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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婳裳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背上,“宁绩,我这是无可奈何。”
若有更好的选择,谁会选择与虎谋皮呢?
宁绩知道王婳裳这些日子有多辛苦,阴阳怪气的话他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垂在面前的手腕,又纤细又白皙,被雨水淋湿,看起来像风荷般柔弱可怜。
王婳裳估计是病糊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叹气道:“你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宁瑛吧?不然怎会眼巴巴地跑出来关切?平日再多隔阂和斗嘴,始终都抵不过姐弟情谊……”
“我才跟你没有姐弟情谊。”
宁绩着急否认,“即便是有,那也是刀枪剑戟上打出来的。”
王婳裳笑而不语。
她算是看明白了,宁瑛生在福窝里。父母疼爱,妹妹依赖,就算有个吵嘴斗气的弟弟,也真心实意为她好。
宁绩忍不住问:“你这几日跟那姓元的说什么了?怎么每次回来都哭?”
“我没有哭。你也不要再问。”
王婳裳想否认,但很快被宁绩揭穿。宁绩知她怕羞不肯说出自己的哭的事,还贴心隐瞒了。
宁绩不吭声。
“……总归是好事。”
王婳裳想了想,补充了这句。
雨水打湿的衣裳贴在皮肤上,黏腻不适,夜风一吹,遍体生寒。
她一阵咳嗽。
宁绩顿时跑更快了,一边跑还一边对馥秋吩咐:“等会儿我带她先入府,你马上去找大夫来。”
“是。”
这么晚了,大夫很不好找,宁御史在牢里关着,更不敢惊动御医。即便如此,馥秋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岂料天无绝人之路,馥秋刚来到朱雀街,就遇到了看诊归来的济仁堂谢大夫。谢大夫打着伞正准备回家吃口热乎饭,就被馥秋给拖来了宁府。
待馥秋和谢大夫离开,墙角后面才慢慢显露出一个执伞的魁梧人影。
来人转身回到茶楼,不一会儿,元问衢便知晓了所有。
他蹙额不悦,“你刚才说她是被人背走的?”
陈鼎双手抱拳,点了点头,“属下看得千真万确。那人带了伞,所以大人嘱咐属下送的伞也没送出去……”
“谁要给她送伞?本官是希望你别被淋着。”
陈鼎:“……哦。”
元问衢伏案疾书,写了几行写不下去,直接扯过宣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徐澈亭?”
陈鼎反应慢半拍,这才明白元问衢是再问背王婳裳的人。
陈鼎忙说:“不是。”
“那是谁?”
“还不知。”
元问衢端详着茶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半晌,才轻轻摆了摆手指,“去,查一下。”
第三十章 商议
夜雨潇潇,落在屋檐巷尾,莫名幽怨冷清。
王婳裳是恼雨天的。
她伏在宁绩背上,想放声哭却不敢。
她想,宁瑛那性格,是断不会如她这般懦弱。雨水混合着眼泪落下,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显得皮肤愈发苍白。
宁绩脚步一顿。
他问:“你哭了?”
王婳裳脑子昏沉,摇摇头,“……没有。”
“嘴硬。”
宁绩一眼看穿。
他分明是个年轻的少年郎,但背着王婳裳,却健步如飞。
因为背上的少女太轻了,仿佛一缕烟,被雨水多冲刷一会儿就要消散。
宁绩心里一慌,忙道:“馥秋,撑好伞,别让她淋雨。”
“是。”
馥秋步步紧跟,始终将伞偏在王婳裳头顶。
王婳裳不知为何,心中很暖。
她再一次羡慕起宁瑛。想到以后的事,她忍不住对宁绩道:“以后不要再跟来了,我……我没事的……”
“你这还叫没事?每次见面都哭,那你别去见他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忍,是王婳裳一生都在学习的一个字。
宁绩冷笑,“我才不管这些!下次我再发现你被欺负哭,我定要姓元的吃不了兜着走!”
