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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他那里,除了他的愧疚,你什么都不会有的,芸婉,算了吧。”舒元愈上前来牵周芸婉的手,但周芸婉躲开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是我的错,我太纠缠他了。”周芸婉一把抹掉自己的眼泪,背对着舒元愈,没有一丝想回头看他的心思,连多年的友情,亲情,突然也看不到了,变得异常冷漠。
毕竟夏景言得的可是疯病,她清醒时“相信”舒元愈,可她又能有几时是清醒的?周芸婉日日去看夏景言,常常探望干儿子周楚枫,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怀疑呢?
舒元愈当然能猜到周芸婉为何会忽然如此冷漠,他气愤,周染濯溺爱夏景言如斯也便罢了,如今周芸婉竟也会如此,明明夏景言该是害周芸婉如此冷清的最大的仇人,但周芸婉竟会为了这么一个仇人冷淡自己!
舒元愈猛的扳过周芸婉,脸上没了一丝爱意与悲悯,他吼:“都是因为夏景言!你与染濯才会变成如今这般!你与我才会变成如今这般!芸婉,她究竟有什么好?染濯,阿允,阿征,你,你们都被她灌了迷魂汤了吗!”
“天命如此,她又有什么错,不也被折磨成如今这幅模样。”周芸婉只是平淡的解释,静的如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水。
但舒元愈会做那颗击破平静的石子,“芸婉,可夏景言她是夏敬之的女儿!父债女偿天经地义!若非她父,你,我,染濯,阿允,怎么会落得家破人亡,苟且偷生十几年!若非她,你与染濯怎会变成如今这般!但如果夏景言死了的话……只要她死了!我们就……”
舒元愈的话没能说出口,被一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他也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回过头,看到的是周芸婉眼底打心眼儿的厌恶,恶心,舒元愈第一次见。
“芸婉,你……”舒元愈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元愈,我自打回到周国,成为这深宫中人,我一直觉得人人都是如魔咒般的迷幻,唯有你是让人清醒的冰雪,我怎么今天才看出来,你比魔咒更加可怕,元愈,我希望你不是藏的最深的那一个,要不然,我真要觉得这贪欲会吃人了。”
“我没有……”
“你最好没有!以后这话切莫再提,之前楚宜那件事,我且是信你的,但如今你说这话我却动摇了,可我还是希望不是你,否则谁都保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周芸婉低呵完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的甩开舒元愈的手走了。
只剩舒元愈一人还在原地发呆,他觉悟与否,无从得知,总之怒火是在那一瞬兴起了。
第七章 小哥
炽烬宫
夏景言浅浅的睡着,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猛的睁眼,但这已算不错的了,平日但没有周染濯在身边,她连睡都睡不着,周染濯只庆幸自己当日迷迷茫茫去了弈河的自尽没有成功,否则只怕夏景言会更加伤悲。
外头飞过一只喜鹊,喜鹊叫两声都能把夏景言吓的一哆嗦。
“言儿别怕,只是只鸟儿罢了,有我在呢,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一刻都不会。”
周染濯轻轻的抚摸夏景言的青丝,夏景言原本惊恐的神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
或许是那一句话安抚,或许是实在太困,夏景言这回睡的很沉,以至宫人轻轻扣门,周染濯稍稍走出宫门去,在宫门口与人交谈,她都没有听到,甚至没有听到那个日思夜想,忽然没了往日欢快,反倒添了几分忧愁的声音。
“所以言儿现在……”
“睡的太轻,身边人都走不开,我叫太医给她服了安眠的药,最近好些了,只不过有时还是会闹。”
“唉……”
周染濯没有再进屋,但与他交谈的那人悄悄走了进来,远远望着夏景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夏景言的手,冰冷,比他这个濒死的人还要冷。
夏景言惊醒,把那人也吓了一跳,看来周染濯说的当真不错,睡的太轻了。
“言儿,你还好吗……”那人缓缓伸出手,他想摸摸夏景言深埋在被子里的脸,夏景言却没有回应,她只是呆滞,她觉得,这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夏景宸?眼前之人是夏景宸?小哥来了?是真的么……
“哥?小哥……”夏景言唤了两声,声音都在抖。
“哎……言儿,是哥哥,是哥哥,哥哥来看你了,你还好吗?你……”
再不等夏景宸说完,夏景言便猛的扑到他怀里。
来周国近一年,还不到一年,痛苦和酸楚却比生来这十七年累下来的都多,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接着出事接着死,甚至连幼小的女儿都留不住,幼小的儿子都保护不了,既生来如此无用又为何要厚着脸皮残留在世间!可再多的怨,再多的恨,都只能化作在哥哥怀里无可奈何的一场痛哭,她只能哭到气喘,哭到晕厥。
可怜夏景言还不知道,就连她的小哥也马上要离开她了,否则她定会立刻拔剑自刎,以避免见到这个场面。
周染濯在屏障后看了看,又说不上话,只好出去了,他知道他现在见夏景言不如不见,夏景宸能给夏景言的他给不了,还是不上前了,他这个给夏景言带去一生灾难的人,怎好再凑上去自讨没趣呢?所以他走了,但并非走了无所事事,他可不能闲下,妻子是最爱的妻子,女儿是最疼的女儿,他为夫为父,怎么可能放的下!
