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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去问问有经验的大夫便知。”
元问衢沉默了片刻，正要松手，突然陈鼎急急闯了进来，“大人！大……”
他看到屋中一片狼藉，元问衢还握着王婳裳的下巴，漂亮的少女柔弱地半跪在地上哭泣，满脸泪痕。
这一幕很难不让人想歪。
元问衢放开王婳裳，转身朝陈鼎撒气：“你长手干什么用的？不知道敲门？”
陈鼎：“……”
第三十八章 见面
陈鼎的到来打破了尴尬局面，王婳裳得以喘息。
她想听听陈鼎禀报什么，可是一看元问衢如锅底的脸色，到底是离开了房间。
王婳裳担心案情进展，在房门外焦灼地来回踱步。
没过一会儿，陈鼎出来了。
这几日，王婳裳和元问衢身边的下属关系处的都不错。陈鼎看着凶神恶煞不近人情，其实很好说话，特别是跟漂亮女孩子，对视一眼都要红脸半天。
她忙低声问：“陈大哥，你刚才找元大人是说什么？”
陈鼎步履一顿，犹疑地看了眼房间里面，到底是小声告诉她了。
“我们搜查京城中所有盐商茶商，这件事不知怎地被徐澈亭知道了。徐澈亭说他有眉目，请我家大人在汇贤楼一聚。”
王婳裳还稀里糊涂的。
她才跟宁瑛换回来，案子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明白。趁着陈鼎在这儿，她一口气全问出来，这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元问衢靠着她默写的王家苏家交易名单，当真审问出消息，并且猜到除了孙希、苏家，早在一年前就有人借着商船偷盗官银。能够说动瓷器、茶叶、盐商铤而走险，背后人势力不可小觑。
徐澈亭想必也是知道这点，主动向元问衢抛出橄榄枝，想要合作解决问题。
然而此时，元问衢却在疑惑另一件事。
徐澈亭是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莫非他在刑部安插的眼线，或是他一走，李县令便全部告诉徐澈亭了？
王婳裳和陈鼎窃窃私语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想了一想，元问衢推门而出，对王婳裳道：“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
“去……去哪里？”
王婳裳还没反应过来。
“赴徐澈亭的约。”
王婳裳双眼一亮，“我还是打扮成随从衙差吗？”
“就这样吧。”
元问衢目光颇有深意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不再多言。
王婳裳觉得他行为奇怪。
对方不是大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之前还三令五申不准她暴露身份，只能冒充衙差，怎么这会儿又同意她女装打扮了？难道他不担心自己被徐澈亭识破？
不管如何，能跟着去便是好事。
思及此，王婳裳回屋吃了些东西，重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收拾妥当，陈鼎便来叫门了。
汇贤楼离驿馆不远，是这个不大的县城里最奢华的地方。
王婳裳作为当地首富之女，虽然被姨娘欺凌，但自幼经常出入这里。汇贤楼的枣泥糕，光是想一想，王婳裳都有些想念那味道。
跟着元问衢陈鼎一同来到二楼雅间。
甫一进屋，王婳裳便嗅到了熟悉的草木清香。她震惊地抬眼，与屋中另一个紫衣少女四目相对。
宁瑛正在吃糕点，看到王婳裳，嘴里咀嚼的动作一顿，瞳孔震了震。
宁瑛当即站起身，正要说话，就听王婳裳轻轻咳嗽了两声。
看眼神，似乎是示意她不要多言。
宁瑛心领神会，重新坐回去，拿着糕饼默默啃着。
屋子里等候的人是李砚如和宁瑛，李砚如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厮。
徐澈亭并不在场。
元问衢皱着眉，立在门口也不进去，负手而立，冷声道：“约本官过来却不露面，这便是徐澈亭的待客之道？”
李砚如忙向他行了行礼，端方道：“元大人莫急，澈亭他去衙门取东西了，稍后便至。”
“李公子很闲？竟然帮徐澈亭跑腿来了？”
“这倒不是。”
李砚如被雨后的风吹了吹，弯腰一阵咳。他苍白的脸颊染上病态的红晕，淡淡地道：“澈亭与我多年同窗，也只放心我来接待元大人。这汇贤楼的枣泥糕味道很不错，元大人不如坐下来，边吃边等。”
元问衢何曾受过这等怠慢。
