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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透着车窗帘布缝隙,暗自观察着随行护送人。叶氏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无声的告诉林巧巧,这些护送的人里有夫人的人。
“噢。我尽量避着大伯母。”林巧巧道。
叶氏说道:“夫人是皇甫将军府的大小姐,再过不久,便是皇甫少将军和长公主的婚期了。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带九姑娘前去,想来是不会了。毕竟你只是个孤女!带去了恐晦气,而且,你又不是夫人的庶女,给夫人又带不来利益。带去只会丢人现眼。妾说话直接,不是故意贬低九姑娘。”
林巧巧抿唇一笑,说道:“嗯。大伯肯收留我,已经是万幸了。”
外面的婆子,喊了一声,“快进城了,姑娘若是无事,就不要再开口询问叶姨娘了。她只是府里的一个小妾,不懂规矩。姑娘是老爷的亲侄女,夫人不会怠慢了去。”
“哦!”林巧巧低头,一副受训的样子。
那婆子满意的放下了车窗帘布。到了城门口,本无需下车。偏偏夫人故意刁难一番,这里守城将接到了命令,自然遵循。
林巧巧一袭淡色系衣裙,身上也没有什么首饰。戴着薄薄的面纱,低头钻出了车厢。叶姨娘先下的车,连忙上前去扶着林巧巧下车。林巧巧若一个闺秀般,娇柔的在叶姨娘的搀扶下,下了车子。眉心画着朱红色小莲花,抬头间,惹得周围的行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望过来。
只见那小姑娘长得很是纤细羸弱,白皙的额头,那抹朱红色的莲花,更加引人想掀开那薄纱,看一看,那小姑娘的脸上是不是也画了莲花!一双灵动又清澈的眸子,带着盈盈笑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热情的赵兴贵
这时,一位十七八岁,一身华服的少年骑着马,横冲直撞的奔赴过来。观其眉宇间还有几分赵功文的影子。
“爷道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妹妹,惹得爹不辞万里去把人给接回来。”赵兴贵一手拿着鞭子,一手牵着马绳子。接着,朝着正在接受检查的二女挥舞去了鞭子。
林巧巧微垂着眸子,掩饰了眸子里的怒气。假装受到了惊吓,朝着一旁倒去。叶氏回头,来不及去拉扯林巧巧。只扯到了那薄纱,这番轻纱便被扯落了下来。倒地的林巧巧,一副林妹妹的样子,微微低头,皱着秀眉。
赵兴贵的视角,只瞧见那白皙的额头,那柳叶眉间那抹红色。叶氏连忙上前扶着林巧巧起身,只见,那本就白皙的小脸,此时,更是惊吓的不清。一双漂亮的眼睛,此时,蓄积了泪水。委屈又受伤,咬着下嘴唇,倔强的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九姑娘,只是裙子磕破了点,没事的。回去了,妾帮你缝补了,定然瞧不出来。”叶氏道。
林巧巧点了点头,若蚊虫叮咬般,细声细语的回道:“嗯。”
赵兴贵这才看清这位新堂妹,竟然长得这般漂亮,不是那种妖艳之美,而是那种一看就让人很舒心的美。那双大眼睛,此时,还包着泪花。迟迟要落未落,他都想给自己一耳刮子了。
“抱歉,是哥哥的不对。回头哥哥给你送十身新衣群。”赵兴贵愧疚的说道。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一旁的守城将。上前,大大方方的去打量着新妹妹。越看越欢喜,那小巧的嘴,可真漂亮。还有她的腰好细,胸不大,好在还有不是平的。声音也很好听,就是不理会他。
“好妹妹,你怎么不理哥哥。我是你亲哥哥赵兴贵。你叫我贵哥哥,喊一声听听。”赵兴贵一副流氓的样子,盯着林巧巧。他感觉这个妹妹好像一个漂亮的琉璃娃娃,忍不住想藏在家里。
林巧巧吓得花容失色,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衣裙有点长,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又跌倒在地。咬着嘴唇,眼里包着泪。又害怕又委屈的,望着朝着她靠近的赵兴贵。而再观赵兴贵,仿佛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行为不当,还当众伸出了手,弯着腰。
“好妹妹,哥哥拉你起来。你也太不当心了,怎么又摔着了。定然是这裙子不合身,没事,回府了,哥哥立刻喊人过来给你量尺寸。”赵兴贵一脸开心的上前,伸着手要去拽了林巧巧起来。
林巧巧感觉自己快要演不下去了。白莲花这种人设,真不适合她。
叶氏心里憋着笑,这晋国来的大将军比她这个奸细还能装。
叶氏连忙上前扶起林巧巧,慌忙介绍道:“九姑娘,这位是老爷和夫人生的大公子。也是你的亲堂兄。”
赵兴贵把手收了回来,站直了身子,说道:“好妹妹,我都说了,我是你亲哥哥。你偏不信,还躲着我。现在叶姨娘都说了,这下你可以信了吧。好妹妹叫什么名字?”
