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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高扬挥了挥手，往房间走去。

  　　高扬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忽然有许多话想说：“许笑笑！”

  　　“？”许笑笑回头，对上他认真的表情，“怎么了？”

  　　“你明明知道，老爷爷的问题不是买了他今天全部花生就能处理的；你也明明知道，这样子做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的，“高扬的眉头微微拧着，“可是，你为什么还会……站出来？”

  　　“……”许笑笑怔了几秒，然后轻声说道，“我知道，这样子做，只是治标不治本的隔靴搔痒，并不能真正地帮助他……我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能早点回家，能吃口热饭，早些休息，哪怕，哪怕只是今晚而已……我只是，希望他今天，能有哪怕一点点的快乐……仅此而已……”

  　　高扬凝视着她，缓缓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我明白了。”

  　　两人静默着站在原地，路灯照在他们身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高扬。”许笑笑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

  　　“我在。”他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说……”她内心困惑，“你说，究竟什么更能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是科技？还是……法律？而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科技给人类带来进步和财富；而法律捍卫人的权利和尊严。

  　　高扬望着她，迷惘了几秒：“我也不清楚……等以后，有了答案，我再告诉你。”

  　　***

  　　旅游第六天，在大巴车上。

  　　“今天是大家在A市旅游的最后一天，”导游向大家介绍着今天的行程，“我们上午去爬西山，下午回酒店附近的XX景区，晚上可以在景区里看烟花表演。”

  　　“哇——烟花、烟花！”小瓜高兴得手舞足蹈，“笑笑姐姐，小瓜、小瓜最喜欢烟花啦！”

  　　“嗯，我也喜欢。”许笑笑轻轻地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蛋。

  　　“小梁啊，”一个老爷爷笑着跟导游说，“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上午爬山，下午去景区，晚上可就逛不动了。”

  　　“对对，”其他老人附和道，“巴不得早点回酒店休息呢，烟花什么的就不看了。”

  　　“可以可以，”导游憨厚地笑了笑，“景区离酒店很近，晚上想回酒店休息的，我就让司机送大家回去；还有精力，想看烟花的，就留下来看烟花，反正从景区走回酒店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这样可以吗？”

  　　“行，”老人们点头，“就这么定了，今晚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嘛。”

  　　“爷爷，小瓜、小瓜要看烟花的。”小瓜隐隐约约听懂了一些，有些焦急地摇晃着他爷爷的手。

  　　“好，晚上要是小瓜还有力气，我们就看烟花，好不好？”爷爷疼爱地揉着他的小脑袋。

  　　“小瓜有力气！”小瓜举起双臂，“跟笑笑姐姐一样有力气！”

  　　到了晚上，大家累了一天，疲惫不堪。

  　　“回酒店喽，”老人们往景区大门方向走去，“哎呦喂，这一天给累的哟。”

  　　“我还要看烟花呢！”那几个大一些的小男孩嚷嚷着。

  　　“奶奶没力气了，”老人们劝着，“哎呀，到哪儿不能看烟花呀。”

  　　“就是，等过年了，我让你爸给你买一堆烟花，自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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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瓜呢？”许笑笑没找到小瓜，自然而然地回头问高扬。

  　　“在前面。”高扬指了指前方。

  　　“他怎么不看烟花了？”许笑笑纳闷，“他早上还跟我说最喜欢烟花呢。”

  　　“他爷爷腰又疼了，得赶紧回酒店休息。”笑笑奶奶解释道，“看不成了。”

  　　啊，那小瓜得多失望呀……许笑笑心疼地望着小瓜圆滚滚的身影。

  第38章 不就是欺负小孩嘛

  　　“高扬，嘻嘻。”她突然拦在高扬前面，没脸没皮地讨好地笑着。

  　　高扬望着一脸谄媚的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地点了点头。

  　　“呵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许笑笑怕他反悔，赶紧开个空头支票，“我保证，让小瓜改口叫你哥哥。”

  　　她跑到前面，追上小瓜和他爷爷。

  　　“小瓜，你不是说要看烟花表演的吗？”许笑笑弯下腰，轻轻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

  　　“小瓜，不看烟花了。”小瓜咬了咬唇，“爷爷腰疼，要休息。”

  　　小瓜爷爷心疼又内疚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爷爷，要不您先回酒店休息，我带小瓜看烟花表演，可以吗？”许笑笑直起身，征询着意见，“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高扬也和我们一起。”

  　　“这……”小瓜爷爷犹豫着，这趟旅行已经麻烦她们很多次了，实在过意不去。

  　　小瓜的大眼睛看着许笑笑，又转向他爷爷，用他的小脑瓜努力揣摩着大人的心思。

  　　“谢谢笑笑姐姐，小瓜、小瓜不看了。”他懂事地拉着爷爷的手，“爷爷说，姐姐也累了，要休息。”

  　　“姐姐一点儿也不累，”许笑笑轻轻跳了跳，“看，姐姐精神着呢。一想到可以和小瓜一起看烟花，姐姐可高兴啦！”

  　　“陆爷爷，我们反正是要看烟花表演的，”高扬看出小瓜爷爷怕麻烦她们的心思，“带上小瓜，正好一起。”

  　　“对，陆伯，你就让小瓜和他们俩一起去玩吧。”高扬外婆帮腔道。

  　　“就是，你现在带小瓜回去，也没精力照顾他。”笑笑奶奶说道，“你先回酒店，休息得差不多了，她们就回来了。这样，你能缓一缓，小瓜也高兴，一举两得，多好！”

