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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婳裳想到李砚如那副要吃人的眼神,无语望天:“……”
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宁瑛,李砚如其实不想和她做朋友,而是想把她给娶回家?但这种事她复述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也无法体现出李砚如的真诚。再者,宁瑛当初用的是她的身体,这李砚如到底是喜欢宁瑛的皮囊还是灵魂,也十分费脑筋啊。
纠结了一会儿,王婳裳决定暂时隐瞒。等明日见到李砚如,她旁敲侧击一番,确定了情况,再想想要不要告诉李砚如真相。届时,他是否还爱慕宁瑛,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王婳裳和宁瑛互通气之后,一致认为是孟千悲的黄符触碰到某种媒介,发挥重要作用。至于后续会不会突然换回来,还不能确定。
这几日赶路奔波太劳累,在马车上都没有好好休息。
两人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挤在狭窄的小床上,同盖一床棉被沉沉睡去。接下来还有一场场“苦仗”,能否寻找到宁霓和宁绩,全然未知。
第一百二九章 是你
元问衢离开宁瑛王婳裳的住所后,回自己的住处复盘了一夜,认为王婳裳说什么“两种性格”的疾病站不住脚。
还未想明白其中关窍,一大早就听陈鼎来传话,说是香河县的王姑娘找他。
原本宁瑛说陪王婳裳一起去,但王婳裳没有同意。她有自己的私心,她想趁此时机,询问元问衢究竟是何态度。而李砚如那边,也需要宁瑛去解释。
两人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王婳裳今日穿了件平日最爱的水蓝色大袖襦裙,天气严寒,她披了件浅白色的羊毛披风。披风厚重,压得她肩膀沉甸甸。
她站在营地的栅栏外,寻了处隐秘的树林,望着脚下青黄枯萎的草叶发呆。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脚步碾压枯草的“咯吱”声。
她回眸望去,元问衢一袭靛色衣衫,身形如松竹挺拔。俊俏的眉眼里,夹杂着陌生和疏离。
“王姑娘怎么约本官在此处见面?难道对于公主失踪案,有不足外人道的见解?”
王婳裳失笑。
这竟是久违的阴阳怪气。
还以为元问衢性格变了,没曾想是他对她的态度变了。对其他人,始终多疑敏感报有十足的戒心。
“没有见解。”
王婳裳生硬地回答。
明明心中打好了腹稿,但见到活生生的人,那些话竟难以启齿。怕犹豫太久元问衢离开,王婳裳只好深吸一口气,低声问:“元大人,昨夜你为何要说那番话?”
她不知道,她每次说话时停顿的语速都比平常人慢半拍。配合她那软绵绵的语气,就像青草地上的兔子,十分具有特色。
王婳裳没开口之前,元问衢还面目冷峻,如同面对刑部的犯人、路边的商贩。无感、冷漠,毫不在意。
可听到熟悉的语调,元问衢顿时神色惊奇。
难道真的是猜测的那样?
她和宁瑛共用一个躯壳?今日又突然换回来了?
思及此,元问衢表情凝重,道:“我说过哪番话?劳烦王姑娘重复一遍,最近事忙,我已然全部忘了。”
无奈,王婳裳只好磕磕绊绊地说:“你为何对宁瑛,将同样的事情说两遍?而且,你明明送的芍药金簪,为何骗宁瑛说是月季银簪?你是不相信什么,还是在试探什么?”此话一出,元问衢心中猜测【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了。
他看向王婳裳的眼神也深邃许多。
“我送宁瑛什么款式的簪子,王姑娘平时远在香河县,从何得知?”
王婳裳咬紧牙关,“宁瑛告诉我的,我们无话不谈。”
“是吗?”元问衢在京城这么多年,该掌握的资料都掌握了。他冷冷一笑,“据我所知,你和宁瑛认识刚一年,此前两人毫无交集,怎么就突然成为闺中密友无话不谈了呢?”
王婳裳内心一沉,旋即对元问衢道:“缘分难定。人生路长,谁会预料下一刻跟谁认识,与谁投机?”
譬如她和他。
若非这玄妙的灵魂互换,此时她恐怕在秦姨娘的安排下嫁为人妇,没有认识他的可能。
这句话更确定了元问衢心中所想。
他觉得面前的王婳裳,就是从前他认识的那个“宁瑛”。思及此,元问衢干脆反客为主。他上前几步,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地靠近王婳裳,王婳裳忍不住后退两步,差点背撞在树干上。元问衢眼疾手快,抬手微微扶住她的脊背,当做肉垫缓冲了一下。
王婳裳隔着不料感受到元问衢的手指,脸色一红,旋即又恼怒道:“元大人,男女授受不亲。谢谢你刚才的举动,但是我不喜欢。”
“为什么?”
王婳裳气得不行,“枉你还是读书人,你……你竟然问为什么?难道元大人,看到路边任何要摔了撞了女子,都会冲过去英雄救美吗?”
