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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为什么要瞒下来呢?是为了两国邦交?还是为了别的我不知道的缘由?
我抬眼看他,「原州这边的人,都不知道我身份的。」
我知道,他懂我的话中之意。
他向后躺了躺,闭眼道:「我知道,你身边那几人我都查过,他们没那个能力将你带出宫。」
我拿起纱条,笨拙地给他缠好了右手。
他睁开眼,看了眼被我包得乱七八糟的手,竟笑了笑,抬起左手将我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难得软语道:「只是原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别乱跑。」
他的左手轻轻擦过我的耳郭,许是因着他还发着烧,手烫得很,所经之处都像点了火,我胡乱地嗯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却刚巧看到案几上的汤盅。
我起身盛了一碗汤,走回床边,递给他道:「这汤应该温度刚刚好了。」
他却没有接碗。
我疑惑道:「怎么了?」
他无奈笑道:「你方才上药太用力了,伤口怕是又有些裂开了,现下手疼得……怕是拿不稳碗。」
我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碗看他的右手,果然我新绑的纱带上已隐约透出些血迹。
我真不知道,我这从未习过武的弱女子居然也能将习武男子的手按出血,虽也算报复了他的数次威胁,但回想方才下手确实没个轻重,便起身要去寻至正找大夫。
他却拉住了我,摇摇头:「不过是刚好按在那个筋上了,不至于的。」
「就是现在……怕是一动,血就流得更多了……以后难保不留下什么遗症……」
我叹了口气:「你别动了。」说着,便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只是这汤炖了还没一个时辰,怕是口感没有昨日的好,你先将就用些。」
他倒没怎么犹豫,吃了一勺后,眉眼似是含着笑:「很好吃。」
我也是搞不懂了,昨日明明炖满一个时辰他嫌不够软,今日才炖了半个时辰,他怎么又觉得好吃了?
莫非是嗓子比昨日好些了的缘故?
正思绪乱飞,又听他道:「天色晚了,如今因着灾情,有不少流寇,走夜路不安全。今夜让至正帮你准备个厢房,就别回去了。」
我勺子顿了下,未应声。
等了一会儿,又听他问:「昨日看的什么戏?」
「一个英雄救美的戏,」我道,「以前在齐国也看过不少类似的戏本子,不过演得倒也挺有意思的。」
一抬眼,却不经意对上了他的双眸,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此刻的严栩就如一块温润的美玉,静静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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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灯烛透着微黄的光,这许是我和他在原州相遇以来,最温和的一次见面了。
我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继续道:「就是讲一个女子,一次外出时,遇到了强盗,那强盗不光抢她钱财,还硬要纳她做压寨夫人,后来……」
就当是打发时间,我絮絮叨叨讲了不知多久,却听不到半点严栩的声音,回头一看,他已不知何时睡着了。
我低了低头,想帮他将锦被向上扯扯,却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芸儿……」
左手的碗差点没有拿稳,我惊慌失措地抬头看他。
严栩双眼紧闭,不像醒来的样子。
所以方才那句,应是梦话了吧?
只是他刚才唤的,是芸儿?还是……凌儿?
他好像从未唤过我芸儿,在宫中时,他一向是叫我雅芸的。
我苦笑,笑自己怎么如今了还会听错,他肯定是梦到赵凌了吧?
我深知人在病中,感情最容易脆弱,也最容易去依赖最亲近的人,我小时生病,梦里就总爱哭着喊母妃。
我静静地放下碗,轻轻走出门。
打开门,夜晚的凉风袭来,冻得我打了个寒战。
至正站在不远处,看到我,赶忙过来,我道:「二殿下睡着了,你进去照顾他吧。」
至正道:「如今天色已晚,卑职方才已遣人收拾了间厢房……」
我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宛如那年除夕一般,星星月亮,什么都看不到。
明明方才在房中,还隐约看到窗外有月光。
我摇摇头:「我今日还得回去,帮我安排马车吧。」
至正愣了愣,但还是去叫了辆马车,另安排了几人,护送我回了张府。
第二日,我想起严栩昨日的话,便唤了灵犀来,让她看能不能暗地里查下原州各大家的关系。
这种事情,其实也可以去问庞诣或进鹏,但我总觉得,严栩口中的不简单,怕不是什么明面上可见之事。
之前以为此生怕是不会和严栩再有瓜葛,对这些不相干之事更是不甚在意,这段时日过得也算是轻松自在。
可如今看来,严栩在原州这段时间,我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现下我人既在原州,不管将来如何行事,知己知彼,总是更稳妥些。
