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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婳裳还不知道自己在元问衢眼里已经畸变了。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问:“元大人,你觉得身体好些了么?能走了吗?”
元问衢吃了枣泥糕,自觉好些了。
他伤看起来很严重,但没有涉及内脏,勉强还能应付。
王婳裳将密道里的大致情况告诉他,随即说:“我观察过了,主要通道那边,每隔三个时辰左右会响起脚步声。我们只要避开脚步声,就能原路返回。”
元问衢眯起漂亮的眸子。
他做出一个另王婳裳瞠目结舌的决定,“不回去。”
“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元问衢冷哼一声,“香河县出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密道,这密道是从何处起,通往什么地方,都值得一查。”
王婳裳也不笨,这个时候仍有主见。
她当即阻止道:“你现在受了伤,处境危险。这个密道不会消失,倒不如先返回养伤,找到徐澈亭,叫足人手,再回来探寻。”
元问衢蹙额。
他反驳道:“我不会去找徐澈亭。”
“为什么?”这也是王婳裳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元大人,恕我冒昧,你和徐澈亭到底有什么过节?”
她跟宁瑛聊过这件事。
按宁瑛的说法,是元问衢单方面刁难徐澈亭。之前他们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交集。徐家世代官宦,门楣光耀,徐澈亭作为徐家最出色男儿,年纪轻轻入朝为官,为人有些孤傲,但在朝中风评极好。
元问衢是后起之秀。
正儿八经科考入仕途,却靠媚上深得荣宠。只要能哄靖德帝高兴,他怎么都可以。有能力是真,私刑逼供、欺压旧臣也是真。一个人过于受到圣上欢喜,难免会惹众人非议,更何况元问衢行事张扬跋扈,人人为之厌恶。
无人知晓元问衢为什么针对徐澈亭。今天弹劾大理寺的人贪墨徇私,明天上奏说徐氏旁支强抢【创建和谐家园】,隔三差五还在靖德帝跟前吹风,说徐澈亭品行不端私德有亏云云。
这搁谁不生气?
久而久之,徐澈亭和元问衢势同水火,各分两党。
元问衢指腹摩挲着冰冷的剑柄。
每当他想事的时候,习惯性的做这个动作。
他看着剑柄上雕镂的繁复花纹,忽而问道:“你知道圣上为什么赐我昆吾剑吗?”
王婳裳答道:“听说有一年皇家猎场有狼误入,你救驾有功。”
“这是原因之一。”
元问衢淡笑一下,“这些年,朝臣以顾太傅为首,一团和气。而皇上恰恰需要一柄剑,来搅乱这团和气。”
第四十四章 密室
王婳裳不解。
顾太傅在当今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两朝老臣,靖德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顾太傅已是大元肱骨。曾经蛮夷躁动,几次战败后,悄悄掳走了三名将士,以此威胁先皇,逼他交出黄金三十万两。先皇懦弱,不愿为了三名将士再动干戈,也不愿白送黄金,想要放弃三将士性命。顾太傅得知此事,连夜入宫,义正言辞地劝谏先皇:“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倘若陛下不重视臣子性命,满朝文武又如何信服于陛下?”
一番话让先皇汗颜无比。顾太傅为了三名小将,也为了大元朝的名声,带了万两黄金和丝绸布匹,孤身一人持皇令与蛮夷谈判。凭借口才气度,顾太傅引蛮夷首领青睐,两人相谈甚欢。顾太傅不仅毫发无损,还和蛮夷达成友好协定,带来和谈的黄金布匹,也成了邦交礼物。边疆局势稳定,大元朝繁华昌盛,顾太傅功不可没。
靖德帝只比顾太傅小六岁,两人自幼相识,君臣关系亦师亦友。
这些年顾太傅不再上朝,一是担心自己功高震主,故意放权;二是深居简出,专心养病。只有发生大事,才会进宫面圣。
顾太傅的品行人人称赞。他德高望重,却宅心仁厚,谦逊和善,门生遍布天下。有他在,朝中臣子便有主心骨。无论是徐澈亭还是国师孟千悲,皆对他无比尊敬。
这样的忠臣为什么允许元问衢兴风作浪?王婳裳想追问个明白,元问衢却撑着剑从地上站起来。他微微摇晃了一下,王婳裳赶紧上前扶住他胳膊。
她力道单薄手腕纤弱,仍用力稳住他身形。
元问衢视线从她皓腕上移开,薄唇微动,“走吧。”
“走……走哪儿?”
“听你的。折返回去。”
王婳裳不禁笑道:“好!”
两人搀扶着在昏暗的密道中行走,然而到了来时的地方,王婳裳上前查看,顿时心中一凉,“不好,这木板已经被钉死了。”
元问衢倒是一脸淡然,好似早已预料。
“我与他们打斗,他们尸体就摆在密道里,同伙肯定知道密道被人察觉了。”
幸好王婳裳带着他躲在岔道暗处,否则肯定会与对方撞上,死路一条。
“那我们还怎么离开?”
