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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踏的脚步声,凌乱地在木制楼梯上响起。王婳裳双目圆睁,惊恐地看向楼梯间的木板,小声道:“水云间……是元问衢和李公子所在的地方。”
宁瑛意识到不妙,“完蛋了!肯定是库银案背后的人派杀手灭口!”
“谋杀朝廷命官,他们岂敢……”
“有什么不敢?官银都敢偷,遑论杀几个人?”宁瑛说完,霎时脸色一变,“李砚如还在上面,他根本不会武功!”
宁瑛让王婳裳躲在原地,随便在地上捡了根板凳腿,箭步冲上楼。
王婳裳喊不住她,心急如焚。
她手无缚鸡之力,知道去了楼上也是添乱。刚好楼梯间正对着一扇半开的窗户,从这里跳出去是一条后巷。
蒙面杀手人多势众,而整个汇贤楼只有元问衢和宁瑛会武功,双拳难敌四手。
王婳裳不想坐以待毙,她想去县衙搬救兵。
望着洞开的窗户,她一咬牙,攀住窗台往外翻去……
*
李砚如不明白怎么突然闯进一帮人要杀他。
他东躲西逃,屋中一片狼藉。陈鼎小南一直护在他身侧。
“对不住了徐大人、元大人,今日你们必须死。”
刀光剑影,寒气逼人。
“为什么?”元问衢昆吾剑在手,勉强能够在狭窄的房间里应付。
他明知故问拖延时间。
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就猜到是一群死士,否则不敢在大白天闯入闹事行凶。背后缘由,定是与查盐茶商出海贸易有关。
库银案的主谋害怕被连根拔起,孤注一掷,要杀了他们两个负责查案的官员。一来保住背后身份,二来打了靖德帝的脸,三让朝中臣子看看,这就是查库银案的下场,可谓一箭三雕。
“没有为什么。”为首的蒙面人答道。
元问衢冷笑,一剑刺去,“就凭你们几个?想要杀我们是不是有点太自负?”
“当然不止我们。”蒙面人敢来汇贤楼,显然做了充分准备。
屋中叮里哐当,打斗声不绝于耳。
李砚如举起旁边的花瓶格挡,蒙面人一刀落下,直接将花瓶砍得四分五裂。
陈鼎赶紧拉着他躲开,抽刀与两个蒙面人战在一处。
蒙面人有五个。
两个对上陈鼎,两个与元问衢不分伯仲,还有一个见李砚如和小南落单,狞笑着朝他砍来。李砚如和小南只能后退。
小南护着自家公子,紧张地牙齿打颤,解释道:“我家公子并非徐大人,你们认错了。徐大人有事还没来,你们……你们……”
“管你是不是,都必须死!”
大刀砍来,李砚如想也不想推开身前的小南。
对方不讲道理,说什么也没用。
面对锋利的刀刃,他到底是慢了一步,被刀锋划破了小腿,霎时间血流如注。
“公子!”
小南目眦欲裂。
李砚如皱眉靠在墙上,他一个病弱文人,面对杀手的招式避无可避,眼看要被当头一刀,突然右侧冲出一道纤阿的人影,手腕被人拽住,往右侧一拉。
下一刻,一条凳子腿狠狠敲在了蒙面人持刀的手腕上。
“哐当!”
剧痛袭来,蒙面人拿捏不稳,大刀掉在了地上。
宁瑛抢上前,足尖一勾,夺了刀就迎上去。
银色的刀刃折射日光,在她秀丽英气的眉眼上炫过一道白影。灵活的身手与矫健的倩影,但凡看过的人,都永生难忘。
李砚如看得痴了。
原本惊恐的心疯狂跳动起来,像是填满了炽热的火焰,火苗跳跃,无法停歇。
“躲我身后!”宁瑛将李砚如护在身后,一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
小南目瞪口呆。
他这才彻底相信,宁瑛真的会舞刀,而且舞的特别特别好。
陈鼎以一敌二捉襟见肘,很快受伤倒在一旁。那两个人瞬间冲向元问衢。
面对四人围攻,元问衢冷漠的脸色依旧不慌不忙。右手挽了个剑花,迎身而上。
他武功出众,被四人围攻尚且左右腾挪。余光瞄到打斗中的宁瑛,他内心一沉,忍不住扬声问:“宁瑛呢?”
刚才两人还一起出去吃枣泥糕,怎么这会儿另一个却不见了?