林巧巧噗哧的笑了起来,惹得赵兴贵又看傻了眼。觉得这妹妹怎么看,怎么好看。明明又不是那么惊艳的长相,不知道为何,就是引得他移不开眼。若是给妹妹头上戴上双毛茸茸的兔耳朵,那定然更好看了。
赵兴贵连忙作揖,“是哥哥的不对,之前鲁莽了,吓着妹妹了。”
林巧巧眼里还带着泪,脸微微红了些,俯身行礼。“嫣然见过大堂兄。”
“喊哥哥或者贵哥哥,不许喊堂兄。多见外,爹不是说了,你以后要在府里常驻的。”赵兴贵说道。
林巧巧微微低着头,若那蚊子呛般,喊了一声“哥哥。”仿佛很羞涩般。引得赵兴贵很是开心,伸手便要去牵着林巧巧的手。吓得林巧巧小碎步饶去了叶氏的背后,露着个小脑袋,怯怯的眼神望着赵兴贵。赵兴贵把手收回来,解释道:“我平日不这样,我就是见了妹妹,总忍不住想亲近一番。”
林巧巧好奇的眼神看着赵兴贵,仿佛不懂他说的话是何意。赵兴贵被盯得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去了脸,“走吧,回府。轿子呢?”而后,又嚷嚷道:“你们都不准备轿子吗?怎么办事的!我妹妹娇嫩,哪里走的了那么久的路。”
婆子被训斥的,立刻去让人找轿子过来。
“妹妹,轿子还得等会才过来,我带你去逛街。你瞧瞧,你都没件首饰,而且裙子也破了。我给你买身新的吧!”赵兴贵提议道。而后,赵兴贵翻身上马,伸手等着林巧巧的手伸过来。
“来啊,上马。骑马过去,快些。”赵兴贵热切的邀约道。
林巧巧俯身行礼,“嫣然不敢劳驾堂兄。”
赵兴贵一听堂兄二字,一脸不悦,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吓得婆子喊着“祖宗啊,万万不可啊。”
叶氏喊着,“大公子,老爷那不好交代。”
赵兴贵一鞭子抽了过去,吓得众人后退。而马背上的林巧巧身子也瑟瑟发抖了下,赵兴贵立刻一手揽着林巧巧的细腰,果然很细!
“妹妹别怕,我不会抽你的。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疼你入骨还来不及。”赵兴贵扭头,伸手,朝着叶氏,吼道:“面纱给爷。”
叶氏吓得连忙把面纱递上去。
林巧巧假装吓得身子僵硬,“堂兄,嫣然还是下去,等轿子来吧。”声若蚊蝇,又带着颤音,显然吓得不轻。
赵兴贵凑近了林巧巧的耳朵,附耳说道:“别怕,哥哥真的不会伤害你,你是我妹妹吗?别怕我!”
