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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同样的一句,平静,却挖人心肝。
夏景言放手了,忍着心痛与疲累,勉强笑了。
“染濯,那我就在门口,你要有事千万叫我好吗?”
周染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夏景言在周染濯额头上轻吻一下,出去了。
门口,夏景笙、夏景玄、夏景宸、陆朝芽、墨书瑶,还有十几个下人都守在院子里。
“言儿……”夏景笙将夏景言楼进怀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景言的身上怎么这么凉啊。
夏景言又何尝不心疼夏景笙?五日了,夏景笙昼夜不离的守在门口,可她现在更担忧周染濯,她叫小厮进去给周染濯倒杯热水,可没过多久就听到屋中周染濯掀翻茶水的声音,伴随着一句嘶吼的“滚”。
小厮惊慌的跑了出来,跪在地上向夏景言请罪。
夏景言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下去吧。”
夏景玄看着也知夏景言的心凉,也上前劝解:“周久离刚死,想必染濯也……言儿,你回去歇一会儿吧,哥哥来守着他,不会有事的,好吗?”
夏景言思量着,她是断然不会去休息的,但这苦等着也不是办法,夏景言想着,她定然是要体会和周染濯一样的痛苦,才能算理解周染濯的。
“言儿也着实是累了,那便听哥哥的,言儿去歇一会儿,有劳哥哥了。”夏景言的声音虚弱无力,但却足以激起夏景玄的喜悦。
“好好好……朝芽!快,送言儿回阁。”夏景玄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夏景笙和夏景宸也都松了一口气,陆朝芽也赶忙冲上来,扶住夏景言。
可夏景言却松开了陆朝芽的手,她不能让陆朝芽陪着的,那自己的计划就暴露了。
“朝芽,你留着陪二哥哥吧,寓情阁里有慎儿呢,顾先生刚走,她恐怕也……我回阁与她说说话。”
陆朝芽低眉叹气,可怜慎儿偏就中意了顾允,尚未能有一点儿进展,顾允就……不过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是,主儿。”陆朝芽退回到夏景玄身边。
夏景言向自己的兄长们行了个礼,独自一人走了,很抱歉,可能要让兄长们更忧心了。夏景言没回寓情阁,她知道,慎儿有言玉陪着,相比自己,言玉与她相伴十几年,会更了解她,那自己便可以先想些别的。
夏景言去了王府后院,前些日子,赵且臣已将天竹阁众人全部召回,五千多人已聚在王府后院,又因周染濯受伤,夏景笙也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人,便先封锁了消息,让他们暂住后院。
夏景言去见他们了。
体会和周染濯一样的疼痛,也弥补了夏景笙,更要保住天竹阁众人的命。
天竹阁众人本在后院左走走,右转转,无非一死,他们也不怕,只是闲下来了不知该做什么,问赵且宸,赵且臣竟让他们数星星!实在是没事做,赵且臣这任务又太荒唐,便就只能可根狗尾巴草蹲在树旁、桌边,熬着呗。
夏景言咳了咳,示意自己来了,天竹阁众人一见主心骨,赶紧围上去。
“门主。”
“门主。”
“阿姐!”
众人吵成一片。
“门主,我们该做什么呀?王爷究竟如何处置?”
“门主,我老太婆一死无妨,能不能将我女儿放出去?”
“阿姐,你总予我们点事情做,弥补也是好的。”
“……”
夏景言笑着摇了摇头,赵且臣赶紧让众人安静。
“大家不必惊慌,也莫说什么死不死的,错在我,不在大家伙儿,王兄不会把大家怎么样的,无非日后,我们都听王兄之令行事便罢,不愿意的,走了便罢,我替大家向王兄求情。”夏景言高声说。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讨论了一会,又回复复景言。
“大家伙从小就养在天竹阁里,只会杀人,出去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留下吧,再说既是门主的王兄,想必本事过人,吾等愿奉其为主。”
“那便好。”夏景言轻松的笑笑,“想来,我也再做不了几日门主了,不知大家可否再听我最后一次行门主令?”
“那是自然!”
“您即便不再做门主,您也是郡主,吾等本该奉命行事!”
夏景言摆摆手让众人停止喧嚣。
“那便请悯生剑吧。”
夏景言首先将佩剑断玉举起,天竹阁众人也皆举起佩剑,走成一道固定阵法,将夏景言围在中间,又跪在地下,都划破手心将血滴在指间,图腾显现。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不知在说些什么,那是天竹阔密定的咒语,外人听不懂的。
月光穿过黑云,夏景言念完咒语,高举佩剑,盘腿坐下,立过剑,月光反射在夏景言及其余众人的佩剑上,来回倒射,最终在夏景言身前映出一把惨白的悯生剑。
夏景笙寻找天竹圣物悯生剑许多年,他恐怕如何也想不到,悯生剑是虚物,就是天竹阁众人的佩剑反射月光照出的。
请剑完毕,众人将佩剑放在地下,等着夏景言发号施令。
“冰泉,妆成,过来。”夏景言跪在悯生剑前,唤过两人。
两个看着与夏景言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上前。
“打我一百军棍。”夏景言说的很平静。
可这在天竹阁众人耳朵里,这就如晴天霹雳一般,所有人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都是劝阻,冰泉和妆成更是惊恐跪倒。
一百军棍!开什么玩笑!
