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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霓晶莹漂亮的眼底闪过锋芒,笑道:“父皇前不久才查出,那谢大人涉嫌【创建和谐家园】卖官鬻爵、陈大人去年科举舞弊,将自个儿胸无点墨的侄子选成探花。父皇最近身体不济,待康健些便会处理此事。所以徐大人提议让他们辅政,怕是行不通了。”
徐澈亭愕然。
他不敢再多说,躬下身讪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二位老臣自诩清流,竟也做出这等事来。”
宁霓又和他感慨了几句,便不再多说。
徐澈亭正要告退,宁霓突然叫住他,问:“对了,徐大人知道我姐……嗯,御史府的嫡女要成亲的消息吗?”
徐澈亭眉头一跳,“不知。”
“哦。”
宁霓喃喃自语,“说起来徐家和宁家世交,届时宁府喜事,你自是要去喝一杯喜酒的。”
徐澈亭干笑答是,躬身离开。
因为宁瑛要成亲的事情使得他心不在焉,没曾想刚出御书房,竟看到了国师。国师独自一人往西边去,那个方向只通往嘉宜公主的住处。徐澈亭心下一沉,鬼使神差地躲在树后,没有立刻出宫。过了片刻,他亲眼看见宁霓走出御书房,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摆摆手屏退的四周宫人,随即快步前往。
徐澈亭心怦怦直跳。
他低头,摸出袖子里那封宁绩的遗书,拧眉纠结。
遗书上的字是用【创建和谐家园】写,在潮湿的树根下字迹许多都模糊成一团团的褐色。努力辨认,也只得认出一行,“余洞心骇耳,始作俑者竟是……世人皆被蒙骗,盖余怨生……憾而非能揭穿也……绩绝笔。”
字迹潦草匆忙,显然是宁绩仓皇逃亡时书写。天意弄人,偏偏关键的字迹全被水洇看不清楚。徐澈亭原本想将此物交给靖德帝深查,可靖德帝竟将家国大事全都交给了一个公主……这会儿在暮色下细瞧,那被水洇的关键字,越看越像个复杂的“宁”字。
联想到宁霓说话时的样子,以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孟千悲,徐澈亭疑窦丛生。
他将遗书重新塞回衣袖,一不做二不休,绕过了宫人,干脆前去一探究竟。宁霓宫殿外果然大门紧闭,且有宫女把守,好在徐澈亭武功不差,趁夜色降临,从宫墙另一边攀爬,往殿中偷窥。这若是被发现了,他恐怕难逃一死,但为了心中那点怀疑,徐澈亭铤而走险。
天已经全黑,但宁霓的宫殿竟没有掌灯。
即便如此,窗外也游走着数名宫女,似乎严禁有人闯入。
徐澈亭视力极好,他努力隔着窗户,终于看见两道人影,一人一女,闪亮的珠翠和白色的拂尘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确定了这点,徐澈亭不敢久留,立马跳下宫墙离开。虽然没看清样貌,但基本可以确定,嘉宜公主和本朝国师有不可言说的勾当。
回去路上,徐澈亭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联想到接二连三出事的太子、宸妃、顾秉怀等人,以及被查出【创建和谐家园】舞弊的谢、陈二位大臣,都像是一根绳子串联起来。靖德帝恰好关键时候越发糊涂,整日沉迷丹药……丹药出自孟千悲之手,孟千悲又和嘉宜公主私下往来。所有事如一张大网将徐澈亭包裹,他几乎不能呼吸。事关重大,徐澈亭一个人承担不来,左思右想,他调转马头,竟往刑部去了。
与此同时,元问衢还在愉快地等待媒人回信。
他甚至拉着陈鼎,商量聘礼如何丰富一些,京城里哪個绣娘的手艺最好。结果听到徐澈亭拜访,瞬间好心情差了不少。
“徐澈亭来这里做什么?”
元问衢皱眉。
陈鼎道:“没有大事他不会打扰大人的,要不让他进来问问?”