林巧巧恨不得把这登徒浪子给踹下马去。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给人一种惊吓过度的错觉。
赵兴贵叹气,把面纱给林巧巧系好。而后,竟然自己跳下了马背,站在一旁牵着缰绳。
“我牵着马,妹妹坐在上面。妹妹不会再怕了吧!”赵兴贵仰着脸,笑容很是灿烂。
林巧巧一时间被晃了一下眼神,走神了几秒,而后,低着头,不再言语。
赵兴贵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心的拉着缰绳走在前面。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赵府
赵兴贵带着林巧巧去了成衣铺,只让找店里最贵的上,不合尺寸的修改起来很快。林巧巧换了一身大红衣裙,外置一件淡色薄纱,掌柜又给送了几根红色的长带。帮林巧巧重新梳理了发髻。
“果然好看多了,之前那颜色太素净了,跟丧服似得。”赵兴贵一脸嫌弃的说道。
“剩余的衣裙改好尺寸了,挂在爷的账上,送去赵府。”赵兴贵丢下这么一句话。而后拽着林巧巧的胳膊,就走。又把林巧巧抱着放在马背上,继续牵着缰绳去了下一个店。
林巧巧骑在马背上,冷着脸,全程不说话。赵兴贵边走边讲着御月城的风土人情,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冷脸。等到了首饰铺子,又拿着步摇往林巧巧头上不停更换了款式对比。
“这个太大,俗气。”赵兴贵道。
“这个也太便宜了,不要。”赵兴贵又道。最后,还是林巧巧选了一对,流苏很长的发簪,插在了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上。
“还真好看,还是妹妹有眼光。”赵兴贵夸奖道。而后又给林巧巧头上选了几对做工精美的绒花,大红色,插在发髻上。
顿时,存托的人比花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新媳妇进门呢?林巧巧脸更冷了。
“我就觉得,妹妹适合红色。和这眉心一样,红红的多好看。”赵兴贵说着,冰凉的手指触摸了下林巧巧的眉心。
林巧巧躲闪了去,赵兴贵伸手便搂着林巧巧的腰身,又把人带回了自己面前。
而后,赵兴贵又快速的松开林巧巧的腰,后退了一步。“我常年习武,身子凉。若普通人与我太亲近,会被冻伤。”赵兴贵笑着说道。
怪不得赵兴贵的手总是凉的,竟然是个武林高手。但是,赵功文就是个文弱书生,显然,赵兴贵是跟着皇甫家学的。恐那赵夫人也是会武功的,看来,在赵府日后行事,需要万分小心谨慎了去。
婆子带着轿子,终于找到了赵兴贵。
“九姑娘请上轿!”婆子喘着气说道。
赵兴贵翻身上马,领着轿子回府。
“还请九姑娘下轿。”婆子道。
赵兴贵当即板着脸,训斥道:“府邸那么大,让妹妹累着怎么办?就这样坐着轿子进府。”
“使不得啊,大公子,这轿子进府。外人还以为这是姨娘入府呢?待九姑娘下了轿子后,进了府门,再乘坐轿子也不迟。”婆子提议道。
赵兴贵烦躁的摆手,“麻烦。”而后自个也下了轿子,亲自去挑起了轿帘。
“当心点,别磕着头。”赵兴贵小心翼翼的宝贝似的护着。
让婆子看的给气的,在心里又咒骂了几句狐媚子。林巧巧下了轿子后,依旧冷着脸,不搭理赵兴贵。赵兴贵也不恼怒,只是驼着背,离林巧巧很近。回头就能看见那张笑脸。
“妹妹当心点,这台阶高,别摔着了。”赵兴贵说道。
婆子气的脸色发青,咬着牙,说道:“九姑娘可真是精贵!”
还没等林巧巧说话,赵兴贵上去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赵兴贵训斥道:“废话,妹妹当然精贵,我爹就一个亲弟弟,如今小叔和小婶子都不在人世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妹妹,孤苦无依的,我再不护着点,还不被你们这些吃里扒外、捧高踩低的贱奴们给欺负了去。妹妹精贵着,让爷事后知晓谁胆敢欺负了她,定不轻饶了去。”
婆子摔倒在地,脸色发青,浑身发颤。仿佛那种在雪地里冻了大半月的人般。林巧巧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瞳孔微张,受了点惊吓。紧接着,后背一凉。赵兴贵的手抚上了她的后背。
“别怕,我不会这样打你的。妹妹乖,走,我扶着你进府。”赵兴贵道。
林巧巧穿着棉袄,都感觉后背发凉。赵兴贵简直就是一个移动冷库。但是,之前也没有感觉这么冷。
赵兴贵低着头,似乎在盯着林巧巧的脚,生怕林巧巧腿抬的不高,被门槛给绊倒。等进了府后,赵兴贵立刻就松开了林巧巧,去了一边。林巧巧的小脸给冻得,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朝着赵兴贵望去。
“真冷。阿嚏!”林巧巧道。朝着赵兴贵的方向,就打了一个喷嚏。
“再过几年就好了,舅舅说,我三年内必然突破。到时候不会内气外流了,妹妹就不觉得冷了。”赵兴贵歉意的笑了笑。
林巧巧扯了下嘴皮子,反正有面纱遮挡,不见得能瞧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奈何偏偏赵兴贵就眼尖的瞧见了,那时隐时现的嘴角的讥笑。却没有揭穿,只是,继续盯着林巧巧。“妹妹请!”赵兴贵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林巧巧抬脚上了石子路。无心去欣赏这府邸的奇花异草,满腹心事重重。这赵兴贵到底知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赵功文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隐瞒了吗?日后在这府里,一旦露出马脚。恐挨不住赵兴贵的一掌。现在只能祈祷几位将军靠谱吧!她是只能当个咸鱼了,等着躺赢了!以后还是少和叶氏来往,以免叶氏的身份暴露。显然叶氏比自己有用!