第九十六章 一样的命
打夏景言?她们怎么舍得?又怎么敢?!
再说,一百军棍下去是要死人的呀!
寻常男子挨二十军棍便要皮开肉绽,伤口化脓,将养半年才稍有好转,学些武艺的,当上将军的,像赵且臣这般,最多也只能挨到八十棍,再多也要没命,夏景言虽位列宗师,可毕竟还是女子,挨一百军棍,开什么玩笑!
“我是门主,我说打便打。”夏景言的语气坚定。
“门主!门主万万不可!”
“阿姐,我如何下的了手……”
没有一个人听夏景言的号令,都是劝阻。
夏景言抽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猛划了一道子,血溅落在地下,似要将无形的悯生剑都染红。
“门主这是做什么!”
“你们若是不打,或在打时轻一棍子,我便划自己一刀,你们抉择吧。”夏景言闭上了眼。
“门主……”
“打!”夏景言低吼一句。
冰泉和妆成哭着相视一眼,也只得提起了军棍,夏景言是个倔脾气,劝不动的,再说,划一百刀子可比打一百军棍还要命。
“简儿,你从狭道溜出去,立刻去周府通知王爷!”赵且臣拉过一个小男孩说,又掩护着他走了,心里祈求着冰泉和妆成慢点打,让夏景言少挨几下。
一根子下去了,夏景言的后背【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第二棍,打在了筋骨上,一计计闷声撕裂宁静。
众人听着都揪心。
夏景言那么瘦小一个!她哪受得了这般毒打啊!
三棍,四棍,五棍,打在夏景言身上,疼在众人心里,赵且臣心里一抽一抽的,眼看着夏景言洁白的衣裳上已有了血迹。
夏景言却始终没吭一声。
大概过了不到半刻,夏景笙,夏景玄和夏景宸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与之一同来的,竟还有跌跌撞撞,几近是爬来的周染濯。
此时已打了二十五棍,夏景言闭着眼,都快没意识了。
“住手!”夏景笙大喊一句,赶忙冲上前。
但周染濯先他一步,扑在夏景言身前。
“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
夏景言猛的睁开眼。
周染濯挨的那一剑差点儿要了他的命,他竟然带着伤跑出来了!
“染濯!你怎么来了……”夏景言朝周染濯的伤口处看看,果然又裂开了。
此刻,周染濯和夏景言莫名的相似,都是白衣裳,都是半身血。
“我不来,我再不来就该看见你的尸体了!”
周染濯是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把抱起景言就走,若换作平常,夏景玄都得称一声医学奇迹,可此时顾不上了,夏家三兄弟赶紧跟上周染濯。
周染濯将夏景言抱回了寓情阁,可将夏景言放在榻上时,夏景言已然昏迷了。
“朝芽,慎儿,你们去备热水,赶紧送过来!”夏景玄即刻开始救治,将旁人都轰出了屋子。
周染濯缩在角落里,他没走,夏景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夏景言,略一思索,最终没管他,由他去了。
情况倒过来了,变成了周染濯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看着夏景玄给夏景言治伤,看着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但他没哭,他只是不顾自己重伤,寸步不离夏景言罢了。
“染濯,你想陪着言儿,我不拦着你,但你总给自己留一刻,我就给你换个药行吗!”
夏景玄眼看着周染濯失了魂似的,拉着夏景言的手,他那道伤口流出的血早已染红了大地。
“我不走,死了就死了吧,我若是死了,也给言儿警个醒儿,让她以后不敢再伤害自己……”
周染濯呆傻了似的,或许他的神早已飘进了夏景言的梦境里,只剩这一副躯壳还留在世间。
夏景玄见他不走,也只能直接解了他的衣裳,就地给他换了药,随后提着药箱无奈的看了这对苦情人一眼,出去了。
夏景宸见不得自己全家都这么萧条下去,在自己两位兄长的茶水中下了药,夏景笙和夏景玄喝了,不多久便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夏景宸命人将他们二人送回阁,又叫人将夏景笙和夏景玄几日里落下的公文拿过,他一个人守在寓情阁门口,边批边等。
毕竟是个武将,政理方面,夏景宸还有些不懂,只能叫人传了赵且臣来,两人一起想办法,偶尔看阁中一两眼,周染濯始终坐在榻边,拉着夏景言的手,痴傻了般看着她。
“且臣哥,你说,言儿何时能醒?染濯昏五日,言儿会不会也昏五日?”夏景宸倚在柱边问道。
赵且臣摇了摇头:“不会的,二十五道军棍,不出三日言儿便会醒,按时换药,月余便好了。”
“你说,我与王兄和二哥哥,我们都从未怪过言儿,她为什么还要伤害她自己?”
“因为她怪她自己。”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对话停止了,夏景宸想了一会儿,又探头向寓情阁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