在夏景言发泄的时候,周染濯又独自去了密室,又见了那个黑衣人……
念言宫
哭了将近半个时辰,夏景言才算安静下去,却并非是不痛了,是实在累了,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睛睁不开的疼,她轻俯在哥哥的膝上发着呆,夏景宸则一句话不说,轻抚着妹妹的发丝,就这样又过了很久。
但沉默不是认命,静言并非冷静。夏景宸是什么人?谁敢动夏景言一根手指头,他能扒了那人全家的皮,刚刚夏景言哭诉,纵使逻辑不清口齿模糊,但从上到下夏景宸也理清楚了,舒元愈是吧?小小庶民何敢如此!夏景宸的怒火几近可以烧掉整个周官,他不怕死,纵赔上整个天下也定是要向周染濯要个交代的,这个舒元愈,不死,【创建和谐家园】难息!
夏景宸不在当时动手,只是担心夏景言害怕罢了,绝非是给南江脸面,给周国颜面,在他眼里,除亲人及徒弟书瑶外,其他人什么都不是,反正都要死了,无甚可怕,只忧舒元愈不死,他死不惧目。
“小哥,你怎么都不说话了……”夏景言微弱的声音打断了夏景宸的念想。
突然的开口却让夏景宸有些窘迫,有些不知所措,“额……哥是在……在想……”
“你说染濯会不会不要我了?”夏景言冷不丁的又说一句。
这一句让夏景宸又轻松又忧心,轻松是不用再回答上一个问题,忧心又在夏景言所虑太多。
“他敢!哥阉了他!”夏景宸拉长语调戏说着,见夏景言果真笑了笑,又放稳了说:“言儿,你莫想那么多,哥虽然不待见周染濯这人吧,可他待你之心……说实话,哥信的过,他肯放下血海深仇迎你为后,甚至爱乌及乌,为缓你思念之情,许明夏一年一围猎年年相见,明夏王爵皆可随时来周国见你,可见情之真切,若换作是哥哥,哥哥还真不一定能做到的。”
“可是,情也是会变的吧,皇兄都没有禁的住,他那么爱言玉嫂嫂,纵起初言玉只是侧妃,他依旧与她拜天地高堂,可如今,言玉尚有身子,境况比我好的多,皇兄的身边还是多了晚意嫂嫂,一个庶民,一个月,从凭侍直升晚嫔,围猎时我见她,又成了晚婕妤,她又没什么心机,却仅靠两个月,位份都在言玉之上,皇兄也惯着她,皇兄说,他不给言玉升位分是因为言玉的身份不够,为天下着想,那晚意呢?所以我怕……我怕将来染濯也会……也会有这么一个人,到那时即使他心里还有我,只怕我也会痛不欲生,我倒不如早早去死……”
“别胡说。”听着夏景言的哽咽,夏景宸不免心疼,可想反驳那话,却也无从开口。
夏景笙对晚意真的很好,但晚意……或许真的不像夏景言想的那般幸福,夏景笙也并不那么爱她,真相往往残酷,夏景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撩了撩夏景言的发丝。
“我听闻云俨哥哥向书瑶提亲了吧,哥哥怎么想?”
