺阁女子听了六王爷的话，本来就对他不甚喜欢，此时更是皱起了眉头，江柔儿倒是不觉得六王爷粗俗，只是心里却觉得他愚蠢极了，别人的野心都是藏起来的，哪有像这个六王爷一样直接宣之于口？
这不是找死吗？
她看过这本小说，知道最后的赢家是三皇子，至于这个六王爷，书里后面没有提他的结局，想必是中途就死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因此看了六王爷一眼，就收回视线吃着眼前的糕点。
只是有些可惜了。
身材倒是挺好的，高大修长，腰背笔直，那些国际名模来了，都要自惭形秽，要是没毁容的话，想必也是帅哥一枚吧？
皇家很难有长得丑的。
第128章 亏他编的出来！
本来还觉得无聊的江云初，在听到楚水寒的话，倒是没忍住笑了一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却被楚水寒眼尖地看到了。
场面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