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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澈亭彻底傻了。
第一百三九章 画像
徐澈亭不明白,为什么和李砚如见过寥寥数面的宁瑛,会喜欢上李砚如。
明明之前,宁瑛还对元问衢有别样的情愫……
这才多久?她这么就移情别恋了呢?
徐澈亭陷入自我怀疑。
他甚至觉得从来都不了解宁瑛,从来都不了解这个与他自幼长大的女子。父母定下的一句娃娃亲戏言,让她满心满眼粘着他,长期这样,他一直以为她蛮横无理、粗俗不堪,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他只是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叽叽喳喳的“妹妹”,习惯了她每天围着他转……直到有一天,她的眼神不再注视他一人,而是毅然决然退掉了婚约。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他。
当初听到宁瑛要退婚,徐澈亭其实有点窃喜。
他如释重负,好像终于甩脱了一个包袱,并未意识到自己谎称有外室,对宁瑛的伤害有多大。然而再相遇,原本嚣张暴躁的少女,突然温文尔雅起来,变成了他内心最喜欢最渴望的样子。徐澈亭想回头,可别人已不在原地等他。
假设宁瑛与他断掉也就罢了,可她却和死对头越走越近。徐澈亭可以忍受任何人,惟独不能接受心悦的女子去喜欢元问衢!
他愤怒生气,却又无力阻止。
抛去政见不和的敌对,元问衢还算与他势均力敌。毕竟元问衢也是一表人才,名声赫赫。可宁瑛到头来,没有选择他也没有选择元问衢,不声不响和李砚如搅合在一起,徐澈亭大跌眼镜。
这件事对他太有冲击力了,以至于他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步履踉跄,踩到了枯枝,发出了细微响声。
正和李砚如说笑的宁瑛听到动静,警铃大作,一个箭步冲过去,掀开帐帘,正好与徐澈亭四目相对。
许久未见,宁瑛都愣住了。
她拧眉,“你怎么在这里?”
徐澈亭知道她厌烦他的死缠烂打,他也不耻自己回头挽留的样子。可人心难测,他控制不了情绪,就是想多看看她。
李砚如闻声跟了出来,看到徐澈亭先是一喜,唤了声“徐兄”,旋即又看了眼宁瑛阴沉的脸色,顿时笑容淡却,有些无措。
宁瑛和李砚如并肩而立。
徐澈亭看着这一幕,心在刺痛,他强忍着难受,挤出一个笑容:“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你都没回答我,我凭什么回答你?”宁瑛翻了个白眼。
李砚如忙道:“我与阿瑛说会儿话。徐兄,你找我是有要事么?”
“是……”
徐澈亭除了这样回答,不知道还能怎办。总不能说一直在偷窥他们打情骂俏吧。
宁瑛还是拎得清的。
她虽然和徐澈亭感情不在,但他是负责查探宁霓失踪的案子,或许是真的和李砚如有话说。思及此,宁瑛对李砚如道:“那你先忙吧,我回去找婳裳玩。”
宁瑛交代完,还不忘将画像带走,挥挥手,笑容灿烂。
李砚如同样笑着,依依不舍目送她远去。待收回目光,这才看见旁边的徐澈亭脸色黑如锅底,咬着牙关,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 用心
徐澈亭沉默许久,才质问李砚如,他究竟何时与宁瑛关系如此密切。
李砚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按理说今日他才和宁瑛互诉衷肠,但两人认识的确快一年了。皮囊不同,灵魂始终都是一个人。好在李砚如并非真正的愚钝,他沉稳地道:“实不相瞒,我与阿瑛一见钟情。徐兄,你应当听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徐澈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诡异地看了李砚如一眼,“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风花雪月,吃喝玩乐,李砚如都不喜欢。他身子骨弱,在书院时只知道埋头读书,要么抱着药罐子熬过一天又一天。徐澈亭与他交好,亦是因为他的性子上善若水,不争不抢。二人越来越投机,越走越近,才成为好友。
