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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被吓了一跳,李嬷嬷赶紧扶住,朝那络腮胡汉子的背影破口大骂,“天杀的东西赶着去投胎啊!在街上横冲直撞是没长眼睛吗?”
话音甫落,街边传来一声男童哭喊:“抓贼啊!抓贼啊!那个络腮胡子偷了我娘的买药钱!”
人群围观指指点点,都不为所动。
宁瑛骨子里的正义感再压抑不住,扭头一看络腮胡还没跑远,跟李嬷嬷知会了一声,足下一点,朝对方追去,“站住——”
宁瑛一阵风似的离开,李嬷嬷搀扶着老夫人目瞪口呆。
“……大小姐!”
宁瑛才不管那些。
她只知道,贼偷了孩他娘的救命钱。就像当初落水的王婳裳,她救她不带一丝犹豫。
王婳裳身材纤细单薄,宁瑛用着她的身躯,在拥挤的人潮空隙中钻来钻去,反而占据优势。那络腮胡子回头一瞧有人越追越近,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往宁瑛身后一划,阻止她靠近,“别过来!”
宁瑛司空见惯这些,她淡定地道:“把钱还给人家。”
“你算老几?我周妙手偷出来的东西就不可能给人家还回去!”周妙手伸出舌尖,恶狠狠地地舔舐匕首边缘,威胁道,“劝你这个小丫头不要多管闲事!”
宁瑛摇头叹气,“【创建和谐家园】,朗朗乾坤,你偷人家救命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周妙手长得五大三粗,那一脸络腮胡子是挺唬人。
“丫头片子,不想死就快点滚!”
宁瑛失去耐心,声音发冷,“我再问你一句,还不还钱?”
周妙手不理她,扭头就走。宁瑛见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忌惮他手里匕首,目光在围观人群觑巡,正好看到一手摇折扇的青衫公子。她朝那公子伸手,“可否借折扇一用?”
青山公子微愕,愣愣地将折扇递给她,“姑娘……请便。”
这折扇长约一尺半,比那匕首还长三寸。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宁瑛一把抓起折扇,朝周妙手后腰攻去,“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周妙手闻言回头,却已经晚了半拍。他“啊哟”一声痛呼,整个人往后退了三四步才站住脚。
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刷拉”一声响,折扇展开,漂亮秀美的女子已然力透手臂,以折扇边缘为锋刃,去划他腰间的钱袋。周妙手下意识想护住钱袋,却不料对方这一招是虚晃,趁他低头,折扇狠狠敲在他后颈。剧痛袭来,周妙手登时头晕眼花。
都没人看清宁瑛是如何出手,只见她侧身一转,便准确的扼住周妙手右腕脉门。反手一扭,一声格喇喇的恐怖脆响,竟是硬生生把人给弄脱臼。
周妙手发出一声似猪嚎的惨叫,匕首哐当掉地上,魁梧的身躯犹如一座铁塔倒塌。
周妙手今日踢到铁板,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告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我要你命做什么?”
宁瑛嫌弃极了,“你刚才偷的钱呢?”
“袖……袖子里。”
宁瑛用折扇对准了他咽喉,晾他不敢耍花招。在周妙手身上一阵收刮,摸出来大大小小四个颜色不同的钱袋。
周妙手心急如焚赶紧解释:“我今天只偷了一个!不巧,刚开张就遇上你了,这三个钱袋是我自己的。”
“现在是我的了。”
宁瑛通通收缴。
周妙手气得络腮胡子都翘起来了,“你你你这不是明抢吗?”
“抢你咋了!”宁瑛抬脚往他心窝一踹,“别再让我看见你偷东西,否则下次不是脱臼一只手这般容易。”
周妙手捂着心窝,战战兢兢地看了眼面前煞神,欲哭无泪,“【创建和谐家园】,朗朗乾坤,这女人当众抢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宁瑛不再管周妙手,而是将钱袋还给方才被偷的孩童。对方千恩万谢,李嬷嬷气喘吁吁地赶来,“小姐,你……你可知你这是在干什么?哪有闺阁女子在大街上抓贼的!抓贼这种事交给官府就好了……”
宁瑛打断李嬷嬷的唠叨,嘟哝道:“这不是官府没法管嘛,如果香河县的县令有用,怎会容周妙手这样的【创建和谐家园】在街市猖狂?”
话音甫落,身后传来一阵清咳。
宁瑛和李嬷嬷同时回头,却见方才那位青衫公子携小厮正温和地看着二人。
他面目俊朗,皮肤却极白,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病气。本就消瘦的身形搭配一袭青衫,如同一丛苍翠劲竹。
小厮上前一步,问:“姑娘,可否将折扇还给我家公子?”
“哦,这个啊。”
宁瑛这才想起来征用了人家折扇,“不好意思,方才情急,没找到趁手的兵器。”
青衫公子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不碍事。姑娘仗义出手,实乃女中豪杰。”
宁瑛将折扇展开,发现扇面绘着一副水墨丹青,旁边有草书题着几行字。
她不通文墨,只觉得这扇子怪好看的。将折扇整齐合上,双手还给对方,随手抱拳行了一礼,“刚才多谢。”
青衫公子被她这豪迈不羁的动作逗笑,嘴角不自觉浅浅扬起,“其实姑娘方才言之有理,若香河县官府重视此事,贼人绝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偷窃。”
宁瑛没想到这人还挺上道。
她乐滋滋地对李嬷嬷说:“嬷嬷你看,我刚没说错吧,这位公子也认同我。”
李嬷嬷慈爱又无奈地笑了,“走吧小姐,老夫人还在那边路口等我们。她若知道此事,怕会着急担心。”
宁瑛一阵后怕,忙拍了下额头,“是我不好!”
