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时沅这次谨慎了很多,周围带着的都是些防身用的,想起上回命悬一线,还有些余惊未散。
蛮子攻得很快,京城那边也岌岌可危,他们走得累了就坐下来歇歇脚,这里大约是一片竹林,挺拔的劲竹苍翠欲滴,偶然有飞鸟掠过,发出飒飒的声响。
时沅有些心累的捶捶脚,这脚自从上次崴了一下就落了病根,每逢阴雨连绵总是隐隐作痛,也不是疼的死去活来,总是在好不容易安神下来时突的一疼,反反复复几次很是挠心。
她有些僵硬的转动着脚踝,这伤到了软筋骨,又没有好好细养,这下便又泛了疼。
南声在一边打点野味,天色阴沉,走兽都躲到洞里去了,此刻面也不露。他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只山鸡,鸡翅与爪子一直不甘心的扑棱着,喙尖尖的,想要啄死抓着它的人。
不过一只小小的山鸡,着实没什么威胁力。
他看往日叽叽喳喳的时沅半天不出声,心下便有些疑惑,掐住山鸡的脖子往那边走去,山鸡被掐的白眼直翻,一阵叽叽叫,似乎在控诉这个可恶的人类。
南声蹲下去,看着少女光滑洁白的小腿:“怎么了?”
这时候他才看清脚踝处泛着淡淡的青紫。
他指尖点在上面,往下用力按了按,沉声问道:“疼吗?”
时沅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道:“不疼,就是有些不舒服。”
他见没什么事,便赶着去处理山鸡,可山鸡的脖子被他掐在手里太久,已然咽了气,但南声浑然不觉,郑重其事的磨了锋利的刀片,准备杀鸡。
他还有点儿纳闷这山鸡怎么不叫了,细细察看了一番,才发现这鸡已经死掉了。
鸡腿被放上架子炙烤着,油光隐隐泛出,有些焦香气传过来,时沅饿了,肚子咕咕噜噜的,口水也控制不住的溢出。
她眼巴巴的看着南声手里的烤翅,目光不自觉的移到了那双修长如竹的手上,灵活的翻动着竹签,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
想什么好事呢!这么美。
她撇了撇嘴,感觉自己被忽视了。
南声感觉肉被烤的新鲜炙嫩,先尝了一口,虽然很淡,可这已经是方圆百里能弄的最好的吃食了,他走向少女,把烤翅递给她。
两人勉强饱了腹,时沅躺在地上休息,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她现在无端被迷了眼睛睁不开,有些隐隐的不真切感。
南声看时沅眼睛红得饱含泪水,吓了一跳,他有些紧张:“你怎么了?身体不适?”
时沅看见他脸上的紧张神情有些一闪而过的微妙感,她自己也说不清。
“我被沙子迷了眼。”
他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我看看......”
时沅落下了点大泪珠,眼睛里还是难受,伸手去揉想把它揉出来,南声见不安分的少女,便强硬的擒住了她的手腕放到背后,看起来竟然有些像强迫人家小姑娘。
他轻轻吹,时沅只觉得有一阵掺杂着清风的竹叶香气袭来,不免让人昏昏欲睡。
眼睛里的异物差不多被冲洗出来了,她好受了些许,南声这才看见少女柔软可欺的脸蛋,红润富有光泽,健康柔美。
此刻被他压着,像是被欺负了似的,有些想让人拆解吞入腹中。
他定了定神压下去这些不堪入目的欲望,埋头收拾鸡块。
夜晚两人已经出了竹林,竹林蚊虫多,惹人厌烦,走到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约莫再行两日,便能到京城,而秦察也已经悄悄转移了兵马。
南声捅了捅火堆,时沅裹紧小衣裳坐在一边瑟瑟发抖,虽然很温暖,可这里实在太冷了,便有些不顶用。乌云黑沉沉的,像是要下来一场瓢泼大雨。
他脸色未变,看着黑云堆积的夜空,漆黑,没有一颗星子,云层也很厚。
“走,可能要下雨了,先去避避雨。”
雨打芭蕉,滴滴答答的水声零落,汇聚到地上便成了一条条小溪,流向不知名的远方。夜雨下得猝不及防,这一处人烟稀少,偶然有几屋缓缓亮起灯光,一灯如豆,错落如星火。
有几声大娘的叫嚷声,锅碗瓢盆,嚷嚷着收衣裳,那些声音很快消散在风雨里听不大清了。
时沅被浇了好几头水,只觉得浑身透心凉。采的芭蕉叶也抵挡不住大雨的攻势,纷纷串成玉珠子顺着叶子的脉络绿纹滴下,她还好,衣裳只湿了小半,南声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她隔着雨雾朦胧看着面容模糊俊美的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
少年眉眼润泽,雨珠子顺着高挺的鼻梁打湿了他的下颚,胸前也被无情的雨浇得湿透,此刻哗啦啦往下滴着水。
他转过眼来,两人都看到对方狼狈不堪的模样,俱是一愣。
柔软纤长的睫毛被打湿,带着小雨珠,有些蛊惑人的意味。
时沅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被风雨声吞噬,很快便听不清了。
少年有些不解,头发软趴趴的搭在肩膀上,问她:“你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他这么好笑吗?