可现在,他被好友偷偷撬了墙角,徐澈亭咽不下这口气。
反正宁瑛不在,他可以乱说。于是乎,徐澈亭忍耐着怒火,咬牙道:“砚如,你可知,宁瑛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知道。”李砚如无情的揭穿他,“但是阿瑛说你对她不好。你嫌她不通文墨,只好武装不好红妆。”
徐澈亭不死心,“她和我有娃娃亲。”
“退了。”
“她曾说过,最在意我,此生也不会离开我。”
“那都是‘曾说过’,现在不算数的。”
徐澈亭想激怒李砚如,然而李砚如老僧入定,任凭他怎么说李砚如都能找到话题攻破。徐澈亭简直难以置信,他怀疑宁瑛把什么都告诉李砚如了,李砚如知道的甚至比他还多。说到后来,徐澈亭自己都败下阵来。
李砚如见状,顺坡下驴,邀他进入帐中议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徐兄,你来的正好,我们商榷商榷。”
徐澈亭自知与宁瑛的缘分断了,无奈点头,“嗯,正好我这边也有新线索。”
到底是多年的同窗老友,感情和公事都还分得清。两人在帐里谈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小南端饭过来,徐澈亭才拱手离开。
小南察言观色。
他看徐澈亭表情刻板,还问李砚如:“公子,徐大人怎么今天不是很高兴呢?以前他都和你相谈甚欢。”
李砚如轻咳两声,语气复杂,“恐怕他不高兴的日子还在后头。”
小南尚被他和宁瑛蒙在鼓中,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
对扶桑人和宁霓宁绩搜查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眼看距离靖德帝勒令的期限越来越近,徐澈亭和元问衢都紧张起来。两人碰头商量的次数增多,针锋相对的样子外界看起来少了许多。或许是二人演技好,或许是二人城府深,总的来说一直互通消息大有化干戈为玉帛的趋势。
自从那日撞破李砚如和宁瑛的事,徐澈亭来找李砚如的次数愈发频繁。
他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刻意打听宁瑛李砚如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十分正常。李砚如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切照旧相处。
这天。
徐澈亭离开李砚如的帐子,正心事重重地往自己的住地走,却在半道听见低低的笑声。这笑声十分耳熟,竟是死对头元问衢的。
他不可思议。
徐澈亭那个阎罗王棺材脸,怎么会发出这样温柔的笑声?
因为这点,徐澈亭不得不留下来看个究竟。
树林深处,隐隐约约看到一抹元问衢的身影。元问衢背对着他,似乎正在和一名粉衣女子说话。那女子音色有点熟悉,正好对方面对过来,徐澈亭这才看清是以前跟在李砚如身边的姑娘。徐澈亭此前向李砚如随口询问过,李砚如答曰那是他的好朋友,香河县一商户的女儿。当时徐澈亭看二人态度亲近,还以为他们好事将近,没曾想时过境迁,李砚如竟然和宁瑛走在了一起。
当时徐澈亭还觉得二人同病相怜,都是爱而不得的苦命人。
不曾想今日在这里撞见,那女子非但没有苦恼,眼底还满是笑意。她不知在和元问衢说什么,伴随着元问衢的一阵低笑,少女掩嘴,差点笑弯了腰。
徐澈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怎么有种月老乱点鸳鸯谱的感觉?
当初他记得分明,宁瑛退婚后,立马和元问衢走得很近。元问衢平日凶神恶煞,见到宁瑛却每每莞尔,露出鲜有的温柔。甚至有一次,宁瑛带着弟弟宁绩,那位姑娘和李砚如,四人同在碧水湖泛舟,二女落水,元问衢奋不顾身就游过去救下了宁瑛……这才多久?元问衢怎么能对另一个女子暗送秋波?