万一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对得起王婳裳。
宁瑛拉着李嬷嬷风风火火便要离开,青衫公子忙出声叫住,“姑娘留步!”
“怎么?”
宁瑛转身,却没有驻足,而是蹦蹦跳跳地倒退走。
青衫公子忍俊不禁,“你的提议香河县官府会知道的,待官府抓到周妙手后,可来公堂观审。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人群熙攘,二人被挤得越来越远。
宁瑛踮起脚,朝他挥了挥手,“下次有缘再说吧!”
第七章 医馆
当街抓贼对于宁瑛来将不过举手之劳。
但李嬷嬷因为这事儿在她耳边唠叨了半天,不外乎什么女子应该端庄贤淑之类,宁瑛全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三人拐进一条小巷,不一会儿来到了余氏医馆的门口。
余大夫祖上曾是御医,见惯了宫中腌臜,后辈在这香河县开了一家医馆悬壶济世。因为医术好,脾气也就大,余氏医馆立下了一大堆规矩,什么不医地痞流氓,不医贼子佞臣,不医孝悌忤逆……
王家行商多年,王老爷是香河县出了名的豪绅富户。要不是老夫人吃斋礼佛积善行德,这余大夫也不会给她治病。
李嬷嬷领着老夫人去内堂看诊。
隔着帘子窥不见,宁瑛颇为无聊。她在医馆大堂坐下,抿着唇,扭头看向医馆外川流人群的街道。
下一刻,光线暗淡,一抹熟悉的青色衣袂映入眼帘。
那小厮瞪大双眼,抬手指向宁瑛,“诶!又是你!”
宁瑛没想到这么快和刚才借折扇的公子碰面。
“这下可真的是有缘了。”宁瑛大大方方地笑了笑,自报家门,“我叫宁……咳,王婳裳。”
青衫公子显然见到她也很开心,“原来是王姑娘。在下姓李,名砚如。”
“好,记下了。”
宁瑛抬手轻轻捶自己的腿,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厮无语,下意识噎道:“你这话问的,来医馆当然是看病,难不成来玩儿不成。”
“小南,休得对王姑娘无礼。”李砚如苍白清俊的脸色沉了沉。
小南忙低下头。
李砚如歉疚地朝宁瑛颔首,“不瞒王姑娘,我自幼身体不好,总烦咳疾,需要吃药调理。听说余大夫医术高明,特意前来看诊。”
宁瑛没跟小南一般见识,仍旧好脾气地说:“余大夫医术确实不错,我祖母就是在他这儿治的。”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李嬷嬷搀扶着王老夫人从内堂出来。
李嬷嬷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好。”
宁瑛上前扶住老夫人另一只胳膊,转头朝李砚如辞别。
刚走出医馆的门,忽而听见身后传来小南与人争执的嗓音。宁瑛竖起耳朵一听,发现跟小南吵架的竟然是余大夫本人。
“李嬷嬷,稍等,我瞅瞅咋回事儿。”
好奇心驱使,宁瑛折身返回医馆。
众人都围上前凑热闹,宁瑛好不容易才挤过去。
余大夫穿着灰色长衫,四十来岁,蓄着一丛山羊胡。他双手负在背后,态度冷硬地说:“余氏医馆的规矩你们没打听吗?不医贼子佞臣。二位请回吧!”
小南大怒,要不是李砚如拦着恐怕要冲上去薅余大夫的头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老爷尽忠职守,日月可鉴,哪来佞臣可言?”
余大夫脾气也倔,一吹胡子,“香河县盗贼横行,李县令功不可没。”
“岂有此理!”
“怎么,难道要把我抓进大牢不成?”
“你……”
“好了,小南。”李砚如无奈,却仍好脾气地道,“余大夫既然有这个规矩,我们应该遵循。怪我思虑不周,没有提前打听清楚。”
李砚如朝余大夫拱了拱手,转身欲走,忽而又想到什么,微微站定,“但小南有句话确实没有说错。我父亲调来香河县任期不足一月,尚未做出一番功绩。说平庸可以,但他尽职尽责,绝非佞臣。望余大夫以后慎言。”
一口气说完话,李砚如有些许气喘。他示意小南离开,刚抬起头,就跟鲜活明丽的少女撞了个满怀。
“别走!”
宁瑛一把拽住李砚如青竹色的衣袖。
在李砚如讶异的目光下,她直接跟余大夫叫板,“余大夫,你这规矩莫名其妙啊!”
刚才她一边围观一边询问周边百姓,这才知道余大夫一大堆规矩还有一条,那就是不给富人官宦医治。这算什么事儿?她宁瑛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这种规矩。
余大夫瞥了眼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小姑娘,赶苍蝇似的摆手,“走开走开,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是我余家传了七十年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变通一下,人家又不是不给钱。”
余大夫气得够呛,“你在教我做事?”
李砚如见情况不对,轻轻拽宁瑛的衣袖,小声劝说:“王姑娘,不必为我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