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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象征性的慰问了几句,扔下几包药材便走了,得了,不打扰人家了,现在主将身边可是有新人喽,他这旧人被忘掉也正常。
南声默默的看着时沅:“你笑什么?”
“要你管?”
他猝不及防被噎了一声,有些不服气想怼回去,可肩膀突然传来的疼痛感像是要贯穿他整个心脏。
南声忽然倒下,冷白蔓延整个面容,时沅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转头去找医师。
只是阵痛反应。
时沅便放下心来。
南声虚弱的靠着墙壁,像一株无力生长了的小花。
此前他总是运筹帷幄,很少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此刻眼眸里含着几分破碎感,时沅看了竟然莫名有些心悸。
她缓缓坐在床上,看着病美人。
......
南声的伤一连拖了数十日才好全,他恢复力惊人,不过半月便又重新挥起了戎刀。
此时南蛮已经攻得很紧,宫里已经是个空壳子,大周这些年安乐太久,远不如先帝时期的精兵强将,那些御林军一个个身体弱的跟小鸡仔似的,十个人也远不如十年前一个精锐能打。
这半月里居然全军覆灭。
南声看着南蛮攻打的形式很是紧密,他们与西戎结合起来,借到了更多的兵力,如今来势汹汹。
他们也不甘示弱,阿达木派出的兵力很足,他像是把赌注都押在了这个小伙子的身上。
南声最近声名鹊起,越来越多的起义军投奔到这里来,队伍也一日日的在壮大,副将很是欣慰。
他几次告捷,都把夺得收复的都城分散到信任的人的手底下,让他们管辖,秦察是知根知底的,来回奔波也有些吃不消。
他哭兮兮的看着南声,他只想做一个潇洒闲散的王爷的,如今累成狗是不是不对劲啊。
收复的都城都在慢慢恢复正常运转,时沅很是担心时老爷,自从离开时府,她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她的信笺全都石沉大海,世道一乱,想要与亲人取得联系竟然如此艰难。
时晚偷偷跑出来了,她受不了那个无能的爹爹了,整日嚷嚷着要搬迁,她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谁知道乱世来的这么快,她还没回过神来,战争已经爆发了。
她一路躲躲藏藏,饿了就吃些野菜,锦衣玉食的二小姐从来没有受过此等苦楚,她恨恨的看着溪水里倒映出不堪的自己,握紧了拳头。
她看着热闹的人流,恍惚间看到了上辈子的南声,那时候他娶她仿佛只是为了成家,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又看到了那个让人嫉恨的姐姐。
衣着光鲜,与自己对比起来,显然更胜一筹。
她的嫉妒与不堪在心底弥漫着,看着少年少女说笑着并肩走去,不甘心的捏紧了拳头。
凭什么,皇后的位置应该是她的。
那个蠢货,那个从小就处处比不过她的嫡姐,凭什么能轻松拥有她想要的一切。
时晚被嫉妒与不甘泯灭了眼睛,她死死的攥着逃亡途中从别的女人手里抢来的一把破匕首。
手心被割破了,鲜血直流。
时老爷与女儿走散,他腿脚不乱,在这个人性泯灭的世道里活得很是艰难,历经大起大落,大彻大悟下,从一介官吏变成手无寸铁的平民。
他回想起自己以前的誓言。
两袖清风,为国为民。
这些年来的种种历历在目,他多次把上面发下来的用来赈灾的银两,一半都用在了时府的吃穿用度上,这时候看见这光景,脸上亦是觉得羞愧。
自己当真是无颜去见老祖宗。
好在乱世并没有持续太久,有一个年轻人声名鹊起,现在大多数都纷纷投诚到了他麾下,这个风雨飘摇的朝代就此终结。
五十二:登基
南蛮的计谋还是落空了,南声最后一仗彻底打出了名气,许多人还想趁乱分一杯羹,如今看这境况,都知道自己有几分几两,也就投诚了。
南声慢慢带着扩展的军队把南蛮一路攻退。
他暂时掌管了京都的权利,很快派手下去各地收复城池,尽快完善修筑破败的房屋。
南声派人抄了林府,这才发现林相家里私藏了大量的金银,都是这些年来从各地搜刮的民脂民膏。
百姓们闻风而动,把这些【创建和谐家园】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林相早在南蛮攻打上来的时候携着一家老小跑了,至于下场如何,那就......
南声下令减轻赋税徭役,励精图治。
百姓呼声极高,那些大臣本来瞧不上这个莽撞的小子,后来迫于民意,也半推半就默认了。
南声登位后,直接改朝代为元。
元朝,沅。
时沅默默想着这个巧合的称呼,陷入了沉默。
她看着桌上繁琐负重的嫁衣,陷入了沉思。
几日前,南蛮节节败退,这些天将士们像是打了鸡血,气焰极高。
天时地利人和。
那个晚上时沅点燃了蜡烛,看着少年羞涩的睫毛,眼眸里亮起了明明灭灭的火烛,光填满了一整个屋子。
时沅觉得很奇怪,这个时候男主不是应该在宫里解决那些不服他的老臣吗?干什么这个时候大老远跑过来找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即位后,需要有一个人治理后宫,你......”
少年心跳如雷鼓,捏紧的拳头暴露出他紧张的情绪,他有些不敢抬眼看少女,只是睫毛轻轻颤抖,一副任你为所欲为的模样。
副将若是看到他这一番小绵羊模样怕不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时沅哑口无言,他是在告白吗?