夏景宸的手停住了,这时才想,“负心汉”怕是还真不只夏景笙一个,还有他自己。
“云俨此人不错,言儿提拔之人,自然不会有错,书瑶嫁他,这是最好的选择。”夏景宸苦笑笑。
“那哥哥你……”话还没有说完,夏景言就被夏景宸伸手点了点额头,夏景言看见小哥笑了。
“你呀,一天尽会胡思乱想,小哥从一开始便是让你小师侄唤师父,何时逾矩过?她有好归宿,我这为人师长的还能拦她不成?况……哥哥这一生说欢快,却也坎坷,战场上刀剑无眼,不知道哪一天就会丢了性命,她还小,何必耽搁她。”夏景宸云淡风轻的说着,仿佛他曾付出波涛汹涌的爱真都已是过往云烟,没有谁在乎。
“是么,那是言儿多想了……”夏景言依旧满眼落寞。
“言儿,情之一字,最经不起的就是猜忌,其实围猎那日,你在帐中与皇兄说的话,你对周国之谨慎,哥哥都听到了,便才真正了解你心里所想,是又喜又忧,喜在你懂得小心,以避灾险,忧在你烦心劳力,过的艰难,哥哥以前觉得,你是最没心思的人,天真烂漫,但自从天竹阁事发,断情崖算计之后,才明白,你想的比谁都要通透,虽然你隐瞒了一切,但哥哥从不怪你,只怪自己,对你关心不够,又怪阻碍太多,若从一开始,哥哥们就不把政务之事瞒着你,平日里多教你一些,或许事情便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夏景宸止言叹气,又低头看看妹妹,分明还是小小的一个,没有什么长大的样子,却还是与从前不同了,妹妹才十七岁啊……
妹妹笑了,说:“哥,我怎今日见你,觉得你与从前不一样了,倒真有那种文质彬彬的王爵之感。”
夏景宸捏捏妹妹的脸,“身居何位,何种作为,既成宸王,当任宸王之名,但不论宸王怎么变,也永远是哥哥,永远是言儿的小哥,这是不变的。”
妹妹又哭,但夏景宸却不阻拦,不哄着,他知道这对妹妹来说是一种解脱,解脱了就好了。
第八章 滔天大罪
晚间又有一场宴,是周国迎宸王的宴,但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谁还有闲心去赴这场宴?
周国大臣和明夏其余使臣一块坐一坐摆个样子就完了,周染濯夏景宸估计都不会来,后来果真没来,周染濯便只派了舒元愈和周芸婉去席间坐着,本是想派舒元愈和顾允的,但一想,恐怕现在顾允已经无法心平气和的和舒元愈坐在一起了,这才换了周芸婉。
他未想过这会犯下滔天大错的……
夜里头,舒元愈一杯接一杯的灌酒,他心里闷的慌,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为了周染濯的复仇,作为质子前往北齐,忍辱负重十余载,好不容易等到周国复国,周染濯接他回来,可回来之后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周染濯竟带回敌国的公主与她举案齐眉,便连从小倾慕他的周芸婉也被他抛之脑后,为什么?就连自己,为他付出一切的自己,周染濯也厌恶如斯?就为了夏景言?为什么?凭什么!
酒果真是个好东西,几杯下肚,恨意才下去一点,但舒元愈却没注意他渐渐燃起的【创建和谐家园】。
他身边坐着周芸婉,他从小心悦之人,全周国乃至四江最漂亮的女人,漂亮这词都狭隘,千般美万般艳都不为过,今日她的妆十分浅,但不掩美色,为迎接使臣,穿着金丝玉带衫,真美,实在太美了……
为什么不是他的?
周芸婉,舒夫人,她的封号是“舒”,同他的姓一样,周染濯怕不是别有寓意?如果周芸婉嫁给了他,外人该怎么称周芸婉?王妃娘娘?不,不好,应也是舒夫人啊,如若没有之前那些糟心事,周染濯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周芸婉让给他的吧?那现在……不行!必须要让!不管发生什么事也要让!
“元愈?元愈?”正想着,周芸婉摇醒了他,舒元愈这才发现,已经呆呆的看了周芸婉好久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舒元愈就是喝多了,喝的意乱情迷,他看着此刻说是质疑但仍旧嘘寒问暖的周芸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爱了十几年的女子,他忽然想,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得到?应该可以呀!若这一生所做之多没有回应的话,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元愈,我叫人去给你煮醒酒汤。”周芸婉说着就要走,但刚一转头,却被舒元愈狠狠钳住了手腕,她那时还不知惊恐,只觉疑惑:“怎么了?”