灵犀沉吟道:「主子和世子原本的意思,是等这边天暖后,属下便护送公主到桂县龙其山庄,到了那边,不论如何,北梁都再也伤不到公主。可如今二殿下已在此识得公主,确实也不大好行事……」
我道:「五哥和表哥将我带出梁宫已是不易,此时二人皆有要事在身,我实在不应再烦扰他们。」
我和严栩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
想到此,我和灵犀道:「大齐宫中四哥那边,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灵犀摇摇头:「齐国那边的消息,之前皆是主子传过来的,自打我们到了原州,便没收到新的消息了,属下倒是可以传消息过去,就是怕此时传消息也不甚安全……」
我摇摇头:「不必冒险了,原州也不比上京,你行事也要小心些。」
灵犀道:「公主放心,属下明白。」
过了三日,便是二月二十三,庞家老太爷的生辰。
庞家作为原州首富,老太爷大寿自然是要大宴宾客的。
上至原州太守和几个家族之长,下至年轻小辈如蕙芯和李思枫,皆收到了请帖。
而我,也收到了庞诣递来的请帖。
想了想,便也应了。
老爷子生辰这日,庞诣自然忙得抽不开身,而张家长辈因着要晚些去,李思枫便来张府接上我和蕙芯,三人先一道乘马车前去庞府。
庞府不愧是原州首富,光府院便足足占了两条街之多。
庞家如今人口众多,庞诣是这辈中的嫡长子,如今也算是庞家的当家人。
进了庞府,看着院中的亭台楼阁和熙熙攘攘的道贺之人,我倒是格外佩服庞诣,可以在掌家和游玩取乐中游刃有余,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庞老爷子虽是商人,却一生好武,今日也是特意安排了场比剑。
赢的人,能得到一枚稀奇的冰凌石。
说是冰凌石,其实也不过是一块有冰凌花纹路的玉石。
只是原州人视冰凌花为吉兆,所以此奖一出,不少年轻小辈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和蕙芯随着人群,给庞老爷子贺过寿,正要一道去女眷那边待着,却听到下人急匆匆地来报:「老爷,二皇子殿下来了!」
人群中讶异的有,惊喜的有,主位的庞老爷子更是一脸惊讶,赶忙道:「还不快请进来。」
皇子屈尊来给平民贺寿,着实少见。
我提裙向女眷席那边走去,只是还未走到,便听一阵喧哗和行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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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几日前病着的样子相比,也是精神了不少。
女眷这边,有些之前没见过严栩的,偷偷抬眼看后,皆是发出一声赞叹。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轻声道:「二皇子看着好生温柔啊……」
我突然忆起,在梁宫时,他好像也是一贯如此的。
人人都道,二殿下温润如玉。
庞老爷子邀严栩一道看小辈比剑,严栩也欣然应了,便被请上了尊位而坐。
我对观剑的兴趣其实不是很大,不过是因着庞诣也要上场,便想着在他上台时多看一眼罢了。
谁知庞诣平日看着一副懒散悠闲模样,剑法倒也不差,虽几次险些落败,竟也生生挺入了最后一局。
不过这些上场之人,也大多是些商贾之家的公子,练剑本就是个消遣。别说遇上至正这样的,即便是灵犀这样的女子上场,这些人也是打不过的。
最后和庞诣比试的,是一位绸缎商家的赵公子,人看着比庞诣瘦弱,出招却险且狠,庞诣战得十分辛苦。
我正紧张地看着台上,却总感觉右后方似乎有一道视线,转过头去,却看到尊位上,严栩正和庞老爷子相谈甚欢。
回过头时,庞诣已经一剑打落了那位赵公子的剑,场上顿时一片喝彩声。
庞诣收了剑,向女眷席看来,对上我的目光时,嘴角上翘,下巴轻轻扬了扬,胜利之姿都写在脸上,意气风发得很。
我回了他一个微笑。
再回头时,严栩已离开了尊位,不知去了哪里。
中午时分,女眷皆安排在庞府的花园中开席用饭,庞府共建了五处园子,女眷在的锦园,亭台楼阁建得极为精巧,就算和梁宫比,也是不输的。
只是正用饭时,小厮急匆匆地从前厅跑来,「大夫人,不好了,大公子和二皇子在……在前厅,掰起手腕来了……老爷怕出事,让您赶紧过去。」
掰……手腕?
庞夫人惊道:「你说诣儿和二皇子殿下?」
小厮喘着气道:「是,大公子喝酒高兴了,说今日谁能和他掰手腕赢了,便将今日比剑赢来的冰凌石给谁,结果,谁知道,二皇子……就……就……」
庞夫人脸瞬间白了:「胡闹,胡闹……」
同桌一位夫人边夹菜边悠悠道:「诣儿如今管着整个庞家,若因此得罪了二皇子,怕是整个庞家都要跟着……」
「住嘴!」庞夫人气急了,扔下碗筷,便向前厅赶去,周围女眷也无心吃饭了,皆三三两两结伴去了前厅,生怕走慢了看不到好戏一般。
蕙芯小声道:「姐姐,我们要不也去看看吧,毕竟庞公子……」
我点点头。
前厅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和蕙芯站在人群之外,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只是不一会儿,便有喝彩声传来:「二殿下赢了!二殿下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