是吧。
“行啊,我都可以。”她刻意装作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
实则心底跳的砰砰作响。
嫁衣被送来那日,时沅还没有起床,日上三竿,她从睡梦里醒来,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血撒满天,遮天蔽日的世界,她顿了顿,指尖捂住眼睛,从指缝里透出来几丝微光。
又是一年冬雪天,这次屋外是梅花,屋里烧了碳火,燃得正灼,窗外寒凉,冰火两重天,丫鬟婆子忙着事宜,每个人脸上都带了点儿喜气。
她披了件衣裳,看着屋外的世界。时老爷晚年自请辞去京都的官,寻了个地方小县做父母官。
他一声奢靡,临到死前才大彻大悟,时沅偶然去过一次,小屋子简陋,行支将木的老人在床榻上咳着嗓子,像是把肺都要咳出来。
时沅心疼爹爹,她想把时老爷调回京都,不再受凄寒之苦。
时老爷只是摆了摆手,自从历经乱世,这位老人神色也黯淡了许多。
重拾多年的初心让他本能的不愿再回到那肮脏奢靡之地,只抱着一个寒酸的小火炉,坐在雪地里,看着寥寥疏梅,那座孤馆便伫立在风雪深处冷眼看着人世间。
时沅无可奈何,留下了许多御寒的东西,再把几个亲信塞到这边,时时联系。
她回到京都,京都还是那个京都,只是有什么地方悄无声息的变了。
时家老宅如今已然荒废,残墙壁垣,草木零落,光秃秃的桃树枝丫也病了,弯下身子,这座老宅门庭深冷,早已不复当年的往日荣光。
她举家搬迁到新府,招募些侍从,又很快忙忙碌碌起来,一如当年,除去几位旧人还在身边,剩下的大多是没见过的新面孔。
新朝初立,如今那位已然贵为天子,南声天天出入皇宫,忙不完的事情,只有抽空才来到她这看看。
他还是纯情羞涩的少年帝王,时沅回想起自己在书里的结局,下场极为凄惨。
时沅出嫁那日,声势浩大,繁琐的礼节,从一大早就被人拖起来,开面,然后戴上金步摇,最后婆子手持一把团扇塞进她手里,笑呵呵道:“姑娘还需用这个挡住脸才行。”
这礼节可谓是给足了时家面子,朝中的大臣纷纷不满,认为新朝初立,应当倡行节俭才是。
有大臣不满,想要把自己女儿也塞进后宫,南声哪里会像是当年那个皇帝,是个只会任人唯亲,被林相拿捏的软包子。
他靠着自己的实力稳稳当当坐上了位置,没人敢奈何他。
她在一众丫鬟婆子的搀扶着坐上了轿撵,马车行驶稳当,涑清安抚着时沅,像照顾小孩子似的替她整理行容。
过路的小孩好奇的打量着车轿里的人,有大人连忙拉过自家孩子,害怕他们做出什么得罪贵人的事来。
沿路压着喜钱,这里热热闹闹,唯有一处狠厉的看着这辆轿撵,眼光里满是嫉妒与怨恨。
她多方辗转这才到了京都,便从市井茶坊里听到新皇大婚的消息,她知道轿子上坐的是那个好姐姐,头脑一热,用来自保的匕首已经冲出。
南声特意安排了护卫,缜密的排查着身边的人,在看到一女子行径不对劲的时候就偷偷关注着她。
时晚大脑发热,恨意陡然升起,只不得轿撵里的人必然血肉溃烂,千疮百孔也难解心头之恨,只得夜夜在梦里生食其血肉。
但她还没靠近马车,手腕里的匕首就被踢飞。暗卫眼睛即尖,新朝初立,可能会有暴乱,他们把时沅看得很紧,若是她出事,自己就只有提着自己脑袋去见那位少年帝王了。
她手腕被狠厉的脚劲踢得耷拉下来,后面的暗卫行动极快,想上前察看,只看到时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车里的人,似乎要隔绝窗帘剜死里边的人。
时晚眼睁睁看着时沅离自己越来越远,目眦欲裂。
可惜她的那句诅咒再也没能说得出口,便被暗卫带下去处理了。
时沅刚才有些困惑,她拉开帘子四处环绕:“刚是不是有人叫我?”
涑清笑了笑:“定然是小姐听错了。”
轿撵到了皇宫,她款步下车,这些天礼部繁琐忙碌,这新帝登基,他们可是卯足了劲的布置这位贵女的婚服与首饰,只愿能讨个好彩头,以后被重视。
元朝初年。
贵女们都叽叽喳喳坐在一处,好生热闹,时沅手持云扇子,慢慢走向高台。
贵女们对这位皇后娘娘是又敬畏又好奇,看着高台上的羞涩帝王,面容清俊又隐隐含着一丝酡红,她们都有点小鹿乱撞起来,也都期望以后能嫁进官家,即使不做皇后,当个皇贵妃也好啊。
入目的是一片火红,红得刺人眼,时沅在婆子们簇拥下慢慢走向南声,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从时府初遇到今日的盛大光景,居然有些刻骨铭心的意味来。
两人各自牵着一端喜球,意为同心永结,百年好合。
时沅指尖如葱尖,有些不安的搅动着丝带。
她头盖红帕子,上面用金丝绣了只水鸳鸯,那鸳鸯两颈相交卧,喜娘也想讨个好彩头,知道是未来皇后准备的,可是卯足了劲儿,想要得到奖赏呢。
小侍女们忙着喜酒,为各位贵人满上,他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尖锐的嗓音响起,时沅抬眼看着面前人的胸膛,郑重其事,鞠躬。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