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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婳裳得知宁瑛可以留在京城,心中高兴。
她这日又去了宫里,和宁霓相见。
宁霓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身份而改变,姊妹间说说笑笑一如既往。非要说伤感的地方,大约就是晚上不可以再一起同眠。宫门落下前,王婳裳必须得回去。
这天回宁府有些晚了。
王婳裳没留意到墙头坐着一个人,她走近了,对方突然一跃而下,吓她一跳。
王婳裳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看着面前马尾高束神采飞扬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宁绩!你干什么?”
她生性温和,就连发火都只是原地跺跺脚。
宁绩隔着宁瑛的皮囊,想到那日在湖边偶遇的温婉少女,心中好似有无数蚂蚁在爬。他不悦地问:“你这些天在忙什么?早出晚归,我都看不到你人。”
“……我去宫里看望宁霓。”
“才不是。”宁绩双手叉腰,“我跟踪你几次了,你去最多的是春源客栈。那里住的全都是天南地北来赶考的书生,你就不怕别人瓜田李下说三道四吗?”
他在家里等不到王婳裳,便悄悄尾随。
好在王婳裳只是去宫中和客栈,并没有去刑部跟元问衢见面。
王婳裳紧张了一瞬,随即想到自己是宁瑛的身份,顿时有了底气。
“我的名声还需要别人议论吗?”
宁绩被她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他转而又埋怨道:“你去春源客栈干什么?”
“看望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需要你看望?我也考试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宁绩几乎是吼出的这句话。王婳裳一愣,后知后觉宁绩这次从书院回来也是为了秋闱,不过因为宁霓和宁瑛的大事,她全然给抛诸脑后。
王婳裳顿时有些后悔。
她率先服软,“这点是姐姐不对……你觉得这次考题难不难?”
宁绩撇过俊脸,气呼呼不答。
王婳裳温柔地哄道:“我前些日子让馥秋采了一些新鲜桂花,只有一小份儿,全给你做桂花糕好不好?”
宁绩神色缓和下来。
他看着她,始终对她真正的长相挥之不去。半晌,他突然道:“你不是我姐姐,我也不要你当姐姐!”
王婳裳一头雾水。
这孩子是炮仗?就这么一件事就把他惹炸了?
宁绩甩下这句话,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这次考的不错,就告诉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不要她当姐姐,他想让她当……
王婳裳还不知道乖张的少年准备任性而为。
“宁绩!宁绩!”
她追出几步,宁绩却越跑越远。
王婳裳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摇了摇头,“看来我管不住,还得是宁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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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的考生们都翘首期盼着放榜那日。
然而不等放榜,边关八百里加急递来一个惊天消息。这个消息让朝野震动,百姓惴惴不安。
此时,王婳裳和宁瑛正在客栈说话商谈,李砚如突然破门而入。
宁瑛扭头,皱眉问:“怎么啦?”
李砚如神色凄苦,咳嗽不断,嘶声道:“阿瑛,你知道吗?昨夜云中城被北狄突袭,将士惨死,血流成河。”
王婳裳身子微微一晃,整颗心都沉进了谷底。
……要打仗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第九十九章 黄符
“消息是哪里来的?”
王婳裳回过神。
李砚如道:“说是早上朝堂上的边关急报,如今考生里已经传遍了。”
宁瑛犹豫说:“还没昭告天下,说不定是假的呢。”
“谁敢拿着个作假?不要命了?”李砚如也希望是假的,但跟他关系要好的那帮学子全都振振有词,官府听到也没把人抓走,这就值得商榷。
一席话顿时让气氛降到冰点。
宁瑛对王婳裳说:“要不……你回去问问?就算要打仗了,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京城来。”
王婳裳“嗯”了一声,让李砚如放心,“对,那些蛮夷小族隔三差五在我大元边境打秋风,如今占了一座小城,应该很快就能收回来。”
“但愿吧。”
蛮夷部族是经常骚扰边陲,但这样突然攻打一座城的情况十几年没有发生了。李砚如打听过,蛮夷中北狄前不久换了首领,这个首领脾气暴躁骁勇善战,将其它小部族全部归拢,势力非常浩大。不仅如此,在夏季水草最丰茂的季节,北狄一直在囤积粮食物资。他们有最高大强壮的战马,也有最魁梧凶悍的骠骑。
王婳裳匆匆告辞,回宁府的路上,偶尔听到有书生学子议论这件事。
她抬头望天,暮色冥冥,天空上沉重的乌云一大片一大片的聚集在一起,山雨欲来风满楼。
等到宁仲常归来,王婳裳赶紧询问。
宁仲常没想到她消息还挺灵通,不过比起李砚如忧心忡忡的态度,倒是平和不少。
“今日圣上已经在朝堂处理了这件事,从隔壁幽州调遣了两万大军,由老将梁飞领兵,很快就能平息此事。”
梁飞大名鼎鼎,虽然年迈,但年轻时立下战功赫赫。此前朝廷好几次山匪作乱,也都是他出马解决。
宁仲常道:“梁将军去了就不必担心,都是些小打小闹。”
王婳裳闻言,一颗心放了下来。
宁仲常瞥她一眼,说:“你以前一点儿都不爱关心朝政大事,怎么这一次如此紧张?”