雾气隐隐约约润泽了少年的眉眼。
少女笑意盈盈,隔着雨帘都能感觉到她似乎在嘲笑他的蠢笨。两人虽话不投机,却都有着鬼使神差的默契感。
他胸腔那股奇异的战栗又开始作祟起来。
不敢抬头看,少女的身形被湿漉漉衣裳勾勒出了完美的曲线与轮廓。她身上似乎很软,与他那硬邦邦的线条一点儿都不一样。他非常好奇,同时心底又有些惊异。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似乎今日打破了这样微妙和谐的氛围,以后就再也不能尝到的妙不可言。
他不敢看她,呼吸情不自禁加重了几分,呼出的热气上升,晃了几圈,又被雨帘卷走。
这真是百爪挠心,像被猫爪子轻轻挠着,腹中火烧火燎。
时沅察觉到眼前的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像个捉老公出轨的女人,一脸智慧的打量着少年。
这小子好像av里的女主角。
四十九:赴京(二)
雨渐渐停了。
少年已经浑身湿透,脸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去。
好像那啥之完留的余韵,【创建和谐家园】。
他感受到少女炽热好奇的目光,睫毛微微一颤,有些不自在的拢紧湿透的青衫。
怎么感觉她的目光像饿狗见到肉骨头了。
一定是错觉。
清俊的表皮下掩埋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天空只飘着零星的雨丝,一点儿枯叶像失去重心的纸鸢,顺着风打转儿,很快被吹到泥土里。
少女理了理额头间软贴贴的发丝,脖子里积了雨水,一路顺着胸口流下去,她打了个寒噤。
两人都浑身湿透了,统统狼狈不已。
“我们往前走走,说不定有人。”
他们起身向前方隐隐约约有些灯光的地方走去,鞋子很快沾染了淤泥,鞋面上坠着的白珍珠已经被染成了黑珍珠,时沅瞧着心疼。
南声看出了她的心思,很自觉的蹲在她眼前:“我背你吧。”
时沅也没客气,沉甸甸的压在他背上。
鞋尖一晃一晃,随着少年走步的频率,她无聊的把玩着少年湿湿的发丝,它们经由风吹雨打,往日的骄傲张扬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巴巴黏在一处了,看起来可怜兮兮。
他头上有些秋叶夹在发丝之间,时沅眨眨眼睛,认真地挑出那些叶子。
南声觉得有些痒,知道是背上的人在作怪,顿了顿:“别动,别摸了。”
前面窸窸窣窣,有一盏如豆般的暖灯隐约亮起,两人无声前行。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远处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初生的云彩一片淡橙黄紫,平铺开来,像盘里的排列规整的生鱼片。
两人湿透的衣裳快被体温捂干了。
时沅一头黑线,一般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一个山洞吗?然后再亮起篝火,两人坐在火堆前烤各自淋湿的衣裳,都有些害羞,少年飘飘忽忽的眼睛与少女温润粉腮的脸颊,气氛在这个时候渐渐升温.....
她吐出飘在嘴里的叶子,木着脸手插在袖子里往前走。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时沅还在神游里,一时不察,鼻梁直直的撞在了前面人的后背上,他脚步虚浮,这么被一撞,居然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步子。
他回头看,两人皆看到对方眼底与乌青与无光的眼神。
时沅暗自咂舌,这要放在现代,知道的以为是没睡好,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嗑/药了呢。
这不得被抓进少/管所。
天色慢慢转晴,远处青山起伏。
他们好说歹说是走到了人烟密集的地方,时沅累极了,一沾到枕头就倒了下去,随后呼吸细腻有了点起伏,胸口一起一伏,像回到母亲怀抱的婴儿,睡颜安静恬淡。
南声留了字条,便出门与秦察留下来的兵卒们汇聚。
京城也不大妙,南声乔装一番,看着天衣无缝,扭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少女,轻轻关上门,便走了出去。
如今那些人不过是负隅顽抗,这京城若被侵占,安享百年太平的朝代会转瞬之间轰然崩塌。
一般上位者会为了自己的名声手下留情,只要伏降,便可留下一命,至于之后的日子活得如何,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韬光养晦,旧账重算。
南声不甚在意的搅搅杯壁,等着人。
那人落座,纱帐子放下隔绝了外面的杂音。他很谨慎的环视四周,随后压低声音:“你说到做到?”
他便是朝里的一位老臣,早年间不赞成帝王登基而被处处针对,这些年在朝里忍受了太多了冷眼与苦难,为了家族的荣誉才咬咬牙继续支撑下去。
“那皇帝近来越发老了,甚至卧床不起了。”
说到这,老头抬眼打量少年不辨喜怒的神色,手拢在嘴边:“谁知道那病重是自身真的有顽疾,还是......”
他的话卡得很好,是明眼人都能听懂言外之语,南声手不由得停了下来,仔细的盯着大臣看了半晌,无声勾了勾唇角:“继续说。”
“林相是越来越荒唐了,居然私自把军费挪用到自己的寿宴上,他不倒谁倒?”
京城也是腹背受敌,除了内部分崩离析,外部也在虎视眈眈。
南声知晓了近况,这倒是意料之外,南蛮攻势太快,不过几日就有入了腹部。
这倒是好事,如今京城的御林军都被调到了幽州,京城这个时候的防守几乎说是十分薄弱,但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起义也如同雨后春笋开始冒芽。
这些溅起的小水花很快就能扑平,也不是很大的威胁。
他回来的时候带了些饼子,随手扔在了桌上。
少女睡够了,此时赤着一双足起身,有些满不在乎的在地上行走,他冒犯的盯着少女雪白的脚踝看,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晶莹玉润的脚趾泛着些粉,小巧可爱。少女慵懒的坐在凳子上,垂着悬空的双腿晃晃悠悠。
毛发也乖乖搭在身后,青丝如瀑。前发梳起,露出小巧精致的耳朵,耳尖不是圆弧形,有些尖锐,像是某个误入了竹林的懵懂小狐狸。
她带着还未睡醒的稚气,迷糊的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饼子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似的,拿起饼凑到嘴边,贝齿微露,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