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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若不是言儿领军,明夏也早亡了!还轮得到你们一帮废物在朕这里说三道四!想我堂堂明夏,竟让一公主出征!真不知联留你们何用!竟躲在女流之后苟且偷生,到头了竟还要以女流和亲换自身平安!”
“陛下!”
“陛下!三思啊……”
“再无须多言!”
老臣们个个低头叹气,却也都再无话可说,夏景笙说的也确实都是事实。
当初是靠公主保护,现在还要送公主去和亲。
但老臣们岂会如此这般就心甘情愿再去打仗?论谁在这时都会想着以一个人的牺牲换一国平安的,他们哪是真为夏景言着想?就算夏景言过去就被周染濯折磨致死,那又怎样呢?无非他们在灵堂前哭上一哭罢了。
好在,公主懂事啊。
一身红衣进朝堂,戎马巾帼亦难忘。
夏景言按老臣们所想,着一身婚服进了朝堂,行礼下拜,自请嫁去南江。
“言儿……”夏景笙的心绞着痛,“哥哥可以为你征战的……”
“哥哥,罢了吧,我从未为明夏付出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再让明夏为我付出一切。”
朝堂上默然一片,屏息等待着夏景笙的决择。
“言儿,你孤身一人前去南江……一个月,你在周染濯身边呆那一个月,你还嫌不够苦吗!你嫁过去那就是一辈子啊……”
夏景笙简直要忍不住的殿前失仪了,就像下拜周染濯一样,他为了夏景言,早就不在乎脸面了,可苍天却还是时时要将夏景言从他身边拉走,拉向地狱。
夏景言苦笑,跪地,叩头。
“愿以一人之身,换得万世太平。”
老臣们喜笑颜开,统统跪地支持夏景言,“公主深明大义,臣等恭祝公主与周皇夫妻同心,携手百年!”
夏景言又笑了,无奈的笑了,边笑边摇着头。
讽刺,真讽刺。
夏景笙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说什么。
夏家为东江牺牲一切,这可真是什么都牺牲了,他叹着气,缓步上前,扶起夏景言,却什么都没说,径直又走出了大殿。
夏景言看着夏景笙的背影,那么“年迈”,那么沧桑。
哥哥老了。
第八章 身孕
又是难熬的一天,夏景言躺回了黎和宫,就像躺在棺材里一样……还不如躺在棺材里。
晚些了,言玉才估摸着夏景言心情稍平复些了,才令下人准备了鲫鱼汤要送去黎和宫,正巧,出门时碰上了同往的夏景笙,夏景玄和夏景宸,几人一同前往。
“属下参见陛下,纯妃娘娘,玄王殿下,宸王殿下。”黎和宫前的侍卫依次行礼。
“平身,公主在宫中做什么?何人陪同?”夏景笙问。
“回陛下,听慎儿姑娘说,公主身体不适,在宫中歇息,景和郡主陪同着。”
“不舒服怎么不请太医?!公主心绪不佳,你们也不知照顾公主吗!”夏景宸瞪了侍卫一眼,就要降罚。
“宸王殿下恕罪,公主不让属下们请太医,而且公主如今只见景和郡主与慎儿姑娘,旁人一律拒之门外,太医来了也见不上公主啊……”侍卫颤抖着说。
夏景笙等人相视一眼,不再多问,一齐进了黎和宫。
“哥哥们与皇嫂怎这么晚来了,早些歇息才是。”夏景言躺在上,脸色苍白,见夏景笙他们来了,还要挣扎着起身。
陆朝芽赶忙去扶了一把,扶完了,又自己起身作礼。
“不必多礼,言儿,快躺下,这是怎么了?早间见你还是好好的?”夏景笙焦急的冲上前去,扶着夏景言躺下,“景玄,你快给言儿把把脉,看究竟是怎么了。”
夏景玄便立刻坐近去,可他刚一碰到夏景言的手腕,夏景言就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言儿,怎么了?”夏景玄有些疑惑的问。
“二哥哥,言儿无事的,早间便请过太医了,说只是些风寒,也用过药了,不妨事的。”夏景言轻笑着答,实际却也心虚。
“是吗,那还好些,只是得了风寒……外人给你看,哥哥终究也是不放心的……”
“咳咳……咳……呕……”一阵干呕声打断了夏景玄的话,众人回过望去,是言玉。
“皇嫂怎么了?”陆朝芽见此,赶紧引开众人注意奔到言玉身边,帮夏景言解围。
“没什么没什么,也是风寒罢了。”言玉笑答。
“这症状怎会是风寒呢,皇嫂还是要注意身体。”夏景玄凑上前去,给言玉把脉。
“景玄,玉儿怎么了?”夏景笙半抱着言玉,满脸的不解。
若真按言玉的解释,她是生病,那她为什么要偷笑?!
