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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有人贩卖军火,他不禁嗤笑,这天下动乱,大多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有的不需要外力压迫,自己就先碎成粉末了。
这次让他遇见了贵人,集结的这群人里有专门贩卖军火的,这下不用那么多银子,就能实现自己的大业了。
他不禁得意起来,要了百十瓶烧酒,哥们喝上一场,不醉不归。
行动定在了八月。
刘义动作很快,先从最容易破防的涿县开始,那官兵安享了多年的太平盛世,竟然抵挡不住几日便迅速败下了阵来。
他冷眼看着这些曾经瞧不起自己,为周朝卖命的走狗此刻颤颤巍巍跪下身来,乞求他留一命的模样,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便骨碌碌滚落在地。
他们霸占了涿县,此刻这里便像人间炼狱,出走的出走,奔逃的奔逃,最终剩下来的大多是一些没有自保之力的老弱病残。
南声接到秦察的指令,快马加鞭赶往涿县去制止暴乱。
他手底下这些小卒最近的训练都是往日的几倍。虽然苦不堪言,可在“面瘫脸”面前也不敢造次,这些人集结的非常快,不过短短半月,竟然隐隐有些像一支精锐的模样来。
副将跟在南声身边。他对着小子如今可是刮目相看,手底下的兵过于懒散,他早头疼了。如今让他见识到了南声的雷厉风行的手段,不可谓不佩服。
南声身着盔甲,清冷的月光洒在肩膀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玉,长发高高束起,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马蹄声嘚嘚,速度如闪电,在竹林里冲锋。
那“起义军”如今在涿县作威作福,南声日夜兼程,见大家都有些萎靡,便打算停下,在一处溪水边安营扎寨。
他有些怔愣的看着自己的眉眼,脸颊上灰扑扑的,便伸手舀了点溪水,胡乱扑在脸上。
副将去捕猎了点儿野禽,正在给弟兄们分吃食。他拿了一只烤肉,满不自在的走过来别别扭扭递给南声。
“吃不完了,你帮忙解决吧!”
南声接过这串在竹竿上的烤肉,皱着眉头咬了一口。
“没放盐啊......”
半点儿都不如时沅做的好的。
此刻居然还有点怀念那碗咸得能要人命的粥来。
副将一听炸了毛,他辛辛苦苦捕的猎,挑挑捡捡,特意挑出来最大的肉块专程跑过来送给他,这小子居然还,还嫌弃。
副将鼻子都气歪了,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指着南声破口大骂:“你爱吃吃,不吃喂狗!”
南声:“......”
这人脾气真是的,怎的如此古怪。
四十五:躲藏
时沅觉得涿县如今很是危险。
没想到危机来得如此快,刘义召集了更多的兵马不日便进攻涿县,她与涑清躲躲藏藏,酒楼的小二早就跑路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她们:“两位姑娘,这世道乱了,快跑吧!”
时沅还没来得及动作那边便已然攻来,她知道若是她们堂而皇之的暴露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后果可想而知。便打算故技重施,狠狠的地把自己脸上抹得黑黝黝的,装作其貌不扬。
城门距离她们藏身之处还有几里,但隐隐看得见,时沅紧紧握住涑清的手,紧张的牙齿都在颤抖。
城门那里有人陆陆续续的大着胆子跑出去的,但跑出去的几率也不过是十分之一。
时沅不能冒险,她手脚冰凉,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蜷缩了整个身子埋在一处不起眼的杂物角落里。
小巷子本就不容易被发现,一个小孩与家人走散,慌不择路的跑到了死胡同里,一脸绝望的看着这堵困住生命的墙。
他知道没救了,放声大哭。
涑清猛然睁大了双眼,就要推开自己身上的隐蔽物,捂住那小孩的嘴,却被一边的时沅抓住了胳膊。
她这才看清小姐的脸色,面色失了血色,抖如筛糠。
小姐无声的动了动嘴唇,主仆多年默契促使涑清察觉到了小姐想说的话。
小姐在说,别去。
别去。
小孩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他要自己的阿母。
阿母早为了护着他,委身了那些官兵。
被玩弄之后,弃之如敝屣,死也不得安生。
来人邪邪的笑着,哭泣里的小孩满足他的杀戮感,没成想小孩渐渐停止了哭泣,通红的眼睛像是邪魔,恨意藏在眼底,然后狠狠朝着小兵啐了口。
“【创建和谐家园】,小兔崽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小兵盛怒,抄起一旁的木凳往小孩头上砸去,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小孩的头脑霎时间开了花,白白黄黄的脑浆散了小兵一身,有奇怪的气味在狭窄的小巷里弥漫开来。小孩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没过一会儿就没了生机,眼珠子渐渐转白,死相凄惨。
时沅紧紧咬住自己的手,大颗大颗眼泪不住的滴落。她要费很大功夫才能保证自己不哭出声引来祸端。
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她才看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自己咬破,斑驳的牙印子带着血迹,不住的流血,滴答滴答。