王婳裳从善如流,“大元朝稳定将近二十年了,我不想再看到狼烟四起。再者,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宁仲常哈哈一笑,捋着胡须去找宁夫人了。
王婳裳也笑了笑。
今天天色已晚,她准备明日再跟宁瑛通气。懿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孟千悲约她们明下午入宫,估计是对互换魂魄有了发现。
王婳裳盘算着心事,刚走到自己院外,宁绩猛然跃出。
王婳裳又被吓了一跳。
宁绩乐不可支,他拨了拨额前细碎的刘海,“是不是觉得我每次都神出鬼没?”
“你在胡闹什么?”王婳裳怨怼地捶了他一拳。
如果是宁瑛,这一拳非得把宁绩老血砸出来,但王婳裳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反倒让宁绩愈发高兴。
他道:“你是不是又去春源客栈了?”
“你又跟踪我?”
“上次的事我不生气不计较了,你也别生我的气。我们既往不咎。”
王婳裳才记起他是说秋闱没人关心他的事儿。
姐弟哪有隔夜仇,王婳裳“嗯”了一声,“好,我们都不生气了。天色已晚,你让我回院子睡觉,你也早点休息。”
“你明日有没有空?”
“干什么?”
“我带你去碧水湖泛舟。”宁绩双眼熠熠。
王婳裳不想和他来往太密切,而且明日她有要事,只能婉拒。夜色里,宁绩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像可怜的小狗,水光盈盈。王婳裳顿时心软了,道:“后天吧,后天我们一起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再多带两个朋友。”
李砚如和宁瑛整日待在客栈无所事事,不如一起去秋游。
宁绩眼珠子一转,猜她想带宁瑛。虽然不喜欢宁瑛,但是他想看看王婳裳是怎么和宁瑛相处的,也正好打听她的家世她的名字她的年龄,她的一切一切。于是宁绩一口应下,“好啊,人多一起玩,才热闹。”
王婳裳点头后,便这般约定好了时间。
第二日。
王婳裳拿着懿华给的请柬,和宁瑛顺利入宫。
她们这段时间入宫频繁,盖因其中有一位是嘉宜公主的姐姐,宫人上上下下都不敢有微词。
孟千悲早已守候在殿内。
他身份敏感,不好经常出入公主的宫殿,将两张黄符交给王婳裳和宁瑛,叮嘱道:“这是我画的凝神符,有稳固魂魄的作用。你们找个机会去碧水湖,握住黄符,再次一起落水,试试能不能换回来。”
王婳裳和宁瑛千恩万谢后,问:“这可有什么讲究?”
孟千悲道:“我怀疑是八字太过契合,而魂魄恰好虚弱,遇水造成的互换。”
宁瑛皱眉,道:“以前没有落水,我们也互换了。”
“魂魄习惯了两具身体容器,所以有些分辨不清,更需要多加尝试。”孟千悲语气始终不冷不热,但他切切实实在帮二人出主意,二人再次道谢,孟千悲却什么都不说的走了。
宁瑛无奈,“国师还真是冷漠。”
王婳裳倒是知足,“他这样的人,愿意帮我们已经走大运啦。”
“也是。”
两人收好黄符,找到等候多时的懿华公主。
懿华公主现在最爱跟宁瑛比剑,一口一个“婳裳”姑娘,叫得宁瑛暗爽不已,宁瑛甚至有想把懿华收为跟班小弟的想法。有时候比剑比累了,宁瑛便跳上墙头,悄悄看另一座宫殿的宁霓在干嘛。
靖德帝给她请了个教习嬷嬷学规矩,宁霓很多时候都不能出屋子。
宁瑛偶尔看到她一两眼,便心满意足。
因为她知道,她的妹妹没有消瘦,没有整日哭泣,每天都在读书练字学习礼仪,勤奋刻苦。这样的人,不管是何种身份地位,都会闪闪发光的。
宫门落下,王婳裳和宁瑛在岔路口道别。
王婳裳掏出黄符,道:“明日宁绩有约,我们可以趁机去碧水湖,试一试这黄符有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