“原是如此,景玄在此恭喜皇兄与皇嫂了!”夏景玄突然发了笑,又对着夏景笙拱手作礼。
“什么恭喜?”夏景笙还没反应过来。
“陛下,臣妾有喜了……”言玉轻声道,说完了又捂着嘴笑。
夏景笙这才明白,一阵的喜不自胜,才算是冲了冲近日的悲凉,他楼着言玉,激动的简直说不上话来,众人见了也是一般喜悦。
“这是怎么不早说!这是小事儿吗!你早该与我说的,来,我看看。”夏景笙好一会了才搂着言玉闹腾起来。
言玉只是娇羞着,躲在夏景笙的怀里。
只是夏景言,她笑着笑着,又起满心的悲凉,渐渐笑不出声了,她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痛疼涌上嗓子眼儿,让她终究藏不住了。
和言玉一样的干呕,意味着与言玉一样的,只是不知算不算是喜事的夏景言与周染濯的骨肉,这让在场的人,笑都僵在了脸上。
夏景玄拖过夏景言的手腕,夏景言躲不过。
“一月有余。”夏景玄的心沉进谷底。
这话像一棒子将夏景笙刚刚浮起的心又打的血液飞溅。
“周染濯!我杀了他!”夏景宸低吼着,提了剑就要走。
“小哥杀了他,我孩子就没爹了。”夏景言沉稳的说,她认命了。
黎和宫中瞬时如默哀一般,寂寥无声,撕心裂肺。
可真是两桩喜事呢,夏景言的月份比言玉还大。
“怎么都不说话了,言儿马上要嫁去南江了,想与哥哥们再多说会儿话的。”夏景言道。
可夏景笙,夏景玄与夏景宸三人只是面面相觑,却没一个人开口。
“皇嫂的身孕是喜事,言儿的身孕怎就不是喜事了,那也是言儿的亲骨肉,要管哥哥们叫一声舅舅的,为何要愁眉苦脸的,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言儿有个孩子还有个依靠,不好吗?”
夏景笙还是不说话。
“算了,我累了,哥哥们回吧。”夏景言也不再想说了,她怕她绷不住,她背过身去,躺在榻上。
夏景笙只能凝望着夏景言的背影沉默,就像定格了,他一动不动,他看不到夏景言面上的哭泣,却听的到她心里的泪滴。
而夏景玄,他不知道他原来作气的妹妹何时变的这么坚强了,孤军奋战,不动声色,枯路亡魂,视若无睹。
夏景宸想不到那么多,他只知道,他终究还是没能救了夏景言,他从孤关口接回来的,只是一副空壳,就像夏景言自己说的,一个傀儡,夏景宸的妹妹死了,夏景宸自己也死了。
这一切静谧的像一幅画。
不知此生寿几年,但愿年少便长眠。夏景言突然想到这句诗,她想,这诗真衬意。
还不如早死。
夏景言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夏景笙他们是何时走的她不知道,反正一定不早了,清晨,她又是被人吵醒的,正当她想,这悲伤的不过是一个早晨时,偏又有人来提醒她,悲伤的是一辈子。
第九章 周染濯来了
周染濯驻兵东江,今早领着五千近卫军浩浩荡荡的进了明夏宫,明夏官兵,竟无一人敢阻拦,只怯懦的退后行礼,直呼:“周皇陛下安。”
夏景笙的恨意在心里翻涌,他看着周染濯那副扬扬得意的样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但颖都城外,还有十万周军,他敢动手,明夏就完了。
“周皇陛下怎来了我明夏宫,也不早遣人通禀一声。”夏景笙还是选择对周染濯礼让。