他目中无人，看不上徐澈亭，更看不上李砚如。正准备离开，却见旁边的王婳裳一脸期许地看向桌上糕点。
宁瑛吃的真香。
把王婳裳都看馋了。
元问衢见状，脚下仿佛生了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撩衣袍，坐在了李砚如对面。
王婳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宁瑛吃的愉快，压根儿没看元问衢一眼。想到不久前还跟他交过手，她就控制不住地想捶他一顿。
元问衢怫然，故意讽刺李砚如，“李公子，这位姑娘是你什么人？怎么带到这里来了？”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砚如回答坦坦荡荡，目光柔和地落在王婳裳身上，反问元问衢，“元大人与这位姑娘形影不离，想必她在你心中也很重要。”
王婳裳无所适从。
元问衢却冷笑了一声。他不答话，端起旁边另一碟枣泥糕，塞王婳裳怀里，命令道：“拿出去吃。”
王婳裳疑惑地问：“为什么？”
她还想听徐澈亭和他的谈话内容呢。
“你吃相太难看，免得辱了本官的眼。”
王婳裳：“……”
算了，看在枣泥糕的份儿上，她不跟他计较。
朝宁瑛眨眨眼，王婳裳听话的离开。宁瑛见得，将最后一块儿枣泥糕塞嘴里，囫囵地对李砚如说：“我也出去一下。”李砚如费解，刚才她死乞白赖要跟过来，怎么这会儿又愿意离开了。
小南翻了个白眼，“你快出去吧。”
李砚如歉疚地朝元问衢颔了颔首。元问衢冷淡地勾了下嘴角，揶揄说：“李公子的朋友，不拘小节，丝毫看不出是个闺阁女子。”
明目张胆的讽刺，李砚如却也只得一声叹息。
房门外。
王婳裳避开陈鼎，可算在楼梯角落和宁瑛碰面。
两人情不自禁地拥抱了一下。
王婳裳甚至泛起了泪，悄声道：“那日莫名其妙互换了，不曾想竟是和你擦肩而过。”
“你没什么事吧？”
宁瑛想起来了，“刀没伤着你吧？”
“我都没拿起来。”
王婳裳说起这个，破涕为笑。
小南那这件事嘲笑宁瑛，宁瑛据不认输，还约了他改日再来。丢了面子事小，她就怕王婳裳被刀伤着。
王婳裳又问：“那你呢？你有没有被元问衢刁难？为何我穿过去的时候，他……他举起拳头要打我？还有徐澈亭，怎么他没来汇贤楼？”宁瑛拉着她在楼梯角落并排坐下，一人分了一块儿枣泥糕，小声道：“来，我们慢慢说。”
第三十九章 刺客
宁瑛拉着王婳裳躲在楼梯间下面，窃窃私语，交换信息。
得知宁瑛和元问衢大打出手，王婳裳只觉眼前发黑。
宁瑛后知后觉地露出愧疚表情，问：“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还好，我能应付。”
王婳裳笑了笑。
这么大的事儿，元问衢虽然气的够呛，倒也没对她怎样，说不定他相信了她有两种性格的说辞呢？宁瑛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管宁瑛做任何事，她都会支持她。再说了，宁瑛并非故意给她惹麻烦。
譬如，两个庶妹因为被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无意间结交到县令家的公子；让秦姨娘见着她再不敢大呼小叫……林林总总，都是王婳裳办不到的。
两人又研究了一下互换灵魂的原因，仍百思不得其解。
王婳裳道：“这次秦姨娘找来的道士，我瞧像是有几分真本事。待你我父亲都从牢里放出来，就去找那道士问问。”
“嗯，你将那道士特征告诉我。”
“长着很长很长的白胡子……”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过了半刻钟，徐澈亭还没出现。
就在王婳裳担心元问衢会不会一走了之，突然汇贤楼外闯进了一群手持大刀的蒙面人。【创建和谐家园】，那些蒙面人却行事张扬，直接掀翻大堂里用餐的食客桌椅。一个小二嚷着报官报官，“官”字还没喊完，就被一个瘦高蒙面人捅穿了胸腔。
王婳裳吓得脸色一白。
旁边的宁瑛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她摇摇头。
这一行蒙面人有七八个，两个控制住汇贤楼大堂的食客掌柜，另外两个交谈道：“问了掌柜，他们在楼上水云间。”
“务必不能留活口，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走！”
一行人杀气腾腾冲上楼。
纷踏的脚步声，凌乱地在木制楼梯上响起。王婳裳双目圆睁，惊恐地看向楼梯间的木板，小声道：“水云间……是元问衢和李公子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