一如她和他困在密道的时候。
他遍体鳞伤,也要护她周全。是因为她与众不同?亦或是,只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感,无关是谁。
“王姑娘何出此言?”元问衢往后退开,与她拉开三步远的距离。
他眼神微闪,打趣道:“我与王姑娘见面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王姑娘话里话外,好像对我十分熟悉。甚至像是我家里人,开始约束指责我的行为了。”
王婳裳正生气呢,听到这话,登时拘谨起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婳裳垂下长长的眼睫,嘟哝着,“我一介民女,哪敢指责大人。”
元问衢终是忍不住笑了。
他很少情绪外露,但这一次却是笑个不停,本就严肃阴戾的英俊长相,笑起来仿佛云散月开,柔和亲切不少。王婳裳莫名其妙,她手足无措,“元大人,你、你笑什么啊!”该不会是撞鬼了吧。王婳裳担忧地看了看密林,【创建和谐家园】的,也觉得这里阴森寒凉。
元问衢再抬起狭长的眼,此前眸中冷漠疏离的神色全然不见。
他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你今日找我,难道就想说这些?”
“不是。”王婳裳还没忘记初衷,“元大人,嗯……昨日和宁瑛谈话,可有什么想法?”
“并无任何想法。”
王婳裳闻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他继续道:“你放心,我与她没说什么。毕竟这世上,只有你才能让我卸下所有防备。”
王婳裳脚下差些一个踉跄。
她仿佛见了鬼,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元、元大人!”
“难道不是吗?”元问衢居高临下,抬手抚了抚她素净的鬓发,神色异常地柔和,与从前沿着朱红宫墙,在夕阳西下的漫步的神色一模一样。他郑重而专注,音色富有磁性又低哑,仿佛在王婳裳耳畔细细呢喃。
“我知道,你不是御史府的宁瑛,你是香河县的王婳裳。”
“普天之下,我只会满足王婳裳的好奇心。”
“王婳裳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她什么。无论江湖庙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不喜欢多管闲事,并非看到路边摔了撞了女子都会搭救。”
“我恶名在外,臭名昭著,此生只救过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你。王婳裳。”
第一百三十章 曙光
天阴沉沉的,寒风凛冽。
鼻尖呼出的气立马化为一阵白雾。白雾阻隔了王婳裳的视线,她甚至分不清是梦是幻。
“元大人……”
王婳裳几乎辨别不出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语毕,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是王婳裳下意识的动作。元问衢忍俊不禁,沉声道:“你那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以为,两种性格疾病的这种胡话,能隐瞒我一辈子吗?”
王婳裳沉默。
这借口是她当初临时胡诌的,瞒得住才有鬼了。
“说吧,你为什么会和宁瑛共用一具身体?”元问衢舍不得威胁她,只得故意吓唬,“我听说这是邪教借命之术,难道你信奉这些?”
“当然没有!”
王婳裳立即否认。
在大元朝,那些诡异的教派人人喊打,她才不要被人误会。
元问衢严肃地道:“婳裳,我不喜欢被人欺骗。特别是你。”
看来元问衢是知道真相了。第一种方案不起作用,王婳裳只能启用第二种方案。她小声道出事情原委,撇嘴道:“元大人,我没有故意欺骗你,只是这件事太惊世骇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宣扬出去,我和宁瑛怕是有性命之忧。”
“看来是你承认了?”
王婳裳一阵无言。
不承认还有别的办法吗?她嘟囔着说:“事已至此,希望元大人帮我们保守秘密。”王婳裳将当初如何在碧水湖落水,如何认识宁瑛,如何互换的事情娓娓道来。她本人的音色软糯,又长着一张斯文秀丽的脸庞,光洁白皙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透着水蜜桃般的浅粉。
樱唇张张合合,元问衢逐渐被她的吸引。
他不禁回想当初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代入这张清秀绝伦的脸,古井无波的心泛起了圈圈涟漪。
“……我们昨夜突然互换,大概就是因为国师的那张符箓起了作用。”
“原来如此。”
元问衢明白了情况。
他忽而问:“国师心甘情愿帮你们?”
“嗯。”
王婳裳坦然道:“国师乃修道之人,胸有沟壑,自然不与旁人同语。他帮助我们,也是突破自己的道行。出世之人,也有入世之心。”
元问衢不置可否。
他与孟千悲交集甚少,不知道孟千悲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每个人所作所为都有目的,毫无私心的不是人,是神。这话他只是在心中想,没有表露。
王婳裳说完这些,小心观察元问衢的神色。
他剑眉微蹙,眼底的瞳仁如墨般,看不出想法。思及此,她小心翼翼地道:“元大人,我告诉你这些,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哦,没什么。”元问衢一副刚回神的样子。
王婳裳闻言,心中莫名失落。
就在这时,她听见元问衢又问:“我想知道,当初送我梨叶的……是你还是宁瑛?”
“是我。”
“初次在春芽楼相遇,你还是宁瑛?”
“是我。”
“求我照拂宁仲常,是你还是宁瑛?”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