  　　“这……”小瓜爷爷看着小孙孙充满期盼的眼神，感激地对许笑笑和高扬说，“那，又要麻烦你们俩了。”

  　　“不麻烦，小瓜那么可爱，怎么会麻烦呢？”许笑笑神采飞扬地笑着，“走，小瓜，我们去看烟花啦！”

  　　“哇——哇——太好啦！”小瓜开心地蹦蹦跳跳，一边牵着许笑笑的手，一边拉着高扬，嚷嚷着要去看烟花。

  　　走没两步，小瓜停了下来，小腿紧捣地跑回来，抱了抱他爷爷，奶声奶气地叮嘱着：“爷爷乖，你先回去休息，不要腰疼……小瓜、小瓜看完烟花，马上回来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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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扬找了一个高处的椅子，小瓜坐在他们俩的中间。

  　　“哇——”小瓜眼睛晶亮地闪着光，“是、是花花！”

  　　“呀——”小家伙夸张地张圆了小嘴巴，“星星、星星耶！”

  　　“啊——”他高高举起胖乎乎的小手，“章鱼、鲸鱼、好多好多鱼鱼！”

  　　许笑笑一会儿抬头看着夜空中繁华的千变万化，一会儿看着兴奋激动的小瓜，眼睛笑成弯弯的。

  　　高扬侧脸望着许笑笑，她眼眸里的光芒，一如这漫天的烟花。

  　　他蓦然发现，她已经在他的心里，绚丽灿烂地绽放……

  　　整个烟花表演，就在小瓜的“哇、呀、啊”的惊叹和各式各样夸张的表情包中，渐渐结束。

  　　“小瓜，烟花好不好看？”许笑笑搂了搂小家伙。

  　　“超级、超级好看！”小瓜夸张地伸长两臂，在空气中上下比划着。

  　　“那姐姐问你，是谁带你看的烟花呀？”

  　　“是笑笑姐姐，”小瓜满心欢喜地看着许笑笑，然后，转过头，眨巴眼看了看高扬，嘟了嘟嘴，“还有……叔叔。”

  　　许笑笑强忍住笑意：“小瓜，高扬哥哥是我的同学，你不能叫他叔叔，得叫哥哥。”

  　　小瓜特认真地看了高扬一眼：“是叔叔，不是、不是哥哥。”

  　　“为什么呀？”许笑笑好笑地问。

  　　“他……”小瓜瞥了一眼高扬，憋了老半天，憋出一个字，“……老……”

  　　“……”许笑笑愣了愣，差点就笑出声来，在高扬极具威胁的目光下，不得已敛了敛表情，“咳……他，怎么、老了？”

  　　“他……”小瓜怯生生地瞅了高扬一下，“叔叔高，比姐姐高一个头，不是哥哥。”

  　　高扬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呃，长得高，还有错啦？

  　　“哦，是这个原因呀。”许笑笑快被这一大一小两个男的逗笑了，“哥哥是男孩子呀，男孩子当然长得高，等小瓜长大了，也会比笑笑姐姐高。”

  　　“那、到那时，小瓜也成叔叔了。”小瓜有着自己的逻辑。

  　　“小瓜，哥哥是我的同学。如果你叫他叔叔的话，那……你就得叫我笑笑阿姨啦。”

  　　“不要——”小瓜惊慌地摇着脑袋，“是笑笑姐姐！姐姐！”

  　　“那，你叫他什么？”许笑笑指了指高扬，忽然有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小瓜语塞地看着许笑笑，又不甘地瞄了瞄高扬，最终不情不愿地低声喊道，“高扬哥哥。”

  　　“小瓜真棒！”许笑笑对高扬挑了挑眉，“高扬哥哥说，要奖励小瓜一个闪光光的气球。”

  　　说完，她就跑到旁边的一个小贩那里买气球去了。

  　　“小瓜，”高扬看着许笑笑欢快的背影，突发奇想，“你喜欢笑笑姐姐吗？”

  　　“喜欢！”小瓜的眼睛闪着毫不掩饰的亮光。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高扬决定诈一诈这个小不点，等着看他惊慌失措地摇头，忙不迭地说小瓜喜欢高扬哥哥。

  　　哼，不就是欺负小朋友嘛，谁不会啊。

  　　“不、不喜欢……”小瓜怯生生地说。

  　　这，这小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为什么？”高扬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傻。

  　　“因为……”小瓜防备地瞅了他一眼，“因为，你喜欢笑笑姐姐。”

  　　“谁、谁说的？！”高扬心虚地结巴了。

  　　“妮妮说的！”小瓜煞有介事地坐直了身体。

  　　妮妮？高扬一脑门的问号，妮妮是谁？

  　　“妮妮是我们幼儿园最、最厉害的小朋友啦！”小瓜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妮妮说，喜欢一个人，眼里、眼里有光。”

  　　“……”高扬咽了咽口水，我有那么明显吗？连小朋友都看出来了？

  　　“你看到笑笑姐姐，不仅、不仅眼里有光，还、还……”小瓜似乎越说越来气，“还、笑！”

  　　“……”高扬语塞地望着他，小瓜他、不是才三岁吗？现在的小朋友，都懂这么多的吗？

  　　“我笑……还有错啦？”高扬无力地争辩着。

  　　“你对别人不笑，”小瓜眯直了眼睛，仿佛看穿一切，“只对笑笑姐姐笑。”

  　　“谁说的？”高扬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竭力保护着内心的秘密，“你看，我对小瓜也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