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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他似笑非笑地看她。
“你……”许笑笑临时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她直了直腰，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一些，“你干嘛偷我的试卷？”
“我在地上捡到的。”高扬若无其事地说，看起来不像撒谎。
“那你干嘛不放在我课桌上？”许笑笑的气势不免弱了一些。
高扬：“我不知道是谁的。”
许笑笑：“你撒谎！你肯定知道是我的。”
高扬：“上面没有写名字。”
许笑笑的大眼睛眨了眨，是哦，好像是没写名字哦……不，许笑笑，不要被他带偏了，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我的试卷！
“你肯定是故意的！”许笑笑叉着腰，让自己看起来强势一些。
“故意？为什么？”他一脸无辜。
“你就是想让我被班主任骂！你就是听到李渊说……所以你……”她本想说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却很没出息地越说越没底气，又不甘心地昂着头，“反正、反正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他突然摆出一副很委屈很受伤的模样。
天真的许笑笑立刻就心软了，呃，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或许，他真的是在地上捡到，又不知道是谁的试卷，出于好心才交给老师的。人家做好人好事，还被我这般怀疑、指责，好像是说不过去哦……
“也、也不是……”她琢磨着怎么把话圆回来。
高扬站直身，跟许笑笑的距离近了一些，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许笑笑特窝囊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记得……”高扬的眼睛里有狡黠的光闪过，“好像有人说，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许笑笑极度自责地抬眼看他，犹豫着需不需要跟他道个歉……可是……慢着，我怎么好像看见，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眼底里还有隐隐约约的恶作剧得逞的窃喜。
她对他的那点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再见，小花猫。”他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许笑笑仿佛石化般立在原地，半天缓不过神来——这、这、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应该是我理直气壮地向他兴师问罪，怎么反而被他套路了呢？我居然又被他骗了！！他果然是故意整我的！实在是太、太、太可恶了！
她用力捏了捏拳头，对着高扬的背影，气急败坏地挥了挥空气。
“高扬，你不仅糟糕，而且讨厌，还很幼稚！”
***
可是，更让许笑笑憋屈的是，被高扬这样摆了一道，她却连打击报复他都做不到。因为，她要忙着应付对李老师许下的承诺——把数学试卷做一遍，把三角函数整章的练习册重做一遍，而且要做到随抽随会的那种！
“笑笑，最后一节课是自由活动课，别做题了，我们去打羽毛球吧？”任嘉美建议。
“我不去了，”许笑笑抱歉地看她，“我还有好多题不会呢，你们玩吧。”
“我看看……”任嘉美翻看着她的练习册，有好多题都用红笔圈上了，“你怎么不去问老师啊？”
“呜呜~我去了，李老师这两天下午都不在。”许笑笑绝望地作出掩面痛哭状，“这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啊！”
“那怎么办？”任嘉美同情地看着她，忽然灵光一闪，神神秘秘地说，“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谁啊？”许笑笑迷茫地看着她。
“高——扬——”任嘉美凑到她耳边。
“高、扬？呵，呵呵，”许笑笑抽了抽嘴角，“免了，打死都不要。”
她就是被请家长，也绝不会求那个臭狐狸的！
“班长，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老班？我怎么觉得他在针对你呢？”朱时摸了摸自己的圆下巴。
“没有，李老师是为我好。”许笑笑此刻表现出好学生的觉悟。
“班长真不愧是班长，觉悟就是高啊！”朱时竖起大拇指，“都被老班威胁着要请家长了，还坚定不移地站在正确的队伍上。”
“班长，”李渊出馊主意，“要我说啊，你干脆就把答案抄一遍交给老班，没准他也就是吓唬吓唬你而已。”
“那怎么行，我爸说了，做人要言而有信。”
“唉，可怜呐，”李渊摇摇头，“看看我们活泼开朗的班长，都被数学折磨成怎么样了。”
“习惯就好了。”许笑笑反过来安慰他们道，“没事，你们去打羽毛球吧，我要独自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
