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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公主皆悲寂,百姓众臣相竞喜。
皇帝嫁妹怨王臣,公主征战又和亲。
王臣只会讲大义,绝一保众是天理。
讽,讽。
众臣笑着送满心伤悲的夏景言出嫁,夏景言看着,也只能无奈叹气,回过头,夏景笙夏景玄和夏景宸还在那高高的殿堂之上,望着自己的妹妹,成了战争的牺牲品。
夏景言停下了脚步,揽裙,下拜。
“今日,言儿……永别兄长,只望兄长日后福寿安康,江山永固,不必记挂着言儿,言儿拜别兄长……”
这一拜,把一生的亲情都拜出去了。
永别?夏景笙红了眼,对啊,永别……
第十一章 爱别离
罢了,罢了,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求不得,爱别离,这经历种种,无非是这世间寻常之事罢了,天有定数,人,改不了……
夏景笙目送着夏景言一步步踏出皇宫,再看不到了,一切都结束了。
夏景言一出皇宫,便有一座金凤轿辇等在那儿了,周染濯没多说什么,只扶着夏景言上了轿辇,后也不等夏景言说话,径直便行至御马边,自顾自走了。
“等等。”车马刚要行,夏景言却制止了。
接亲的侍卫及宫女们对夏景言都很不耐烦,一个被逼迫和亲的公主,还真摆起皇后娘娘的驾子来了?看这是忘了之前在周军营受了怎样的折辱!
“有事快说!”一个侍卫道。
“叫本宫的婢女慎儿一同上来。”夏景言撩开纱帘,就要招手唤过慎儿。
“什么规矩!谁家婢子坐凤辇!”
“那你是什么规矩?谁家坐凤辇的主子让下人欺负。”夏景言无论外象还是语气都异常平静,却又字字压人一头。
后头都快吵起来了,周染濯这才又回过头来观望观望,叫过顾允耳语几句,顾允便走过前去料理那不听话的奴才。
“公主殿下,您别不识抬举,这嫁到南江,知晓自己祖宗犯过什么错,便就该把姿态放低些,让您做什么便做什……啊!”那侍卫话音未落,就见自己指着夏景言的手被砍了下来,即刻吃痛去捂手。
“应是叫皇后娘娘。”顾允瞥着那侍卫冷言道,又回头正正经经的向夏景言行礼,“微臣护驾来迟,还请皇后娘娘怒罪。”
夏景言见多了这场面,不慌不忙的回礼,叫顾允免礼,但慎儿可害怕,颤抖着,差点倒下,顾允一抬头看见慎儿这副模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慎……慎儿姑娘,对不起……”顾允低着头说。
“无……无妨,顾先生不必挂心,是慎儿胆子小……”慎儿颤颤的说。
“慎儿,上来。”夏景言见场面尴尬,忙转移注意。
慎儿便像抓住救世主一样,急忙要上辇,可凤辇太高,慎儿又将眼神投回给顾允求助。
顾允立刻会意,将手递上前去,见慎儿脸颊微红,知她不好意思拉手,便又将手腕伸过去,慎儿稍有些尴尬的扶着顾允上了凤辇。
等着夏景言把纱帘拉下,顾允才又变了脸色,向下人们低叫了一句:“都少胡作非为,小心下回掉的就是脑袋!还有你!断条手都轻了!来人,把他拉下去,杖责五十!”
这一下可是固了夏景言的地位,下人们皆不敢再多言,纷纷老实了。
车马继续前行,路途遥远,行中无趣,夏景言便与慎儿说起话来。
“顾先生他……对你,倒像是有些意思。”夏景言看向前方顾允的方向,低声说。
慎儿一惊,忙跪到夏景言脚边去,夏景言见状,叹了口气。
“你不必在意他先前做的,反正,连本宫都要嫁到南江了,你嫁了,也没人说得你什么。”
“不是!娘娘……奴婢其实……”
“其实什么?之前听皇嫂说,你不是早中意顾先生了吗?”