舒元愈还是没回答,像前几个问题一样,但却并非毫无回应,他当着大殿上几十个人的面,当着周国明夏两国使臣的面,钳着周芸婉的手将她拉出大股。
速度并不快,虽说下人们还是有些异议,可早听闻周皇室几位尊王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要好,便就都没说什么,就连周芸婉也只是惊讶,但也只当舒元愈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这件事发生的毫无波澜,唯一还能拯救周芸婉的,只有不放心周芸婉,前去告知周染濯此事的宫女雪儿。
但雪儿到炽烬宫的时候,周染濯正专心致志的听着屋内夏景言久违的笑声,她被荣须拦下,无法上前,这时再也没人能听见周芸婉撕心裂肺的哭声了……
前有畜生不如恶心至极的袁帝,后有心如蛇蝎至此的舒元愈,周芸婉真不知自己这一生是造了怎样的孽,竟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她在四季如春的浔洲变得通体冰凉,在舒元愈的眼里只剩下一片雪白,等着他去印下“荣誉”的印章,不同于从前与袁帝的恶心,此刻周芸婉更痛,身痛,心更痛,被缚住两手不能动弹,昏黄的烛光下更显惨淡。
只能哭,哭到无法呼吸,但眼泪落到地上,大地似乎也很嫌弃,不等她看就迅速溶掉,大地都没有给她一丝怜悯,就更别说舒元愈了。
这是周芸婉第二次脏了,好久才压下去的自尽之意又猛然升起,那一刻,周芸婉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死,那一刻舒元愈居然把她拖到铜镜前,叫她亲眼看着,看着她再一次脏。
被极尽折磨的一个时辰,比百年还难熬,舒元愈是痛快了,却也把周芸婉逼死了。
结束了,舒元愈清醒了,满眼惊恐的扶起周芸婉道歉。
道歉?好一个道歉……周芸婉猛的打了舒元愈一巴掌。
炽烬宫,混然不知的周染濯还在笑吟吟的看着模模糊糊的,映在宫门上的夏景言的影子。夏景宸当真劝服了夏景言,她说,她想更衣,出门走走,散散心,太好了。
“言儿,如今可是长了本事,哥记的你从前穿这么长的裙子路都走不稳呢!”
“哎呀,小哥,你刚说了什么身居何位心思何职,言儿也会变的嘛。”
夏景言又开起玩笑来,虽说这语气听不出一点儿开心的意思,但至少,装也能装出来了。
南湘正巧此刻来,日日都是这时来敬个晚茶,但是与往常不同……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回宫中呆着去!”周染濯就像看到瘟神一般赶南湘走。
南湘一阵目瞪口呆,平日上赶着让来,说要给皇后尊容,今日来吧,又要赶走?啥意思!
周染濯见南湘在原地不动更是心急如焚,听着屋里头这声音,夏景言可马上要出来了!绝对不能再让夏景言在此刻再见南湘再受【创建和谐家园】!但南相又怎么知道夏景言刚说了多少害怕“失宠”的话,她早忘了她还是周染濯的妾了。
但总是事与愿违,一直在一旁等到打瞌睡的雪儿听到响动醒了,想着应是周染濯听完了?便要将刚刚的事告知周染濯,一抬头又看到南湘,顺势就行了个礼。
“奴婢参见南贵嫔娘娘。”
“免礼吧。”不明所以的南湘还补了一句。
但很快,她们就遭到了周染濯“幽怨”的眼神,但还不等周染濯解释原因,夏景言便先走了出来。
“是南贵嫔啊,今日来的早了些,不过也好,本宫正要去御园走走,你跟着一起吧。”夏景言道了句,南湘行了个礼应下,但此事并未就此结束!有了夏景宸撑腰,夏景言瞪周染濯那眼神收都收不住。
雪儿则“嫌”周染濯身上刀不够,继续上前补刀:“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你不是舒夫人的宫女吗?怎的到了本宫这儿来,舒夫人呢?”夏景言有些疑惑。
“回皇后娘娘的话,夫人她先前受陛下之令接见明夏使臣,但方才愈王殿下忽的将我们夫人拉走不说缘由,奴婢有些担心,虽知夫人与愈王殿下交好,总也觉着该与陛下和娘娘说明。”
“既如此,本宫便去看看吧,正好与舒夫人一同谈谈心。”
夏景言轻笑笑,回头与夏景宸说过,便上前去揽了周染濯与南湘一块走,五个人便一同前往难憎宫。
第九章 谋划
开门的景象是所有人万万想不到的,就连一直自认为掌控全局的南湘都没有想到,舒元愈会那么沉不住气,周芸婉尚且还是周染濯的嫔妃,舒元愈他怎么敢!
听到开门声的舒元愈和周芸婉滚下榻来,周芸婉抓着被褥死死的捂在自己身前,哭的撕心裂肺,数次想要解释,可都哽咽着说不上话来,舒元愈则如五雷聚顶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两个人的衣衫不整,夏景宸作为外人自然不敢再看,自退后避了风头去,但他也明白,退后无用了,这般有损皇室威严之事,他看见了,随行的宫女太监没看见的也听见了,瞒是瞒不住了,怕是又要有一场风波,但求快速解决,虽说他不想轻易放过舒元愈,却也并不想以这件事,以残害一个姑娘的性命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所以他什么都没说。