朱时：“你确定你是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而不是溺死在数学的题海里？”
许笑笑：“开玩笑，我是游泳高手！”
李渊：“那好吧，反正我们也帮不上忙，就不在这儿影响你了。班长加油！精神上支持你。”
“玩得开心，”许笑笑乐呵呵地说，“下次打羽毛球的时候，看我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
两个女生走到高扬课桌胖，互相推推搡搡。
“高扬同学，能问你一道题吗？”其中一个大胆搭讪道。
高扬沉默着点了点头。
“请问这道题怎么做？”另一个女生把题和本子在他面前摆好。
高扬看了一眼题，即刻动手写了起来。
一如既往的，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
“谢谢，你好厉害！”两个女生掩饰不住眼里的崇拜。
“不客气。”高扬礼貌而又疏远。
他垂下眼眸，继续看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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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还不是拜你所赐
放学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里空荡荡的；而许笑笑仍在座位上，继续与数学题相爱相杀。
她被几道数学难题折磨得死去活来，看答案怎么也看不懂。
她有些沮丧地趴在课桌上，下巴搁在手背上，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不行！不能有畏难情绪，要迎难而上、越挫越勇！她一边给自己打着鸡血，一边坐直上身，拿起试卷，继续攻克难题。
过了一会儿。
啊，脖子好累好疼，她转了转脖子，然后干脆往后仰去，把头放在后桌上，想这样躺着看一会题。
然后……她发现，后桌……好像有人。
第一秒，许笑笑愣了一下，这是谁啊？怎么反着的？
第二秒，许笑笑眨巴眨巴眼睛，呵呵，这人从这个角度看还怪好看的，紧抿的薄唇、挺直的鼻梁、深邃而又有些温柔的眼睛……究竟是谁啊？我们班有这么好看的人么？慢着，这双眼睛，怎么、怎么有些像那个臭狐狸的眼睛？
第三秒，许笑笑像摸到电门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我以为，班里没人了。”她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自己刚才实在是太没形象太丢人了。
高扬垂眸，慢慢合上书。
呵，呵哈，他是不是被我刚才的举动吓着了？怎么都没有趁机数落我一通？
高扬抬眸，看了她两秒，突然开口道：“你想被请家长？”
“哈？”许笑笑的脑回路跟不上他的思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摇头，“当然不想！”
臭狐狸，你还好意思问，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那为什么不问我？”他淡淡地问。
“什么？”许笑笑不明白他的意思。
“题。”高扬言简意赅。
许笑笑：“……”
许笑笑小心翼翼地看他，他想干嘛？又挖了什么坑等着我自己傻了吧唧地跳进去？我才不会傻到告诉你，不问你题的真正原因，是对你有意见，正在跟你赌气。
许笑笑委婉拒绝：“别人问你题目，你只是写一遍，不讲解的，就跟给答案一样，我看不懂的。”
高扬反问：“你都没问，怎么知道我不讲。”
“你为什么帮我？”许笑笑狐疑地看着他，他今天怎么这么大发慈悲？
“因为……”高扬学霸的大脑高速飞转，最后想到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因为，老师说，要帮助同学。”
“？”许笑笑一脸问号。
高扬觉得他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蠢过。
许笑笑将信将疑地把试卷和数学练习册递给他，“上面打了红色圆圈的，都是没有完全懂的。”
高扬：“三角函数的公式都背了吗？”
许笑笑：“嗯。”
高扬：“默一遍。”
许笑笑听话且谦虚地照做。
“你看这道题，是不是应该用这条公式？”高扬一边耐心讲解着，一边在草稿纸上演算。
“还有这道，跟上一道题是同一类型的，只是更综合一些而已。”
……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许笑笑喜笑颜开，“晚上我再自己重新做一遍。”
“如果还是不会，再问我。”高扬把笔盖合上。
“好，谢谢你。”许笑笑之前对他的敌意烟消云散了，似乎，他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有时候，还是挺好的。
她心情大好地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颗话梅糖，美滋滋地剥着外皮。
高扬轻咳一声，提醒着他的存在。
“？”许笑笑不解，“你、想吃？”
高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糖。
“可是，最后一颗了。”许笑笑嘟了嘟嘴。
高扬不说话，默默地一页一页地翻着刚才给她演算的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