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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声面无表情的盯着汉木拉提看,汉子一脸赔笑,此刻母狼看到人多起来,倒有些犹豫要不要进攻,不过它还是前爪刨着地,一副随时冲上来干架玩命的姿势。
二十二:逃亡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已是翌日平明,过了约莫有四个时辰。
母狼朝着天边月亮“嗷呜”一声。这是召唤附近同伴的信号。
南声知道要速战速决,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若是让这母狼真的唤来狼群,两人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们一时没有察觉到后方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头公狼。
它看着两人,龇牙咧嘴,刹那间快如疾风,转瞬之间就要逼近。“啪嗒–––”一声,捕兽夹夹住了公狼两条前腿。
它疼的死去活来,眼泪汪汪。这头公狼瞬间换脸,嗷嗷呜呜像头家犬。
南声转头看向呜呜加如同丧家犬的公狼。
母狼见同伴被捕,大势已去,步子缓缓后退。
汉木拉提抓住机会,瞄准母狼腹部,转瞬之息扔出长矛,长矛带着狠辣的烈风,“噗嗤”一声刺穿了它的身体。
母狼死不瞑目,汉木拉提熟练的挑起它的肚皮,把它塞进了网里。雪蚕最近想要一张狼皮做的袄子,说是保暖,他便数次冒险,只为寻得一张合适的狼皮。
汉子素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笑意盈盈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美事。
南声觉得他有些奇怪。
汉木拉提察觉到视线,便看到南声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怎么说南声也算是帮了他,他自幼豁达,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
汉木拉提是个聪明人,他手搭在南声肩膀上,做亲密的姿态:“小子,你我也算是有缘,不如结个兄弟,拜个把子怎么样?”
南声没有回应,避开了话题,沉着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
他这一声大哥,汉木拉提很是受用,他装作不在意的锤了锤南声的肩膀:“行!就听你的!”
汉木拉提带着一头母狼和两只小狼崽,南声捕获了两头年轻公狼,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向部落。
他们带着一身的寒霜,走向温暖犹在已经燃尽的篝火。
部落里的人很是激动,把战利品丢在一边看都没看,就呼喊着同伴出来迎接这两位勇士。他们围着两人转圈圈,汉木拉提脸上有一道血痕,憨憨的笑着。
他好像感觉到人群里有一道柔和的目光,他顺着视线望过去,是雪蚕,在看着他笑。
汉木拉提的心像是被击中了。
一向豪爽的他居然有些罕见的羞涩,心情愉悦连带着平日里看不爽的南声都顺眼起来。
南声已经离开人群,换下北狄部落里的服饰。
他对镜自照光滑的脊背,此刻已经起了一大块一大块的红疙瘩,这里的衣物是用麻衣制成,南声一言难尽,没想到自己还挺娇气的。
他换来自己的服饰,有好心的绣娘已经给他洗净,袖口的黑金织纹盖住了苍白如玉的手。
......
赵恒带着几个暗卫从京城一路北上,赶到北狄这日,时间已经变得很紧迫,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与探子取得联系,揪出吴阁老怀疑的那个人。
他与探子偷偷在一家卖炊饼的小摊前碰面。探子带来的消息很有用,最近有一个少年经常与首领见面,且那身段和气质都像是世家贵公子,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前来禀报。
赵恒听完了探子打探的消息,心底大致有了着落。
他们是王寻岳手底下的人,圣上密令不能大张旗鼓用人,便偷偷培养了他们。
人多眼杂,赵恒拿起随身佩戴的宝剑,与探子一路,到了部落外围。
他们被安排在一间小客栈里,装作过路的行人掩人耳目,探子还要回去复命,叮嘱赵恒几人一番,便起身告辞。
南声浑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他在等阿达木下最后的宣言。
是夜。
南声一向小心谨慎,在部落里与这些人熟稔几天,竟也不自觉地慢慢放下了戒心,周身气柔和了一点。
赵恒带着几个兄弟夜里行动,他们一行人悄悄摸索到南声屋后,哨兵有些松懈,居然也没发现他们。
探子事先给他们指引了一条无人看守的布满杂草的小路,一行人便这么堂而皇之的溜了进来。
一大娘才浣洗完衣裳,累的直不起腰,她走路轻巧,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响声。身穿黑麻布衣,完美的融入在夜色里,故而赵恒一行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大娘。
大娘脚步一顿,瞥见了鬼鬼祟祟的赵恒几人,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叫人,但担心有人因此受害,还是开了口:“你们几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赵恒一愣,见是一老妇人。暗卫的本能让他忍不住指尖一动,剑鞘轻轻脱离,银剑在冷风里散发出隐隐的寒光。但理智压抑住了本能,这里并不是京城,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事,并不好脱身。
他缓缓站稳,手下也极有眼色,见老大不准备动手,便悄悄合上剑鞘。
赵恒赔着一脸笑,抱起剑身朝老妇人遥遥行了一个中原礼:“我是来探望表弟的,不慎打扰到大娘了,还请见谅。”
他为人处世挑不出错处,看着不像坏人。老妇人脸色和缓了几分,便有些亲切:“夜里风寒露重的,你们探望完就赶快回去吧,别感染了风寒。”