眼前的小孩近在咫尺,她们躲着的时候,那小孩的血溅了时沅一脸。
她闭上眼睛,脸颊也血迹斑斑。
小兵也觉得自己下手过重了不好收拾,似乎是觉得晦气,便很快离开了这里。
时沅不敢贸然离开,这是第二回。
她亲眼目睹一个孩子惨死的形状。
她无能为力。
涑清担心小姐现在的状况,像是被噩梦魇着了,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目光也无法聚焦。
她不敢贸然叫醒小姐,这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涑清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内心也是怕极了,她纵然再成熟稳重,这个时候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下。
她来不及擦,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为小姐招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摸到她的脸上,慢慢摩挲着,像是安慰。
涑清看着小姐无法聚焦此刻稍稍恢复了点儿光亮的的眸子,朝着她无声说了两个字。
别哭。
涑清挤出一个笑得比哭的还难看的笑容,双手摸着时沅的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直到夜晚也不曾分开。
她们顺利躲到了晚上不曾被发现,一整天紧绷的神经此刻骤然得到放松,也不敢睡觉。
涑清看着小姐一天未进食,嘴唇干裂出血,有血痂凝结,看着有些骇人。
她想为小姐找点儿吃的,刚要起身,却一不小心弄出了一丁点声响。
是夜。
万籁俱寂。
这声响如微弱的猫叫,平日里不会引起人注意,但在这天,就不同了。
“什么人?”
一声厉呵响起,涑清吓了一大跳,时沅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蹲下,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势必不要让她发出一点声响。
巡逻的人提着煤油灯四处晃来晃去,想要找到刚才发出动静的东西。
可等了有一会儿了,再也没听到声响。
巡逻头儿觉得有些奇怪,刚想提着灯笼走进巷子深处查看。
时沅目光寒冷,聚焦在那一处微微的光上。
若是不慎被发现.....
她手臂向后移去,摸到了一块木板。
她眉眼坚毅,如初生小兽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时沅默默算好距离,那人已经提着灯笼站在她们藏身处前方,只消一掀开遮掩物,她们便会暴露在这些才狼虎豹的目光下。
她蓄势待发,眉头紧皱,如草原上敏锐迅速的豹子,散发出尖锐的戾气。
“得了吧,肯定是你听错了,一天到晚怎么神经兮兮的,你还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巡逻完去吃酒!快点!别耽误时间!”
提着灯笼的听到同伴的催促,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探查,但他纠结了半晌,还是选择离开了小巷。
一行人的脚步声纷乱,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
时沅已经脱了气力,此刻有气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内心操蛋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一天简直是噩梦。
她像只濒临死亡的小鸟,折断了翅膀,再也不能翱翔天空,大起大落,从锦衣玉食的小姐到失魂落魄,快要沦为乞丐了。
可真是......令人无奈。
她胃里早就已经空了,这一天消耗太多,此刻肚子空空,胃里纠结的生疼。
孤寂悲惨的夜光透过缝隙撒下来,照亮了她惨白毫无人气的脸,夜色浓稠,眼神里死气沉沉,手指也耷拉在一边。
她想起白天小孩的惨状,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可只是干呕,像是要把肺给吐出来。
自己可能真要死在这里了。
她仰起脸,脑海里一幕幕的闪过,时老爷......月袭,他们,最后的背影是初遇时两人拌嘴吵架的欢喜。
那小狼崽子,不知道如何了。
四十六:再遇(一)
南声到了时涿县已经是一片大乱,城门大开,还有百姓不断从门内涌出,乞求一丝生机,却被身后的利箭一箭射穿了心脏。
南声看着这幅生灵涂炭的乱世群像,头皮像被虫蚁啃噬,与此同时心中亦十分悲痛。
他铿锵有力:“伤民者,就地处死。”
军队如潮水般涌进城内,他们好歹也算是训练有素,很快便把这些“起义军”伤的溃不成军,丢兵弃甲,好不狼狈。
刘义见大势已去,慌慌张张择了条小路想要逃跑,南声手挽雕弓,如满月,箭矢破空。
他伤了肩膀,咬牙继续往前跑,南声想要乘胜追击,一旁的副将拦住了他:“主将,箭矢带毒,那小子跑不了多远便会毒发身亡,当务之急是先解救城内百姓。”
南声有些不甘心,看了看刘义逃跑的路线。
城里一片死寂,战火迭起,将士手忙脚乱的救助伤病之人,有侥幸存活下来的女眷也赶来帮忙。
涑清看着救命的官兵,心脏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