王婳裳真不知道他们姐弟两个脾气怎么都这么大,苍白着唇瓣说:“不行。他位高权重手段狠辣,怎是你我能抗衡?即便是宁府,他要毁之轻而易举。”
人这辈子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还有父母亲友,姊妹朋友,顾虑重重。
宁绩脸色铁青,似乎十分郁闷,埋怨道:“真不知道你现在怎会如此优柔寡断!”
王婳裳索性不说话了。
宁绩话虽如此,心底却是极为认同她这番话,想着自己也要收敛锋芒才是。
回府后,王婳裳吃了郎中开的药,当晚好多了。
宁霓泪水涟涟地伏在她床前,恨不得替她吃一切苦。
王婳裳趁机对宁霓道:“明日我要出府几天,我不在,你和宁绩一定要把家里照看好,把母亲照看好。”
宁霓擦了擦眼泪,惊讶地问:“姐姐,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
“不可以。你哪儿都不准去。”
王婳裳是跟元问衢一起去香河县,不能让第二人跟着,哪怕是馥秋陌冬,都不可以。
王婳裳将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放心,父亲没事,有刑部尚书照应着,谁也害不了他。只不过要出来还得等一段时间。”
“只要爹爹平安就好。”
宁霓想跟着王婳裳一起去,哭哭啼啼求了半天,还是没说动王婳裳。无奈之下,她只好低声道:“既然姐姐有自己的事要办,阿霓一定遵守,哪儿都不去,就在家照看母亲。”
王婳裳笑问;“谁叫你都不去吗?”
“不去。”
宁霓笑中带泪,“即便是宋三小姐来约我放纸鸢,我也不去。”
王婳裳揉揉她发顶,莞尔道:“麓春,今夏,二小姐这话可是亲自说的,哪怕宋三小姐找她玩她都不去。届时我回来,可要找你们询问,看看这话是真是假。”
今夏行了个礼,“大小姐放心,二小姐我们看着呢!”
麓春不知在发什么呆,飞快地看了眼宁霓,愣了下才赶紧附和。
宁霓今晚非嚷着和王婳裳睡。
王婳裳想着明日要走,便答应了,与她一起入睡。
临睡前,宁霓还是好奇,按耐不住问了王婳裳明日要去哪里。王婳裳希望她无忧无虑,别掺和太多,只道:“明日,我要去查案。”
“查什么案?”
“跟父亲有关的库银案。”
*
案子查许久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宁瑛十分头痛。
她感觉自打来到香河县,便毫无用武之地。
好在认识了李砚如这个朋友,三天两头变着法儿的帮她打听王九华的情况,否则还真是两眼抓瞎。
“裳姐姐,父亲有消息了吗?”
王娇月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柔声询问。
王婉茹亦是放缓帮宁瑛揉肩的力道,唉声叹气,“自打父亲出了事,感觉姨娘都消停了。”
“可不是嘛。”
宁瑛躺在椅子上。
虽然内心愁苦,但她面子上并不会表露。她是一个乐观积极的人,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们也别太着急,那李公子不是给我说了么,父亲只暂时被羁押,负责此案的官员会亲自来审理。主审官未到,谁也不敢对父亲怎样。”宁瑛嚼着糕点,却尝不出什么滋味,“有李公子照应,父亲在牢中也不会遭受折磨,且放宽心。”
宁瑛相信李砚如。
正在此时,门外丫鬟跑来通传,说是小南递来李砚如的口信,邀宁瑛在汇贤楼一聚。李砚如主动找她,肯定有要事,王婳裳不敢耽搁,叮嘱了王娇月姊妹两句,出门去了。
因着和县令儿子这层关系,秦姨娘对她态度好了不少。
以前她出门回家都要被唠叨几句,现在倒好,秦姨娘巴不得她天天跟李砚如在一块儿,也不担心任何男女独处的流言蜚语。
秦姨娘不担心,是因为她不在意。
宁瑛不担心,则是因为她没考虑过。
只有李砚如自个儿,每次和宁瑛相见,都让小南传讯,遮遮掩掩,护着宁瑛的名声。
汇贤楼前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