“妹妹,爹怎么会派一个姨娘去接你?”赵兴贵在后面踩着林巧巧走过的脚印,觉得这妹妹人没多大,偏偏走路喜欢把步子迈着很大,着实有趣!明明在城门口那会,还是小碎步来着。看来妹妹应该是一个活泼的性子!大概是因为城门口刚见面,有些拘谨了。
赵兴贵只是随口一问,吓得林巧巧不轻。
林巧巧道:“我听说晋国来了位女将军,除夕夜还有表演看。我就跑去看热闹,后来,遇见了叶姨娘。叶姨娘说和丫鬟走丢了,聊了两句,原来她这么可怜。自幼就被家人卖了。”
赵兴贵望着前面的背影,见林巧巧低着头,抬着右手没几秒又放下。便脑补成,林巧巧同情叶氏的遭遇,正在抹眼泪。
林巧巧继续演绎道:“后来,她指给我看,说那辆车里坐着的人,就是她的老爷。正巧,这时候大伯下车与车子旁的下人交代什么。隔着有点远,我听不清。我就发现大伯和我爹长得好像。可是我爹在我小时候就死了,后来我娘也死了。我就过去,想仔细看看。大伯就问我,为什么盯着他看。我就说了思念我爹,大伯问了我名字又问了我爹娘名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请了祖宗回来供着
然后他便说他是我大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家就我一个,大伯说是便是吧。大伯说带我回府,我便想着是不是过大小姐的生活,就来了。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林巧巧笑嘻嘻的回头,双手背在身后。眉眼弯弯,笑盈盈的双眸。仿佛为了让自己的谎言更可信一些般。
赵兴贵看的有些走神,他感觉这一刻,这双笑眼,入了心。“嗯!妹妹定然是能过大小姐的生活。大姐早些年便已经出嫁了,如今府里的都是些庶女。妹妹自然是大小姐了。”赵兴贵低头回道,把自己眼里的情绪遮掩了去。又岔开话题,继续说道:“对了,妹妹今年多大呢?看起来甚小!不会刚刚过完及笄之礼吧!”
“嗯,待到十月二十,我便过十五岁生辰了。”林巧巧回道。
“实岁十四,虚岁十五。嗯,也不小了。看着挺小,我还以为顶多十三。没想到妹妹显得这么嫩小!”赵兴贵笑了笑。
“可能因为我是圆脸吧!”林巧巧回道。
赵兴贵上前了两步,低着头,笑着说道:“这会儿妹妹话也多了起来,定然是和我熟悉了。”
林巧巧低着头,不再言语。刚刚为了不引起怀疑,圆了谎言,结果,忘记收声了。果然,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奸细!
赵兴贵领着林巧巧去了院子,“这个是祖母在住,这个院子没有名字,私下都称呼为小祠堂。走,我带你去拜见下祖母。”
刚到院子,婆子们就急匆匆去禀报了。简直是被一群丫鬟婆子给簇拥着进去。
“这就是九姑娘!”
“长得可真水灵。”
带着面纱,你哪里瞧出来了水灵?林巧巧忍不住吐槽。
“细皮嫩肉的,定然没有吃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