元问衢一想也是。
经过上次方叡的案子,徐澈亭向他道歉后没那么面目可憎了。故此,元问衢便点点头说:“你将他带来吧。”
陈鼎领命离开,少顷,他和徐澈亭一起过来。
徐澈亭见到元问衢,开口就说:“我有要事跟你商议,这件事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不等元问衢说话,陈鼎便自行告退,并且守在门口。
元问衢脸色冷淡。
他道:“徐大人放心,在我这里,不会有隔墙有耳的事情发生。”徐澈亭忽略他的语气,径直从袖子里取出宁绩的【创建和谐家园】,严肃道:“你看看这个。”
第一百六九章 决定
徐澈亭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选择将此事告知元问衢。
在他说完这些后,元问衢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为何告诉我?”
“……大约是惺惺相惜吧。”
元问衢冷笑,想讥讽他们之间谈不上惺惺相惜,可一看徐澈亭不似拉他下水的样子,沉默了。
“你将此事告诉我,是想我来出头?”
“当然不是。”
徐澈亭沉声道:“我打算调查宁绩的死因,还有陛下的身体损坏是否和国师有关。”林林总总许多疑点,他都想自己揪出真相。元问衢皱眉:“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徐澈亭闻言笑了,“我入朝为官,并不是追求荣华富贵和滔天权势,要做官更要做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不是稀里糊涂做了人家的垫脚石还不自知。”
徐澈亭有自己的脾气和骨气。
元问衢脸色严肃起来,他道:“徐大人在朝中一直名声不错,但我可是声名狼藉。你把这些事告诉我,不怕我拿你当投名状吗?”
“你不会。”
“徐大人对我真是相信啊。”
“如果你真的是那种人,就不会为了方叡一案殚精竭虑的奔走伸冤了。”徐澈亭难得对元问衢和平的笑,“更重要的是,如果你真是大奸大恶之辈,她……就不会喜欢你。”
元问衢愣了愣。
他道:“你口中的‘她’是指……”
“宁瑛。”
徐澈亭叹气:“虽然不知道为何宁瑛最后选择了砚如,但我相信,砚如也有他过人之处。而且我熟悉砚如的品行,宁瑛对他青眼有加,也算是一桩好事。”
元问衢:“……”
搞了半天徐澈亭还是误会了。
不过这件事他没必要徐澈亭知道,就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好了。
徐澈亭道:“我今日将此事告诉你,就是想表明我愿意暗中调查此事。你我针锋相对了这么久,希望这一次,你不要阻挠我。”以前有什么事,元问衢一定会给徐澈亭下绊子,这次他告诉元问衢这些,也是希望他不要插手捣乱。
元问衢不禁勾了勾嘴角,“在伱眼里我是如此鼠辈吗?你既然怀疑,那就去做。”顿了顿,他才道:“如有需要,帮得上我一定帮。”
“不愿意竭力?”
“不愿意。”
元问衢轻咳两声,以免被徐澈亭低看,他解释说:“我要成亲了,不想再卷入浑水之中。以后在朝里,我会慢慢独善其身。”否则顾秉怀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中庸之道不简单,但元问衢若用心钻研,慢慢成为边缘人不是太难。这样一来,既可以保全家人,又有一生荣华,何乐不为。
徐澈亭讶异问:“你要成亲?是哪家姑娘?”
“你见过的,香河县王家之女,王婳裳。”
“是她?”
徐澈亭莫名觉得怪异。
他和王婳裳不熟,故此并没有过多纠结,而是道:“我知道你们或许隐瞒了什么,但感情之事不足与我这个外人道,我也不想探究。只是这一次事关国运,不容马虎。”
元问衢道:“你真的要蹚这浑水?”