“也无甚大事,只是朕的皇后回母国多日没个消息,朕思之入骨,念之成疾罢了,这不便来看看么,明夏宫应是放的下朕吧?”周染濯的话异常轻浮,像是在说笑,可又不是,他的眼神凌厉的像刀。
“那是自然,朕叫人去给周皇陛下收拾寝宫。”
“唉,不必。”
夏景笙正要伸手招太监,却被周染濯打断,回头一看,周染濯将惊恐的夏景言拉到了腿上,当着文武群臣的面,搂着她的腰,抬起她的下巴。
“言儿,你住在哪个宫?这几日正春寒,朕一人住着怕冷,你来给朕暖帐才是最好的。”
“黎……黎和宫……”夏景言颤抖着说,恐惧从心底漫到指间,她的手指冰凉。
“那便就黎和宫吧。”周染濯挑衅的看向夏景笙,像是征求他的同意却又不是。
夏景言只是深明大义,看着夏景笙摇着头,叫他不要反抗。
夏景笙的眼中失了颜色,周染濯捕捉到他轻到让人看不清的点头,欢快的抱着夏景言走了。
夫妻恩爱,如胶似漆,黎和宫里白日都响彻着夏景言的哭声,这哭声毫不压抑,就像是深海里的人在歌泣。
事了了,周染濯叫人换去被揉皱了的床单,也将被折磨的不人不鬼的夏景言扔进水池子里,试图洗去夏景言的脏乱与不堪,只可惜到最后他才发现,夏景言的那份悲凉已刻进骨子里,洗不去了,而造成夏景言这样的,就是他自己。
夏景言把脸埋在周染濯的怀里,她哭,痛哭,周染濯就像是一个魔鬼,毁去她的全部,她无力的捶打着周染濯,还哭。
周染濯却始终不愿去哄她,他想:“让夏景言哭去吧,无所谓。”他听着门外被吹动的风铃,可心却最终没能跟着风铃走了,他的心也被困在帝王的身躯里了,走不了。
午间了,趁着周染濯出去的这一空档,夏景言才跑去后院吐个痛快,夏景言想,她暂时还不想让周染濯知道她有孕的事,一方面是无力的报复,另一方面是怕分不清周染濯偶尔的心软是对她还是对孩子的。
辰时,周染濯回来了,夏景言便躺在榻上装睡,背对着他,不理会他。
“你皇兄叫朕与你去共用晚膳,起来,别装了。”周染濯一眼识破了夏景言的心思,坐到榻边去,晃了晃夏景言的胳膊。
夏景言这才坐起来,却也不敢看周染濯,只低声道一句:“是”,穿好衣服和周染濯走了。
果真如所想一般,夏景笙哪是真要与周染濯商议和亲事议?还是要想着法儿的把夏景言留下,这次可是几近要把整个东江都送给周染濯了,周染濯却也不松口。
“朕什么都不要,只要言儿。”周染濯一句话贯彻始终。
夏景笙的难看脸色亦贯彻始终,夏景玄只是担忧的看着夏景言,夏景宸坐在角落里,他提着剑,隐忍着。
“言儿怎么想?”夏景玄问,他寄一丝希望,寄在周染濯是真心爱夏景言的,虽然这希望很渺茫。
“要不哥哥们和染濯开战吧。”夏景言坐在周染濯腿上,稚嫩的语气说着渗人的话。
无论是夏景兄弟三人还是周染濯都回过头惊讶的看着夏景言,惊叹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反正对于言儿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哥哥败了,言儿殉国,染濯败了,言儿殉夫,染濯和哥哥们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夏景言的话很平静,平静的像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水,却又能把每个人的心撕开一个洞,鲜血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