“只能往前走。”
坐以待毙不是元问衢的行事风格。他忍住伤口传来的痛楚,平静地问王婳裳,“你怕不怕?”
墙壁上昏黄的灯火跳跃了两下。
柔和了他分明的轮廓,就连眉宇间长久不散的阴鸷,都温和许多。
王婳裳莫名心跳的有些快,她飞快地垂下眼眸,说:“我一个人原是有些怕的。但……但现在和元大人在一起,也并没有那么怕了。”
元问衢怔忪了片刻。
他再次看了眼那只小心翼翼搀扶自己的手,“嗯”了一声。
密道中很危险。
王婳裳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的观察前后动静。密道中偶尔出现岔道,有的封死了,有的还在挖掘中,堆满了泥土无法通行。元问衢胆大,叫王婳裳扶他过去看看,东摸摸西瞅瞅,也不知在查探什么。
这密道不是一朝一夕修建。元问衢看了看四周,突然眼神一亮,让王婳裳帮忙抠下地砖缝里的一块红泥。
王婳裳将红泥小心包在绣了百合花的手帕中,问:“要这泥巴做什么?”
“或许有用。”
元问衢回答的高深莫测,王婳裳便没有再问。
又走了几丈远,前方突然传来轻微的谈话声。不等王婳裳反应过来,元问衢一把牵住她手腕,两人立马躲进最近的一个岔道。
进了岔道,王婳裳和元问衢顿时对视了一眼。
这个岔道有些狭窄,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没有封堵,看起来好像直接通往另一个地方。
王婳裳看出元问衢心中所想,抿了抿唇,说:“我们过去看看?”
元问衢颔首。
走进岔道,有一扇石门。石门上写了个血红的“禁”字。
元问衢不管,轻易地推开石门,这才发现石门底部露出一个缺口。下面一道长长的楼梯,通向最阴暗的深处。不知道这楼梯有多深,越往下走,土腥味便越来越重,到了后来,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静谧的落针可闻。
王婳裳右手掐紧了元问衢,慢慢摸索着向前走去,不断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增添几分恐惧。
元问衢似乎看出王婳裳的胆怯,皱了皱眉,沉声说:“别怕,这里没人来。”
“你怎么知道?”
“看脚印。”
经过他提醒,王婳裳低头,这才发现地面已一层积灰,只有他们二人一大一小的脚印走过。
看着并排的脚印,王婳裳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她回头,扶着元问衢又走了片刻,直到身后的长明灯光已经看不清了,两个人陷入黑暗当中。就在这个时候,元问衢突然动了动耳背,旋即警铃大作,顾不得牵扯伤势,一把将王婳裳圈在怀里,埋头蹲下。只听头顶上“嗖嗖嗖”的三声,有东西擦着王婳裳的发髻快速飞过。
在左侧!
元问衢迅速动作,就地一滚,拽着王婳裳,身子一个侧翻向前边翻了过去。又是“当当当”一连串响,几支箭矢已经钉在右侧的墙壁上。
箭矢的羽毛还在微微震颤。
这里竟然布置了机关?王婳裳惊魂未定。
她突然感觉脸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抬手一摸,才发现是元问衢的血。
“元大人!”
王婳裳紧张极了,“你中箭了?”
“没……”
元问衢脸色不太好,他翻身坐起,靠在墙壁上,指了指胸膛,“是之前的伤口又崩开了。”
王婳裳急红了眼睛,眸子瞬间水雾蒙蒙,“这怎么办?我们还困在这里,我也没有金疮药。怎么办……怎么办……”
被人这样急切的关心着,元问衢忽然无所适从。
他避开王婳裳的目光,说了句“我没事”,随即瞧清楚四周的景象,不禁愣住。
“你看你后面。”
王婳裳循着他视线望去,这才发现他们好像处于一间密室。角落里堆成小山的金锭、银锭,随处散落的珍珠、宝石、翡翠、珊瑚……富丽堂皇,闪瞎人眼。
第四十五章 获救
“这里怎么这么多金银财宝?”
王婳裳震惊万分。
元问衢坐在原地,对她吩咐:“你去看看银锭后面是不是有铸印。”
王婳裳小跑过去,拿起银锭金锭仔细看,点点头道:“印着‘大元靖德镇库官银’。”
话音甫落,王婳裳顿时了然。
她举着银锭,长大了嘴巴,“这……这难道就是失窃的库银?”
“是。”
他之前一直奇怪,孙希和凌侍郎是怎么将大量官银从京城运送到香河县的。如此一来,说不定就是靠着这个密道。
元问衢心中有数,就差一条绳子将事情疑点串联起来。
事不宜迟,他拖着伤抓紧寻找出路。或许是运气眷顾,兜兜转转,两人终于找到了密道的其中之一出口。掀开茂密的野草,王婳裳和元问衢一起走了出来,久违的温暖日光洒在二人身上,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看起来像是香河县的郊外。”
王婳裳是土生土长的香河县人,对周遭环境比较了解。她看了看方位,随手一指西南,“走这个方向,应该可以上官道。”
元问衢侧目看她,“你很了解这里?”
“……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