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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互穿成爽文对照组王婳裳-第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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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鼎脖子一缩,立马答是。

      第一百五九章 静好

        陈鼎被靖德帝方才的所作所为吓到了。

        帝王心术,杀人不眨眼。

        即便是最信任的臣子,也如切瓜砍菜般不值一提。

        陈鼎生怕靖德帝拿他问罪,好在靖德帝还没有彻底糊涂。他斩断了顾秉怀这条臂膀,必须留下另一条元问衢。故此,靖德帝在天牢亲手写下一份诏书,推翻了方叡曾经的冤案,命大理寺重审。送亲队伍全军覆没,皆由顾秉怀勾结外敌而起,此案算水落石出,靖德帝也打算用顾秉怀的人头安抚北狄。北狄那边有懿华在,问题不大,靖德帝最后又命陈鼎全力抓捕顾秉怀同党,包括顾秉怀的胞弟族人。

        陈鼎闻言,小声询问:“陛下,抓到同党后,是押去刑部还是大理寺?”

        靖德帝沉思少顷,摆了摆手,“就地正法。”

        “……是。”

        顾秉怀这棵大树是彻底倒塌了,树上的猢狲一哄而散。不过这些都不是陈鼎考虑的,他此次进京完成任务,拿着诏书高高兴兴回苍山复命。

        案子暂时告一段落,宁霓虽然还未找到,但大理寺和刑部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分出一部分人远渡重洋前往扶桑,至于何时能找到公主,全凭天意。

        消息传到苍山。

        所有人都十分震惊。

        震惊于顾秉怀莫名其妙的动机,震惊堂堂大理寺卿徐澈亭,竟也会有冤假错案。

        徐澈亭接到方叡重审一案,不可置信。这刷新了他的认知,连夜带着人马赶回京城,准备详细调查。孤高骄傲了一辈子的徐澈亭,不愿意承认,他自诩的光明磊落原来沾满了旁人委屈的鲜血。

        几家欢喜几家愁。

        徐澈亭走的当晚,元问衢便知道了消息。他下午全部安排好了,明日他们就启程回京。留下陈鼎带着一队精锐前往扶桑,继续搜查嘉宜公主的下落。

        这次能顺便帮方叡澄清冤屈,算是赚到。但元问衢没有想象中的狂喜,他只是拎了一壶酒,漫无目的地走在洒满月光的山林小道上。

        黑夜冗长。

        风吹树林,寂静无声。

        元问衢走到木栅栏旁边,举起坛子倒了一杯酒,往地上倾倒。

        他低声道:“方兄,你此生明了。”

        有靖德帝的诏书在,又有顾秉怀的口供等线索,徐澈亭再糊涂就说不过去了。因此元问衢并不担心方叡无法翻案,他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意,又心生茫然。

        正愣愣地站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警惕的元问衢立马拔出腰间的昆吾剑,反手一刺。

        银光闪烁,掠过他冰冷双眸,这才看清身后人一袭轻粉纱衣,被夜风吹得衣袂凌乱,表情惊恐。

        “婳裳?”

        元问衢蹙额,收剑在侧。

        王婳裳脖颈间的寒意消失,她这才敢大口呼吸,拍了拍胸口,“你吓死我了。”

        “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身后,没伤到你,是我反应快。”

        元问衢无奈地说。

        王婳裳自知理亏,只好低下头,喃喃道:“是我不对,没有提前知会你。”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回京,路途遥远,好好休息才是。”

        王婳裳抿了抿唇,答道:“我本来已经准备睡下了,宁瑛却突然要喝水。我便顺道去隔壁帐篷给她打一壶水,正好看见你一个人往此处走……心里好奇,便跟了过来。”

        说完,她垂下眼睫,掩饰闪烁的眼神。

        她说谎了。

        其实她是因为睡不着。听到明日回京,她有些不舍和元问衢在苍山脚下独处的氛围。那种什么都不必说,什么又都懂的默契,或许在回京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王婳裳流连,辗转难眠,透过营帐的小窗,看到元问衢大半夜不睡觉,拎着酒壶往密林里走。于是王婳裳猜测,他或许与她一样,都无法入眠。

        王婳裳跟宁瑛提了一句,便大胆寻来。果不其然,她看见元问衢往地上倒了一杯酒。

        这是在敬方叡吧?

        思及此,王婳裳主动询问他,“徐澈亭应该不会为了自己的脸面,维持原判吧?”

        “不会。”

        元问衢这倒是毫不怀疑。

        虽然徐澈亭这人他是真心讨厌,但平心而论,徐澈亭人品没有问题。比起朝堂里太多的宵小之辈,他算得上正人君子。

        方叡当年是被顾秉怀诬陷。

        顾秉怀是什么人?权势滔天城府万千。他要算计方叡夫妻、初出茅庐的徐澈亭,不要太简单。所有人包括靖德帝都要被他玩弄于股掌,徐澈亭没有发现方叡是冤枉的,情有可原。

        元问衢明白这个道理,心中却始终过不去那道坎。

        他叹息道:“方叡还活着就好了。”

        方叡与他性格不同,是个豁达仁慈宽厚的人。或许在他迷茫不解的时候,能给予支持开解,不让他在泥沼中越陷越深,成为朝中臭名昭著的酷吏奸臣。

        “死亡并非终点。”王婳裳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她能理解他的苦闷,“方叡九泉下有知,必然会因为有你这样的朋友高兴自豪。”

