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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想了想,与我低头耳语一番,我皆细细记下。
往年的宴会,我皆是与严栩坐于帝后两侧的位子,若中途离席,很是明显。
今日重华殿的侍女却引着我坐在了末席。
我心中疑惑,莫非皇后让我来参加宴会,不过为了在座席上折辱我一二?
这个末席处于角落,离偏门也近,倒是反而合了我的心意。
宴会过半,我便拎起裙角,悄然走向偏门。
谁知出了偏门,还未松口气,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在此处作甚?」
(二)
我看着眼前这人。
不算上昨日在八角亭听到的那场冷彻心扉的对话,这是我和严栩这几个月来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见面。
这个偏门一般无人前来,除了我和他,四下便只有两个值守的宫女。
本来的计划被他的出现打乱,我免不了内心慌乱,但还强作镇定:「殿内炭火烧得足,太闷,我……出来透透气。」
严栩皱了皱眉:「怎的穿得如此单薄?」
我未料到他会问这么一句,一时没有作声。
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今日宫中人多,透会儿气便回去殿内吧,不要……乱跑。」
我点点头,便佯装倚着栏杆看雪,却半天也不见他离开。
实在忍不住,我回头对上他的目光:「二殿下……不回殿内吗?」
他顿了顿,道:「……和你一样,透透气。」
我压下内心翻涌而上的情绪,一边起身一边扯出一个得体的笑:「那,我去那边走走……」
谁知他却拦住我的去路,柔声道:「天凉,回殿内吧。」
明明几月前抱着赵凌问我「一本字帖至于如此」,明明前日说这个婚约还算数就是贻笑大方,今日面对我,他居然还能装出这样一副温柔的样子,倒也是难为他了。
可这样的温柔,如今对我却似折辱一般,令人不堪忍受。
想到此,我气性便翻涌直上:「二殿下是不是管得有点多,我不过想……」
想字还未落音,便觉耳边一阵凉风,右侧发带断落,一记飞刀似擦着我耳边划过,直直地飞插在严栩旁边的柱子上。
我惊惧回头,两个宫女已然倒地,殿内不知谁喊了一声:「有刺客,护驾!」 瞬间惊叫声、桌椅倒地声、刀剑相交声,混为一片。
从小生长在大齐皇宫的我,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只呆呆地立在那里,想跑却丝毫挪不动脚。
还未反应过来,严栩已一把拉过我护在身后。而围着我们两个的,是四个身穿杂耍班子衣服的人。
我认出来,他们就是方才在宴会上表演之人,飞镖杂耍还获得了满堂彩,受了帝后的不少赏赐。
谁知,竟是混入皇宫的刺客。
我虽不懂武,但也看得出来,对方招招致命。
严栩身上只带了一把短剑,又要护我,战得十分辛苦。
背后忽然一阵凉风袭来,我本能转身,却被严栩直接揽过转了个圈。
我吓得闭眼,再睁眼时,严栩肩上,赫然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身后是一个插入木柱的带血飞镖。
那飞镖,原本会插在我身上。
他今日穿的,是件月白色长袍,鲜红的血瞬间浸染在衣衫上,触目惊心。
严栩受了伤,冷汗不断从鬓角滑落,又要以一敌四,渐渐落了下风。
我大声惊呼,希冀能喊来宫中护卫,却良久不见一人前来。
如此下去,恐怕我二人都会命丧于此。
刀光剑影中,严栩忽而低头对我道:「抱紧。」
不作他想,我双手环上他,他受伤的那只手则轻揽着我从栏杆一跃而下,另一只手持短剑舞动,所过之处,积落之雪纷飞,如大雾漫天,足以令对面之人看不清晰。
落地后,趁着他造出的雪雾,他拉起我的手:「走。」
重华殿偏殿,有几处常年堆积杂物的房间,严栩推开一间,揽着我进入。
我惊魂未定,却看他走向花屏所在之处,转了转旁边看似杂乱摆放的一个砂罐,花屏转动,后面的一方天地也随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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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房门关上,随他进入花屏后方,他将砂罐复原,花屏缓缓转动,终是将我俩罩于这一方隐秘天地中。
他背靠着花屏席地而坐,神色中透着一丝疲惫,看向我:「先在这里,他们找不到的。」
我跪坐下来,着急道:「你肩上的伤,血还未止……」
他抬眼看了下,了然一笑:「镖上有毒。」
我惊呼一声:「什么?」
上前轻轻拉开他肩上的衣衫,伤处果然已成一片青紫。
可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说:「这毒,会怎么样?」
他闭着眼,轻声道:「我会竭力压制毒性扩散,如果气运好,至正在毒发至全身之前找到了我们,便不会有事。」
我颤声道:「若……气运不好呢?」
他嘴角微勾:「那你要记得每年给我多烧些纸钱了……」说罢,他睁开眼看向我,愣了下,又笑笑,「别怕,至正要连这都做不好,那我这些年也白培养他了。」
我低头悄然拭去眼角吓出的泪珠,看着他镇定的模样,思绪也渐渐平稳:「二殿下可知,今日行刺的,是何人?」
方才被突如其来的刺客吓断了魂,现下静心想来,此事却有诸多不合理之处。
他没答,却是冷笑道:「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北梁的皇宫,能光天化日总出现刺客了。」
总?这莫非已不是第一次?