赵恒应了声“是。”
南声听着风里传来的对话声,指尖挑起帘子,偷偷向外面看去。
他瞳孔一缩,虽然隔得远看的不大清,但那刻骨铭心的恐惧还是悄悄漫上心头。
他少年时逃出宫的曾历经过一次追杀,那次死里逃生侥幸活了下来,那个手起刀落的身影,即使没看清脸,也永远不会忘记。
南声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纰漏,还是......这里有人出卖他的消息。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逃离这个已经不安全的地方,眼看赵恒就要推门而入,他心下明白这屋里是万万呆不得的,一旦被捉住,想要逃离暗卫手心可是天方夜谭。
南声克制住急速的心跳声,握紧拳头,思索对策。
门“嘭–––”得一声被手下粗暴推开,赵恒负手踱步而入,刀剑藏在身后。他有些谨慎的打量着这间屋子,想要寻找主人的蛛丝马迹。
赵恒大步上前,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他掀开帘子,珠帘乱颤,珠玉碰撞。床上的被子拱成一团,赵恒按捺不住,指尖微动,拨离剑鞘几尺。
剑将出鞘,只要被子里的人一动,就能直指对方咽喉。
赵恒掀起被子一扬,向来平淡如水的脸上有一丝龟裂。
空的。
手下瞧见帐子里人脸色不对劲,立即上前查验。
“老大,还是温热的,人应该跑不了多远。”
天衣无缝的计划被突如其来的不可抗力因素打断,赵恒沉着一张脸,低声道:“追!”
暗卫行动迅速,组织有序的离开了房间。
南声轻功极佳,但昨晚捕捉狼王受了伤,有些力不从心。
他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裂开,血慢慢爬出来,洇湿了半边衣裳。寒风里像是藏了一千根针似的,刮得他脸颊生疼。
此刻他专心逃亡,也分不出来余力去重新包扎伤口,只想着尽快远离那些暗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只要不被那些为人卖命,狗都不如的暗卫对上,便能免去生死一劫。
他不敢停下来歇息,不知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手臂已经完全僵硬失去知觉,麻木的眼珠转动,他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望着这一切。
天色已经不是漆黑一片,灰蒙蒙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想活命,就算为了南锦衣,为了复仇,为了自己,也要拼尽全力活下去。
往日新仇旧恨被勾起,他有些无法自控自己的情绪,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啸刮过,刮得脸颊像破了无数个口子,生疼,心脏才好受点。
如今还没有出北狄,以那些暗卫的武功,如果自己脚程不再快些,应该很快就能追上他。
被捉到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九死一生,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思绪混乱,大脑一片空白。
秦察怎么回事?
大汉背叛他了吗?还是迫不得已?
最后一闪而过的,居然是时沅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想起她?
她在哪?她过得好吗?
一连数十个疑问逼得南声头脑都要炸了,他空洞的抬眼望着苍茫的四月,天幕低沉沉压在他肩膀上。
他有些累垮了,一向挺直的肩膀的耸了下去。
他的银袋子被落在屋内,还没来得及带出来,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空气里貌似有食物的香气,一股强烈的进食欲望散发出来。
二十三:撒糖~
远方有一小摊在卖香喷喷的肉包子,煮的软烂的小米粥,早食的香气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鼻孔。
店小二见一失魂落魄的贵公子站在自家小摊前,眉开眼笑:“公子,新鲜出炉的猪肉包,热气腾腾的可香了,要不要来一个?”
“要”字被卡在喉咙里,他突然想起自己目前的窘境:“我没钱。”
店小二见来人衣着华贵,以为是个正主儿,没想到居然是个穷光蛋。他一脸晦气的挥挥袖子:“没钱就起开起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没钱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他差点都被脸上毫不心虚的神色骗过去了。
南声饿得有些恍惚,差点儿站都站不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行头,问店小二:“这玉穗价值不菲,我跟你换。”
店小二是个不识货的,摆摆手:“行行行!”
说完他像给狗一样,扔给了南声两个包子。
南声潇洒接住,店小二余光瞥见这人姿势还怪优美的,神色也不由得和缓了几分。
南声接过包子,没有啃。
他死死盯住店小二,那目光就像草原上饿了三天三夜的狼一样,眼睛里泛着幽幽的冷光。
店小二被盯得莫名有些害怕。
他嗓音冷淡,伸出手道:“再给我几个。”
店小二似乎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才好。
许久他才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你......你要脸吗?”
南声丝毫没有要脸的自觉,命都快没了,还要脸干什么?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到这里,就是闻见了这里的包子香味,强烈的求生欲望充斥着他的脑海,一时间竟有些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南声趁着店小二还没缓过神来,顺手摸羊摸走好几个肉包子,他把这些食物揣在怀里,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