“他……陛下怎也要封他做王侯的……”
“王侯怎么了?你是担心身份?放心,有本宫在,断不会叫你做妾,本宫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叫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不会让你被小瞧的。”
“不是……娘娘……奴婢不想嫁……”
慎儿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夏景言一头雾水,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慎儿,还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的,放心,无论什么事,我都不怪你。”夏景言将慎儿拉起,搂进怀里,细细的哄着。
许久了,慎儿的哭声才小了下去。
“娘娘……奴婢左思右想,还是得向您承认,奴婢先前对纯妃娘娘说的,喜欢顾先生是假的……只是想要隐瞒……”慎儿低声说。
“隐瞒?隐瞒什么?莫非……”
“是……奴婢心里有他人,但不可承认……”
“是何人?为何不可承认?”
“是……玄王殿下……”
这一句话直接将夏景言整个人都说懵了,啥!喜欢夏景玄?!
“那……那为何不可说?”夏景言虽觉着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明知道没有结果的感情,为何还要再说出来,玄王殿下与朝芽姐姐两心相许,奴婢又何必再去自找没趣,奴婢忘不了玄王殿下,但也不想让玄王殿下为了奴婢多添任何烦忧……而且……奴婢身份低微贱如草芥,若非是纯妃娘娘给奴婢机会来伺候您,玄王殿下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认识奴婢的……”
“可……皇嫂嫁入王府也没有多久,你刚入王府,为什么会喜欢二哥哥啊?”夏景言问。
“玄王殿下行医救世,许多年前,江洲瘟疫肆虐,殿下不顾自己危险来到江洲,穿梭于市井之间,救黎民百姓于危难之中,也救了奴婢一家,奴婢自此铭记于心,暗暗喜欢着殿下,只是,殿下救了那么多人,哪能记得住那么多人,早就忘了奴婢了,不过没关系,奴婢记得就好,只愿一生当牛做马,报答殿下救命之恩。”
“额……这……”夏景言看着有些尴尬。
慎儿只是笑笑,说:“娘娘放心,奴婢不会告诉玄王殿下的,不会打扰殿下与朝芽姐姐的,只是……奴婢也不想嫁给顾先生,他人很好,对奴婢也很好,只是……奴婢终究对他也只是友情。”
夏景言只能是拍拍慎儿后背以示安慰,慎儿也是可怜,如今她要陪着自己远嫁南江,爱不得便罢了,还要爱别离,只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夏景玄了。
“至于奴婢说喜欢顾先生……只是觉着顾先生喜欢奴婢,说了不会露馅,顾先生人又心善,所以,在纯妃娘娘想为奴婢谋婚事时,奴婢才说了这个。”
“慎儿……”
“娘娘不必为奴婢烦心,奴婢能陪在您身边就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娘娘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只愿一生都能够伺候您。”
夏景言抱紧了慎儿,此刻,她们相依为命。
只可惜,慎儿也不是爱不得又别离的最后一人。
明夏停龄宫,陆朝芽亲手撕毁自己所有的爱,毁了自己本该浮华快活的后半生。
“奴婢陆朝芽,向殿下辞行。”陆朝芽揽裙,下拜,在她面前,是痛不欲生的夏景玄。
夏景玄心如死灰,他不哭,不闹,还端端正正的坐着,只是不愿直视陆朝芽,他的嘴唇在颤抖。
陆朝芽要走,陆朝芽不要他了。
“不能不走吗?为什么要到南江去……言儿都已经过去了,你也要离开我……”夏景玄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他轻声问。
“不能……”
“我就不重要吗……我不是说不让你去陪着言儿,可我已经没有言儿了,我不能再没有你……”夏景玄的眼眶红了,他平素说不出这种话的,心中倔强的人,如今也学会恳求了。
“一生很长,殿下……时间长了,总会忘记朝芽的,您还能碰到更好的人,您……”
“我不想要其他人!我只想要你……”夏景玄先是怒吼,但却也只是那么一瞬,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别走好吗……”夏景玄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到陆朝芽身边去,轻抚陆朝芽的肩膀,轻抚她的脸颊。
“殿下,对不起……恕朝芽不能让主儿独自在一方受苦,朝芽得去陪着她……”陆朝芽苦笑着,眼眶红红的。
爱不得,爱别离。
“那你走吧……走吧……”夏景玄放开了陆朝芽,他站起身,背过去,不愿意看陆朝芽离开的样子。
“对不起,殿下……走之前,让朝芽大胆一次吧,殿下,朝芽提前唤一句,夫君……”
夏景玄的心颤了颤,他的头稍偏了偏。
但陆朝芽说完就跑了,头也不回的跑了,夏景玄不知道陆朝芽在路途中流了多少眼泪,陆朝芽也不知道夏景玄在宫中流了多少眼泪。
结束了,天下有情人终不得眷属。
第十二章 中毒
迎亲大军走了没多久,陆朝芽很快就赶上了,先是被侍卫拦了,后禀报了周染濯,便成功的回到了夏景言身边,夏景言看到陆朝芽的一瞬间那么惊讶,不过马上就恢复平静,她该知道的,她早该知道的,陆朝芽怎么会抛弃她呢?