徐澈亭犹豫了一下,看着桌上那字字泣血的宁绩遗书,沉声说:“决定好了。”
第一百九十章 查询
徐澈亭离开后,元问衢怔愣了许久。
他虽未表现出来,却将此事放在了心上。那封宁绩的【创建和谐家园】,隐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揭开,多少人头破血流都是未知。
过得两日,媒人回来喜气洋洋,去了王家纳采合八字,都是天定的上好姻缘。元问衢心中高兴,也不管合不合礼数,跟着媒人再去王家过小礼。小礼按规矩不用太丰厚,但元问衢要给王婳裳脸面,要给她足够在王家撑腰的底气,送的礼物十分丰厚珍贵,王九华收到后都喜得合不拢嘴。
因为元问衢无父无母,早又与宗亲断了联系,孤家寡人一个,所有事媒人负责操持。定下正式送聘礼的时间后,元问衢终于和王婳裳见上了一面。
王婳裳笑吟吟的。
不等她开口,元问衢主动请罪:“我知道提前见你不合礼数,但有件事我必须说给你听。”
王婳裳抿了抿嘴唇,“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我不在意那些了。”
“真的?”
“嗯。”
王婳裳这几日也想明白了,她从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是想博得王九华的好感,在王家立足。如今她有了真正的依靠,在他面前自然不需要再装模作样。再者,礼数是给外人看的,不是家人。
两人找了处幽静的回廊,并肩谈话。
元问衢犹豫了一下怎么开口,想了想,他还是将徐澈亭带给他的消息如实告知。
他为难道:“我知你在宁府的时候,和宁霓关系要好,不愿意相信徐澈亭的话也是情理之中。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她在这些事情中都有身影,徐澈亭会怀疑她不是空穴来风……”
元问衢说了一大段,却发现王婳裳神色异常,不是他想象中呼天抢地的震惊模样。那表情,就好像早就洞悉了此事。
“你莫非知道?”
“不……”
王婳裳愣了少顷,方开口说:“我只是以前也怀疑过。”
这倒是让元问衢出乎意料,“宁霓做事滴水不漏,要不是这次宁绩拼命留下【创建和谐家园】,徐澈亭又恰好找到,这一切都将会尘封于泥土。”
“我怀疑的是另一件事。”
王婳裳终于找到机会,将小云揣有宁霓绣工的香囊事件和盘托出。
当初小云说自己和姐姐被京城富家千金接济,姐姐还被带去了千金府中当丫鬟。凭借宁霓独特的粗糙刺绣,王婳裳猜出那个人是她,但她后来打听过,宁府几十年都不曾有什么丫鬟死去的事发生。就算是有丫鬟离开,也是家中变故不再做了。
王婳裳跟宁瑛说过,宁瑛自然是相信多年的妹妹,不肯怀疑。宁瑛都这样想了,王婳裳便将此事放在一边遗忘。
如今元问衢和徐澈亭这么一提,当初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元问衢听后,想着择日不如撞日,问道:“婳裳,你记不记得小云他们家在哪里?”王婳裳不禁笑了笑,“小云的养父是我的表伯,我当然找得到。”
“好,我们这就去一趟同源县,问个明白。”
王婳裳沉默片刻,颔首同意。
她也不想这样做,可为了死去的宁绩,为了还他一片清明,她必须深究。
第一百九一章 揭露
说起来能和陈绍相认,还要感谢宁瑛。
是宁瑛帮王婳裳调查出母亲冯月死去的真相,也让王婳裳知道世间还有这样一位憨直可靠的亲戚。斯人已逝,别的话王婳裳不想再提,她径直和元问衢来到陈绍的村落,携礼登门。
两人穿着不凡,郎才女貌,还雇车送来不少东西,惹得村里邻居纷纷艳羡。陈绍一看来人,忙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
“乡野间没有茶叶,只有刚打上来的井水,你们将就喝喝。”
“表伯,我和问衢要成亲了,届时希望你也能来喝一杯喜酒。”
陈绍尴尬地笑说:“恐怕你爹不同意。”
王婳裳一想也是。她快言快语讲清楚她和元问衢的关系,陈绍听这喜事,连连道喜。元问衢趁着他们说话四处张望,并未看见小云,询问陈绍之后方得知小云出去挖野菜中午才归。
陈绍道:“小姑娘在家闲不住,你们不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