徐澈亭义愤填膺。
他心头莫名想为宁瑛打抱不平。
可想了想,这是人家的私事,他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指责元问衢?再说了,元问衢这人本就不是好东西,见色忘义移情别恋想必不是新鲜事。
徐澈亭将元问衢和李砚如拿在心里类比一下,发现还是李砚如好些。毕竟是同窗好友,知根知底,李砚如为人没有污点,文采斐然,高中是迟早的事儿。宁瑛跟着他,也比跟着元问衢这脑袋别腰上的人妥当。
如此一番头脑风暴,徐澈亭看开了。
宁瑛不选择他可以,毕竟破镜难重圆;不选择元问衢更可以,朝三暮四的不配宁瑛去喜欢;综合下来,李砚如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李砚如也没有让他失望。
不管是对待宁瑛,还是对待公事。
三天后,李砚如终于将一封密信全部译出。扶桑人的密信不仅使用了晦涩扶桑文字,还有特殊符号代替某些字眼。李砚如翻译费了不少心神,他第一时间将密信内容立马送往元问衢和徐澈亭的主帐。
另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密信上毫无宁霓和宁绩的消息,而是引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太傅顾秉怀。
德高望重声名显赫的顾太傅,竟被扶桑人亲切地称为“副使”,询问他何时动手。
仅仅几个字,却透露出一个极重要的信息:顾秉怀勾结扶桑,劫掠嘉宜公主,杀人纵火,恶化北狄和大元关系。其用心之歹毒,罪不容诛。
第一百四一章 丹药
事关重大,元问衢和徐澈亭不敢隐瞒,确定了密函真假之后,将消息禀告靖德帝。
靖德帝看到白纸黑字,不可置信。
他这段时间总是梦魇。
吃了好多药都不起作用,只有孟千悲来寝殿诵经做法,再将丹药和水送服,才能睡得安稳。后宫嫔妃许久都没有宠幸了,众人看靖德帝这样子,估计不会再添皇嗣。如此说来,靖德帝膝下人丁凋敝。
太子对外称身患重病会传染,东宫封锁。但靖德帝心里门儿清,太子是他自己亲手杀死的!
最宠爱的儿子薨逝,两个能陪他说话女儿又接连被送去了北狄,嘉宜生死未卜,懿华困在王庭。剩下的皇子不过垂髫稚子,靖德帝身边根本不能找到一个说话的人。饶是他再如何狠心,夜深人静,也会想着子女泣不成声。
原本服用了丹药,靖德帝人要精神点儿了。却不料有关顾太傅的消息传来,让他急火攻心,再次躺倒在龙榻。
太医药石无灵,只得请来国师。
孟千悲跨进寝殿的刹那,便听到隐忍沉默的哭声。
他愣了愣,环顾四周,只见青烟缕缕的香炉摆在光可鉴人的大殿中央,贵妃榻上空无一人,旁边珠帘晃动,隐约可以看见身穿龙袍的靖德帝伏案哭泣。
秉笔太监见孟千悲来了,连忙避让一旁,关上寝殿沉重的大门。
光线暗淡。
孟千悲挥了挥拂尘,朝珠帘后的人影行礼,“微臣拜见陛下。”
哭声戛然而止。
靖德帝抬起头,招招手,“国师,你过来。”
孟千悲迟疑了一下,撩开珠帘走了进去。他故意躲避靖德帝带泪的目光,然而靖德帝却主动道:“国师,朕近日入睡不再困难,但心中难受。可有什么丹药,能缓解朕的思亲之情?”
“回禀陛下,心病还需心药医。恕臣束手无策。”
靖德帝自顾自嘀咕:“朕心头难受。太子不在了,懿华不在了,就连刚寻回来的嘉宜,她也不在了。”
孟千悲道:“嘉宜公主会找到的。”他态度斩钉截铁,少有的严肃,“臣日前起卦,陛下也看见了,公主目前一切都好。”
“好与不好,朕如何不知呢?远在它乡,颠沛流离,她一个小姑娘,怕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靖德帝说着捶自己胸口,又放声大哭,“可怜的嘉宜啊!静妃,是朕对不起你,是朕对不起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