夏景言只道造孽,分离了这么多人,但回头无路,夏景言只能抱着陆朝芽和慎儿,三人一起悲诉罢了,罢了。
只是,事情却还不结束。
夏景玄在宫中中毒,好在救治及时,否则性命休矣,但现在,夏景玄仍在昏迷,无论太医怎么灌药,夏景玄都醒不过来。
消息传到迎亲军帐里,陆朝芽一听消息一昏头晕了过去,慎儿哭得梨花带雨,但又不能到夏景玄身边,夏景言慌了神,即刻就要回明夏宫,但这消息却也传到了周染濯耳中,周染濯立刻拦住了夏景言,甚至加派了人手,皇帐被围的水泄不通,夏景言走不了。
皇帐外,一群士兵围着夏景言左右为难。
“都给本宫让开!否则格杀勿论!”夏景言提着剑指着众人。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让路皇后杀,让路了皇帝杀,这要不要这么欺负人啊!
“皇后娘娘,还请您饶过属下们性命,属下们明白您心急如焚,但属下们若让了,陛下也会要了属下们性命,皇后娘娘慈悲,还请高抬贵手!”一个士兵满头大汗,焦急的说着。
周染濯知道夏景言终究是闹起来了,便前往皇后帐,周染濯一到,众士兵立即给他让路。
“皇后这是在做什么,还当这是明夏宫?耍公主脾气,为所欲为,不顾祖宗礼法。”周染濯冷着脸道,手背在身后。
“陛下,臣妾兄长身体抱恙,臣妾也记着周国礼法中记着一句不违孝道,不违兄长吧,臣妾刚刚出行没多久,兄长便中了毒,至今昏迷不醒,臣妾难道不该回去探望吗?”夏景言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着。
“玄王自己不小心,累的如今受了这罪,皇后担心他,朕自然可以理解,但皇后也要明白,你是嫁出去的妹妹了,玄王已无性命之忧,你回去也没什么必要。”
“可是……”
“现在是无性命之忧的中毒,你要回去,那以后是不是玄王一有个什么小病小灾,哪怕是个风寒你也要回去?既如此,你还当什么周国皇后啊?你回去当你的公主,好好守着你那几个好哥哥,别让他们磕了碰了,只等我们周军打过去罢了!”
“周染濯你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不可直呼陛下名讳……”一个太监插嘴道。
“你们都先下去,这是朕与皇后的私事。”周染濯对那太监挥挥手,太监立即带着众人退后。
“周染濯,你何必如此,不如这样,你们先走,我就回去看一眼,我看完了马上回来行吗?我保证不出一日我就……”
“不行。”周染濯的拒绝简单干脆。
两个人眼瞪着眼,谁也不服谁。
周染濯上前,一把拉着夏景言的手腕进了皇帐,夏景言挣脱不开,无可奈何。
大军在那林间小路里停下了,尽管时辰尚早,但等周染濯的气焰耗没了,天也黑了。
这回,夏景言一声没吭,也是在和周染濯赌气吧,她躺在温暖的被褥里,感到的却只有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