        语毕,王婳裳伸出右手,“刚才方叡陪大人喝了,我这会儿陪大人再喝一杯吧。”

        元问衢微微惊讶。

        他看向王婳裳,少女漂亮的脸上写满坦诚。

        “你会喝酒吗?这可是苍山特有的烧刀子。”

        “……会吧。”

        之前王婳裳和宁瑛小酌过,晶莹剔透的酒液,清香甜腻,不觉得有什么。

        元问衢见状,到底是倒了小半杯给她。王婳裳也没在意,举杯一饮而尽,结果登时咳嗽起来,弯着腰一通咳嗽,咳得脸都胀红了。元问衢赶忙帮她拍了拍背,“这酒烈,你别喝这么急。”

        “没事……没事。”王婳裳抚了抚喉咙,呛出眼泪的眼睛波光粼粼地望向元问衢,嘶哑着问:“元大人,你心情好些了么?”

        元问衢一愣。

        旋即,他点点头,莞尔笑道:“好多了。”

        元问衢放下酒壶,与王婳裳席地而坐。月光正好从山林树叶的缝隙洒下,在王婳裳缎子般的长发上投下朦胧的光斑。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冒出“岁月静好”的词汇来。

      第一百六十章 珍贵

        “在看什么?”

        王婳裳感受到他的视线,扭头询问。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羞赧地低头,“方才喝酒的样子有点丢脸。”

        “怎会?”

        元问衢失笑。他随即又补充一句:“我反正不会介意。”

        王婳裳抿唇,双手环抱着膝盖,仰头望天。

        天空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就连月光也被乌云遮蔽,树叶孤零零在枝桠上摇晃,偶尔飞过一只老鸹,扑棱棱地煽动翅膀。

        这场景着实谈不上美丽。

        元问衢不想冷场,绞尽脑汁地找话题。他谈论到顾秉怀,王婳裳很配合地唏嘘两句;又提起徐澈亭,王婳裳嗯嗯啊啊的点点头。至于嘉宜公主,元问衢还没那么蠢的去提她。因为他知道,王婳裳在宁府的那段时光,和宁霓感情很好,想到这样乖巧的妹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心里一定会难受。

        岂料,王婳裳会主动说到这个。

        她道:“元大人,我真没想到,宁霓会是当朝公主,还是被顾太傅掉包的公主。”

        “时也命也,皆是缘分。”

        “我和宁瑛都很想她,你知道吗?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姑娘。”

        “嘉宜公主身怀龙血,定会逢凶化吉。”

        王婳裳闻言,却反而皱起了眉头。她愁眉不展,对元问衢说:“是,宁霓是天潢贵胄,吉人自有天相。但宁绩不是。宁绩也不是宁瑛的亲生弟弟,他没有龙血,是不是会凶多吉少呢?”元问衢让她不要多想,“你这是杞人忧天。如今宁绩宁霓没有消息,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王婳裳心中的忧郁仍然难以化解。

        想了想,她到底是跟元问衢提起了前天夜里的噩梦。说来诡异,她和宁瑛当晚做了同样的梦,梦到了渺无音讯的宁绩,躺在阴冷潮湿的水中,向她们伸手求助。宁绩好可怜,浑身都是血,王婳裳心痛的无以复加,她想伸手将宁绩从水中捞出来,却发现宁绩失去了左手……

        说完这些,王婳裳难过地小声哭泣。

        她印象里骄傲乖戾的少年,怎会变的那样凄惨?

        元问衢沉默了。

        他感慨于王婳裳的善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这都是梦,算不得真。”

        “我和宁瑛都梦见了。”

        “未成定局的事即便所有人都梦见,也是假的。”

        “宁绩失去了一条手臂。”王婳裳抬起泪眼,“这总不是假的。”

        元问衢忍住帮她拭去眼泪的冲动,说:“失去什么不重要,只要人活着。”看着王婳裳为另一个男人流泪,元问衢心里泛酸,但他也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潜意识在作祟。”

        王婳裳没忍住将心底隐藏的话说了出来,“元大人,我很自责。”

        “为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我,宁绩不会失踪。”

        她回忆当初,讲述那个热烈的少年向她表达爱意,一头热血的去参军建功立业。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冲动做出这些决定。说着说着,王婳裳又难过的掩面哭泣。她害怕,害怕噩梦成真,害怕宁绩出事。

        元问衢万万没想到宁绩和王婳裳还有这样一段。

        他震惊宁绩比他先发现王婳裳的身份,又吃醋宁绩竟然敢提前表达心中所想,连带着对自己畏首畏尾的失望,进退维谷。

        “这不怪你。”

        半晌,元问衢才憋出这一句。

        他阴暗的希望宁绩不要回来,但不想王婳裳自责难过。他继续道:“情不知所起,宁绩少年心性更是无法扼制。你从未对他许诺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应当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怪天怪地,也怪不到你。”

        王婳裳眨了眨泪眼。

        “当真么?”

        “我何时骗过你。”

        王婳裳闻言,小声嘀咕,“……你骗我的时候可不少。”

        元问衢不禁轻轻一笑。

        他将话题从宁绩身上引开,再次提起顾秉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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