宁瑛反手一刀与另一个蒙面人对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王婳裳,当即便道:“我让她躲在楼梯间。”
“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
元问衢不自觉带着怒气质问。
他太清楚王婳裳的性格了,娇娇弱弱的,一块砖都搬不动。要是遇到了杀手,岂不是只有等死?方才冲进来的杀手说了,不止他们几个,王婳裳一个人躲在那里太危险了!
元问衢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劲儿。
大约是怕被人发现他私自带走御史府的嫡女吧,所以对方的安危,他也一定要保证。
思及此,元问衢倏然斜身,不仅不躲避,反而冲入四人刀网,使出浑身绝招。他动作干脆利落,兵刃相接,昆吾长剑宛如游龙,叮叮哐哐疾攻几下,连消带打,四人无一人碰到他半片衣角。
众人惊愕未消,元问衢抖开一连串剑招,势不可挡,硬生生劈开一条道,冲出房间,去寻王婳裳。
第四十章 宁瑛
元问衢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宁瑛一刀劈死了一个蒙面杀手。
趁另外两个没反应过来,她抓住李砚如的手腕,一脚踢开窗户,揽住李砚如的腰,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李砚如仿佛心跳都停止了。
一方面是因为挨着宁瑛极近,另一方面则是恐高。
他晕晕乎乎的脚踩住地面,受伤的左腿一疼,身形还没稳住,就被宁瑛拽着狂奔。
“王姑娘,小南还在上面……”
“不管他!”宁瑛知道,那些杀手是冲着徐澈亭和元问衢来的,没人会理会一个小厮。再说了,陈鼎还在那儿呢。
那些杀手略一迟疑,立马分成两拨。一拨追元问衢,一拨追宁瑛。
宁瑛想往县衙跑,却不料四面八方都是蒙着面的黑衣人,四方围堵,起码来了十五六个。宁瑛像个无头苍蝇乱撞,最后抢了路边的一匹马,拖着李砚如,慌不择路。
李砚如见路都被杀手截堵了,心思一转,突然道:“我们出城!”
“出城干什么?送死吗?”
至少城里人多,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能引起注意。
李砚如道:“城门有官兵把守,我们强闯城门,一定会被阻拦。届时再让官兵和那些杀手对峙。”
宁瑛一想也是,调转马头,直奔城门。
然而两人预想的很好,到了城门口,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守城官兵只有四人,而宁瑛和李砚如身后跟了十几个杀气腾腾的蒙面人。蒙面人破罐子破摔,不等守城官兵盘问,拔刀就砍,瞬间砍翻三人,血染城门,引得百姓惶恐,抱头鼠窜。
城门口一片混乱,李砚如愧疚难过的无以复加。
宁瑛只得带着他闯出城门,驾马往深山老林里躲藏。
“是我不好,是我思虑不周,平白害死了几条人命……”李砚如脸色苍白,伏在马背上,眼尾泛起潋滟可怜的红。
宁瑛心里不是滋味,一边驾马控制缰绳,一边安慰:“没想到那些杀手如此丧心病狂,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
李砚如极为痛苦,仿佛是他杀了那些人,“他们敢当街刺杀朝廷大员,何况几个守城的小兵?”
当时情况危急,他没有深思熟虑。如今想来,能怨怼的,只有他一人。
宁瑛耳朵听到身后的动静穷追不舍。
她当机立断放弃官道,蹿入右侧的密林。心思急转,附耳在李砚如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砚如清俊的容颜顿时布满惊愕,“当真要如此?”
“难道一直被他们追杀?”
宁瑛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咬牙道:“我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罪,动我,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单打独斗,她不畏惧任何人。
只是这会儿带着文文弱弱的李砚如,难免投鼠忌器。
李砚如更加惭愧了,“是我拖累你了。”
“朋友之间,何必说这些。”
宁瑛永远记得李砚如的好,关键时刻,绝不会丢下他。当然,他在她眼里不是拖累,而是绝地反击的机会!
天色越来越暗。
追杀宁瑛的蒙面人,追到密林中的,一共有六个。个个手持锋利的大刀,凶神恶煞。
六人找寻半天,找到之前宁瑛抢夺的那匹马,但人却不见了。
“头儿,要继续找吗?那个人说他不是徐澈亭,我们或许真的认错了。”
“据线报来看,他应该就是徐澈亭。长得英俊高大,又和元问衢待在一起,不是徐澈亭还有谁?”
突然,其中一个蒙面人指着地面倒伏的草木,说:“你们看,这里有血迹。”
为首的蒙面人伸手摸了摸血迹,还是温热的。
他一声令下,“人跑不远,追!”
六人顺着血迹寻找,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林中一瘸一拐逃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