细细想来,姑且不提要在守卫森严的皇宫行刺有多难,我和严栩方才站在偏门,那个杂耍班,一共也就二十来人,若是目标是梁帝或梁后,必是会直奔目标,又岂会分几人来偏门外专门对付我和严栩?
除非,殿内的那些刺客不过是掩人耳目,刺客真正的目标,就是偏门这里。
是我,或是严栩。
难不成,是四哥?
可若是四哥要杀我,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悄然进行,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而梁帝若要杀我,更不必如此。我人就在梁宫,若两国真的开战,他大可当众处死我,或许还能给北梁将士长些士气。
若刺客不是冲我来的,那莫非是冲严栩来的?
可又是谁,竟敢费尽心机杀北梁的二皇子?
「在想什么?」
严栩睁开眼,我的目光落在他的短剑上。
我看了半晌,轻声问:「二殿下……平日在宫中,也都随身带短剑吗?」
他转向我,漆黑的眸子像要将人吸进去,忽而笑道:「雅芸,我认识的女子里,怕是没有哪个能比你聪明。」
他顿了顿:「今日之事,牵连到你,很是对不住。」
我摇摇头,目光落在他肩上,「你若没有替我挡这一镖,以我的身体怕早已……这伤……」
话音未落,却听到房门嘎吱开了。
我立刻噤了声,花屏外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女声:「二哥哥……你,在里面吗?」
是赵凌。
「二哥哥,是我,凌儿……那群歹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在这里吗?」
赵凌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怕是已发现了偏门外打斗留下的血迹。
我看向严栩,他闭着眼睛,像是半点没听到花屏外心上人焦急的声音。
我心咯噔一响,他不会是睡着了或是晕过去了吧,便向他那边凑了凑,小声道:「外面是赵小姐……」
谁知话未说完,就被他大力一拉跌坐在怀中,我未喊出的惊呼被他的掌心吞没,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是他低沉的声音:「莫作声。」
我身子一僵,便也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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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听声音她是又去隔壁那间找了。
我不明白严栩为何不告诉她我们就在这花屏之后,毕竟他现在中了毒,若能让赵凌帮忙,那不是最好不过?
还是他不想让赵凌看到我和他在一处?可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到底孰轻孰重?
正欲发问,却听严栩在我耳边哑声道:「至正知道这个地方,他若来了,自会进花屏后找我们。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要相信……」
我愣了愣,回头一看,他已双眼紧闭,应是晕了过去。
我轻轻扒开他肩上的衣衫。
受伤之处已变黑,我不懂医,也不懂毒,但我知道,毒性已让他失了意识,这绝对不是好事。
严栩醒着,还能靠自身功力压制毒性,如今他晕了,怕这毒,也会发得更快了。
要等至正来,怕是等不及。
我叹了口气,不管那群人意欲行刺的到底是谁,不管他到底对我有情无情,他救了我一命,却是事实。
拆开锦袋,我拿出那枚若雨给我的解毒丸。
这次,就当是两清吧。
自此之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只是我自小也算锦衣玉食,哪里做过喂人吃药之事,拿出药丸后,倒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药丸虽不大,但不知如今他这副模样,可还吞得下去?
心一横,我用嘴咬下药丸的一小块,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